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實話,程晚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馬和騾子跑起來。
程晚想起她在現代時,小時候看過一部電視劇,電視劇裡主角一群人在路上遇到大雨,馬車的一個輪子陷到了泥坑裡。
好多人又是拉又是推,都不管用。
還是女主角跑到拉馬車的馬耳朵邊說了句啥,馬自己使勁,馬車從泥坑裡出來了。
程晚此時就特彆想知道,那位女主角在馬的耳邊到底說了什麼?
她也想學。
程晚穿著蓑衣戴著鬥笠,跑到鄧熊牽著的那匹軍馬跟前。
“阿晚,你咋下來了,快回去快回去!你身上還有傷呢!”
程晚搖搖頭,衝鄧熊大喊道:“三哥,把馬給我吧,我試試能不能用這匹馬帶著它們跑起來。”
以這匹馬當頭,在最前麵跑,看看後麵的馬和騾子會不會跟著跑動。
這是程晚想出的沒辦法的辦法。
如果不行,那就隻能用蠻力扯著馬車往前走了。
反正無論如何,不能任由馬車和騾子車停在這裡。
程晚利索地翻身上馬,先用手摸了摸馬兒的頭,“好夥計,你可得給我爭口氣!”
“駕!”
程晚並沒有就這麼直接騎著馬往前跑,而是一手騎馬,一手拿著大刀驅馬繞著整個隊伍走了一圈。
大刀是那些土匪的,幾十把大刀,都是好東西,大家夥兒自然不可能讓這些大刀去給那些土匪陪葬。
程晚隻要了十把大刀,其他的都讓賈村長做主分給大家夥兒了。
這樣再遇到危險,也算是多少有個殺傷力比較強的武器。
幾匹原本不動如山的馬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來自程晚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殺氣。
在程晚驅著馬拿著刀經過它們身邊時,馬蹄不自覺地動了動,馬頭歪向一邊。
“駕!”
程晚從隊伍的最後,騎著馬直直地往前跑去,直到跑到隊伍最前麵,還在繼續往前。
程二牛緊張地甩動手僵,“駕!”
兩匹馬動了。
“動了!動了!”
前頭傳來了程二牛激動地大喊。
後麵的馬車和騾子車有樣學樣,跟在最前麵的那匹馬後麵,冒著風雨穩步前進。
昏暗的雨幕下,張婆子一手扶著自家手推車,激動道:“我就說,還得是咱晚丫頭有本事!哎呦,這些畜生可算是願意抬蹄子了!”
一直沒怎麼說過話,在二兒子死後更加沉默的張婆子男人,徐老頭,此時也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再沒有沒晚丫頭更能耐的人了!”
聽到這老兩口說話內容的程家人,與有榮焉地微抬起下巴。
下一秒,被雨水刮得又趕緊低下了頭。
而在最前麵,程晚一邊眯眼四處尋找有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一邊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控製著身下馬匹的速度,不能太快。
一是後麵的車輛和人會跟不上,二是下雨天趕路如果不穩著點兒會很危險。
按照現代時間算,大約這麼行了三四分鐘,程晚的視線內突然出現了一個村子。
村子裡有不少燈光閃爍,在光線昏暗的環境下,極其顯眼。
程晚的臉上不禁浮現出驚喜的笑容,她調轉馬頭往回跑。
“前麵不遠處有村子,大家夥兒再堅持一下,咱們去那個村子裡躲躲雨。”
此話一出,大家夥兒齊齊激動了起來。
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
不一會兒,程晚帶著大家夥兒就到了村子口。
“站住!你們乾嘛的?”
程晚把大刀藏在蓑衣裡,翻身下馬,然後笑著上前,禮貌道:“兩位大叔,我們是去涼州看望親戚的,途徑這裡,沒成想遇到了大雨,這天兒明顯是沒法趕路了,所以想在貴村躲躲雨,雨停了,我們立馬就走。還望兩位大叔和貴村村長說明一下情況,侄女兒感激不儘!”
對麵打著傘的兩個漢子稍微側身,對視了一眼。
突然,程晚的瞳孔猛地一縮。
鬥笠的遮擋下,程晚盯著其中一個漢子後腰處露來的一半刀柄。
蓑衣內,程晚用手摩挲了下從土匪那裡得來的大刀的刀柄。
程晚眯眼,隱晦地打量了一下對麵的兩個漢子。
看著比普通老百姓要健壯一些,身上的衣服也沒什麼補丁。
程晚耳朵一動,靈敏地捕捉到“老大”、“肥羊”這兩個詞。
錯不了,土匪!
“我們村長外出還沒回來,你們先,呃!”
“你,呃!”
兩個人撲通倒地,程晚麵無表情地在兩人的衣服上蹭了蹭刀尖上的血。
張婆子的小兒媳剛要尖叫出聲,就被他男人死死地捂住了嘴。
程晚轉身,林老太他們臉上的驚愕之色還未散去,林老太他們剛要問什麼,就看到程晚把食指放在自己唇前,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雖然不明白程晚為什麼會突然拔刀殺了那倆人,但林老太他們已經習慣性地信任程晚。
所以儘管大家夥兒心裡疑惑和震驚,但都乖乖地保持了安靜。
程晚示意自己先去探探路,讓林老太他們先在這兒等一會兒。
林老太他們心裡焦急,可啥都不知道,一時也不敢擅自跟上去,生怕給程晚拖後腿。
隻有鄧熊,他才不管那些,看到程晚一個人拿刀進了村,他也拿了把大刀,抬腳就要跟上去。
程晚就像是後背長了眼睛一樣,猛地回頭,用手指了指鄧熊,示意老實待著,不許跟上來。
鄧熊的動作一頓,想跟上去,可又怕程晚生氣,跟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低頭站著不說話。
不是程晚非要自個逞強,而是現在村子裡的情況不明,她自己一個人行動,產生的動靜最小,再加上雨聲的遮掩,不容易引起土匪的注意。
如果加上鄧熊或者其他人,動靜不僅會放大,而且和土匪砍殺的過程中萬一誰受了傷,這還下著大雨呢,程晚是真擔心會生大病。
就算有大夫,可沒藥材,也是白搭。
林老太他們在村口急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程晚則是借著大雨的掩護收割著土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