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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天鵝與奸商,少年和雄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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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仙豆哪怕摻了巴豆,也並不會影響它的神異。

在開飯前,上杉越和源稚女總算從廁所爬了出來,原本酷似柯南中童年陰影的繃帶怪人變回了翩翩美少年,眼中夢想破滅的光芒重新點燃,看向櫻井小暮的目光也充滿了熱切。

而年老色衰要靠妝造才能掩飾形容枯槁的上杉越也洗去了粉底,那張蒼老的臉頰看著年輕了不少,從**十歲的老年老人變成了六七十歲的青年老人。

繪梨衣近距離觀看著兩位哥哥,無需找不同,僅僅憑借虛無縹緲的氣勢便可二者區分開來。

眼神堅定氣場強大動作乾練的就是源稚生,眼神柔和眉宇溫順的就是源稚女,嗯,還有就是後者矮了點,可能是在大山裡缺乏鍛煉營養沒跟上?

她的疑惑無人解答,源稚生看著恢複如初的弟弟和父親神情激動,原本心中對夏狄惡作劇的無語也儘數拋之腦後,若非場合不適,他都想拉著兩人去醫院再做一番檢查了。

三人重新坐定,夏狄看了眼兩位女眷,也不管這邊是不是不允許女眷上桌,直接招呼她們坐下。

對這兩個敢愛敢恨的漂亮女孩兒,他還是頗為欣賞的。

不大的餐桌再添兩員乾飯人,按理說八個人的餐桌會很熱鬨,但相較於不遠處看戲的五個人,這邊著實顯得有些冷清。

兩個漂亮女孩身份地位差距懸殊隻字不談沉默乾飯,源稚女心懷歉疚沉默不語隻是將自己盤中的佳肴全部夾給了繪梨衣,反正吃了仙豆他也不覺得餓。

源稚生剛才也被繪梨衣塞了一顆仙豆,但不知這是不是夏狄研製出的低配版,需要消耗體內能量來增強傷勢的恢複,此刻饑腸轆轆的他也有些擔心弟弟,便又將自己的食物分了一半過去。

繪梨衣沒有拒絕小哥哥的善意,輕輕說了一聲謝謝,便以小口但是穩定而高頻的速度開始進食。

旁邊,上杉越看著三個孩子兄友妹恭,一臉的老懷欣慰,那張老臉都快笑成了菊花。

隻是很快,他就發現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兄妹三人的氛圍太過和諧,他這個老父親很難摻合進去。

硬湊的話就像是蒙娜麗莎笑著笑著咧開嘴,斷臂的維納斯擺出了施瓦辛格最經典的側展肱二頭肌,有種“我不是來加入這個家而是來拆散這個家”的感覺。

一頓飯吃的頗為寡淡,路明非和夏狄學壞了,都在光明正大地欣賞這一家子的互動,然後在心裡偷著樂。

一口悶掉餐後甜點,夏狄端起高腳杯輕抿一口,鮮榨葡萄汁的酸甜在口腔中綻放,這才望向對麵神色各異的上杉越三人:“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日本?”

現在趁著蛇歧八家和秘黨都在忙著處理赫爾佐格與白王的破事兒騰不出手,正是最好離開的時候,若是等他們騰出手來,那是走是留就很難說了。

“就這兩天吧。”上杉越有些無奈,“因為地震,蛇岐八家的人擔心我的房子以及裡邊的收藏品會出意外,就把東西全部搬到總部了。

這些東西想帶走怕是有點困難,就看能不能找個冤大頭騙……便宜賣了。”

他原本的積蓄足夠在法國置辦一套房產辦一場體麵的葬禮,但想要給兩個孩子和未來兒媳富足的生活,卻是有些不太夠,畢竟日元和歐元的兌換率擺在那。

“不過我還有一個更加值錢的東西,隻是和那些古董一樣,想要賣了換錢會引起蛇歧八家的注意。”上杉越說著,從懷中取出一份牛皮紙信封放在桌上,推到了夏狄麵前:

“這裡邊是一份地契,從六十多年前就一直保存在三菱銀行的保險櫃,時至今日才重見天光。

當初我還是黑道至尊的時候,蛇岐八家幫我置辦了不少產業,其中就包括我最常去的那條街,所以這些年我其實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

雖然當初那些地標性建築都被拆了,那所為皇而建的黑天神社也改成了社區教堂,但畢竟是在東大後校門,地段還算不錯,能賣出個好價錢。”

事實上,在找到當初接受委托的三井置業負責人取出地契的時候,他就從對方口中得知了那條街的價值,努努力可以要價十億美元。

可緊急出手的話成交價無疑會大打折扣,尤其上杉越的要求還是兩天之內,即便是三井置業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合適的買家。

遠水止不了近火,於是上杉越便決定讓夏狄幫個忙,收下這份地契。

就算半賣半送也無所謂,權當是給繪梨衣的夥食費生活費了。

夏狄明白他的意思,並未打開信封查看,手掌一翻指尖便多出了一張名片,彈指便飛向了上杉越。

等後者接住,夏狄這才開口道:“找這個人,她會給你們準備新的身份和不記名賬戶。”

上杉越聞言舉起名片,發現這張名片十分簡潔,暖黃色的卡片上隻有“黑金天鵝”四個大字,以及一串電話號碼,連個logo和聯係地址都沒有。

如果是彆人給的,上杉越肯定會當成是在刷自己玩,但對麵極有可能是當世無敵的存在,他相當從心的選擇了相信,準備回頭就給人聯係這隻黑天鵝。

旁邊的源稚生和源稚女雖然都做過一段時間的組織繼承人,但能接觸到的東西實在有限,都沒聽過這個在地下世界和金融圈赫赫有名的外號

“如果你們準備把這邊的事情辦妥了再走也可以聯係她,她有特殊渠道能幫你們離開,隻不過收費可能會有點貴。”夏狄收起羊皮紙,友情提醒一句小心奸商,畢竟那隻小天鵝黑的可不隻是錢。

“沒事,隻要能擺脫其他人的視線,花再多錢都無所謂。”上杉越擺手,隨後轉頭看向源稚生,雖然他很想今天趁夜開溜,但還是尊重好大兒的意願,讓他了結此間之事。

源稚女除了他的半邊翅膀外沒啥在意的,可源稚生除了不離不棄的漂亮女孩兒之外,還有兩個忠心耿耿的家臣,如何安置他們是個大問題。

夜叉在之前的戰鬥中為了保護他被捅了好幾個窟窿,烏鴉則是被上杉越重創到現在還躺病床上沒有醒來,此刻兩人在同一間病房裡當病友,如果他丟下兩位家臣獨自離開,心中的正義也就徹底崩散了。

那兩個家夥是有野心有實力的黑道聖體,一心想著往上爬成為大人物,跟著他去歐洲養老/尋人屬於是屈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此番功勞全部轉贈給烏鴉和夜叉,讓他們擁有立身之本。

再給他們留點不動產,省的以後把錢花光了成為窮光蛋。

至於其他人……抱歉,不熟。

“對了,待會兒我要帶繪梨衣他們去迪士尼樂園,你們要一起去嗎?”

夏狄突然開口,打亂了源稚生的思緒,他疑惑道:“東京迪士尼今天暫停營業,你難道準備讓他們強行開門做生意?”

他曾不止一次想過要帶弟弟來東京生活遊玩,也不止一次想過等繪梨衣身體變好點就帶她去遊樂園,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自然是不想錯過的。

“不,我準備帶他們去法國迪士尼玩。”夏狄單手撐著下巴,臉上的笑容如同蠱惑人心的魔鬼:

“怎麼說,是準備來一次說走就走再不回來還不用花錢的單程旅行,還是準備花冤枉錢自費出遊?”

兩個選擇擺在源稚生麵前,他知道夏狄有一個疑似任意門的神奇道具,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渡到法國,但不用想也知道這家夥不會給自己太多準備時間,估計待會兒他們回樓上收拾好行李就該出發了。

“不用擔心,你那兩個跟班都是好手,蛇歧八家現在損失了大批精銳,不愁沒有他倆發光發熱的地方。”上杉越看出了好大兒的糾結,“實在不放心,到時我會拜托昂熱,讓他叮囑犬山賀照拂一二。

而且你也可以留一封信交給他們,或者打個電話發個短信,這樣也不算不告而彆。”

雖然厭惡蛇歧八家,但該說不說他們身為黑道在重情重義這方麵還是可圈可點的(對自己人),以夜叉的功勞和烏鴉的能力,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被冷落雪藏,畢竟這又不是娛樂圈。

一番開導,源稚生也從牛角尖裡走了出來,準備趁著夏狄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把一切安排好。

……

蛇歧八家麾下的醫院,昂熱坐在病床前,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在削蘋果。

雖然他受傷同樣嚴重,但並未失去行動能力,在簡單的治療後就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眼下他剛和風魔小太郎扯完皮,試探出了對方退讓的底線,準備在接下來的時間慢慢炮製。

當初他代表秘黨前來收服蛇歧八家,也是花了幾年的時間,才徹底打斷了他們的脊梁,如今他們斷掉的脊梁雖然被接上了,但隻要敲掉那用來固定的鋼釘,依然可以讓他們匍匐在秘黨腳下。

勢力與勢力之間的較量與扯皮並不是一蹴而就,需要多方考慮,白王血裔的曝光,注定這個彈丸之地無法保持平靜。

秘黨的人會讓日本混血種吐出全部秘密,雖然他這個秘黨領袖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有些事情還是得交給手下人去做,讓他們彰顯一下存在感。

病床上,被包紮成木乃伊的犬山賀半歪著腦袋,有些愣神地看著旁邊刀法淩厲的老者,眼中湧現出了一抹複雜之色。

說起來,在父親與姐姐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像這樣,躺在病床上接受他人的照顧。

即便是當初被女票完不給錢的美國大兵毒打到遍體鱗傷,也隻是一個人在醫院硬撐,後來被昂熱收為學生,也不止一次在訓練時被打到遍體鱗傷,但這個男人不會安慰也不會送他去醫院,隻會踩著他的腦袋用流利的日語臟話肆意辱罵,踐踏他的尊嚴摧毀他的自信。

彼時的他為了重振犬山家的榮光可以忍耐一切非人的痛苦與折磨,哪怕所有人都說昂熱這是在訓狗,訓一條聽話的能幫秘黨掌控蛇歧八家的狗,他也依然甘之如飴。

因為這些痛苦與羞辱打不倒他,隻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讓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和重視的人不再遭受屈辱的對待,讓他能在那個時代成為蛇歧八家權力最盛的大人物。

在退位讓賢後,他除了為犬山家爭取應得的利益外,基本不怎麼出麵,看似是在安享晚年,但一直有在暗中磨練技藝。

因為他知道,未來自己一定會和昂熱再見麵,屆時他將亮出自己耗費近六十年為老師準備的答卷。

隻可惜,他已經沒機會交出自己的答卷了。

在赫爾佐格從昏迷中蘇醒的時候,他不慎被其偷襲得手,沒有任何防護的右臂粉碎性骨折,提刀格擋的左臂骨頭斷成了三節,肋骨斷了六根,脊椎也在後續檢測中發現了問題。

這種毀滅性的傷勢,即便是龍血活性最強的年輕時候,也很難恢複如初,何況他已經是個快八十歲的糟老頭子了。

醫生沒有明說,但他很清楚自己今後怕是很難再揮刀了。

神速斬劍聖犬山賀的時代徹底結束。

“抱歉啊,老師,讓伱失望了,我的答卷還沒準備好。”收回視線,犬山賀望著冰冷的天花板,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初遇昂熱的那天,自己也是這麼的狼狽不堪。

那時他失去了身為男人最重要的能力,

現在他失去了身為劍客最基本的能力。

前者讓他能忍受一切折辱從低穀爬到山巔,後者卻讓他一瞬之間從雲端跌落穀底。

隻是他並未感到惶恐與無助,身體出了問題就治,右手廢了就練左手,反正已經經曆過從山巔到穀底再到山巔了,如今不過是重走一遍老路罷了,說不得還能有新的領悟。

蒼老的眼眸中,昔日懦弱狼狽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了一頭雄獅,哪怕它已是垂垂老矣遍體鱗傷,也沒有像六十年前那樣流露出男孩的悲傷,隻是期盼著恢複傷勢再度以咆哮震懾百獸,向當年把他從殘酷叢林中解救出來、教會他捕獵的老獅子證明,他已經是個合格的獅子了。

昂熱聞言隻是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蘋果切成適合一口吞入的大小,而後用刀紮起其中一塊:

“我聽上杉越那家夥說,你有一刀很快。”

“嗯。”犬山賀沒有否認,“我原以為那一刀已經很快了,但還是不夠。”

“那就是你準備的答卷?”

“嗯。”

“傷到他了?”

“沒有。”

“那就再練。”昂熱晃了晃手中的蘋果,“我當初可是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好的,老師。”犬山賀勾起嘴角,勉力擠出一個笑臉,為自己擁有第二次提交答卷的機會感到由衷的喜悅。

“彆勉強自己,怪難看的。”昂熱把那塊蘋果懟到了不爭氣的學生麵前。

“是。”犬山賀張口咬住了蘋果,心裡湧現出許久未曾感受過的平靜祥和與溫暖。

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上個世紀,昂熱帶著十八歲的他去海港裡看軍艦,雙手放在他的肩上,留下一張彌足珍貴的老照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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