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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閱為什麼氣定神閒,還是能夠在他這個長輩麵前神情高傲冷淡?
古才恩最討厭看到周時閱這個樣子了。
想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周時閱,一個幾歲的小屁孩,也是這種死樣子。
進了吟風穀,大多數弟子對他都是畢恭畢敬,而且家境好的,大多都會偷偷給他送禮。
隻有周時閱,不僅自己不送,有一次看到一個弟子給他送了個金燭台,竟然還教訓那弟子——
學藝便學藝,花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心思做什麼?認清楚你的師父是誰。
那弟子,是大師兄的徒弟。
反正,他當時就很下不來台。
後來那個師侄弟子還真再沒有給他送過東西。
當然,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他討厭周時閱,自是另有原因。
“二師伯看到我,竟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周時閱又說。
陸昭菱開了口。
“做人不用這麼有禮貌!他都害慘你了,你還喊他二師伯?”
她又看向古才恩,端詳著他。
古才恩被她這麼看著,莫名有些心慌。
同是玄道中人,他感覺得到她在看透他!
這是極高修為的人,才會給他這樣的感覺。
以往遇到其他玄門中人,再怎麼看,古才恩都很平靜。
向來隻有他看彆人命數和過往的份,哪裡輪得到彆人這樣看他?
他想轉身,但陸昭菱一聲令下。
“古才恩,往前走幾步,讓我看看你這皮囊之下,包藏著什麼樣的狼心狗肺。”
這真的是挺侮辱的。
但是!古才恩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果真舉步往前麵走了幾步。
他快要憋屈死了!
“好了,站那。怕你一身臭氣,不可離我們飯桌太近,影響食欲。”
劉嬸和容菁菁端著菜上來,聽到她這話,兩人都忍著笑。
劉嬸覺著,自家小姐真是神氣極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啊,連王爺的師伯,她都不怕。
“你到底是什麼人?”古才恩啞著聲音問。
他盯著陸昭菱,心裡恨出了血。
被一個這樣的黃毛丫頭製住,這真是他的恥辱。
“這是我們王妃。”青嘯說了一句。
“你就是周時閱未過門的媳婦。”古才恩咬牙切齒,“周時閱!雖說你是是王爺,是皇室中人,但是師門為尊,不管你是什麼出身,也該敬重師門長輩!”
“如今你竟然眼睜睜由著這個丫頭如此戲弄我,你還有臉回吟風穀嗎?”
師門,尊長。
他也很想知道,他從未做過對不起二師伯的事,為何就要他性命!
周時閱要站起來,陸昭菱伸手按在他肩膀上。
“你先吃哦,彆餓壞了,我會心疼噠。”她輕快地說,“我幫你把他開除出你師門長輩的行列了,莫管。”
周時閱沉重而晦暗的情緒,被她一句話打消去。
殷雲庭去洗了臉洗了手過來,看到這一幕,搖頭笑歎。
大師姐要哄人的時候,也是無人能敵的。
他在周時閱對麵坐了下來。
“王爺就聽大師姐的。”
周時閱點了點頭,然後拿瓷勺舀起一隻丸子,送到陸昭菱嘴邊,“那你先墊點,不然罵人沒力氣。”
陸昭菱張嘴就把丸子吃了。
這是劉嬸的絕活,挑了魚,去了刺,剁成魚蓉再加一些料做成的珍品魚丸,q彈又美味。
而且還是用了九種材料煮出來的高湯再煮過的。
她邊吃邊看著古才恩。
古才恩被他們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架勢氣壞了。
他本來想著,隻要陸昭菱再問他什麼,他就想辦法引著她透露那些符是從何處得來的。
他不相信,那些符都是陸昭菱這麼個小丫頭所畫。
還有,周時閱不可能真把他怎麼樣,他是吟風穀的人,再怎麼樣也得送回吟風穀,由穀主處置。
他有的是機會脫身。
“你的玄術學的不錯。”
陸昭菱開了口。
不等古才恩接話,她又說,“可惜,學的是邪門歪道。”
“你懂什麼?你”
古才恩頓時不服氣,隻是他的話剛說半句,陸昭菱就打斷了他。
“你聽聽看我懂不懂。你曾經被人打斷過雙腿,對吧?”
此話一出,古才恩神情大變。
就連周時閱都愣了一下。
“打斷你雙腿的人,用的是玄術,所以,你雖然尋了名醫,將筋骨接上了,可這雙腿根本就好不了。”
陸昭菱目光在他身上一掃。
“你知道怎麼看出來嗎?你既然是玄門中人,修習也不淺了,周身有氣,氣通全身,但是現在看得出來,氣自雙腿有阻滯,也是因為這氣受阻了,影響了你後麵的修習。”
“你再修習,也總會覺得受阻滯,修為很難提升,對吧?”
古才恩目瞪口呆。
“既然看出這個來了,那你覺得我還需要問你,為什麼要給我家阿閱下符咒嗎?不需要。”
“因為,你看得出來,我家阿閱有大氣運,而且,他天生筋骨奇佳,這樣的人,是香饃饃。嗯,太香了,引來了你這死狗。”
古才恩“”
他額角迸出青筋。
有本事把符揭了!
“你用了符咒,是將自己的腿傷轉移到了他腿上。這個符咒,無比惡毒,因為他從此不僅要替你承受傷腿的痛苦,你還能用這個符咒為介,一點點盜取他的氣運,助你修行。”
陸昭菱的語氣很平靜,看著也沒有什麼情緒。
但是,下一秒,她猛地就一道符朝古才恩的腿砸了過來。
“你找死!”
“我轟死你!”
轟的一聲巨響。
哢嚓一聲十分清脆的斷骨聲。
“啊!!!”
古才恩慘聲大叫,整個人癱了下去。
而他的袍擺,在膝蓋處直接粉碎了。
他的膝蓋,兩朵大血花,直接迸開。
血,漫了下來。
所有人都瞬間僵直。
誰也沒有想到陸昭菱出手這麼突然,而且,這麼凶殘。
殷雲庭舉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又伸向了前麵的魚丸,夾了一顆吃了。
周時閱看著陸昭菱,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古才恩癱坐在地上,痛得眼淚直飆。
陸昭菱朝他走了過來。
他看著她走來,想逃。
瘋子,這就是個瘋丫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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