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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小道士,再見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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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鄺緩緩的抬起頭來,朝著一臉陰沉的蕭元徹看了一眼,眼中似乎滿是蕭瑟和蒼涼,還帶著淡淡的嘲弄和譏諷。

“蕭元徹你以為你可以,親手殺了我麼?你!想錯了!”呂鄺聲音低沉,再沒有了方才的低落和茫然。

蕭元徹似乎被他的神情和口氣逗笑了,灼灼地看著呂鄺沉聲道:“呂鄺如今你已經窮途末路了之前你以為你可以趁我不備,一擊必殺如今呢?唯死而已,不僅是死,而是一敗塗地的死,天門關沒了,你的主子沈濟舟不久也會步你後塵呂鄺,今日之事,你還不明白麼?”

蕭元徹深吸了一口氣,忽地聲音之中滿是激昂和霸道:“這天下,在我!而你們,無論用什麼陰謀或卑鄙的手段,皆會一輸到底!因為,這天下,從來都不是你們渤海的,也不是他沈濟舟的!呂鄺,死到臨頭了,還執迷不悟麼?既如此,愚者,自然冥頑不靈,現在,就讓你萬箭穿心,閉眼,受死吧!”

一旁的伯寧聞言,陰鷙的神情一凜,冷聲喝道:“弓箭手,準備,將這萬死之人,射成篩子!”

“諾!——”

一百餘弓箭手再次齊齊應命,張弓搭箭,瞬間,所有冰冷的箭鏃對準了呂鄺。

“不!——不要!父親”一聲淒然的呼喊,呂秋妍不顧一切,撲到近前,用身軀擋住呂鄺。

呂鄺原本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忽的見呂秋妍撲了過來,驀地心如刀絞,眼中竟泛起紅來。

“秋妍你讓開!爹爹丟了天門關,上不能報效主公,下不能為陰陽教報仇,早該死了!閃開!”呂鄺一狠心,朝著呂秋妍大吼起來。

“不!父親,我不管我也不懂什麼報效主公和神教,我隻知道,我是您的女兒,您是我的父親女兒不能沒有父親啊!”

“你!”呂鄺一時語塞,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了起來,忽的一轉頭,看著浮沉子道:“小道士!你不是心中頗為喜愛秋妍麼?為何還不將她拉下去,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死了麼?還不動手,等待何時?”

“我”浮沉子一怔,隻得一跺腳,一晃身來到呂秋妍的身前,聲音淒然道:“秋妍聽話,你保不住你父親的何必呢?”

“小道士,秋妍出生便已經沒了母親,秋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這樣死了我知道,今日乃是死局,既然如此,我與父親同死!小道士,你要是可憐我們,就好好的活著,替我們收屍吧!”呂秋妍淒然道。

“父親女兒與您,同生同死!”呂秋妍淚眼婆娑,然而眸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決絕。

“你唉!罷罷罷!秋妍既然如此你我父女就一起赴死!”呂鄺長歎一聲。

他忽然伸出手去,在呂秋妍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起來,眼中滿是慈愛和不舍之色,聲音也變得柔軟了許多道:“秋妍啊我的女兒,你是個可憐的女娘啊從小便沒了母親,跟著我卻沒有享一天的福,你那麼的懂事可我這個做父親的卻裝瘋賣傻的騙了你!秋妍,你心中可有恨過我麼?”

呂秋妍肝腸寸斷,淚水如線,緩緩地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淒然喃喃道:“父親您是我的父親啊父親再如何,那也是父親女兒,從來都不曾恨過您,怨過您的”

“秋妍!”呂鄺喚了一聲,老淚縱橫,一把將自己的女兒抱住。

“父親女兒陪著你就算是死,咱們一家三口,也會能在地下團圓了女兒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呂秋妍被呂鄺抱著,感受著久違的父親的溫度,淚眼之中,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安心。

“秋妍你還年輕你還有大把的美好的年華父親老了,死不足惜但是你,絕對不能就此了結一生的隻要你不恨父親,父親此生再無遺憾!”

說罷,呂鄺未等呂秋妍反應過來,忽地抬起胳膊,極速地在呂秋妍的後頸之上,“砰——”的一聲拍了一掌。

呂秋妍剛意識到,自己的父親說這些話到底意味著什麼,剛想不顧一切地喊出聲來,卻驀地覺得感覺自己被重擊了一下,天旋地轉,瞬間昏了過去。

浮沉子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大吼一聲道:“呂鄺!你瘋了你對秋妍做了什麼?”

呂鄺抱著昏迷的呂秋妍,朝浮沉子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字一頓道:“浮沉子你莫要誤會,我隻是暫時讓她昏過去而已我說過,我就算是死也不能看著秋妍也送了性命的!”

“她是我的女兒,也是你心中之人現在,我把她交給你了!”

說著,他雙手使勁一推,將昏迷的呂秋妍推向浮沉子,浮沉子心神劇震,不顧一切的衝到倒向自己的呂秋妍近前,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浮沉子我把秋妍交給你了,你要答應我無論你用什麼樣的辦法,都要帶著她離開,好好的保護她!這是你我之間,男人的約定!你明白麼?告訴我!”呂鄺的聲音顫抖著,卻滿是決然的不容置疑。

“我!答應你!”浮沉子一咬牙,使勁的點了點頭。

“好!很好!這樣子,我呂鄺此生,再無牽無掛了!——”

“鏘朗朗——”一聲尖銳的兵刃出鞘聲音響過,呂鄺已然抽出了腰間的腰刀。

然後,再不遲疑,將腰刀一順,一邊點指對麵的蕭元徹,一邊緩緩的朝他逼近。

“蕭元徹今日,便於你做一個了結吧!”呂鄺眼中冷意恨意,如滔天火海,熊熊燃燒。

“哼!呂鄺,死到臨頭了,還想頑抗到底,執迷不悟!給我殺!”蕭元徹冷然喝道。

“弓箭手!放箭!——”伯寧大吼一聲。

話音方落,那些弓箭手齊齊將弓箭舉了起來,下一刻,便是箭如雨發。

“蕭元徹縱死,你也不可能殺得了我!你永遠都殺不了我的!哈哈哈!”

呂鄺的眼中,似乎根本沒有麵前,那閃爍著致命幽光的冷芒箭鏃,隻是一手執刀,揚天大笑。

下一刻,他忽的將手中的腰刀橫在脖頸之上,大吼一聲道:“主公!呂鄺,先走一步了!”

“噗——”

刀芒閃動,致命幽光,鮮血殷殷,長空灑落。

下一刻,呂鄺身體一軟,撲倒在地,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膛。

“當——”的一聲悲鳴,腰刀撒手,從半空墜入地上。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原以為這呂鄺要進行最後的搏命一擊,沒想到,竟然選擇了自戕!

自戕的如此決絕。

蘇淩一閉眼,一咬牙,仰天長歎。

郭白衣也是搖頭唏噓不已。

蕭元徹的眼眉豁然跳了幾下,神情卻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呂鄺你至死,倒有幾分血性”蕭元徹沉聲說道。

“我計不成此乃天命!蕭元徹,我會在地下等著你”

呂鄺言罷,氣絕而亡。

那些弓箭手瞬間失去了射殺的目標,有些茫然地舉著弓箭,不知道是收回還是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守將府,驀地變得極其的死寂,所有人皆沉默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呂鄺的屍體下,血無聲地暈染開去,殷殷血紅,灼痛了每個人的眼睛。

便在這時,一聲淒厲的嘶吼打破了這無儘的沉默。

“不!不要!父親你為何到最後還要騙我!說好的一起死的,說好的在地下咱們一家團圓的,你為什麼要如此!為什麼!”

“父親,你騙的女兒好苦啊!”

眾人心神一顫,抬頭看去。

卻見一旁昏迷的呂秋妍,竟然不知道何時幽幽醒來。

然後不顧一切地朝著呂鄺的屍體爬去。

浮沉子驀地一驚,方從呂鄺自戕的震驚中醒來,可是回神已晚,呂秋妍已經爬到了呂鄺的屍體旁,一把將他的屍體抱在懷中,哭的撕心裂肺。

她的手上和衣服上,也瞬間染了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秋妍!”浮沉子心中大痛,喚了一聲,飛身來到她的近前,痛慟不已,一跺腳,抬頭望天,淚水奪眶。

他知道,現在就是千言萬語,也無濟於事。

倒不如就這樣,讓呂秋妍抱著自己的父親,發泄悲傷的好。

自己,就這樣寸步不離的陪著就是。

蕭元徹、蘇淩和郭白衣默默的看著這一切,蘇淩幾次想要開口,他想替呂秋妍和浮沉子求情,可是他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蕭元徹都不可能放過呂秋妍的。

怎麼辦,怎麼辦?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麼?

沒有辦法,蘇淩隻得朝郭白衣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郭白衣卻是長歎一聲,緩緩的搖了搖頭。

蘇淩也明白,事到如今,郭白衣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蘇淩驀地變得悵惘起來,仿佛靈魂在瞬間被抽離,自己的心,被瘋狂的撕扯成了碎片。

然後,他就那般呆呆的站在那裡,神情木然,眼中無光。

奇怪的是,蕭元徹卻也一直臉色陰沉的盯著呂秋妍和浮沉子,既沒有說放過他們,也沒有下令將他們射殺。

整個守將府,除了呂秋妍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呼喊讓人聞之心碎之外,再無任何的聲音。

呂秋妍就這樣痛哭了許久,終於哭聲漸小,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嗓子啞了。

她忽的抬起頭來,眸光之中,滿是淒涼和痛苦。

“小道士”

浮沉子心神一振,豁然看向呂秋妍,喃喃道:“我在。秋妍,我在的”

“小道士我真的很想謝謝你這許多年,從我父親那般模樣之後,秋妍便再也沒有快樂過,也再也沒有笑過了,小道士,是你出現之後,秋妍才找回了往日的快樂和笑容”呂秋妍喃喃的說道。

“秋妍,不要說了現在小道士就護著你,不管多難,多危險,我定然護著你殺出去,定然!”浮沉子顫聲說道。

“不我要說也許,現在不說,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小道士,你我雖然相識的時光並不長但是有你在的那幾日是呂秋妍此生最美好,最開心的日子從來沒有過的”呂秋妍喃喃的說著。

或許是她回憶起,那幾個夜晚,她與這個小道士在閨樓相見的時光,淒然的臉上,竟似乎有了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美好而幸福,看在浮沉子的眼中,心疼而不忍。

“秋妍浮沉子認識你的這幾日也很開心很幸福”浮沉子喃喃的說著。

“真的麼若真如此呂秋妍心滿意足!小道士你扶我起來!”呂秋妍說著,竟朝浮沉子笑了起來,臉龐上卻還掛著點點淚珠。

“好秋妍,我扶你起來,咱們這就走”浮沉子使勁的點點頭,伸出手,將呂秋妍攙扶起來。

呂秋妍剛站起來,卻忽的一甩浮沉子的手。

雖然力氣並不大,卻事發突然,浮沉子也沒有絲毫的準備,還是被她向一旁甩開了幾步。

然後,呂秋妍神情淒然,卻並未再流淚,竟緩緩的向蕭元徹麵前走去。

“秋妍你!——”浮沉子大驚,大吼一聲,想要不顧一切的衝過去。

“鏘——”的一聲金屬響聲,一道流光,從呂秋妍的袖中出現,下一刻,一柄閃著冷芒的短匕已經抵在了她自己的胸口。

“小道士你不要過來!退後!”呂秋妍聲音鎮定而決絕。

“秋妍不要!不要啊!”浮沉子肝膽俱裂,大吼道。

“退後!”呂秋妍似乎不為所動,聲音更加的堅決。

“好好好我退後,退後秋妍,你不要做傻事”浮沉子幾乎央求一般,使勁地擺著手,朝後麵退去。

他退了兩步,呂秋妍的聲音又至道:“再退後,十步!”

浮沉子沒有辦法,隻得一咬牙,又向後退了十步。

再看呂秋妍,一隻手握著那短匕,緩緩的朝蕭元徹麵前再次走去。

伯寧一驚,沉聲喝道:“所有人,保護丞相!此女子若再敢向前,立時射殺!”

“諾!——”暗影司的人和弓箭手皆轟然應命,眼神不錯地盯著呂秋妍。

眾人眼前,這個柔弱身軀的女娘,就這樣緩緩地朝蕭元徹走著,雖然手中握著的短匕抵著她自己的胸膛,可是每一步走得都毅然決然,每一步走的似乎都帶著無儘的力量和決絕。

整個守將府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一個女娘而已你們都搞的如臨大敵麼?都退後,她傷不了的!”

驀地,蕭元徹的聲音沉沉響起,打破了這壓抑緊張的氣氛。

“這”伯寧聞言,稍一遲疑。

“我說了,退後!聽不明白麼?”蕭元徹的聲音帶著幾分斥責道。

“諾,所有人後退五步保持警惕!”伯寧沒有辦法,隻咬牙低吼了一聲。

“刷——”眾人皆同時向後退了五步。

隻有蕭元徹、郭白衣和一臉木然,似乎失去了魂魄一般的蘇淩仍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卻見呂秋妍又朝著蕭元徹麵前走了幾步,兩人相距不過五六尺的距離,她才緩緩的停下腳步。

然後,她緩緩抬頭,不哭不笑,眼中雖然還有未乾的淚水,聲音卻沒有任何的淒涼和悲傷。

“蕭丞相!呂秋妍明白,我與你的身份天差地彆但呂秋妍還是想有幾句話,跟你說一說不知道,蕭丞相可願意聽麼?”呂秋妍的聲音不高,卻顯得十分的鎮定從容,不卑不亢。

“你想說什麼”蕭元徹盯著呂秋妍,沉聲道。

“蕭丞相攜十數萬人馬,攻我渤海,占我州郡,殺我將兵呂秋妍一問蕭丞相,為私乎?為公乎?”

蕭元徹萬萬沒想到,一個弱女子,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讓他有些意外。

他冷笑一聲,倒也十分的重視她,並未生出因為呂秋妍是個女娘而搪塞她的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蕭元徹攜天子劍,所興之師乃是王師,自然為公!”

呂秋妍聞言,緩緩點頭道:“好,呂秋妍二問蕭丞相,既為公,天門關雲雲黎黍,莫不是大晉天子的百姓乎?”

“自然是,呂家女娘何出此言?”蕭元徹一挑眉毛道。

“既是天子百姓,天子可有命殺之?”呂秋妍聲音沉穩,不卑不亢,接連發問。

“無有呂家女娘方才我已經說過了,收回屠城之命,你還如此問,有些莫名其妙了吧?”蕭元徹冷笑一聲道。

“真乎?假乎?”呂秋妍星眸一閃,看著蕭元徹道。

“自然真的,蕭某人從來一言九鼎絕對不會兒戲!”蕭元徹沉聲道。

呂秋妍這才緩緩點頭,聲音之中帶了不少的如釋重負,低聲又道:“望蕭丞相好自為之,話付前言秋妍也覺得,堂堂丞相,自然不會在區區女流之輩麵前失言的”

她不動聲色之間,暗暗的激將了蕭元徹一回。

“那是自然!”蕭元徹沉聲道。

“好,呂秋妍已然問完了,最後還有幾句話請蕭丞相靜聽!”呂秋妍赫然抬頭,一字一頓,不卑不亢。

“蕭丞相,今日之局,呂秋妍區區女流,無法阻止孰對孰錯,已然沒有任何意義了我父自戕,雖有你逼迫之因,但關城陷落,以身殉城,也算死得其所但不知,蕭丞相,打算如何處置我呂秋妍和浮沉子呢?”呂秋妍一字一頓地說著,眸中閃光,看向蕭元徹。

蕭元徹淡淡一笑,沉聲道:“呂家女娘今日之局,還走得脫乎?”

呂秋妍聞言,忽的淒然一笑,聲音依舊不卑不亢,一字一頓道:“蕭丞相您高高在上,自然是想要誰的性命,便要誰的性命隻是,呂秋妍雖一介女流,蕭丞相今日之事,卻讓我可發一笑”

蕭元徹眉頭一皺,剛想怒斥,卻見呂秋妍又是淒然一笑,眼中滿是決絕道:“今日,高高在上的您,若覺得隻死一人,配不上您的地位和威壓那便遂了你的心意又能如何?”

“我父呂鄺敗軍之將,死得其所呂氏之女秋妍,敵將之後,更應當死!所以,蕭丞相,你既然為公,便應明白,該死當死,無辜當赦”

說著,她忽地回頭,柔柔地看向浮沉子。

“這個道士做事顛倒為情所困,卻不實為性情中人也,然此事與他無關若丞相必殺人而以作了結死我呂秋妍一人便可放了那道士!呂秋妍願成全丞相,還望丞相,亦能成全秋妍!”

蕭元徹聞言,心神大震,豁然抬頭,看向呂秋妍,剛想說話。

卻見呂秋妍忽地將手中的短匕微微一抬,淒然道:“呂秋妍願意赴死,全那道士活命,丞相恩怨分明莫要讓秋妍失望才是!”

“不!不要,呂秋妍!——”

浮沉子已然意識到了呂秋妍要做什麼,大吼一聲,朝著呂秋妍縱身而來。

呂秋妍轉頭,看著飛撲而來的浮沉子,驀地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她回頭,那眼中,滿是對他的無儘眷戀和不舍。

聲音呢喃,如泣如訴。

“小道士若有緣,來世你我!”

再不遲疑,手中高舉的短匕劃出一道利芒,鏗然一聲銳嘯,直刺向自己的胸口。

“小道士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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