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兵發西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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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六年底,朱棡再次命人盤點了自己的家底。

河西擁有漢人人口六十八萬,這是他坐鎮河西之後,朝廷通過各種手段遷徙而來的。

擁有其他各部族人口三百餘萬,其中以吐蕃、蒙古、畏兀兒等人居多。

吐蕃人多是不堪忍受貴族統治,逃難而來的。

畏兀兒等西域部族人,則是受到察合台汗國的宗教迫害,遷徙而來的。

(畏兀兒,不是錯彆字,當年確實叫這個名字。)

蒙古人則是當年河西七衛留下的,還有一部分是近些年遷徙過來的。

這些年河西開墾土地六百餘萬畝,建設草場近六千萬畝。

其中最大的山丹馬場,占地三百餘萬畝,飼養馬匹五萬匹。

已經成為大明最大的馬場。

這還是朝廷要求搞綠化,限製部分地區開發的結果,否則農田和草場數量能更多。

可以說,經過朱棡七八年的經營,河西已經完全恢複了生機。

麵對這個成績,所有參與人都由衷感到驕傲。

朱棡自己倒是很淡定,在他看來,治理區區河西一地算得了什麼?

他爹、他哥、他大侄子、他妹夫……可是將整個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

和他們比起來,自己實在沒什麼驕傲的。

就算是和老二朱樉一比,自己的成績也有些拿不出手。

也就能壓老四一頭……

可老四就是個武夫,和他比那不是自降逼格嗎。

所以,朱棡再次看向了那張世界地圖,目光聚焦在西域以及碎葉川。

這才是自己真正的舞台啊。

以前他還沒這麼迫切,可年初他也大病了一場,若非身邊就有禦醫,人就直接沒了。

這讓他心中生出了緊迫感。

自己也不年輕了……更準確說,自己正處在巔峰時期。

年齡未老,身體還算強壯。

且經過河西數年的鍛煉,軍事行政能力都已經成熟。

再過幾年,經驗或許會有提高,可年齡和體力就跟不上了。

到那個時候,自己還能頂著老邁之軀,去攻打碎葉川不成?

這還是理想狀態,如果和大哥一樣,一場大病身體垮了,什麼都做不了了。

所以,時不我待。

必須要趁現在將西域和碎葉川拿下。

再經營個十年八年穩定住局勢,就算死也瞑目了。

他已經決定,不能再按照老二的計劃等下去了。

倒不是朱樉的計劃有問題,而是他覺得太被動了。

弱者抱怨局勢,強者順應局勢。

主動創造局勢的,才是王者。

帖木兒裝病拖延出兵的理由,脫脫迷失也在積蓄力量尋找機會。

大家都不敢亂動,局勢陷入僵持狀態。

那自己就主動出擊,將局勢給攪亂。

他敢肯定,隻要自己出兵西域,帖木兒必然無法坐視不理。

可帖木兒隻要敢動,就會露出破綻給脫脫迷失。

到時候,依然是幾家夾擊帖木兒之勢。

他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朝廷,也得到了朝廷的認同。

本來他想年前出兵,趁入冬前拿下西州(吐魯番)之地,然後就地過冬。

西域冬季寒冷,滴水成冰。

就算察合台汗國得到消息,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就可以趁著這個空檔,穩住西州局勢。

等來年開春察合台汗國出兵,西州也已經變天了。

朱棡之所以有這個信心,還是因為他部下有大量畏兀兒人。

伊教進入西域數百年,但目前為止,並沒有完全將西域侵蝕。

很多地方依然在抵抗伊教的擴張。

其中最頑固,也是反抗最激烈的地方,就是西州(吐魯番)。

這也是西域最後一塊,沒有被伊教征服的堡壘。

在原本曆史上,西州是永樂初年才被伊教徹底攻克。

標誌著西域徹底被伊教占據。

而完成這一事件的,正是察合台汗國的大汗,黑的兒火者。

現在朱棡要麵對的,也正是黑的兒火者。

這些年,黑的兒火者持續不斷的強迫西州畏兀兒人改信伊教,甚至屢次出兵以武力傳教。

西州畏兀兒人對察合台汗國,已經非常的仇視,奈何實力太弱無力反抗。

也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大量畏兀兒人逃離家園,到河西避難。

嗯,這裡提一句,這些人都信奉佛教。

早在千年前,佛教就取代本地薩滿教,成為當地最主要的宗教。

玄奘西遊所提到的千裡佛國,主要指的就是西域諸國。

直到公元九世紀,伊教才進入西域,然後用了數百年時間才徹底取代佛教。

目前,西州依然信奉佛教,生活在這裡的畏兀兒人也是虔誠佛教徒。

大明宗教改革,佛道是唯二獲得官方許可的宗教。

陳景恪更是逼迫佛道主動向外傳教。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競爭,兩教也達成了默契。

道教選擇了南方和出海,佛教則選擇了北方和西方。

有很多佛教徒,主動與西域的佛教取得聯係。

西州佛教徒正發愁沒有靠山,而朱棡發愁沒有突破口進入西域。

雙方可以說一拍即合。

在此期間,朱棡派遣大批佛教徒進入西州,以交流的名義,宣揚大明的種種思想。

可以說,目前西州百姓在內心裡,更加認同大明,而不是異教徒察合台汗國。

這也是朱棡有把握利用一個冬季,就穩定西州的根本原因。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大哥朱標要退位。

大侄子登基,他自然是沒意見的,還很支持。

誰敢反對,他就敢把誰家戶口本給清空。

但正因為支持,他才更不願意在此時開戰。

皇位更替是必然會出現一些政局變化的,哪怕朱雄英早就獲得朝野認可,都無法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更何況,前不久老朱才大開殺戒,將孔家和理學給摁了下去。

難保會有某些不死心的借機生事。

作為三叔,他覺得自己不能在此時,給大侄子製造不必要的風險。

況且,就算過完年再動手,他也一樣有把握輕鬆擊敗察合台汗國。

不過為了震懾地方,也為了籌備明年的軍事行動,他沒有回去參加朱雄英的登基大典。

就連朱棣、朱柏等人,都沒有回去。

事實上,他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聽說大明發生皇位更替。

邊疆各部族確實有些騷動。

不過並不是要趁機生事,而是害怕換了皇帝,之前推行的安民政策被廢。

朱棡在過年期間,親自巡視了各個部族進行安撫。

效果是非常顯著的,大家一看晉王尚在,頓時就安下心來。

畢竟比起朝廷政策,大家還是更願意相信朱棡這個人。

這就是邊疆地區的常態,人比政策可靠。

往往都是因人成事,也因人而導致事廢。

曆史上此類事情不勝枚舉,最典型的就是班超。

目前在河西之地的朱棡,也是這種情況。

大家對他個人的信任,是遠遠超過朝廷的。

隻要他在,人心就亂不了。

——

有句話叫自助者天助之,就在朱棡有些遺憾,錯過一個好時機的時候,安西局勢驟變。

脫脫迷失引入立陶宛勢力,先是擊敗了對手忽格魯特,然後對帖木兒發起進攻。

帖木兒被迫應戰。

等待了這麼多年的機會出現,朱棡有多興奮可想而知。

然而,他不但沒有集結軍隊,反而主動告訴部下。

新皇登基最重要的是穩定,不許輕啟戰端,甚至還處罰了幾個主動攻打不臣服部落的將領。

這一下彆說是外人了,就連不少自己人都被騙了。

黑的兒火者也是一位有作為的君主,一直在關注河西的動向。

聽到這個消息,才終於放下心來。

已經在盤算,要不要利用這個機會,將西州那些異教徒給平掉。

然而還不等他做出決定,帖木兒的使者就到了。

帝國將要麵對強敵,你察合台汗國作為藩屬國,不能袖手旁觀吧?

軍隊、物資,都拿出來。

黑的兒火者無力反抗,隻能拿出一萬軍隊,並抽調了大量軍需物資給帖木兒。

也就是說,察合台汗國不但孤立無援,還被削弱了。

眼見計謀生效,朱棡更是大喜,悄無聲息的集結了四萬大軍。

其中六千為晉王衛隊,三萬四千人為大明河西軍。

嗯……河西有兩套班子,一套是晉王府,一套是河西府衙門。

雖然都是歸朱棡領導,但晉王府屬於朱棡的私人力量,河西府屬於大明中央朝廷序列。

雙方分的還是很清楚的。

軍隊方麵也是一樣,有晉王的親王衛隊,也有大明河西軍。

這次攻打西域,是為朝廷征戰,所以主力是大明河西軍。

當然,朱棡要做的準備還遠不止這些,比如他就找來了畏兀兒人阿力木江。

阿力木江是西州各部派遣來河西的代表,當然是秘密派過來的。

當得知大明要出兵西域,阿力木江興奮的道:

“大王,阿力木江向您保證,西州十三萬軍民必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朱棡表情嚴肅,說道:“大明對那裡的稱呼用的是西州,你當知這是何意。”

“你們的貴族,願意放棄自己的部民,成為大明子民嗎?”

西州是唐朝滅亡高昌之後,在這裡設置的州郡名稱。

大明用這個稱呼,其目的不言而喻。

阿力木江激動的道:“比起被異教徒殺死,我們更願意接受天朝統治。”

朱棡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很好,大明朝廷從不會虧待忠心之士。”

“你可以回去告訴各部首領。”

“大明占領西州後,會設立一胡一汗兩個治民官。”

“到時胡人治民官,會從他們之中選拔。”

阿力木江大喜:“謝大王,如此一來西州各部,定會更加擁護天朝統治。”

阿力木江立即出發,前往西州聯絡各部族,準備迎接大明王師。

朱棡則開始進行最後的人事安排,以防他走後,河西這邊出現亂子。

這事兒說來簡單,可實際上很複雜。

原因前麵已經說過了,河西有兩套班子。

一套是晉王府,一套是大明河西府。

朱棡在,他就是領頭人,兩套班子誰都得聽他的。

他不在,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讓河西府的人為主,晉王府那套班子的人肯定會有不服。

讓晉王府的人為主,名不正言不順。

如果各自為主,那會導致兩套班子分裂,必然會生出事端的。

除非朝廷直接任命一個人掌管河西兩套班子。

可,也不知道是朝廷信任他,還是疏忽了,一直沒有這方麵的旨意傳來。

他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朝廷的援助到來。

這本來沒什麼奇怪的,每年四季運送軍需物資,都是固定的。

然而,隨同而來的一個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晉王嫡長子,朱濟熺。

“聖皇、太上皇、皇上都覺得您可能需要我,我也想來幫您,就讓我過來了。”

朱棡大喜,道:“哈哈……好,來的好啊。”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然後他又說道:“我還一直在奇怪呢,明知我要出兵西域,朝廷為何沒有派人來接管河西。”

“現在我才知道,不是他們疏忽了,而是有更好的計劃。”

朱濟熺就是掌管河西最佳人選。

其一,他是朱棡的嫡長嫡,能繼承朱棡的關係網,各部族對他會比較信服。

其二,天然的晉王府繼承人,朱棡不在他能名正言順的統治晉王府。

其三,他是朝廷派過來的欽差,河西府也要歸他轄製。

這個人選可以說相當完美。

之後朱棡和朱濟熺進行了長談。

通過交流,朱棡更加詳細的了解了朝廷的情況,以及後續的政策。

“陛下非常穩重,前幾年不會做出重大變革,以穩固當前的改革成果為主。”

“相對應的,在軍事上會略微主動一些。”

“接下來幾年,遼東、雲貴、川蜀、兩廣、交趾等地,都會有軍事行動,打擊不臣服的部落。”

朱棡:???

你叫這是穩重?那他要是不穩重,簡直不敢想。

這不禁讓他有些擔心,怕這大侄子太激進,搞的烽煙四起。

不過……老爺子還在呢,還有陳景恪,怎麼會允許他如此胡來?

“你皇爺爺和陳景恪呢,他們也支持?”

朱濟熺自然猜到了他的顧慮,就說道:

“這就是安平侯主張的,他提出了一個有限戰爭理論。”

“就是大明要利用更加強大的綜合國力,對周邊不臣服的部族,采取持續不斷,但有限度的戰爭。”

“讓那些部族時刻處在戰爭的恐怖之中。”

“如此既能震懾已經臣服的部族,也可以持續不斷的讓不臣服的部族流血。”

“除了軍事打擊,還有配套的思想攻勢。”

“大明會通過種種手段,在思想文化上對他們進行同化。”

“將那些部族拖疲拖垮,自然就會歸附大明了。”

比如利用佛道兩教,對其進行宗教滲透。

比如通過臣服的部落,對他們進行文化滲透等等。

朱棡不禁點頭表示讚同,在邊境這麼久,他更了解如何和這些人打交道。

陳景恪的這個措施,確實很有效。

有些部族打一打就服了,然後老老實實接受統治。

有些部族那真的是怎麼打都不服,打不過就跑,趁你不備就發動偷襲。

搞的人非常無奈。

主動發動低烈度的有限爭戰,確實是很有效的辦法。

不就是比拚耐心和消耗嗎。

大明的國力最不怕的就是消耗。

我用一百份資源,去消耗你一份資源,最後被耗死的依然是你。

而且通過這種手段,也能讓軍隊保持戰鬥力。

可以說一舉多得。

事實上,朱棡不知道的是,陳景恪這麼做還有更深一層次的計劃。

那就是軍功爵製。

不給軍隊找個敵人,他們會內耗的。

有仗打,他們就不會造反。

而且持續不斷的低烈度戰爭,也能促進軍隊序列新老交替,延緩軍功集團腐化的速度。

當然,這麼做還有個前提,朝廷手裡必須有足夠的土地。

否則立了軍功沒辦法封賞,軍功爵體係也會崩潰。

可現在大明最不缺的,恰恰就是土地。

這些東西,朱棡不在中央,了解的不清楚是很正常的。

朱濟熺倒是知道,不過父子倆剛見麵,並不是講這些的時候。

聽完他的解釋,朱棡這才放下心來。

如此看來,大侄子還是很穩重的,沒有急於求成。

接著,父子倆又聊起了一些彆的事情。

聊天的時候,朱棡一直在觀察自己的兒子。

講話不急不緩,分析事情條理分明,關鍵是很有見地。

對很多事情的看法,讓他也大受啟發。

這讓他非常的滿意。

兒子放在洛陽學習那麼多年,是真的成材了。

接著,他就舉行了家宴,迎接兒子的到來。

席間,兩個很重要的人物出場。

這兩個人朱濟熺都認識,不過並不是很熟悉。

認識是因為,這倆人都是他的親戚。

一個是傅讓,傅有德的兒子,也是他的五舅子。

還有一個是謝慶,他的親舅舅。

之所以說不熟,是因為他從小在洛陽生活學習,和這兩人接觸都不多。

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是親戚,大家見麵還是很熱情的。

傅讓和謝慶都很識趣,雖然年齡輩分他們為長,卻處處以下屬自居。

哪怕朱棡很不高興表示,都是親戚不要那麼見外,兩人依然堅持如此。

對此,朱棡心中暗暗點頭,決定將這兩人留下輔佐朱濟熺。

方才自然是試探,如果兩人真的沒有尊卑之分,以長輩自居。

那他肯定是不會將兩人留在朱濟熺身邊的。

倆人明白事理,反而能成為朱濟熺的重要幫手。

接下來幾天,朱棡讓朱濟熺去各衙門轉了一圈,認識了一下各衙門的負責人。

還舉辦筵席,邀請各部族的首領赴會,向大家介紹自己的兒子。

大家都不傻,晉王的嫡長子,那就是他的繼承人。

而且還是從洛陽來的,身上帶著聖旨,背後有朝廷支持。

自然都知道,該以何種態度來對待他。

朱濟熺自己也很爭氣,各方麵表現的都很優秀。

他沒有胡亂插手政務,而是讓各部門繼續延續之前的政策。

該乾啥乾啥。

這就更讓大家滿意了。

但遇到該他管的事情,每次都能妥善處理。

很快就獲得了大家的認可。

朱棡也徹底放下心來,這兒子是真的成大器了。

這樣他就可以放心出兵了。

時間已經進入四月份,再耽擱下去天就熱了。

西域的夏天,那是真的能熱死人。

尤其是西州,地勢低窪少風,再加上有火焰山存在,可以說是酷熱難耐。

必須要趁天氣進入盛夏之前,結束西州的戰事。

於是,在朱濟熺熟悉了河西之後,朱棡召集心腹,宣布了出兵計劃。

並命朱濟熺主官河西事務,傅讓和謝慶輔佐。

對此,眾人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人提出異議。

之後朱棡率領四萬大軍,向著西州進發。

這次他沒有隱瞞行蹤,也瞞不住。

不過他也不怕黑的兒火者知道。

察合台汗國此時的都城在阿力麻裡(伊犁霍城),離西州一千六百餘裡。

和敦煌到西州的距離,是差不多的。

等黑的兒火者知道自己出兵的消息,再派兵救援,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也沒必要隱瞞行蹤。

經過兩個月的行軍,在六月初大軍到達柳城(鄯善)附近。

柳城是察合台汗國的重要據點,常年在這裡駐紮有兩千軍隊。

朱棡派了一支三千人的騎兵,讓他們攻打柳城。

“晚上,大軍要在柳城歇息。”

先鋒軍興衝衝的就殺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座空城。

原來當地守將自知無法對抗朱棡大軍,己方的援軍短期又到不了,就主動撤走了。

這讓將士們非常失望。

好不容易爭取到當先鋒的機會,竟然沒撈著敵人打。

呸,什麼察合台汗國,就這?

朱棡倒是無所謂,一支兩千人的軍隊而已,還不被他放在眼裡。

他的目光,已經看向了整個西州。

現在天氣已經很熱了,必須要儘快拿下西州。

下一步要麼再次出擊,尋找敵人的破綻加以攻擊,也借此機會離開西州這個大火爐。

要麼就留在當地屯田,將這個橋頭堡打造好,然後再去攻略其他地方。

不過目前還是先拿下西州再說。

第二天,他並沒有直接出兵去打彆的地方,而是派出偵察兵,去打探敵人的情況。

同時也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那個人也沒讓他久等,當天下午就出現了。

正是畏兀兒人阿力木江。

他帶來了一個消息,察合台汗國堅壁清野,將力量集中在吐魯番和火州兩座城池。

準備據城而守,和明軍打消耗戰。

同時也等待援軍到來。

說完這些情報,阿力木江心情沉重的道:

“我們私下藏了一些物資,但也隻能供大軍使用十五天……”

哪知,聽到敵人主動聚在一起,朱棡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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