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驚戈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無精打采,少氣無力的浮沉子,見他一身道裝打扮,年歲也不大,沉聲道:「你又是哪個假道士」
浮沉子聞聽此言,眉頭一皺,頗有些不滿道:「你這個人啊道爺實在是不怎麼喜歡咱們這是頭一次見麵吧你哪隻眼睛看出來道爺是假道士了道爺是正兒八經的道士,正的不能再正那種無量了個彌陀佛的真是讓道爺動氣」
韓驚戈原本嚴陣以待,畢竟事發突然,那牽晁擄了那教主夫人就跑,把自己老哥兒一個撇到這裡,也不打聲招呼,實在是極為的不靠譜。
說好的一起來,一起走,同進同退的,這家夥實在是把自己坑慘了
可是,他聽到浮沉子那佛道結合的法號,屬實憋不住笑,笑道:「你還說你不是假道士,這無量是道士念的不假,彌陀佛可是和尚念的,你這全捎帶上了,我且問你,你到底是牛鼻子啊還是禿驢啊」
浮沉子聞言,把眼一瞪道:「你有資格管道爺怎麼念呢?嘴在道爺臉上張著,道爺喜歡怎麼念就怎麼念不服啊?不服咬我啊!」
韓驚戈也懶得跟他掰扯,畢竟這裡是戰場,不是講道理的地方,他冷笑一聲道:「牛鼻子禿驢怎麼把你家教主夫人擄走了,你心裡不舒服麼?想跟勞資動手?但勞資覺著你把三清祖師召喚出來,恐怕也不是勞資的對手」
浮沉子白了他一眼,一擺手道:「道爺就是不愛跟你這種天天喊打喊殺的人說話,不管是佛是道,都有一句話說得好,叫什麼,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整天要這個命要那個命的,你不嫌累,道爺都累道爺看你跟道爺的年歲也差不多少,彆整天滿腦子很黃很暴力的,歐克?」
韓驚戈一怔,打量了他幾眼,方沉聲道:「既然不想跟勞資動手那你跑出來乾嘛?還不滾回去,讓蒙肇出來受死!」
「唉你看看,道爺跟你講慈悲,你跟道爺講受死朽木不可雕也難道你我之間,除了打打殺殺的,都不能嘮點彆的電視台不讓播的那種話題麼?」浮沉子一臉無奈道。
「你胡扯些什麼?」韓驚戈實在搞不清楚浮沉子所謂電視台不讓播指的是個啥,瞪著眼狠狠看了浮沉子幾眼,忽地沉聲又道:「你不想跟勞資動手莫不是要勸降勞資?牛鼻子,勞資還是勸你省省吧,暗影司豈能跟邪教為伍!」
「啊呸了個呸的」浮沉子聞言,直接啐了一口道:「彆把你那什麼暗影司說得那麼高大上暗影司誰不知道,天下第一暗殺組織,好人壞人,隻要你們逮住的就沒個活口這會兒豬鼻子插大蔥,在這兒跟道爺裝相呢?其實你們跟殺人的魔王沒兩樣不過你們是合法殺人罷了!」
「廢話少說,既不勸降,又不動手牛鼻子你到底想怎樣?」韓驚戈的耐心已經降到了最低點,不耐煩地怒道。
「道爺其實說的很明白啊不想動手,動手萬一你死我亡的道爺不就破了戒了麼,道爺其實是找你傳道的」浮沉子信口開河道。
他其實是在給牽晁和穆顏卿爭取時間,他心裡明白,那牽晁表麵上擄走了穆顏卿,實際上是將穆顏卿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害怕萬一一會兒那蒙肇回過味來,再派人去追,那就麻煩了。
韓驚戈差點沒氣笑了,用手點指浮沉子道:「你到底是誰
勞資看你長得還算有些人樣,怎麼滿腦子都不正常呢」
「霧草道爺怎麼不正常了?道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南兩仙塢二仙之一,浮沉子是也!怎麼樣,你怕不怕?」浮沉子一叉腰,搖頭晃腦道。
「你是誰?!浮沉子!?」韓驚戈一臉震驚的模樣,聲音也大了許多。
浮沉子聞言,心裡那個美啊,怎麼樣,道爺也還是頗有名望的,他搖頭晃腦,頗為得意道:「對吖,道爺就是浮沉子啊看你這模樣,道爺這大名,你是不是聽得如雷貫耳了啊」
卻見那韓驚戈忽的一搖頭道:「額沒聽說過」
「我」浮沉子一翻眼睛,差點沒背過氣去,「沒聽說過,你咋咋呼呼地乾什麼」
其實浮沉子的名字,那韓驚戈卻是有耳聞的,當年龍煌天崩之事,他雖不在京都龍台,但此事他也聽說過,而且暗影司的檔案中記得清清楚楚,寫的就是蘇淩在一個叫做浮沉子的道士相助下,才使龍台轉危為安,剿滅了夷吾異族。
聞聽這道士自報家門為浮沉子,他心中便是一動,不是說這浮沉子跟蘇淩是朋友麼,怎麼莫名其妙的成了陰陽教的幫凶呢?
這裡麵定然大有文章。
不過,韓驚戈是故意說自己沒聽說過浮沉子的名字,其實是有心戲耍於他。
浮沉子又無奈地一擺手道:「拉倒,拉倒沒聽說過道爺,今日你也算認識了,這道家講究,相逢即有緣韓驚戈啊,道爺也看出來了,你這境界頂天了也就八境大圓滿不得了了原本你還能豪橫一下,畢竟身邊有個九境大圓滿的牽晁不過他擄了教主夫人跑了,撇下你一個怎麼,就現在的情勢,你有什麼可豪橫的不說道爺我一個人就足以擒下你,便是道爺不出手,道爺身後這近千的陰陽教弟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你信不信?」
韓驚戈冷笑一聲,似乎不在乎道:「今日局勢,勞資自然清楚,但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暗影司沒有孬種!」
浮沉子心裡暗自琢磨,憑著牽晁的身法,此時他跟穆顏卿應該找到安全的地方了。
他這才打定主意,清了清嗓子道:「罷了,道爺也不墨跡了道爺其實覺著你這人還有幾分血性死了怪可惜的其實是來給你指條明路的!」
韓驚戈聞言,又是一
愣,隨即詫異道:「明路?什麼什麼明路!」
「這局勢呢,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你要是頑抗到底,絕對丟了小命韓驚戈啊,這個你也甭跟道爺抬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誰讓道爺是出家人呢,慈悲為懷,善念為本所以呢,道爺給你想了個轍不如呢,你現在把你手裡的細劍一扔,那家夥吹毛利刃的,萬一一個不小心,再把你手指頭劃拉下來一個,你不就殘廢了嘛然後呢,你朝道爺腳下一跪,給道爺磕他一百個響頭,意思意思就得了,多了道爺也不讓你磕最後你再苦苦哀求道爺饒了你,哀求的道爺心慈麵軟了,道爺拿繩兒將你綁了,提溜到教主大人麵前,教主說饒了你那你還能活,教主說不饒那你再死也不遲這可比動起手來,多一半存活幾率呢?如何啊,你考慮一下吧!」
韓驚戈聞言,頓時氣的差點吐一口老血,也不答話,冷哼一聲,忽的朝浮沉子近前一縱,一道弧光,細劍以上示下
,直劈浮沉子的麵門。
「說了半晌,全特麼的廢話,勞資先廢了你!」
聲到劍到,浮沉子隻覺一道冷冽的劍氣直衝而來,這才趕緊朝著左側一閃,堪堪躲過這淩厲的一劍。
浮沉子一瞪眼道:「嘿姓韓的,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道爺我可真生氣了啊!」
「你來吧你!就怕你不生氣!」韓驚戈說著,又是一劍,直刺浮沉子的雙眼。
「我滴個媽喲好快的劍!」
浮沉子喊了一聲,哧溜一下,又朝著左側一閃,韓驚戈一劍刺空。
這下浮沉子可不再給韓驚戈進招的機會了,韓驚戈一劍刺空,還未來得及撤劍變招,浮沉子手中拂塵一甩,一個仙人指路,朝著韓驚戈的細劍劍身砸去。
「當——」的一聲,劍與拂塵正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轟鳴。
韓驚戈隻覺得持劍的胳膊發麻,身體不由的向後倒退了數步,方才堪堪穩住身形。
卻看浮沉子正一臉笑眯眯的站在原地,連動都未動一下。
隻這一招,韓驚戈的心裡就涼了半截,暗道,自己小瞧了這吊兒郎當的道士了,就這內氣,少說也是九境後期。自己想要贏他,簡直事比登天。
浮沉子嘿嘿一笑道:「姓韓的,彆看你剛才殺那幾個雜魚乾淨利索,那些都是飯桶,這下知道道爺為啥是爺了吧!既然如此,道爺就活動活動筋骨,陪你走幾趟!」
「趟」字剛一出口,那浮沉子已然旋至半空,拂塵一個半圓平甩,轉了個圈,朝著韓驚戈的頭顱砸去。
「這叫仙人倒下天梯怎麼樣姓韓的,沒見過吧!」浮沉子邊打還邊現場教學
「管你什麼招數呢!快閉嘴吧,老子沒興趣知道」韓驚戈吼了一聲,趕緊細劍上揚,要擋下浮沉子這一招。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浮沉子見韓驚戈細劍上擋,就這一息之間,卻忽地一下變換了招式,整個人極速落下,落在韓驚戈三尺之內,然後一個急跟步,刹那間欺到韓驚戈的身前,一握手中拂塵,直著一招白蛇吐信,直點韓驚戈的前胸。「嘭——」的一聲悶響,那韓驚戈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自己前胸被浮沉子擊中,一陣鈍痛,身形也穩不住了,蹬蹬蹬又倒退了七八步,一個趔趄,就要倒地。
韓驚戈見勢不妙,隻得一咬牙,使出最快的速度,將手中細劍一順,「砰——」地一聲倒點地麵。
他這才在細劍的支撐下,勉強站住了身體,不至於摔倒。
饒是如此,韓驚戈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暗道,僥幸,僥幸!
幸虧那浮沉子拿的是拂塵,頭尾都沒有鋒利的尖刃,這要是一把刀或者一把劍,這一下,就戳進自己得心口了,那還有命在麼?
浮沉子冷笑道:「姓韓的,服不服?不服再打過啊」
「勞資不服!」韓驚戈忍著胸口的疼痛,大吼一聲,縱起五尺多高,一劍直劈浮沉子。
浮沉子哈哈大笑道:「來得好,來得好」
卻見浮沉子一不躲二不閃,就仰著頭看著韓驚戈那傾天一劍直劈而下。
眼看那劍芒已經到了浮沉子的頭頂了,卻聞聽浮沉子「呼——」的一聲,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一道弧線,正轉在韓驚戈的身後。
韓驚戈一劍劈空,已然發覺那浮沉子到了他身後,可是他想回身再戰,已然是不能了。
「姓韓的你這腦袋,不做木魚可惜了接招吧你!」浮沉子嘿嘿壞笑
,一揚手,那拂塵以上示下,正砸在韓驚戈的腦袋上。
耳輪中便聽到一聲「嘭——」的悶響,那拂塵不偏不倚的,正砸在韓驚戈的腦袋上。
那韓驚戈被砸的眼冒金星,隻覺著頭重腳輕,蒙登轉向。
好半天才轉過身子,儘力的朝浮沉子看去。
一看之下,好多小星星,那浮沉子正在那許多星星的包圍中,呲牙衝自己笑。
韓驚戈下意識地用手在眼前劃拉。
浮沉子看得清楚,嘿嘿笑道:「嘿姓韓的,服不服?你這用手在眼前劃拉什麼呢?」
韓驚戈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整個頭顱嗡嗡直響。
他咬牙從嘴裡擠出四個字道:「勞資不服」
下一刻,「當啷——」一聲,那韓驚戈細劍撒手,翻身栽倒,昏死過去。
浮沉子哈哈大笑,這才一縱身,來到韓驚戈撲倒之地,瞅了他兩眼,笑道:「嘿不服繼續打啊起來,這大冬天的,地上涼嘿,怎麼不起來了呢?」
喚了三聲,那韓驚戈紋絲未動,想來方才被砸腦袋那一下,最少也是個輕微腦震蕩後期。
浮沉子這才拍了拍手,自言自語道:「道爺出手一看就有!」,他又轉回頭朝著蒙肇道:「教主貧道幸不辱命趕緊找人拿繩子,把這貨綁了好找機會走馬換將,換主夫人呐!」
那蒙肇不知為何,竟然愣在那裡。
其實他看得清
楚,也明白浮沉子表麵之上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但功夫境界至少在九境以上,但卻沒想過,他勝韓驚戈竟然勝得如此輕鬆寫意。
三下五除二,談笑之間,那韓驚戈已然被浮沉子打昏了!要知道,韓驚戈可不是飯桶,那可是八境大圓滿的實力。
這個世間的武者,八境以下境界的多如牛毛,但能夠到七境中後期,已然可以稱為好手了,八境開始便是強者了,如蒙肇、浮沉子、蘇淩、牽晁這般的九境以上的,世所罕見。
至於那些大宗師,多隱匿修為,依附一方豪強,成為馳騁沙場,對敵千軍萬馬的神將。
但這些人已然是可遇不可求了,而且兩軍交戰,關係氣運所在,因此大宗師的修為,不能施展,故而這些大宗師,靠的還是戰陣搏殺。
畢竟未身處江湖,雖有大宗師的實力,但未在江湖中施展。
還有一些大宗師,身在江湖,卻大多隱匿不出,在深山福地,修真煉體,或者找個覺著有眼緣的城池,一人一劍守護一方百姓。
這類大宗師中,軒轅閣閣主軒轅鬼穀乃是前者代表;淩武城劍庵劍聖鏡無極,便是後者代表。
這些大宗師,多不問世事。
所以,整個江湖之中,代表了最強戰力的,還得是九境武者。
蒙肇之所以發愣吃驚,是因為那韓驚戈堂堂八境大圓滿,半隻腳踏入九境的強者,竟被浮沉子輕描淡寫的勝了
這浮沉子是九境不假,可是這樣的實力,難道最少也是個九境大圓滿不成?
「教主教主,天師喚您呢!」
蒙肇正想間,便聽到身旁的忘機道士低低的出言提醒。
他這才回過神來,沉聲道:「左右,拿了繩子,將那韓驚戈綁了!帶到本教主近前!」
「喏——」
再看左右轉出幾個壯碩的弟子,各自拿了繩子,來到當場,將昏迷的韓驚戈綁了個結結實實,抬著來到蒙肇近前。
浮沉子也跟在身後,一
臉淡淡的笑意。
那幾個弟子將韓驚戈放在地上,這才退了下去。
蒙肇瞥了一眼韓驚戈,這才一臉笑意朝著浮沉子點點頭道:「天師好手段辛苦了!」
浮沉子忙一擺手道:「教主不必客氣畢竟教主夫人被擄,貧道也有責任如今擒了這韓驚戈,也算功過半抵吧」
蒙肇點點頭,這才沉聲道:「取冷水,把這個人澆醒!」
左右幾個弟子,趕緊去了。不一時,人人手中提了木桶回來。
不由分說,將那水桶中的冷水,當頭朝著昏迷的韓驚戈傾倒而下。
韓驚戈本是吃了浮沉子一拂塵,扛不住才暈倒,並未受內傷,被這隆冬的冷水一澆,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瞬間蘇醒。
他剛回複意識,想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整個人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韓驚戈又驚又怒,破口大罵浮沉子,把浮沉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浮沉子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一擼袖子,就想過去賞他兩嘴巴。
蒙肇這才沉聲道:「慢!天師,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穿新鞋,不踩狗屎交給本教主了!」
浮沉子這才瞪了韓驚戈一眼,不再搭理他。
蒙肇冷冷的看了一眼韓驚戈道:「姓韓的韓大督司如今你被我生擒活拿,還有什麼好說的!」
韓驚戈冷笑一聲道:「恨不得殺了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貨!」
蒙肇冷冷一笑,卻也不生氣道:「你還是識相一點吧再要叫罵,小心皮肉受苦本教主擒你,倒也不想要你性命留著你,跟跑了的那個牽晁做個交易,換回我的卿兒」
「所以,姓韓的,你最好識趣一些本教主雖不殺你,但你再如此,可是要你生不如死啊」
韓驚戈眼中噴火,大怒道:「姓蒙的,還有那個浮沉子,你們最好給勞資來個痛快否則勞資早晚要殺了你們!」
他這一說,卻是激怒了蒙肇,但見蒙肇眼眉一立,眼中殺意漸濃,忽地一字一頓道:「韓驚戈,你以為本教主不敢殺你!今日便讓你明白,殺你如屠豬狗!來呀,把他給我開膛破肚!」
一聲令下,左右躥出兩個弟子,各自執了牛耳彎刀,就要動手。
慌的浮沉子趕緊出列,朝著蒙肇一打稽首道:「無量佛了個佛的教主且慢動手,莫要生氣你真殺了他那教主夫人可真就回不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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