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會靈犀者,傳遞消息也,靈犀蠱是我南疆萬仞群山諸部落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蠱術,幾乎每個部落裡的士卒都被種此蠱此蠱的蠱蟲性情溫和,而且被種蠱之人根本沒有任何的生命之憂,蘇淩你是不是搞錯了」大祭司一臉不解的說道。
「我也不清楚啊,我又不會蠱道之術反正不僅是我,整個陰陽教弟子,被那個所謂的蒙肇在入陰陽教時,假托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狗屁神明陰陽煞尊的名義,賜了一枚所謂的仙丹,名義上是仙丹,實則裡麵就是蠱蟲,所有人都在那時被種下了這靈犀蠱,然後皆被那個蒙肇所控製了,必須聽命於他,若敢稍有反抗他便會引動另外一種蠱蟲,喚醒被種了靈犀蠱的人體內的蠱蟲,進而爆體而亡」蘇淩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說給大祭司道。
大祭司聞言,眉頭緊鎖,半晌方倒吸了一口冷氣道:「莫非是若真的是那樣,這就不奇怪了」
蘇淩一臉的丈二和尚道:「是哪樣啊您清楚了,小子還糊塗著呢」
大祭司歎了口氣道:「靈犀蠱,也就是陰陽蠱蟲,有一種天敵,名為幽冥蠱蟲的,這種蠱蟲,一旦被喚醒,可以引動靈犀蠱發生變異,進而攻擊被種蠱之人所以,靈犀蠱這本身無害的種蠱之術,就成了有害的了可是,這幽冥蠱蟲,在我們南疆幾乎都已經絕跡了啊南疆諸部更是將此蠱蟲視為禁忌,一旦發現這種蠱蟲的巢穴,必將用火焚燒,永絕其患據我所知,這幽冥蠱蟲,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中土的就算在中土出現,中土人氏也不識得此蠱蟲,更不會引動它的方法卻是奇怪啊」
「那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中土人太多了,能人異士也不在少數說不定這個所謂的陰陽教主蒙肇,真就識得幽冥蠱蟲,更知道引動它的方法」蘇淩攤了攤手道。
「不可能引動幽冥蠱蟲的方法,在整個南疆諸部都是禁忌密辛,莫說你們中土人,便是我南疆尋常的部族之人,都不知其法」
大祭司說到這裡,忽地神情連變,半晌無語,終於神情變得極為嚴肅,聲音有些凝重道:「不不不我想起來了,有一種可能隻有一種可能,能夠解釋得通這一切!」
說著,他驀地朝蘇淩道:「你殺的那個所謂的陰陽教主蒙肇,現在屍體在何處」
蘇淩不知他為何這麼問,隨口答道:「屍體估計一場大火被燒成灰了不過他的人頭被我砍下了應該還完好無損。」
大祭司聞言,急道:「那你快帶我去看看」
蘇淩聞言,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道:「那我可辦不到那顆人頭現在被蕭元徹收了起來無緣無故的,他如何會再拿出來再說,大祭司跟蕭元徹之間也沒有什麼瓜葛,您要是貿然前往,那蕭元徹定然戒備,反倒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這若是我無法親眼看到那個人頭,就無法確定這個所謂的蒙肇,到底是不是他」大祭司沉聲道。
「這麼說的話,大祭司心中已然有了關於這所謂的陰陽教主蒙肇到底是誰的答案了不妨說給小子聽聽讓小子判斷一下,反正人都死了自然無法引動幽冥蠱蟲,那些被種下靈犀蠱的人,體內的蠱蟲也會漸漸地死去的所以,這個所謂的蒙肇真正的身份,確定不確定,倒也真就無關緊要
」蘇淩說道。
「這」大祭司想了想,這才點了點頭道:「好吧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反正那個假蒙肇已經死了,我可以確定眼前這堆白骨,就是真正的蒙肇,這點就足夠了,至於死的那個假蒙肇身份確定與否,的確是無關大局」
他頓了頓,歎了口氣道:「關於這個假蒙肇的身份,我也是推測的至於到底是不是他,我也不敢確定啊蘇淩,說於你聽,你自己判斷就是了」
蘇淩點了點頭,注意的聽著。
「大約在八年前左右,我南疆青溪蠻出現了一個十分精通蠱術之人,這個人喚作沙呼蚩是青溪蠻部落首領之下左蠻親王的私生子」大祭司緩緩開口講道。
「私生子?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這個什麼沙呼蚩的老爹,就是什麼左蠻親王亂搞男女關係,生出來的私生子身份並不被青溪蠻承認?」
大祭司點了點頭道:「我南疆五溪蠻各部,包括青溪蠻,以蠻王為首領,各部蠻王之下,還有左右兩大親王,這左右兩大親王便是蠻王的親兄弟」
蘇淩聞言,嘿嘿一笑道:「那蠻王王後是不是叫做艾希啊」
大祭司聞言,一臉疑惑道:「什麼艾希我青溪蠻蠻王王後喚作仰阿莎,你見過的阿蠻就是他們的女兒,我青溪蠻部族的公主」
「您繼續繼續」蘇淩趕緊擺了擺手道。
「蠻王的弟弟,也就是左蠻親王,是蠻王同父異母的胞弟,此人驍勇善戰且生性殘暴,一旦征服了某個部落,便會大開殺戒,蠻王雖多有規勸,卻是收效甚微,這位左蠻親王依舊我行我素不僅如此,隨著那左蠻親王在南疆四處征戰,羽翼漸豐,竟然野心膨脹,妄圖與大晉抗衡當然,我青溪蠻蠻王還是恪守與大晉世代交好的盟約,並不同意這左蠻親王想要出兵侵犯大晉的想法」大祭司的聲音雖然平淡,但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左蠻親王完全沒有任何好感。
「嗬嗬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左蠻親王是活夠了,想死呢」蘇淩冷笑道。
「後來,那左蠻親王,竟然暗中帶了他屬於他的左部兵馬,偷出南疆萬仞山大蛇山口,滋擾大晉與南疆邊界的大晉郡城,那裡的百姓苦不堪言,被左蠻親王帶領的士卒洗劫一空,不僅如此,這左蠻親王還時時犯境,搞得南疆與大晉邊界的城郡十室九空無論是大晉子民,還是南疆部落百姓,皆是怨聲載道」大祭司搖頭歎息道。
「那你們那位蠻王就不管他這個兄弟,任憑他這樣做麼?」蘇淩問道。
「自然不會蠻王總是對這位左蠻親王嚴加申飭,我亦以巫神之名多次警告他不要胡作非為可是這個左蠻親王嗜殺成性,是個天生好戰殺戮的性子每次都是保證最後一次,可是一轉頭就將所說的話拋在腦後加上大晉內亂已久,朝廷對大晉境內都無法控製,更是無法顧及南疆邊陲那左蠻親王見此,更是變本加厲」大祭司眉頭緊鎖道。
「蠻王還是不錯的愛好和平友好,但是無論何時都有這種老鼠屎一樣的人,這種人啊,就應該將他消滅掉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天朝,什麼中土大族!」
嚴格來說,蘇淩並不是一個種族主義者,相反的,他並不認為中原王朝就必須高人一等,中原王朝的種族就應該有不同於其他種族的各
項特殊權利。
隻是,他想到他那個時代,少數民族在中原做下的惡,犯下的罪行,五胡亂華、靖康之變,還有大明著名的堡宗皇帝,他心中對那些少數民族的野蠻,也是你十分深惡痛絕的。
大祭司對大晉人對南疆部族的態度已經司空見慣了,自然將蘇淩也歸為大晉中土人士,所以並未有太大的不滿,而且,他聽到蘇淩對青溪蠻蠻王還是持肯定態度的,心中對他還是有些讚許的。
不過,他還是哼了一聲道:「蘇淩啊,大晉內部的事情,已經焦頭爛額了天朝和中土大族還是等你們解決了你們自己的問題,再說也不遲」
說著,他繼續又道:「那左蠻親王,一次一次犯邊成功,自然膽子越來越大,又一次,趁著蠻王患病期間,偷偷的又集合了人馬,這一次竟然偷襲了一個大晉的下縣下縣本身就人丁不興,也沒有什麼軍隊,他自然得手也就是這一次偷襲,他從那個下縣之中,擄回了一個你們大晉的女子」
「這就是那什麼他私生子沙呼蚩的娘親了唄」蘇淩淡淡道。
「不錯這個大晉的女子,被左蠻親王藏匿起來,過了一年多,竟為其誕下了一個男嬰,便是沙呼蚩」大祭司道。
「這男嬰誕下不久,終是紙包不住火,這件事被我青溪蠻部族四大長老所知,他們聯名上告蠻王,要求處死那中土女人和這個血統不純正的私生子若不如此,便罷免了那左蠻親王,讓他帶著這母子,歸隱到萬仞群山之中,永遠不得返回部落」大祭司沉聲道。
蘇淩不解道:「怎會如此,私生子也是親兒子啊這女子也是被左蠻親王擄來的,她跟這男嬰有什麼錯呢要處置應該處置左蠻親王才是啊,這什麼四大長老的處事忒不公道了」蘇淩有些譏諷道。
「蘇淩啊,那可是我青溪蠻的左蠻親王,留的是我青溪蠻正統的王室血液,王室高貴,自然不能容忍被玷汙便是我部族之中尋常族人家的女子,若是沒有身份地位,也不能夠成為親王的王後王妃的,更何況,這個為親王誕下私生子的看,還是異族,還是你們大晉的女子這在我青溪蠻是絕對不允許的!」大祭司的聲音高了一些道。
蘇淩懶得和他掰扯,擺擺手道:「您跟我說不著你還是繼續講故事吧不過呢,我倒是好奇,這個左蠻親王,到底會如何選擇」
「蘇淩啊,若是你你會如何選擇呢?」不知為何,這大祭司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淩道。
「我?那還用選麼?自己造的孽,自己生的種一個是自己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兒子那我寧願帶著他們離開部落,去萬仞群山生活,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死了啊」蘇淩不假思索道。
「嗬嗬蘇淩啊,你倒是敢做敢當隻是可惜啊那左蠻親王卻不是你啊」
不知為何,大祭司看向蘇淩的眼神,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
「這左蠻親王自然是不會願意放棄他的尊貴的王室身份,還有在青溪蠻的榮華富貴這女子是他擄來的,這男嬰也是他發泄結下的意外,還有那萬仞群山多毒障和狼蟲虎豹,在那裡生活,是十分艱難的事情他根本沒有一絲猶豫的便選擇了,殺掉這大晉女子和自己的私生子。」大祭司歎息道。
「這特麼的畜生啊就不是個男
人」蘇淩也不由自主地罵道。
「唉!那一日,當奉命去捉拿問斬女人的士卒們推開她的竹樓門時,那個女子已經上吊而亡,她的腳下,竹床之上,那個繈褓中的男嬰還在哇哇大哭卻不知道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母親」大祭司一臉的遺憾和悲憫,歎息道。
「唉人間慘劇啊」蘇淩也是唏噓不已。
半晌,大祭司又沉聲道:「我當時憐憫那剛出生的男嬰,就以卜算之名,假托巫神之意,告訴蠻王和四大長老,這個男嬰受巫神保護,不能被殺,巫神要他活著蠻王本就不願殺了這男嬰,無非是四大長老掣肘,這才順水推舟,這才保住了這個男嬰的性命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這個左蠻親王,覺得這個男嬰給他帶來了恥辱,令他蒙羞,竟然要當場掐死這個男嬰於是,我便阻止了他,將這男嬰留在我的身邊,並給他取了這個沙呼蚩的名字」
「原來是大祭司親自將他收養了,又給他取了名字,大祭司果然悲天憫人啊蘇淩欽佩!」蘇淩拱手道。
「唉我當時也是處於憐憫之心總是一個生命,母親死了,父親又要殺了他,可是嬰兒何辜呢,所以,也就未曾多想這沙呼蚩也就是你們大晉孤獨之月的意思就像這個孩子,一無所有,宛如暗夜之中,蒼穹上那盞孤獨的月亮」大祭司道。
「沙呼蚩原來是這個意思,倒也十分恰當孤獨的月亮,在暗夜也會發出唯一的光芒,看來大祭司對他還是抱有希望的」蘇淩淡笑道。
「的確這孩子可憐,唯一能夠重新被青溪蠻接納的途徑,就是要有足以讓青溪蠻接納他的本事所以我才取了這個名字時光悠悠,這男嬰沙呼蚩漸漸的長大了,在我的身邊,一邊服侍我,一邊任勞任怨的做我吩咐給他的事情,從來不爭不搶,從來低調行事到最後,整個部族的人似乎都忘卻了這個沙呼蚩身上流著晉人的血液這件事情人人都對他印象極好,人人也都樂意跟他交朋友」大祭司緩緩的說道。
「這不挺好嘛這也算是沒有白費您當初救他的恩情」蘇淩笑道。
「我見這沙呼蚩品行端正,人緣又好,還會做事,便從他八歲開始,正式親傳他占星、問卜和蠱道之術說實在的,我是在把他當做繼承我衣缽之人來培養的雖然我明白,他的身世和血統,讓他永遠失去了成為青溪蠻祭祀的資格」大祭司一臉遺憾的說道。
「連這個也要講究血統,那對沙呼蚩豈不是太不公平了」蘇淩有些無語道。
「沒有辦法,四大長老和部族千百年來的規矩,是任何人都無法更改的」大祭司一臉無奈道。
「沒有想到我方傳授這沙呼蚩蠱道,便發現,他是一個在蠱道之上,極有天賦的人才,甚至可以說,他在蠱道之上的天賦,遠高於我青溪蠻從古至今的所有蠱道高手」大祭司感歎道。
「那不挺好的,大祭司的善舉,卻發掘了一個蠱道奇才這也算不辜負大祭司對他的恩情了」蘇淩笑道。
「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於是專門隻傳授他蠱術之道,毫無保留他在我身邊便一直學習了將近二十年到最後,他的蠱道之術,已然超越了所有青溪蠻擅長蠱道的人,甚至隱隱有趕超我的趨勢」
「這二十年
他始終如一,仍舊是不爭不搶,為人友善,做人做事低調無比,更是待我以師長之禮我也是十分欣慰,便謀劃著,雖然這沙呼蚩不能成為大祭司的繼任者,但是想想辦法,恢複他的南蠻族人的資格,卻是還有可能辦到的,就衝他驚才絕豔的蠱道之術」
「嗯嗯的確應該如此大祭司若是做到這些,倒也算是功德圓滿了」蘇淩笑道。
卻未成想,大祭司整個人的神情驀地一變,變得極為的陰沉難看,半晌不語。
蘇淩也感受到了大祭司情緒的變化,小心翼翼問道:「大祭司莫不是這沙呼蚩恢複青溪蠻族人身份這件事進展得不順利?」
大祭司長歎一聲,半晌方道:「若是這個倒還算是小事而真正讓我意想不到的,追悔莫及,痛心疾首的事情是這沙呼蚩他根本就不是如他表現的這般而實際上,他是一個收斂了所有獠牙和獸性的一頭嗜血的獨狼啊也是他,帶給了整個青溪蠻難以彌補的損失和遺憾!」
蘇淩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半晌方道:「不會吧沙呼蚩竟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他始終記得,他是大晉人,身體裡流的是大晉人的血液,而他更是偏執地認為,他的娘親之死,那整個青溪蠻的所有族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我這個大祭司,都是罪魁禍首的元凶他就如他的名字一般,暗夜獨月之下隱藏了所有戾氣和嗜血的孤狼,注視著青溪蠻的一切,一旦有了機會,他將展露他孤狼的冷酷和無比鋒利的獠牙,咬斷所有他認為的敵人的脖子帶給整個青溪蠻無儘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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