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瑜理都沒有理無事獻殷勤的陳婉如,她將牛棚所有的門鎖好,才在陳婉如那惡毒的眸光中走向豬場。
陳婉如看著謝瑾瑜的背影,又看向麵前的牛棚。
她作為知青剛來躍進村時,牛棚隻是一個簡易的稻草篷子,可現在的牛棚成了一套三合院。
原來牛棚住的人多,可現在牛棚裡就隻有燕紅纓和謝瑾瑜二人。
陳婉如看向牛棚沒有住人的那邊,想著她得和陸前進商量一下。
她們小夫妻倆也得住到牛棚,省得她在陸家不光要看婆婆的臉色,還得看大嫂的臉色。
明明是醫生說她之前大出血,有可能會有流產的征兆,讓她靜養。
婆婆和大嫂非得指桑罵槐的說她是吃閒飯的。
區區一個村支書的家屬,還真把自己當官太太了?
陳婉如惡狠狠地瞪著謝瑾瑜離開的背影,心道:要不是謝瑾瑜逃跑了!
她又怎麼會和陸前進綁在一起?
等謝瑾瑜來參加她的婚禮,她再給謝瑾瑜一個驚!喜!
陳婉如回到村支書家,就將自己想把新房設在牛棚一事說給村支書一家聽。
村支書抽了一口旱煙,看向陸前進,“前進,你是怎麼想的?”
陳婉如主動的握著陸前進的手,替陸前進回答。
“爹,前進和我的想法一樣。”
村支書作為一家之主,也發現這幾天家裡的氣氛不對。
他雖然寵愛這個小兒子,卻也不好寒了老大倆口子的心,抽了一口旱煙,道:“酒席在家裡辦,等你們成婚之後,就以分家為由,搬到牛棚去住。”
陳婉如爽快答應。
牛棚的房子全是黃土夯實的土牆,謝瑾瑜和燕紅纓所住的這兩間,用葉長征之前特意黃泥糊過,又貼了報紙,所以並不透風。
陸前進和陳婉如要住的那邊因為許久沒有人住,陳婉如和陸前進兩人也不懂,便壓根兒沒有想過還需要糊牆之類的。
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儘管陸前進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村支書老倆口卻還是十分喜愛他。
村支書也盼著成家當爹後的陸前進能夠收收心,彆再像現在這樣吊兒郎當。
陳婉如和陸前進的婚禮,如火如荼的籌備著。
謝瑾瑜也在此時收到了葉長征的信,謝瑾瑜接過信,又將自己要寄的幾封信遞給郵遞員。
這是她這段時間寫的幾篇散文和一個長篇故事的開頭,想著投給雜誌社試試。
萬一編輯喜歡她的稿子,她也能有一筆額外的收入。
謝瑾瑜拿著信回到牛棚,她迫不及待的坐到書桌前,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起來。
葉長征在信中說,他已經將申請隨軍的報告交上去了。
最快一周,最晚一個月就有結果。
院子裡劈裡啪啦的聲音,打斷了謝瑾瑜看信,她將信紙往枕頭下一放,起身打開門。
陳婉如站在院門前,笑盈盈地看著謝瑾瑜。
“瑾瑜,我來和你當鄰居了。”
婚房雖說定在村支書家,可因為婚後要分家,陳婉如和陸前進一商量,就商量先把一些不怎麼常用的東西先搬到牛棚。
謝瑾瑜一看見陰魂不散的陳婉如,就無比頭疼。
“陳婉如,你的婚房設在這裡?”
陳婉如熟稔的走到謝瑾瑜的麵前,“爹說,等婚後分家就讓我們住這裡,讓他們男人搬東西,我們去烤火。”
謝瑾瑜和燕紅纓又不像正在養胎的陳婉如這般無所事事,她忙著學習醫術、忙著複習、忙著寫稿,哪裡有時間烤火。
“我沒生火。”謝瑾瑜麵無表情的陰陽怪氣道:“陳婉如,你腹中懷的可是陸家的金孫,你快回去彆凍著。”
陸前進聽謝瑾瑜這般一說,也催促道:“婉如,你快回家去烤火!彆凍著我兒子!”
牛棚裡的柴,都是葉長征一斧頭一斧頭的劈出來的。
她可不想白白便宜陳婉如和陸前進這對人渣。
於是趁著天還未黑,就將原先擱在另一邊的木柴一趟一趟抱回了她們這邊的房後堆起來。
燕紅纓回牛棚時,正好看見謝瑾瑜在抱柴,問,“小瑜,你這是在做什麼?”
謝瑾瑜將陳婉如和陸前進要搬來一事,說給燕紅纓聽。
燕紅纓眉梢微擰,又氣又怒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陳婉如和陸前進害了謝瑾瑜一次,她絕對不會給她們再害謝瑾瑜的機會。
“外婆,萬一陳婉如搞事……”
“小瑜,你彆擔心,這事交給我。”
謝瑾瑜拿著碗和筷,鎖好房門,同燕紅纓一同去大隊吃晚飯。
葉長征來的時候,謝瑾瑜三人都是自己煮飯,葉長征離開後,謝瑾瑜自然就和燕紅纓去吃大鍋飯。
她們二人到的時候,大鍋飯剛做好,熱氣騰騰的一鍋豆花飯。
謝瑾瑜和燕紅纓各盛了一碗,坐在火堆前吃飯。
其他村民們湊在一起討論著陳婉如和陸前進的婚事。
展新月走到謝瑾瑜的身後,輕喚了一聲。
“謝瑾瑜,你跟我來一下。”
謝瑾瑜不明所以的跟上展新月,展新月將一包東西遞了過來。
“這是什麼?”
謝瑾瑜將碗擱到一旁的石頭上,不明所以的接過油紙包。
“家裡給我寄的一點特產。”
謝瑾瑜覺得自己和展新月不是可以互送特產的關係。
“你這是?”
展新月神秘一笑,道:“我寫的一篇稿子過稿了!雖然稿費不多,但我很開心,幸好那天你點醒了我,不然,我還不知道我的文字和想像力,也是可以變成稿費的。”
謝瑾瑜也沒有想到展新月的執行力這麼強,不過仔細一想……前世展新月能夠單打獨鬥搏出一片江山,如今的展新月也能成為靠筆杆子吃飯的人。
“展新月,恭喜你。”
展新月知恩圖報,爽快道:“你如若喜歡,下次我家人給我寄了,我再給分給你。”
“我先嘗嘗看。”
謝瑾瑜打開油紙包,一股海腥味撲麵而來。
一股惡心感從胃裡翻騰了出來,謝瑾瑜捂著臉,立刻油紙包疊好,轉過身端起碗喝了一口酸菜豆花飯。
胃裡的那股惡心反胃的感覺,才被壓了下去。
“謝瑾瑜,你不會是懷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