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勾起唇角,向程晚逼近,喉嚨裡溢出低沉勾人的笑聲。
“我勸你正常點兒,你打不過我。”
程晚木著一張臉,陳述事實。
顧晏腳下的動作和勾起的唇角同時僵住。
接著,顧晏停在原地,嘴角拉平,立馬裝起了可憐。
可惜他眼底那明顯不正常的的癡狂出賣了他。
程晚無聲地歎了口氣,暗罵自己沒事找事,“好了好了,我不打你,我就是想你和交代一下這塊玉佩有被我好好存放,讓你安心,咱們去看小蘿卜吧。”
程晚以為剛剛這事兒到這裡就結束了,可她沒想到顧晏這次“病發”得有些嚴重。
“阿晚……”顧晏緊緊地盯住程晚,不放過程晚的任何反應,“剛剛我那樣,你怕我嗎?你,還要我嗎?”
程晚剛微微張開的嘴巴在瞬間被顧晏用手捂住。
“阿晚,你先彆回答我。”
程晚:“……”
顧晏將手從程晚的嘴巴上移開,然後拉起程晚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摸。
“阿晚,你看看我,你很喜歡我這張臉的,對不對?”
顧晏攥著程晚的手,讓程晚的手自他的額頭向下滑動,指尖依次觸碰過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巴,最後是凸起的喉結。
“阿晚,我知道你也很喜歡我的聲音,我喘給你聽,好不好?”
隨著顧晏說話,程晚感受到指尖下的喉結在上下滾動。
突然,程晚渾身一僵。
她瞪著眼睛看著眼帶勾子,喘著粗氣的顧晏。
“夠了!”程晚臉色難看,一把甩開顧晏的手。
顧晏臉色煞白,渾身的血液都要僵住了。
他不覺得難堪,隻覺得恐慌。
“阿……阿晚,對不起,我……我,阿晚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一定管好自己,我會藏得很好的。”顧晏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試探著去牽程晚,眸中赤色漸深,祈求之色清晰可見。
這次不是裝的,顧晏是真的害怕了。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他怕程晚嫌棄他。
程晚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熱,有些哽咽地喊了一聲:“顧晏。”
顧晏覺得自己眼前開始彌漫出血色,他強忍住從腦子裡和心臟處傳來的陣陣刺痛,柔聲安慰程晚:“你彆哭,我會走的,我會走的……”
“顧晏。”程晚猛地抱住顧晏,滾燙的淚水將顧晏肩頭的衣服慢慢浸濕。
“你彆哭,阿晚你彆哭,都是我不好,我這就走,馬上走。”
顧晏覺得自己的腦袋和心臟好像疼得要裂開了,他可能要死了。
可他不能死,他還有血仇未報,小侄子要養。
顧晏輕搖搖自己的頭,喃喃著:“你們彆疼了,彆疼了”
程晚抬起頭,眼眶微紅,長睫上還有一點兒淚珠,被水浸過的眼珠晶瑩剔透,挺翹的鼻頭微微聳動,唇瓣紅潤,可憐又漂亮。
顧晏沒見過程晚這副模樣,他紅著眼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替程晚擦掉臉上的淚珠,他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眼前的這位姑娘。
“顧晏,我喜歡你,不止是因為你的外在。”程晚認真地看著顧晏,用有些沙啞的嗓音繼續道:“我小年那天就發現你對我的喜歡不一般了。”
顧晏的瞳孔猛地一縮。
“但是顧晏,我依然喜歡你,願意帶你回家。”
“阿晚……”顧晏感覺此刻的自己彷佛正站在懸崖邊上,生死就在程晚的一念之間。
他顫抖著雙手捧住程晚的臉,嗓音艱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我好像不太正常,有時候我都害怕、憎惡我自己。”
程晚踮腳親了一口顧晏,眸光溫柔,“我知道,我願意。顧晏,你以後不許作賤自己,我會心疼,特彆心疼,唔!”
閉上眼睛,兩唇相貼。
蹭、磨、吸、咬,直到誰的唇瓣微微張開了一條縫,兩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溫暖的棚子內,頎長挺拔的少年緊緊摟住懷中的姑娘,那力道像是要將懷中的姑娘揉碎了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唔,可、可以了,阿晏……”
“停下,不……不親……不親了,阿、阿晏……”
“顧晏!”
顧晏睜開眼睛,神態饜足。
“阿晚……”他蹭了蹭程晚的鼻頭,嗓音沙啞而繾綣,“阿晚,你親得我好舒服,我喜歡你親我。”
程晚:“……”到底是誰親誰?
程晚懶得和顧晏爭論這個,她摸了摸自己發木的嘴唇,有點兒疼。
“阿晚,咱們以後親一會兒就歇歇,然後再繼續親,這樣嘴巴不疼。”
程晚盯著顧晏認真無比的表情,嘴角抽動。
這人好像意識到了她的縱容,說起話來越發沒臉沒皮了。
顧晏的眼裡閃過得意和笑意,他垂眸盯著程晚嫣紅的唇瓣,盯著盯著他又想親了。
程晚察覺到這種苗頭,一把將顧晏推開,沒好氣道:“我說你差不多行了!你不是要看小蘿卜嗎!”
顧晏低笑著跟上程晚,隻覺得自己那顆搖搖晃晃的心終於徹底落到了實處。
半刻鐘後,成功教會顧晏分辨幾種蔬菜、唇色也恢複正常的程晚心滿意足地帶著顧晏出了棚子。
“阿晚,以後外出行走時記得帶上我送你的那把刀。”
程晚一頓,停下腳步轉身,“你都知道了?”
“我昨天去找世子殿下換禮物時,他告訴我的。”
“這次想要我性命的人是誰?”
程晚自知道有人想殺她的那刻開始,就一直在想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以及都有誰。
可是羅檢事隻說背後之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治,至於背後之人到底是誰,羅檢事沒告訴她。
官場上的事,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那天直到下值,程晚都沒從任何一位同僚的口中聽到有關哪位官員被懲治的消息。
顯然,要麼羅檢事也是剛剛得到的信兒,局外人還都不知道,要麼就是這事兒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有關消息被封鎖了。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掐斷了程晚立即得知背後之人的可能。
後來,程晚有想過問問顧晏,畢竟顧晏和睿王、穆堯的關係都不一般。
結果顧晏跟著穆堯出城辦差去了,回來後又收到了他外祖父寫給他的信。
不說顧晏那兩天不在朔陽,估計壓根不知道這件事,就是知道,程晚看到顧晏那副絕望傷心的模樣,也沒心思再問其它的。
程晚本想著等年後再繼續琢磨這事兒來著,誰成想顧晏此時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程晚有預感,她能從顧晏這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顧晏雙眼微眯,眸光陰鬱而狠戾,“虎豹騎的上一任副將,和幾個又蠢又毒的迂腐之人。”
“虎豹騎?副將?”程晚蹙眉,有人憎恨女子入官場所以想殺了她,這個在她的預料之中。可軍中之人,又是一軍副將,怎會突然對她動手?
“虎豹騎的主將是興農衙羅檢事的堂兄,他們最初是想借羅檢事的手除掉你。”
“所以,虎豹騎的上一任副將為了給虎豹騎的主將找麻煩、增加成功上位的可能,將我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小嘍囉的性命算計了進去?”
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程晚直接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