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交心,實則句句暗藏威脅。
趙書晴隻能微笑以對。
蕭太後說得差不多了,表情天真地看著她:“對了,你今日來找哀家,所為何事呢?”
趙書晴把手中的玉佩拿出來,放在蕭太後麵前,“太後娘娘,書晴有一事相求。”
蕭太後阻止她繼續往下講,“容哀家猜……你來這兒無非兩件事,一件是趙家流放之事。趙家不管你作何想法,哀家都愛莫能助。”
趙書晴摩挲著溫熱的茶盞:“臣婦知曉。”
蕭太後也沒了笑容:“但,若是為了晉安侯府的事情,哀家倒是能說上幾句話。”
趙書晴:“臣婦想同沈策州和離,隨著父親一同北下。”
蕭太後臉上未露出絲毫意外的神情,她笑著說:“和離啊,這事哀家確實能幫上一點忙。”說著,伸手拿起玉佩,上麵的狐狸雕刻得栩栩如生。
“你想要何時和離?”
趙書晴喝了一口茶,她知道沈策州那人脾性,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人,逃脫他的掌控。
他自信且極為好麵子。
所以,要選一個他無暇顧及她的日子。
“沈策州與淩華霜大婚之日和離。”
蕭太後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好。哀家答應你!”
趙書晴並未在慈寧宮久留,得到蕭太後應允後,她便出宮了。
這次有蕭太後的人護送,她自然沒有迷路,趕在天黑的前出了宮。
蕭太後站在殿外,望著趙書晴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她低著頭看著手中狐狸玉佩,可憐兮兮對著蕭慕止道:“哥,我連最後的朋友都沒了。”
蕭慕止走上前摸了摸蕭太後的頭:“等著哥帶你回家。”
蕭太後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嗯。”隨即,她像是想起什麼,又問道:“現在趙家是何種情況?”
蕭慕止輕聲說:“趙承煜恐怕想不到,自己死了還會被人如此忌憚。”話語中滿是譏諷,這譏諷的對象不言而喻。
趙承煜是趙家嫡長子,是百年難遇的軍事天才,年僅二十歲就立下諸多汗馬功勞,在武官之中威望極高,讓那些武將們對趙家推崇備至。
蕭太後輕歎了口氣,道:“這軍糧一事,我也有所耳聞,聽聞是推遲發放了?”
蕭慕止冷笑一聲:“聖上這般行事,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不想讓趙家在軍中的勢力借此機會進一步壯大,牢牢壓製著趙家,不讓其有崛起之勢。”他怕趙承弼成為第二個趙承煜。
蕭太後沉默片刻,微微搖頭:“如此下去,這朝局怕是要動蕩不安。趙家一門忠烈,為我朝立下赫赫戰功,聖上這般猜忌……”
蕭太後,話到此處並不在多言。
蕭慕止轉動著玉板子,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趙家一事,知曉的人並不多。蕭慕止便是其中一人,並非是他深受聖上信任,相反,聖上要是今日能殺了他,絕對不會拖到明日。
所以,在先帝時候,皇宮就布滿他的眼線。
是趙家太過忠烈,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蕭慕止:“若不是本王與趙承煜有幾分交情,本王也不會在如今這種朝局進京。”
對趙承弼就是他從死人堆裡撿出來的,一路送到京城趙家。
……
蘭兒在宮外等了一天了,就在她擔憂趙書晴出事,打算回去找人時候,趙書晴出來了。
“夫人?您終於出來了。”
趙書晴並未多講,“回去。”
趙書晴一踏入晉安侯府,就看到沈策州站在長廊處,臉色陰沉地看著她:“跟我來!”
蘭兒滿心憂慮。
趙書晴安撫看了蘭兒一眼,跟著沈策州來到書房內。
沈策州臉色極為難看:“你今日進宮了?”
趙書晴點頭,並沒有什麼意外,沈策州此人怎麼可能在皇宮沒有眼線呢。
就是不知道是何人?
他在慈寧宮可有眼線,又知曉多少?
很快,趙書晴便確定了,沈策州在慈寧宮並無眼線。
“你進宮做什麼?你可知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牽連到晉安侯府!書晴!”
沈策州嚴厲嗬斥。
趙書晴抬起頭來看著沈策州:“我進宮找太後,早年時候與太後有過交情。”
沈策州皺眉:“人人都知道聖上與太後……”“不合”二字終究沒說出口:“你以前並非如此糊塗!”
趙書晴順著他的話說:“我知趙家情況無法回天,作為兒女,我還是想要儘一份力。”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沒想到你會如此糊塗,你可知道,如今朝中……”沈策川指著趙書晴,看著她平靜的麵容,還有眼底的哀傷,重話到底還是咽了回去:“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此事,不得有下次。”
沈策州又心下不忍,瞧著趙書晴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方才的嚴厲瞬間消散了幾分。
他微微歎了口氣,放柔了聲音說道:“書晴,我知如今趙家之事讓你不好受,可你也莫要太過傷懷。即便日後你沒了娘家,隻要你乖乖地,我亦會善待於你。這晉安侯府,有我在一日,便不會讓你受委屈。”
趙書晴有點錯愕抬眸,這話他是如何能夠說出來的,簡直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