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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教主何人?侯爺何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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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子在前,呂秋妍在後,躡足潛蹤,小心翼翼的儘量不發出聲音,在蒙蒙的霧氣之中悄悄的下了閨樓。

浮沉子將呂秋妍護在身後,警惕的朝著院中看了一陣,確定無人發覺,這才低聲道:“秋妍,那最高的如塔一般的地方,便是丹房麼?”

呂秋妍點點頭道:“是的小道士,我父親就在裡麵”

“你確定他一直在麼?萬一咱們進去,撲空了呢”浮沉子低聲道。

“不會的,我父親已經將自己鎖進丹房好幾日了便是那日我去告訴他天門關被蕭元徹攻下了,他都不願意出來的”呂秋妍說道,神情頗為的無奈。

浮沉子點了點頭道:“稍等”

呂秋妍正自疑惑,卻見浮沉子又從懷中摸出了一顆墨玉飛蝗石,朝著空空蕩蕩的院子中扔去。

一道弧線,“啪嗒——”一聲,那墨玉飛蝗石應聲落地。

與此同時,浮沉子驀地一拉呂秋妍,兩個人又朝暗處裡躲了躲,定睛看著院中的動靜。

等了一陣,院中仍然沒有什麼聲息,浮沉子這才確定的確安全,朝呂秋妍壓低了聲音道:“待會你跟著我走咱們不要直接走過去,有可能有很多眼睛在暗中盯著那丹房我們繞著走,隻走暗影的範圍內這樣不容易被人發覺!”

“好!小道士,我聽你的”呂秋妍使勁地點了點頭。

浮沉子又等了幾息,這才一握呂秋妍的手低聲急道:“快,跟我走!”

說著,拉起呂秋妍的手,疾步的朝前方暗影處走去。

呂秋妍猛然被浮沉子握住手,不由得心中一顫,仿佛觸電了一般,想要將手縮回去。

可是,浮沉子的手,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和有力,他不過是順勢一握,卻讓這個女娘從未有過的安心。

那就這樣一直握著手其實也挺好的

呂秋妍這樣想著,臉上一片緋紅。

他牽著她的手,她任由他牽著她的手。

隻是,這種微妙的感覺並未在呂秋妍的心中持續太久,便在這時,浮沉子的聲音傳來道:“秋妍門上鎖了,可有管匙”

呂秋妍驀地清醒過來,抬頭看去,發現兩個人已經來到了丹房台階之上,前麵便是緊閉的丹房大門。

呂秋妍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有丹房的管匙的,隻是,那日因為勸說父親,觸怒了他,被父親趕出來的同時,還把管匙給收走了去。

“小道士以前是有的可是,前幾日我我”呂秋妍越說越急,到最後急的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浮沉子見狀,自然明白,呂秋妍應該是沒有鑰匙的。

浮沉子想了想,瞥見了自己的拂塵,看樣子隻能用拂塵破開這門鎖了。

想到這裡,他拿著拂塵,對準了那門鎖,剛想儘力一砸,卻被呂秋妍攔住道:“小道士這樣不妥萬一鬨出的動靜太大,會不會驚動了那些暗處的眼睛呢”

對啊!浮沉子經呂秋妍這一提醒,方想起來還有這一茬,暗罵自己混蛋加三級,關鍵時候怎麼如此犯渾,真就不管不顧的用拂塵砸開那門鎖,怕是鎖開了,人也被發覺了。

“秋妍說的對謝謝你,幸虧你及時提醒,要不然我要壞了大事了”浮沉子慶幸道。

呂秋妍臉色微紅,擺擺手道“作何要謝我呢小道士你也是為了我才以身犯險的”

她頓了頓,神情有些著急道:“可是,沒有管匙,怎麼進不去這丹房該如何是好呢?”

浮沉子也有些為難,想了想,方撓著頭道:“要是有什麼堅硬的,粗細如樹枝,帶著細尖的東西這門鎖,倒也難不住我可是,這一時間,到何處去尋呢”

浮沉子話音方落,卻聽得呂秋妍低聲道:“小道士,這個可以麼?”

浮沉子抬頭看去,不看則可,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了,頓時心跳加速,一時間看得癡了。

卻見眼前的呂秋妍,似乎與方才變得不同了。

眼前的呂秋妍,雖然不施粉黛,卻端的是天生麗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眼眸清澈如水,仿佛深邃夜空中最亮的星子,正望著自己,帶著幾分期待,瑤鼻櫻唇,雪膚凝脂。

一頭如瀑的烏發散在後麵,更顯的清雅脫俗,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真的似乎與方才不一樣。

浮沉子看了一陣,這才發覺,方才呂秋妍頭發是挽了一個大髻的,此時卻是散開的,所以才會顯得格外動人。

“你”浮沉子隻說了個你字,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在心中又念了數遍無量佛阿彌陀佛。

呂秋妍見浮沉子這樣癡癡地看著他,也不由得有些害羞,卻還是紅著臉微微笑道:“看我作甚小道士,這個行麼?”

浮沉子經呂秋妍這麼一說,這才注意到她的白皙的手掌之上,托著一枚金簪子,端的是做工精美,簪尾還雕成了梅花花瓣的形狀。

浮沉子終於明白,為何她的烏發會突然散開,原來她將彆在烏發上的金簪不知何時取了下來。

用金簪浮沉子想了想,先看了看鎖眼的大小,又看了看金簪尖的粗細,覺著差不多,倒是可以試試能不能撬開。

浮沉子這才拿起那金簪,朝鎖眼裡插去,一試之下,剛剛合適,他將金簪插進鎖眼之後,上下左右稍稍用力,來回的搗鼓了幾下。

驀地,“砰——”一聲微微的響動,那鎖應聲打開了。

浮沉子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頭朝呂秋妍嘿嘿一笑,低聲道:“秋妍彆說,這金簪子倒是真的挺好使的”

呂秋妍沒想到,浮沉子用金簪子這麼快便打開了丹房的門鎖,不由得有些驚喜道:“小道士你幾時會的這樣的手段?果真厲害”

浮沉子聞言,哈哈大笑,有駱駝不吹牛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這也是我當警察那會兒,自己沒事練手,練出來的”

“警察?何謂警察”呂秋妍疑惑地問道。

“額”浮沉子轉轉眼珠,想了想,方解釋道:“那個我說過我是從另外的世間來的這警察嘛你倒是可以理解成,大晉的捕快反正乾的活兒,也都差不多”

“哦我知道了”呂秋妍點了點頭。

浮沉子這才道:“秋妍,門已打開,咱們趕緊進去尋找你父親”

呂秋妍點了點頭,兩個人依舊牽著彼此的手,迅速閃進丹房之內,浮沉子回身,又從裡麵將丹房的門虛掩住。

兩人朝著丹房一樓走了幾步,便覺著一股濃厚的丹砂味道撲鼻而來,越往裡走,這種味道越發濃厚,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多通風才是健康小知識唉這時代的人真的是”浮沉子一邊往前走,一邊自顧自的小聲嘟囔著。

那呂秋妍也覺得味道太過嗆人,黛眉蹙著,用另一隻手捂著口鼻,這才稍覺得號好上一些。

兩個人往裡走了一陣,更覺得煙霧繚繞,仿如進了“仙境”一般。

“後世的霧霾也特麼的不過如此啊這呂鄺,是怎麼待下去的”浮沉子一陣無奈的感歎道。

兩個人在翻滾的煙霧中找了一圈,也未發現呂鄺的蹤跡。

呂秋妍被煙霧和丹砂味道嗆得咳了好一陣,方低聲道:“小道士,這丹房有四層,父親一般都不會在第一層,咱們上樓去找找看”

浮沉子點了點頭,兩個人手牽著手,在霧氣中穿行,沿著樓梯朝二樓而去。

樓梯拐過一個彎,便到了二層。

浮沉子覺得二樓的空氣似乎比一樓強上一些,沒有那麼濃重的丹砂味道了,反倒是那霧氣比之前更為濃厚了不少。

浮沉子跟呂秋妍兩個人離得很近,浮沉子都覺得自己看向呂秋妍,都覺得有些若隱若現了。

“秋妍你父親這是在乾嘛啊?這仙修的,狼煙動地的真把丹房當天庭了啊”浮沉子苦笑道。

呂秋妍搖搖頭,也有些不解道:“我也不知道我之前也來過幾次,但從未像今日這般啊”

浮沉子無奈搖頭,牽著呂秋妍的手,在二樓的煙霧之中穿梭了尋找了許久,依舊未發現呂鄺。

沒有辦法,兩個人又朝三樓而去。

三樓的空氣比二樓的空氣更好上許多,呂秋妍和浮沉子已經不需要掩住口鼻了,煙霧也比一樓和二樓淡了不少。

“濁氣下降,清氣上升道家的話,也不全是忽悠人的”浮沉子自言自語道。

三樓依舊沒有呂鄺,兩個人沒有辦法,隻得朝著丹房最高一層,第四層樓走去。

隻是,兩個人剛來到三樓和四樓的拐角處,浮沉子和呂秋妍卻同時聽到了,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浮沉子和呂秋妍同時對視一眼,趕緊靠在樓梯的拐角處,一動不敢動。

浮沉子心中疑惑,這般時辰,這封閉的丹房之中,按道理來講,應該隻有呂鄺一人而已,為何會有說話的聲音?

難道是呂鄺一個人自言自語不成?

可是無論是浮沉子還是呂秋妍,細細的聽了之後,分明聽到的是兩個人話音。

浮沉子對其中一人的聲音十分陌生,應該是第一次聽到,可是呂秋妍聲音很低的告訴他,這個聲音是呂鄺的聲音。

除了呂鄺的聲音,竟真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這個人的聲音,不知為何,浮沉子隻不過聽了幾句,就感覺從來沒有過的,異常的熟悉。

似乎自己在何處聽過!

浮沉子的心不由得一凜,如此寂夜和密室,一個被噬心蠱迷了心智的呂鄺,竟然在此與人秘密的交談,這也太過不可思議了。

“秋妍,同你父親說話的人,你可聽出是誰了麼?”浮沉子低低的說道。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聲音,我應該不認識”呂秋妍低低的回道,也是一臉的震驚和疑惑。

浮沉子示意呂秋妍噤聲,因為他知道,樓上那個同呂鄺交談的人,定然非尋常之輩。

自己能溜進這守將府,是因為那譚白門提前給了自己情報,自己才能輕易的避開重兵埋伏進來。

但是這個人,自然不可能是蕭元徹的人,卻可以輕而易舉的進來,還能夠進入這如塔一般聳立的丹房之中,不被任何人發覺,已經是十分驚人的手段了。

不僅如此,浮沉子確定,這個人必然不是從丹房大門進來的,因為丹房大門的鎖在外麵上鎖,並未有任何的破壞痕跡。

除了這些,這丹房內灰塵丹砂遍布,可是浮沉子一路走來,並未發現樓梯上,有什麼腳印。

所以,這個不速之客,到底是如何進的這丹房的呢?

不走門,不登樓梯。

難道是直接從丹房的四層窗戶躍進來的?

若真的是這樣,那這個不速之客,必須先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還要不依靠任何外力直接縱上這四層如塔的丹房房頂,然後自房頂上順下來,從離著房頂最近的四層窗戶躍入丹房四樓之內。

可是,這些也隻是分析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浮沉子自己是定然做不到的,不說自己要在完全不清楚埋伏形勢的情況下避開所有的撼天衛已然是難以做到了,就是自己的身法再好,憑他現在的境界,直上這如塔一般高聳的丹房房頂,簡直事比登天。

莫說是自己,就是換成蘇淩浮沉子覺得,他也不可能做的到。

而這個不速之客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了,那他的功夫境界是大宗師?!

浮沉子想到此處,頓覺得腦袋大了三圈,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若真的是大宗師,他的行蹤如此詭秘,跟一個已經中了噬心蠱的人究竟要說些什麼?

浮沉子想不明白,但可以想到的是,他們所說的定然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秘密。

所以,無論是自己還是呂秋妍,無論如何都不能被那個人發覺,若一旦真的暴露,極有可能沒了性命。

浮沉子用呂秋妍可以聽到的最低的聲音道:“秋妍那個人修為深不可測你儘量的放慢呼吸,能憋氣的話,最好憋氣千萬不能讓他發覺咱們!”

呂秋妍聞言,使勁的點了點頭,用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呼吸變得極為小心翼翼起來。

浮沉子也不做勢,心念微微一動,封住氣息,成了入定的狀態。

做完這些,浮沉子才專心地偷聽呂鄺與此人的談話。

卻聽得那人的聲音響起道:“本教主所說的事情,一字一句,你可記下了”

呂鄺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恭敬,似乎是行了一禮,方答道:“信徒早已熟記於心,教主放心您交付信徒之事,定然萬無一失如有差池,讓我難證大道,難成正果!”

那人似乎歎了口氣,寬慰道:“你也不必如此這許多年來,你也不易你所做的一切,無論是本教主,還是侯爺,都清楚明白,你的功勞,侯爺和本教主都看在眼裡的此事若成最好,此事便是不成,也是天意如此我等修行之人,如何能逆天而行呢順其自然便是!”

浮沉子心中一動,暗忖道,教主?侯爺?

教主何人?侯爺又是何人呢?

浮沉子現下唯一能想到教主,隻有陰陽教教主蒙肇,而侯爺,隻能是沈濟舟,他除了大將軍的官位之外,可是被天子奉為大晉渤海侯的。

可是,蒙肇不是已經死了麼?

而且,據浮沉子和蘇淩暗中的調查,這蒙肇表麵之上是沈濟舟扶植的,但真正淵源與蕭元徹有著莫大的關係。

所以,這個不速之客,也就是自稱教主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蒙肇。

蒙肇是蘇淩親自所殺的,錯不了,自然不會死而複生。

那這個教主是誰?

事到如今,浮沉子覺得,唯一的解釋是,陰陽教的教主,有可能有兩個,那蒙肇是明麵上的教主,而實際上的教主,另有其人,就是眼前這個不速之客。

可是,呂鄺這樣級彆的人,真的可以見到真正的陰陽教教主,當然自己推測的是真的的話。

所以,這個所謂的教主,究竟是不是陰陽教教主,或者與陰陽教有關,浮沉子不能確定,也無法確定。

那這個侯爺呢?

浮沉子覺得,這個侯爺,應該不是指的沈濟舟。

大晉在渤海地界,現在有兩個侯爵,一個是沈濟舟,另一個是被封為灞昌侯的蕭元徹。

可是,沈濟舟被人習慣的稱呼為大將軍,無論是渤海人還是大晉其他地方的人,很少習慣稱呼沈濟舟為侯爺的。

所以,這個侯爺,自然不會是沈濟舟。

若不是沈濟舟,那隻能是蕭元徹了

然而不過瞬間,浮沉子便推翻了這個猜測。

這個侯爺絕對不可能指的是蕭元徹。

若真的是蕭元徹,為何蕭元徹還要決定殺了那呂鄺,更譏諷呂鄺為神棍呢?就算是他刻意如此說,但他也不應該隱瞞蘇淩和郭白衣這兩個他最為倚重的謀主啊。

所以,蕭元徹想殺呂鄺是真的。

再有,蕭元徹在成為大晉司空之時,就已然被天子封為了灞昌侯,但自那時起,世人便稱他為司空,一直到現在也是稱他為丞相,根本沒有任何人稱呼蕭元徹為侯爺。

所以,這一點上說,這個所謂的教主口中所謂的侯爺,不一定是沈濟舟,更不可能是蕭元徹。

那這個教主和這個侯爺,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還有,這個教主深夜至此,果真是有重要的事情,他口中所言,交代給呂鄺的那件事情,似乎非常重要

可是,究竟這件重要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呂鄺中了噬心蠱的,自己對修煉陰陽道義之外,對於其他的根本一點都沒有興趣,而那教主所言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這樣的呂鄺,真的放心?

除了這些,這個呂鄺在跟這個教主說的這幾句話,給浮沉子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迷失心智之人,無論是恭敬的口氣,還是遣詞用句上,都像是一個完全正常的人啊!

以上這些種種,簡直太怪異了,可以說,匪夷所思。

浮沉子想了許久,也是毫無頭緒,如墜雲霧。

他看向呂秋妍,卻見呂秋妍手捂著口鼻,那雙眸中,也是無比的訝然和不解。

四樓安靜了一陣,卻忽地又聽那人開口道:“呂鄺啊你身上那小恙”

“多謝教主當年搭救,費儘心力如今信徒小恙已然無礙了隻是形勢如此,信徒這才”

呂鄺說到這裡,那人截過話道:“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做完之後一切都結束了,到時候無論成敗,本教主和侯爺都會想辦法救你逃離樊籠”

呂鄺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的顫抖道:“多謝教主,多謝侯爺隻是我小女秋妍她”

浮沉子和呂秋妍都在偷聽,忽地聽到這些話,浮沉子驀地回頭看向呂秋妍。

隻見呂秋妍雙拳緊握,似乎在努力的克製自己,然而浮沉子卻是依舊可以感受到,眼前這個女娘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

浮沉子滿是心疼,緩緩地伸出手,又一次握緊了呂秋妍的手。

呂秋妍這才深深的看了浮沉子一眼,朝他點了點頭。

那四樓之上,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那個所謂的教主似乎長歎了一聲道:“我教教義,仁慈廣澤既然能夠渡你,若何渡不了她呢?”

那教主微微一頓,似下了決心道:“本教主答應你,到時除了帶你離開之外,允你帶著你的女兒一起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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