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連一點要跪的意思都沒有,淡淡的站在那裡,在所有人之中,仿佛猶如鶴立雞群,十分顯眼。
卻見管道罡和丁白已經下了那階梯,來到大門前,兩人同時看到了蘇淩竟然沒有跪著,仍舊神情自若地站在那裡。
丁白頓時大怒,眼中冷芒一閃,斥道:“何方來的粗鄙之人,見了本護法,因何不跪?”
蘇淩心中冷笑,我跪你們個大頭鬼啊,天子當麵,勞資都沒有跪過,何況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跳梁小醜呢?跪你們,除非自己吃飽了撐的!
嚇的管道通臉色更變,轉回頭來朝蘇淩擠眉弄眼,他心中暗道,這蘇淩,也不是那種不曉事的主兒啊,這是剛才那忘憂湯飲多了不成麼,這要觸了那丁白的黴頭,怎麼得了呢?
管道罡雖然也是一臉陰沉,但卻並未說話,他知道自己那兄弟與蘇淩有些交情,也知道蘇淩斷然不是好對付的主兒,既然與自己死不對付的丁白跟蘇淩說話了,自己樂得看個好戲。
蘇淩見管道通衝他使眼色,眼珠子都斜得快要掉下來了,心中一陣好笑,卻隻做未見,他不慌不忙地朝著丁白一拱手,沉聲道:“蘇某非是不跪,乃是有一事不明,鬥膽,當麵領教”
丁白壓了壓火氣,他也知道眼前這人是蘇淩,他明白陰陽教主對此人還是頗有幾分青眼的,這才麵色難看的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蘇淩打量了一陣丁白,遂淡淡問道:“敢問閣下是哪一位?”
丁白有些被他氣樂了,冷笑著朝一旁道士打扮的教徒道:“告訴告訴此人,我是何人!”
旁邊已有教徒趕緊朝蘇淩道:“蘇淩啊,眼前這位乃是我陰陽神教的白袍護法丁白丁護法你如此無禮大膽!還不趕快跪下參拜”
蘇淩淡淡點頭,表示了解,遂眼神灼灼地看向丁白,又問道:“敢問丁護法,這陰陽教是丁護法的陰陽教,還是教主的陰陽教?”
丁白一怔,遂沉聲道:“你這一問,好沒來由這裡自然是教主開創的陰陽神教!”
蘇淩一副了然神色,又問道:“了解,了解那麼,敢問丁護法,我等信徒、教徒,便是如您這樣的護法,修的是什麼,拜的又是哪尊神明呢?”
丁白怒道:“廢話,修的自然是陰陽道法,拜的自然是陰陽煞尊了這還用得著問麼?”
“哈哈哈”蘇淩仰天大笑,忽地盯著丁白,一字一頓道:“既如此陰陽教乃是教主所創,我何故拜你?既然大家都尊的是陰陽煞尊,隻要心中有至高無上的煞尊,我又何故拜你呢?!”
“你”丁白沒有想到,蘇淩言語如此犀利,被他這幾句問得噎在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要拜你,教主法旨何在?煞尊神諭何在?勞駕丁護法,出示一番,也好讓我等明白!如何?”蘇淩針鋒相對,又一句話懟了上去。
“這本護法”
未等丁白說完,蘇淩哼了一聲,又道:“既然丁護法什麼都沒有,那便恕蘇某無禮不拜了!不過,考慮到你的身份的的確確比我們稍有些許的尊貴,那便給你些尊重也就是了哦,懟了,黑袍護法管道罡,管護法,似乎位次還在你之上那這份尊貴,蘇某可要給的更足一些”
說著,蘇淩朝著丁白隨隨便便的唱了個喏,又轉身朝著管道罡,鄭重地拱手施禮。
嗯!好!極好!
管道罡心裡如吃了檳榔順氣丸一般痛快,暗道,我這兄弟總算辦了件好事,結交了蘇淩,讓丁白吃癟,卻給足了我麵子啊
蘇淩這個人,有意思,哈哈,著實有意思!
管道通雖然有些膽怯,但也覺得蘇淩此舉,倍有麵子,這把丁白撅了個對頭彎兒,實在是解氣,過癮!
丁白原本俊美的小白臉,刹那間成了豬肝色,被蘇淩懟的下不來台。
管道罡見狀,這才朝前走了兩步,沉聲道:“罷了蘇淩啊,你雖然有此詭辯,但陰陽教的規矩,你還是不甚清楚,念你初來乍到,此事就此揭過,以後還是要檢點一些,不得如此放肆才是!”
丁白聞言,哪裡肯依,氣得胸口一起一伏,差點就噴一口老血出來了。
轉過頭氣鼓鼓地看向管道罡,管道罡卻低聲對丁白道:“丁老弟這蘇淩乃是教主看中的人,他手裡可是有教主親賜的金令,想必等他入了我教,位次也不會比你我相差太多,他不跪,自然也說得過去再說,他初來乍到,一切的規矩還是要交給教主調教的若因此事,老弟揪著不放,當著這許多人的麵,也有些失了身份不是?我看就這樣算了罷!”
管道罡這句話,柔中帶刺,更是點明了,蘇淩乃是教主的人,你丁白還是要給教主麵子的吧,否則難堪的怕是你自己了。
丁白雖然覺得管道罡頗有些包庇蘇淩,也明知道管氏兄弟跟蘇淩是一頭兒的,但想來管道罡說的話亦有幾分道理,這才暗氣暗憋,哼了一聲道:“粗鄙之人,我自然不願與他多多計較!”
管道罡這才神情恭肅,從一旁道士打扮的教徒手上接過了三柱檀香,檀香十分的長,他燃了那香,當著眾人的麵,插進爐鼎之間,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禱告著什麼。
眾人皆跪著,蘇淩冷眼旁觀。
整個教門外鴉雀無聲,倒真有些莊肅之意。
少頃,檀香渺渺,雲霧繚繞,彌漫在爐鼎方圓,彌久不散。
管道罡就這樣禱告了一陣,這才緩緩睜開雙眼,朝著所有人朗聲道:“時方才,本護法已然將諸位誠心向我陰陽大道,尊我陰陽煞尊為唯一真神的心意,傳達給了至高無上的陰陽煞尊煞尊十分欣慰,已然有了神諭,開我陰陽神教天門,迎諸位入我陰陽神教!”
眾人轟然道:“謝煞尊仁慈!”
管道罡這才朝著眼前虛扶了一把道:“諸位,都起來吧,隨我入陰陽神教!”
眾人起身,蘇淩卻轉頭走向隊伍的最後麵去了。
一行人,跟隨著管道罡和丁白邁步走進了陰陽神教。
這是蘇淩頭一次踏入陰陽神教,隻覺得,當年的兩仙觀,不可與眼前的陰陽神教同日而語。
論規模來講,兩仙觀雖然也不小,但比起陰陽教的占地規模,根本不在一個體量上。兩仙觀充其量也就不過三道院子,占地方圓也不大,站在院中便能看到四周的院牆。
可是,這陰陽教已然不知道有幾道院子了,蘇淩一眼望去,亭台樓閣,廊道穿堂,數不勝數。
各色建築一幢接著一幢,金頂琉璃瓦,熠熠生輝。遠遠望去,所有的樓閣走廊大殿就如矗立雲海之中,縹緲恢弘,蔚為壯觀。
所有的建築皆用黑白兩色粉刷,黑的鮮明,白得無暇。正應陰陽二字。
明明是邪教之地,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出塵莊肅之感,置身其中,真如天界道場。
蘇淩一邊前行,一邊觀察著周遭地形,做到心裡有數。
走了許久,不知道穿過了多少走廊和大殿,隊伍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竟往更深處去了。
又走了許久,眼前閃過一處極為寬闊的廣場,漢白玉的欄杆,漢白玉磚鋪就,整個廣場映照著點點陽光,視野頗為寬闊。
廣場中央,仍舊是一座巨大的青銅爐鼎,這青銅爐鼎,比之大門前的青銅爐鼎更是高大了不少,其上篆刻著陰陽符咒,八卦大衍,古拙而神秘。
爐鼎之內正中,三柱高香,香煙渺渺,蒸騰彌漫。
再往後不遠,便是整個陰陽教最高大且最為金碧輝煌的大殿了。
大殿建在最高的地勢之處,讓人有種俯視眾生之感。
不知為何,竟有仙鶴在大殿上空徘徊飛舞,鶴鳴聲聲,更添莊肅仙風。
好一處仙家大殿。
蘇淩看罷多時,暗道可惜了這法相莊嚴的道場,表麵之上如此出塵仙意,實則齷齪黑暗,荒唐可笑。
管道罡將這些數百信徒集中在廣場中央,遂道:“諸位稍後,我進陰陽大殿之中,稟告教主!”
隨即與丁白一同朝大殿裡去了。
眾信徒也是頭一次來到陰陽神教,見眼前浩浩湯湯,仙家氣勢恢宏,皆麵露虔誠神色,陶醉其中,仿佛此刻,他們已經脫去了世俗皮囊,成為逍遙仙家了。
蘇淩正自觀察,忽覺有人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轉頭看去,卻正是那女童琪兒。
原是琪兒跟阿爺齊季還有韓驚戈在隊伍的最前麵,卻不知何故,這小女童竟獨自走到了隊伍之後,來尋蘇淩了。
卻見琪兒水靈靈的眼忽閃忽閃的,奶聲奶氣道:“蘇哥哥你喜歡這裡麼?”
蘇淩嗬嗬一笑,半蹲下來,撫了撫琪兒的額頭道:“琪兒喜歡這裡麼?”
卻見這琪兒小嘴一撅,搖了搖頭道:“不喜歡琪兒不喜歡這裡”
蘇淩啞然失笑,好奇問道:“琪兒不覺得這裡漂亮麼?比你們村子要好看許多罷”
琪兒點點頭,忽又搖搖頭道:“雖然是很漂亮,也有好多的房子可是琪兒就是覺得不自在,就是不喜歡這裡我那個小村子,雖然破,但琪兒的好多小夥伴都在那裡這裡隻有很多無趣的道士,有的還長得凶巴巴的”
蘇淩哈哈笑道:“琪兒乖說得真好,蘇哥哥同你一樣,也不喜歡這裡。”
琪兒頓時睜大了眼睛,眸光一亮,興高采烈道:“原來蘇哥哥跟琪兒一樣我還以為蘇哥哥跟這些人一樣,十分喜歡這裡呢我就知道蘇哥哥跟他們不同!”
蘇淩壓低了聲音,朝著琪兒柔聲道:“蘇哥哥知道琪兒不喜歡這裡不過咱們趕了那麼多路,才來到這裡咱們就先在這裡玩幾天,到時琪兒若是覺得實在沒有意思,蘇哥哥帶著琪兒走好不好?”
琪兒使勁地點了點頭,遂道:“那阿爺呢?”
“那就帶著阿爺,一起走!”蘇淩有意安慰她道。
“那太好了蘇哥哥可不能騙琪兒哦,咱們拉鉤!”說著,琪兒俏生生地伸出了小指頭。
蘇淩一笑,竟真的和琪兒拉了鉤。
恍惚之間,蘇淩驀然覺得眼前這女童琪兒,就如當年那個蘇家村,總纏著自己講故事,更要在他懷裡才能睡得安穩的小女童蘭兒一模一樣。
當年,是自己的失誤,考慮到白書生和蘭兒本就一路漂泊,好不容易才在蘇家村有個安身之地,白書生又是個文弱書生,他們兄妹二人受儘了顛沛漂泊之苦,還有,蘇淩對這個時空發生的事情,還不敢完全確定與自己那個曆史時空一樣,這才心存僥幸,未有告知白書生和蘭兒,讓他們提前撤離,這才致使兄妹二人雙雙殞命。
蘇淩每每想起,心如刀絞,後悔遺憾,卻也無濟於事了。
那麼,今日,眼前這個琪兒,宛如當年的蘭兒一般,天真爛漫,俏皮可愛。
可是如今她和她阿爺已經陷入了龍潭虎穴,等待著他們和蘇淩自己的是什麼,蘇淩也不清楚。
但蘇淩很清楚一點。
當年自己的遺憾,一定不能再發生在琪兒身上了。
無論如何,他也要保護好眼前這個小女童,將她從陰陽教,安然無恙的帶出去。
蘇淩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不惜代價,不惜一切代價!
又等了片刻,陰陽大殿門前,管道罡和丁白去而複返。
管道罡朗聲道:“諸位,兩兩一列,排好隊伍,隨本護法進入陰陽大殿,朝拜陰陽煞尊,切記要滿心虔誠,不得大聲喧嘩,不得竊竊私語!”
眾人兩兩排列,齊季轉身看到隊伍的最後麵,琪兒正在蘇淩近旁,趕緊走了過來,一臉歉意道:“蘇公子這琪兒太胡鬨了”
說著便要拉琪兒同行。
琪兒卻撅嘴道:“阿爺我要跟蘇哥哥在一起”
蘇淩也笑道:“齊老伯,您年事已高,就讓琪兒留在我這裡,我幫著照看罷我帶她進去,保證讓她不胡鬨”
齊季頗有些不好意思,見蘇淩摯誠,這才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蘇公子了琪兒給蘇公子添麻煩了”
蘇淩笑道:“琪兒很乖,哪裡麻煩了”
他朝著隊伍前麵看去,卻見韓驚戈正不動聲色地看向他們,隨即朝韓驚戈點了點頭,又朝齊季那裡暗暗看了一眼。
齊季轉身,韓驚戈主動迎上,邀他一列,朝著陰陽大殿走去。
蘇淩牽著琪兒,走進陰陽大殿,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極為寬闊的大殿,許多黑色大柱子,直直向上,連接著大殿高高的穹頂,三兩步便能看到這樣的黑色大柱子,放眼望去,幾乎都要數不清有多少了。
大柱上嵌著同樣製式的金箔獸首燭台,其上白蠟泣淚,燭光搖曳。
大殿最裡麵,正中之處,一眼看去,便再也移不開眼去了。
一座銅塑神像,法相高大威猛,頂天立地,手腳皆如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那般寬大,耳朵亦有五尺身高成年人臂展那般長。
整座銅神像,上頂穹頂,下入地麵,巋然不動。
往那神像的五官看去,卻是讓人心驚懼怕。
一張巨大且猙獰的陰陽臉,眼賽金燈,凶光畢露,呲牙咧嘴,滿嘴尖銳得獠牙,獅鼻巨口,巨口微張,一臉怒相。
好一個栩栩如生的凶神惡煞。
那神像右手持矛,搠於地上,矛長過丈,矛尖閃著冷冽的幽光。左手舉著一麵黑白兩色的古拙而巨大的陰陽鏡,陰陽鏡四周鑲嵌著無數八卦圖案,仿佛能照出世間人心。
整座神像雖是無聲的坐像,但卻猶如嗜血的上古魔神,令人不寒而栗。
神像正前,一張巨大的供桌,供桌上陰陽爐鼎,祭祀牲畜貢品,應有儘有。
那琪兒嚇得直往蘇淩的身後躲,蘇淩又好一陣的低聲安慰。
蘇淩見過這神像已經不止一次了,便是陰陽教信奉的邪神陰陽煞尊了。隻是,如此巨大的陰陽煞尊神像,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便在這時,那管道罡朗聲道:“跪——!參拜陰陽煞尊!”
呼呼啦啦,所有人再一次跪了下來。
蘇淩心中鬱悶,這進了陰陽教沒多久,倒先成了磕頭蟲了。
可是,蘇淩如何願意跪拜這邪神,但這次再若不跪,卻是無法自圓其說了。
索性蘇淩徑直朝地上一蹲,讓琪兒擋在他的身前,琪兒的身高剛好將他擋住。
加之所有人都背對蘇淩,那管道罡等人又在最前麵背對蘇淩跪著,自然也看不到什麼問題。
“叩——”隨著管道罡三呼,所有人朝著這猙獰的陰陽煞尊神像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叩。
隻有蘇淩全程蹲著,一動不動。
管道罡和丁白等眾人三叩之後,這才當先起身,轉身麵向眾信徒道:“諸位,請起身罷!”
蘇淩當先第一個站了起來,根本不給他們看到自己是蹲著的機會。
眾人皆起身,蘇淩又牽住琪兒的手。
管道罡這才讓眾人走到這陰陽大殿的正中央,遂道:“諸位稍後稍安勿躁不要走動,就安心等在這裡便好!”
眾人一陣茫然,如今已然跪過叩過,按道理來說,該是教主現身,親臨大殿,他們期盼的陰陽法會正式開始了。
可看管道罡的意思,似乎陰陽教主並未到現身的時機。
眾人等了許久,整個大殿鴉雀無聲,隻有蠟燭畢畢剝剝的聲音,更顯得大殿空曠。
眾人等了許久,仍舊不見大殿有人來,卻隻見那管道罡、丁白等一眾教徒,皆眼睛微閉,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有人等的焦躁,已經竊竊私語起來,整個大殿嗡嗡的小聲議論,不絕於耳。
便在這時,忽地聽到管弦絲竹之聲,少頃,仙樂渺渺,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氣彌漫在大殿之中,倒是頗有些提神醒腦。
蘇淩心中暗道,瞧這陣仗,怕是大人物要登場了。
蘇淩正想間,忽聽有人朗聲道:“陰陽神教穆聖姑,天師浮沉子道長到——!”
蘇淩的心中一顫,暗道,果然是穆顏卿和浮沉子。
他原以為是陰陽教主到了,卻未曾想是這兩位故人。
蘇淩不敢想,他倆若看到自己混跡其中,該有多驚訝。萬一再被管道罡他們發覺,自己可就離著穿幫不遠了。
想到這裡,蘇淩儘量地緩慢移動身體,想讓前麵的那些信徒將自己的身體擋住。
這時候見麵,屬實不妥,但願他們沒看到自己,過了這一關,等有機會再私下去找他們便好。
蘇淩暗暗地想著。
卻見大殿門前,緩緩走出兩列仙子打扮的貌美女娘,皆是白紗衣裙,身姿婀娜,素雅端莊,高潔不容褻瀆。
隨著樂音渺渺,款款行來,然後朝著兩旁一閃。
正中翩然走來一位仙子,一身火紅紗裙,薄如蟬翼,身姿絕世。
卻見這仙子,衣袂飄飄,仙姿宛如盛放的紅芍,步步生蓮,體態輕盈而典雅,就仿佛行走在雲端之上,出塵無雙,就如不受這塵世的半點羈絆。
不說旁人,隻那蘇淩,都一時之間看得癡了。
眼前火紅紗衣,如仙女娘,正是穆顏卿。
不,應該是,陰陽教紅紗聖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