雖然伊豆山上的興亞觀音院被炮轟了,本州島大地震了,但熱海這座以溫泉聞名的旅遊城市並未受到太大影響,起碼那些頂著大太陽在海岸邊釣魚的人完全不受影響。
海嘯過後,熱海附近的魚不知為何數量暴增,而且體型比以往要大上了一點,原本隻在白天出沒的釣魚佬已經開始通宵打窩了。
黑石官邸依舊保持原樣,沒有半點損壞,身著黑色管家服的木村浩領著仆婦和傭人站在大門前,眼含期待地看向那輛熟悉的加長林肯。
之前這輛車送走了拯救黑石官邸與熱海的幾位少年英傑,現如今送來了他期盼已久的黑石官邸之主。
按耐住內心的期待與激動,木村浩準備上前為主人打開車門,然而有兩個小東西趕在他之前就從屋裡衝了出來,圓滾滾的身體爆發出了與身形並不匹配的速度,在距離轎車還有半米左右的時候猛然躍起,看樣子是想直接從降下三分之一的車窗內跳進去。
隻是它們手感極佳的肉墊才剛剛離地,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了回去,接著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個身高腿長曲線優美的製服少女從車上下來,精致的臉蛋上戴著一副大大的蛤蟆鏡,關上車門時腦後的高馬尾一晃一晃,仿佛牽動著所有人的目光。
酒德麻衣瞥了眼地上兩隻乖巧蹲坐的胖貓,跟個莫得感情的殺手一樣拉開後車門,請老板和他最愛的皇女殿下下車。
在兩隻胖貓和一眾管家仆人的注視下,一位身著精致黑色晚禮服的男孩緩緩從車上走出,他的年紀並不大,體態勻稱而優雅,柔順的黑發與深邃的黑眸,還有那俊美的五官讓他看上去仿佛是從夜色中走出的精靈王子。
男孩下車後先是朝扮演美少女司機的長腿少女點了點頭,而後再伸手進入車內,牽住了一雙柔若無骨的白皙玉手。
身著純白色半身蛋糕裙的女孩在他的牽引下踏上了地麵,她的裙擺輕盈飄逸,如同雲朵般柔軟,白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映襯著她那精致卻又淡漠的無缺容顏。
女孩踩著一雙水晶鞋,好似從童話中走出的公主,正要與黑發的王子參加一場盛大的貴族晚宴,就像彌補十一年前那場聖誕舞會無人與她共舞的遺憾。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完美,除了某個自覺不應該在車裡而應該在車底的長腿女司機。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演員表卻隻有她的姓名。
很糟,感覺全世界都在演她。
好在,與黑石官邸一起充當背景板的管家先生緩解了她的尷尬。
“黑石官邸管家木村浩,歡迎您的光臨!”
木村浩上前躬身行禮,儀態完美無可挑剔,為了這一刻他準備了足足兩年。
他曾侍奉過無數的名流政要,但從未有一人能如這黑發少年般貴氣與優雅完美融合,那深邃的雙眸中好似蘊含著與生俱來的威嚴,似乎他一出現就會成為整片天地唯一的中心。
原本在他心中預想的主人應該是那種遊手好閒的二世祖,否則不會在黑石官邸上架十五分鐘內便將之買下,又將其當做大型貓窩閒置了足足兩年。
隻是在看到正主的瞬間,他就推翻了自己的一切猜測,這肯定是因為主人在國外的資產太多,時間表安排的滿滿當當,黑石官邸排了兩年多的隊才終於等到主人前來視察。
“聽我哥哥說,你的手藝很不錯,他們差點將這裡的食物都給吃完了?”路鳴澤微微伸手,兩隻胖貓立即啟動,憨態可掬的笨蛋弟弟在繞著他的雙腳打轉,高傲冷豔的腹黑姐姐輕靈跳上他的左手,敦實的重量將那纖細胳膊壓的往下墜了兩厘米,看的木村浩一陣心驚肉跳。
既是慶幸自己當初拿出了全部實力招待路明非等人,也是擔心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主人會承受不住他親手喂胖的貓之重。
“好吧,看來這裡的夥食確實不錯。”男孩寵溺地看了眼順著胳膊往上爬的腹黑貓姐姐,衝木村浩吩咐道:
“麻煩給我們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就和哥哥他們吃的一樣。”
“我的榮幸。”木村浩單手撫胸,決定待會兒要拿出百分之一千的實力來為主人服務。
黑色的王子牽著白色的公主踩著紅毯緩緩步入黑石官邸,身後跟著厭世臉的長腿製服美少女,看表情應該是想要找某個不負責任的無良作家討個說法,為什麼她主場作戰都會輸的這麼悲慘。
來到麵朝大海的溫泉池邊,路鳴澤手裡捧著兩隻胖成了球的黑臉貓與它們玩誰先移開視線誰輸的遊戲:“凸守,小鳥遊,能告訴我你們究竟是怎麼變成這副尊榮的嗎?
我還記得兩年前你們還很瘦的,難道和哥哥一樣,遇到了手藝很好喜歡投喂的怪蜀黍?
可我記得你們隻吃特製的貓糧,裡邊可沒有什麼會令貓發胖的食品添加劑啊。”
聽著主人恨鐵不成鋼的控訴,兩隻明明是暹羅和加菲混血但卻有著大橘體格的貓貓隻是歪著腦袋,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表示自己隻是一個無辜的小貓咪,根本聽不懂主人在說什麼。
身後,麵無表情的三無少女與麵無表情的長腿少女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老板陪兩隻笨貓鬥氣,後者很想拿相機拍下來然後找薯片賣個好價錢,但考慮到那家夥現在可能還下不了床,攝像機也未必能……最終還是沒有白費功夫。
說來也氣,明明女仆三人組一個負責後勤,一個負責偵查潛入暗殺,一個負責大殺四方,怎麼這次任務隻有她忙的腳不沾地。
又是跟著無良作家到處亂跑充當看板娘,又是跑去美國抓群演,好不容易等屠龍大戲落幕以為能歇一下,結果老板帶著三無花前月下回憶往昔,她這個夏狄欽定的兒媳婦忙前忙後卻啥也沒撈著,純純一個悲催的工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酒德麻衣今天就要……
“麻衣,你的事情辦完了嗎?”不知過了多久,在廚房已經升起炊煙的時候,黑發男孩終於戰勝了兩隻笨貓。
他回頭看向酒德麻衣,這妮子正想方設法讓皇女殿下透露戰鬥結束後解鎖了什麼劇情,纏的零不由蹙起了柳葉細眉。
“辦完了。”聽到老板的詢問,長腿少女停止對零的騷擾,開始彙報起了工作:
“薯片那邊沒能找到‘太子’的下落,但已經落實了對那個叫麻生真的女孩一家的補助,基金會將一直資助她到大學畢業,如果有意出國深造的話也會給予相應支持。
至於她的父母,感情不合離婚隻是遲早的事,夏先生的意見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所以讓薯片把他們都安排去了非洲工作,相信在那裡他們能回憶起初戀的美好。”
“真是個好主意。”路鳴澤並不關心麻生夫婦的安危死活,如果不是夏狄這些凡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視野,相較於無趣的狗血婚姻,他還是更加關心下屬的家庭:
“那你的家事處理好了嗎?如果需要動用鈔能力的話,不用客氣直接去找恩曦就好。”
身為關愛下屬的好老板,他對員工的家庭與生活還是非常上心的。
“多虧了今早那場大地震,幫我解決了很多麻煩,起碼我不用大義滅親了。”酒德麻衣聳聳肩,今早她難得想回去關心關心那個笨蛋妹妹,結果回到酒德宅才發現那個一心想著壯大家族的鹵蛋已經死了,死的十分搞笑不符合邏輯。
根據她現場勘察,死因大概是在洗臉的時候不小心被掉下來的天花板砸到後腦勺陷入昏厥,腦袋恰好埋在蓄滿水的洗手池中,於昏迷中溺亡。
不得不說,這種死法的太過戲劇化,她根本感覺不到一點悲傷,甚至還有點想笑。
但身為一個合格的帶孝女,總歸是要探尋一下老父親死亡的真相,於是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老板:“老板,你實話實說,是不是你在暗中動了手腳?”
“當然不是,我的為人伱還不了解嗎。”黑發男孩在身前比了個十字,“Everyhing for love and peae!”
“信你才怪。”酒德麻衣在心裡嘟囔一句,繼續說道:
“原本我的打算是讓酒德亞紀那個笨蛋進入卡塞爾學院脫離家族的束縛,但現在酒德家我說了算,倒是可以讓她和我一起考東京大學。
不過我肯定是沒時間和她一起在學校裡待滿四年了,修夠學分就申請跳級提前畢業,老板你看我為了你的事業拚搏至此,有沒有特彆感動啊?”
“感動,當然感動,如果不是因為你在某人的幫助下已經實現了財富自由,或許我會考慮給你漲漲工資。”小老板笑容玩味,似乎發現了女下屬不為人知的一麵:
“不過你什麼時候對酒德亞紀的事情那麼上心了?我記得你們並不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吧,還經常說你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姐妹情,就算有也遠遠遜色於和蘇恩曦的塑料姐妹情。”
“長兄如父,長姐如母,既然我現在是酒德家的家主,那幫助族中子弟規劃未來也是應儘的責任,就像老板你要給我漲工資發獎金一樣。”
酒德麻衣麵不改色地將話題引回自己失去的工資和獎金上,誓要捍衛自己應有的福利待遇,畢竟錢這玩意兒誰也不會嫌少,從老板身上掙來的更是彆有一番風味。
“日本這邊已經沒有值得關注的東西了,恩曦現在都快成為蛇歧八家最大的債主了,你要是想在東京大學深造的話隨你,但是酒德亞紀我倒是可以提供另一個選擇。”
酒德麻衣聞言微微側目:“老板,難不成你想把我們姐妹花一網打儘?資本家的嘴臉太過醜惡了哦。”
“不,這是夏狄的原話,他說在海的對麵有一份天大的機緣在等著酒德亞紀。”
“他還暗示有一份天大的姻緣在等著我呢……”
酒德麻衣撇撇嘴,敢怒不敢言:“老板,冒昧問一句,那家夥是覺得中學不過癮,準備辦一所大學嗎?”
這些年卡塞爾在華夏搶了不少生源,以夏狄那睚眥必報的脾氣怎麼可能忍得了,說不得未來卡塞爾學院和秘黨都得改姓夏。
“誰知道呢。”夏狄那家夥怕是在哥譚和米花進修過,無論作案動機還是行事風格都跟謎一樣,總是能乾出點令人匪夷所思的操作。
酒德麻衣能感覺到今天的老板似乎很高興,也不知道是乾掉了一位老朋友完成複仇還是和皇女殿下有了新劇情,亦或者看到暴走的小白兔大發神威,將自己代入了進去。
看了眼年齡不詳的三無少女,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凹凸有致曲線曼妙的身材,酒德麻衣有些無奈,希望老板的審美不要定太死,否則以後孩子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萬一營養不良可就難搞了。
始終保持沉默的零感受到異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且一直未曾挪開,不由皺眉側頭望去,正好對上了那被製服包裹的挺拔山巒,還有長腿妞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知為何,突然就有股莫名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
美利堅,哈佛大學附近的某間獨棟房內,身材嬌小的少女趴在床上,雙手十指化為殘影在鍵盤上一陣狂敲,眼中閃爍著名為複仇的火焰。
蘇恩曦原以為夏狄隻是隨口胡謅,沒想到他是玩真的,竟然真的把長腿那家夥給丟了過來,當時正在吃午餐的她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摁在了床上,一頓狂風暴雨的劈裡啪啦後,她原本就挺翹的臀部更翹了。
“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正處在叛逆期的少女敲下一個句號,名為《複仇女神計劃8.0》的方案新鮮出爐。
“等什麼?”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蘇恩曦驟然一驚,伸手掏出藏在枕頭底下的手槍準備清空彈匣,然而下一秒手槍就化為零件散落在床上,記錄著複仇方案的電腦也被來者奪走。
夏狄一手按住暴怒揮拳的黑心小天鵝,一手捧著電腦細細瀏覽,通篇下來隻看到了隱忍和克製,反抗資本家的剝削也隻流於表麵,最後忍不住搖頭評價道:“你這計劃太保守了,不夠刺激,換我來。”
說著,他丟下一個牛皮紙信封,拿著筆記本電腦就閃人了。
“什麼人啊這是!”蘇恩曦看著愈合的空間以及床上散落的槍械零件,氣急敗壞地開了一包薯片,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