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和王元阿的眼前,石匣子在火折子不斷地烘烤之下,開始漸漸的出現了變化。
石匣子上的古字和符咒開始顯現出如同整個石匣子一般的淡白色光芒,漸漸地那淡白色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在蘇淩的手中熠熠生輝。
蘇淩和王元阿覺得眼睛都被這白光灼痛了。
又等了片刻,那白色的光芒漸漸地變暗,變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等那白光完全消失,蘇淩和王元阿再看那石匣子,外麵的一層竟也隨著白光消失,露出了裡麵的一層。
裡麵的一層比原本石匣子小上了一圈,其上仍舊刻著看不懂的古字和符咒。
石匣子正中,一把金色的小鎖,將石匣子完全鎖上。
蘇淩一邊感歎著石匣子的精妙,一邊道:「哎,你有沒有匕首之類的東西吧給我我把這鎖撬開」
王元阿從懷中摸出一枚鋒利的匕首,扔給蘇淩。
蘇淩也不客氣,拿了那匕首,就要撬那把小金鎖。
便在這時,王元阿卻淡淡的問道:「蘇淩先等一等,我有個問題,在打開這石匣子之前,必須要問清楚」
蘇淩皺了皺眉,方道:「乾嘛這麼囉嗦有什麼問題,趕緊問」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猜出來,這石匣子裡的書信和名單,一定就與蕭箋舒有關係呢?」
蘇淩嘁了一聲道:「這不明擺
著的麼?若是這裡麵的書信和名單跟蕭箋舒無關,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還要如此大費周折地拿到這石匣子?所以,我猜著裡麵的東西,定然與蕭箋舒有著莫大的關聯否則,他也不會求你幫忙你現在什麼身份?你現在可是無上宗師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你豈會親自前來?」
王元阿緩緩點了點頭道:「嗯,你想的倒也真有幾分道理那我再問問你你確定這你不知道這石匣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內容,比如書信的內容和名單上都有誰,又是什麼樣的名單」
蘇淩白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這不是廢話麼?這石匣子怎麼開啟我都不知道,拿到之後就返回見你了我打不開,如何能知道這書信和名單上寫的什麼」
王元阿似乎有點不太相信,狐疑地眯縫著眼睛道:「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在陰陽教暗中調查了麼?就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你指的什麼?是蕭箋舒和蒙肇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或者約定麼?我是很多天前就來了陰陽教不假但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暗查陰陽教的實力究竟如何,順便對付蒙肇那死變態好配合蕭丞相徹底的拿下天門關所以,
我又不是專門來查蕭箋舒那些齷齪事的」
說到這裡,蘇淩又看了他一眼道:「實話告訴你若不是看到你現身,我絕對不會想到蕭箋舒竟然跟陰陽教和蒙肇有關係再者,那蒙肇一直都不信任我,我便是從一開始知道他與蕭箋舒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聯係他不肯跟我提及,我想查也查不到啊」
王元阿聞言,這才沉沉點頭,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似乎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既如此那就好辦了」
王元阿忽的沒有來由的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
蘇淩不解地抬頭,疑惑道:「好辦?什麼好辦了」
可是他剛一說完這句話,卻忽地感覺眼前什麼東西驀地一閃,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蘇淩隻覺得是不是自己泡在血池之中時辰太久了些,有些眼花了。
可是他刹那間覺得不對勁,這一閃之下,是人影。
王元阿,他對自己出手了!
刹那之間,蘇淩大驚,剛想有所動作,卻驀地覺得自己的肩頭傳來一陣灼痛,自己再想動彈,已經動彈不得了。
「哈哈哈蘇淩,你以為你能跟無上宗師談條件?現在,你知道無上宗師的身法究竟快到什麼地步了吧!」一聲陰冷的話音傳來,王元阿已經站在了蘇淩近
前五步之地,冷冷的看著他。
「你!王元阿,你使詐!咱們之前不是說好的麼?虧你還是大宗師,老前輩,竟然如此卑鄙,趁我不備突然出手!」
蘇淩被王元阿點中穴道,雖然不能動彈,但是還可以說話,他眉頭擰成了大疙瘩,朝王元阿吼道。
「省點力氣吧小子,我這一招還是跟你學的,叫什麼有力使力,無力使智!怎麼樣,被瞬間點穴的滋味,很美妙吧」王元阿冷冷的看著蘇淩,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王元阿!勞資罵你祖宗十八代!有本事把我的穴道解開,咱們靠實力一戰,勞資就是輸了,也心服口服!」蘇淩破口大罵道。
「解開你的穴道?我為何要那樣做啊?再說了,你不過區區九境大巔峰而已想跟我認認真真的打一場的人,隻能也是大宗師小子,你還沒有這個資格!」王元阿沉聲道。
「王元阿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做?我便是看到了那石匣子中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用,畢竟這些東西都在你手上,你覺得蕭元徹會相信一個連證據都拿不出來的長史,而不相信他的兒子嗎?」
蘇淩一邊
說著,一邊暗暗地調動渾身的內息,想要衝破穴道。
「哎呦蘇淩,有點本事啊,想用你的內息強行衝破被點的穴道?你這可是提醒我了省省吧!那我就送佛送到西」
再看王元阿一閃身,欺到蘇淩近前,伸出兩根指頭,朝著蘇淩身體另外兩處穴道「彭彭」的點了兩下。
蘇淩原本正催動內息嗎,衝擊著被點的穴道,卻忽的感覺,所有的內息都催動不了了,就像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封住了一般。
蘇淩心中一凜,恨恨的盯著王元阿道:「姓王的!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隻不過為了保險一些,點了你另外的兩處要穴,封住你的內息,以免你真的走了狗屎運,再把穴道給衝開了!」王元阿隨意的拍了拍手掌,淡淡的說道。
「姓王的有本事永遠封住勞資的內息否則勞資絕對要跟你算總賬!」蘇淩罵道。
「省省力氣吧解穴需要內息強行衝擊穴道,如今我把你的內息都封住了,你現在一點內息都用不了,怎麼能解開穴道呢?唉,蘇淩啊,我其實還是很欣賞你的,有手段,有謀略,夠機敏本事能也還不錯再過幾年,無論是武道還是政壇,你前途都不可限量隻是呢,很遺憾,你再
也沒有這個機會了」王元阿冷冷的說著,那神情之中竟真的出現了一絲遺憾和惋惜。
說罷,王元阿一邊冷笑,一邊一步步的朝蘇淩近
前逼近。
他一抬手,將蘇淩手中的石匣子拿了過來,然後當著蘇淩的麵,用兩根指頭朝小金鎖微微一捏。
蘇淩的眼中,原本精巧的小金鎖,刹那之間化為了金粉,從王元阿的兩指之間,緩緩的流出。
王元阿再不遲疑,「啪——」的一聲,打開了那石匣子。
然後伸手將裡麵的東西取了出來。
蘇淩看著,暗暗的計算了一下裡麵東西的數量,書信大約有五六封,然後是一張折疊了很多下的名單。
王元阿將這些書信和名單統統拿出來,在手上一托,朝蘇淩冷笑一聲道:「唉可惜了,隻差最後一步有的時候啊,差最後一步便是功敗垂成永遠也不會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他來到蘇淩近前,又奪了那火折子,啪的一聲點著,當著蘇淩的麵,點燃了所有的書信和名單。
蘇淩的眼中,烈焰飛騰,那些書信和名單見火就著,不消片刻,皆儘化成了灰燼。
蘇淩感覺,那火焰灼痛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滿是無奈。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這些東西在世間永遠的消失了蘇淩,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上
麵寫了什麼,又有誰的名字你不覺得遺憾麼?」王元阿冷笑道。
「我是很遺憾遺憾我為何會答應你,替你取了這些東西到頭來,你竟然如此卑鄙!」蘇淩聲音低沉,一字一頓道。
「罷了隨你怎麼說我的事情辦完了也該離開了」王元阿緩緩的說著。
然後他眼神灼灼的盯著蘇淩。
蘇淩可以感受到他滿眼毫不掩飾的冰冷的殺意。
「不過呢,你畢竟是晚輩所以,在我離開之前,我可以允許你自己選擇你要怎麼死!蘇淩啊,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啊?」王元阿聲音淡漠,就像在說一件很隨意的事情。
「哼!王元阿,你殺了我,也臉上無光,傳揚出去,一個無上宗師,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付一個晚輩你以後還如何在大晉武道立足!」蘇淩冷聲道。
「傳揚出去?蘇淩你在癡人說夢麼?這裡隻有你我誰會知道,你蘇淩會死在我的手上便是蕭元徹滅了陰陽教,也隻會把這筆賬,算在他蒙肇的頭上」王元阿冷冷道。
「不要浪費時辰了該送你上路了蘇淩,你選吧,是讓我用劍
一劍殺了你呢,還是我一掌將你的頭骨擊碎呢?放心,無論是什麼保證一擊斃命,我不會讓你受太多痛苦的」王元阿說罷,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朝著蘇淩步步逼近。
蘇淩知道,現在的情勢已經十分危急了,王元阿已經對自己動了殺心了,自己若是再想不出對付的辦法,隻能死在當場了。
「等一等!王元阿,我現在被你製住,你要是想殺我,彈指之間的事情何必著急的看在我幫你找到了石匣子的份上,在我臨死前能不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蘇淩說著這些話,是為了穩住王元阿,拖延時間,然後自己在心裡盤算如何才能逃過這必死的一局。
王元阿似乎玩味了一陣,方點了點頭道:「蘇淩你這話說得倒也對,我要是不答應,直接殺了你還
真有些失身份罷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不過最後的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問了之後,你就是一個死人了」
蘇淩一邊苦苦思索對策,一邊跟王元阿周旋道:「我隻是不明白你在後山之時,不殺我,在我下血池時,還全力幫助我你遲遲不動手
,我都以為你定然不會對我不測了,這才放下心來,著了你的道王元阿,既然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想殺我,為何早些不動手,一直要等到此時呢?」
不等王元阿回答,蘇淩又道:「不要跟我說,你還要利用我替你取那石匣子王元阿,雖然你不會水,但堂堂大宗師,找一個會水的,而且跟我一般的元陽之體的人,替你做這些事,應該不難吧?再有,就算你不取這石匣子,也不會有人發現這血池之下的秘密!」
王元阿聞言,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便讓你做一個明白鬼吧小子,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可以尋找一個能替代你的人隻是,這樣來來回回的太費周折了,放著你這個現成的不用,我何必舍近求遠呢?再有其實我之前單獨來過這血池雖然我不會水但就算沉入血池下,催動我的內息,照樣可以自由移動但是,很遺憾啊,我不知道血池中央的血水是正常的,我數次從這裡進入血池,但我不是元陽之體,所以被陰寒之氣所迫,不得不又重新返回」
說著,王元阿看了一眼蘇淩,似乎帶著幾分欣賞道:「所以,蘇淩,你的確有才,有心計能將這血池所有的奧妙搞清
楚若是我早就知道了,或許根本就不用跟你做這個交易直接就從血池中央下水了可惜這些事情,是你試了之後,才知道的至於我為何必須要得到那石匣子,因為那裡麵的東西,蒙肇知道啊一旦蒙肇被蕭元徹活擒,我料定他必會以此物要挾蕭元徹所以,我還是把這東西全部毀了的好」
「至於為何最初我沒有殺你實話告訴你其實,最初之時,我真的並沒有絲毫想要你性命的意思」王元阿淡淡的說道。
蘇淩察言觀色,覺得王元阿並沒有瞎說,最初的時候,他應該的確並未對自己起殺心。
「那你為何現在又想殺我了呢?」蘇淩低低問道。
「很簡單因為你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你說你雖然不知道石匣子中書信和名單的內容,但是你可以猜出來,那是蕭箋舒跟蒙肇之間暗中聯係的證據就這一句話,才使我對你徹底的動了殺心,蘇淩你太聰明了,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有時候,知道太多事情的人不能活著」王元阿聲音漸冷道。
「你怕我向蕭元徹告密麼?可是石匣子在你手中
,我並無實證啊!」蘇淩道。
「怪隻怪,你告密的話,將會像蕭元徹告密蕭元徹多疑的秉性天下儘知,就算你沒有什麼實證,從他對你的看重上來講,就算沒有實證,他也會暗中懷疑蕭箋舒一旦如此,蕭箋舒與蕭元徹之間必生嫌隙而這些,是我這個做師父的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所以,隻有殺了你,才能將隱患徹底解決蘇淩啊,這樣看,你也是死得其所啊」
「哼王元阿,就因為你一些所謂的臆想,
我便要搭上性命還什麼死得其所?你在諷刺我麼?」蘇淩冷笑道。
「不不不我說的可是心裡話你乃必死之人,我何必再多此一舉,諷刺你呢?」王元阿淡淡擺手道。
「蘇淩其實你入陰陽教這一切都是被人計算的而你,卻天真地以為,這是你的謀劃你被人當刀子而已你這把刀,最終的結果,就是被執刀之人拿在手中,不斷的除掉他想除掉的人等到他想除掉的人全部被你這把刀所殺之後,他便會覺得刀為凶器,久留不詳了所以,你的下場還是一死早死晚死,沒有區彆
我不過是提前給你個痛快吧了!」王元阿淡淡的說道。
「被人算計?被當做刀子?王元阿,你把話說清楚我被何人算計,又被何人當做刀子的」蘇淩心中一凜,朝王元阿喊道。
「很遺憾這個答案的謎底,恕我無可奉告!」
王元阿不打算正麵回答,「蘇淩啊,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你說過的,你隻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想知道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就死後,晚點投胎化為厲鬼,親自去問吧!」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到底要怎麼死!我再數最後三個數!」
「一!」
蘇淩的心思疾轉,極速的想著他與王元阿之間的糾葛,從那次在滄水關他突然出現嗎,到最後她放棄殺自己而離開。
似乎這裡麵,有一個他不殺自己的關鍵原因。
可是一時之間,他竟然想不起來了。
若是自己能夠想起來,那這個理由,會不會能讓他逃脫這又一次的必死之局呢。
「二!」
王元阿已然高高的舉起了左手,隻等三個數數完,一掌擊碎蘇淩的頭骨。
「三!」
最後一個數,從王元阿的口中緩緩的吐出,「蘇淩你不選,那我來替你選就讓我一掌把你頭骨擊碎吧
畢竟兵刃凶器,不祥之物閉眼,受死吧!」
話音方落,王元阿驀地舉起右手,一掌朝著蘇淩的頭顱直轟而下。
蘇淩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一掌帶著致命的掌風,下一刻,自己便會命隕當場。
「王元阿!你不敢殺我!你不敢!」
必死之時,蘇淩忽地大吼起來,聲音都有些聲嘶力竭了。
王元阿聞言,臉上露出一股詫異的神情,下落的手掌,滯在半途,有些匪夷所思的看著蘇淩道:「小子死到臨頭了,你還如此叫囂我倒是有些好奇,到現在,你還認為我不敢殺你?」
「你就是不敢!」
蘇淩一字一頓,緩緩的昂起頭顱,帶著無比的嘲笑和不屑,昂然注視著那滯在半空的王元阿的手掌。
「王元阿勞資說了,你不敢殺我!」
蘇淩再次緩緩的說道,聲音不疾不徐,竟有一種讓王元阿都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的自信。
死到臨頭,他哪裡來的自信和對自己的蔑視呢?
王元阿心中也驀地有些迷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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