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外,一個身材魁梧,目露凶光的男人,帶著無儘的恨意,眼神灼灼的盯著蘇淩和穆顏卿。
蘇淩和穆顏卿皆是吃了一驚,蘇淩低頭小聲對穆顏卿道:“姐姐你招誰不好,怎麼惹來這個大神,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穆顏卿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是他啊我隻當破廟裡的乾柴、野菜、陶罐什麼的,是乞丐留在那裡,無人要的要知道是他的,我肯定不會要啊”
蘇淩無奈的聳聳肩道:“現在他來了咱們怎麼辦?”
穆顏卿嘁了一聲道:“來都來了,打過再說”
說著,她朝前邁了一步,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瞥了眼前的黑衣人,打量了一番,格格笑道:“哎呀我當是哪一位呢?怎麼這麼巧,在這裡碰上了牽大司主隻是混的怎麼那麼差這頭發都打卷了,這是多久沒洗了啊?牽大司主你要是餓的話,那陶罐裡還有點殘羹剩飯要不你湊合湊合,吃點兒?”
原來,這突然出現在蘇淩和穆顏卿近前的黑衣人,正是自前些日子,在渤海城失蹤多日,不見蹤跡的,原渤海魍魎司總司主——牽晁!
蘇淩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也十分的意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天下竟有如此巧的事情,竟然在這天門關的荒山野嶺之中碰到了他。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蘇淩和穆顏卿的身上都有傷,便是身體無礙的時候,他們兩個一起出手,也不一定應得了這牽晁,何況現在呢
可是,如今牽晁恨意洶湧的看著他們,一臉的凶神惡煞。蘇淩明白,想要那麼容易脫身,卻是不可能的,隻有走一步算一步罷。
牽晁冷笑一聲道:“穆顏卿!小女娃,我有今日,都是你跟那個姓蘇的猴崽子害的!若不是你們在渤海攪動風雲,勞資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今日竟然還來奪我的乾柴、偷我的陶罐和飯食我豈能與你們善罷甘休,新仇舊恨,今日都了結了罷!”
說著,一晃手中出了號的大砍刀,便要出手。
蘇淩自然不能讓穆顏卿出手,她經曆過失溫,如今雖然恢複了一些,但遇到牽晁這樣的強敵,還是打不過的。
他這才冷喝一聲道:“牽晁要打自然有的是時辰陪你隻是,你也算一時強人了,剛見麵,還沒說幾句話,就吵吵著動手?丟不丟份!”
說著,蘇淩向前一步,將穆顏卿擋在身後,低聲道:“我先與他周旋,我不行了,你再暗中出手,咱們雙戰於他!”
穆顏卿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蘇淩心中如臨大敵,他是明白牽晁的本事的,可以說自己沒有受傷時,對上他也是三七開的局麵,蘇淩三,牽晁七。
如今自己受傷,在救護穆顏卿時又損耗了不少內氣,現在自己的狀況不容樂觀,對上牽晁絕無戰勝的可能。
可是,牽晁跟自己可是見麵就紅眼的老仇人了,今日他的架勢,不把自己和穆顏卿廢了,怕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牽晁見蘇淩說話,冷笑一聲道:“姓蘇的小子,渤海你謔謔了個天翻地覆,現在又跑來謔謔天門關,沒想到你能碰上我吧,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今日便取你性命!”
說著,一晃手中大砍刀,便要動手。
蘇淩見狀,趕緊擺手道:“等等等等牽晁啊,你好歹也曾是有身份的人,就這點氣量啊?咱們這麼久未見了,就不願意與蘇某敘敘舊麼?”
牽晁也沒想到會在天門關東郊的山中遇到蘇淩,這也是巧了。
自那日渤海,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魍魎司毀於一旦,被沈濟舟生生扣上謀反的大帽之後,牽晁被形勢所迫,隻能暫時與蘇淩聯手,最後趁無人注意,這才暗自從渤海城逃出。
逃是逃了出去,可是最初的時候,牽晁並未遠離渤海城的範圍,想著有朝一日趁著渤海防禦鬆懈,潛回原來的魍魎司總司,搜尋自己並未背叛沈濟舟的證據,好東山再起。
因此,他不敢進城,隻能在渤海城周遭村落來回晃悠,晚上就找了破廟或者山洞睡覺,腹中饑餓的話,就在山上尋找些野菜或者小獸獵了吃。
隻是,這不是長事,最初還好,漸漸的渤海入冬,大雪沒日沒夜的下,牽晁仗著自己的內氣渾厚,倒也不怎麼懼怕寒冷,然而天降大雪,萬物凋零。漫山漫野全是雪,哪裡去尋野菜,更彆提什麼山中小獸了。
沒有吃的,就隻能忍著。
隻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沒過幾天,這牽晁餓的前心貼後背,兩眼隻發昏。
料想再這樣下去,沈濟舟處死不了他,自己就得被活活餓死不可。
於是他就在黑夜的掩映下,偷偷溜進山村之中。
他倒不是怕那些村民,自己的功夫,在他們麵前可以橫著走。一則,他是怕這些村民認出自己來,自己的畫影圖形,可是在渤海城門處張貼懸掛的,這裡的村民說不定有進過城的,一旦看過告示,自己就麻煩了;
二則,他畢竟是去搞些吃的東西,萬一被山民發覺了,家家戶戶的拿著農具鋤頭菜刀之類的東西出來圍堵自己,自己豈不是成了過街老鼠了麼?萬一再有人報官,這裡離著渤海可不遠,自己的額頭顱可是值個不少銀錢的,到時候再被官兵圍堵,怕是沒個安生了。
所以,這堂堂的魍魎司總司主,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成了一個見不得人的小偷。
今日順人家兩隻雞,明日順人家一隻鵝的,倒也能夠勉強果腹。
最初之時,這裡的山民們發現丟雞丟鵝,皆以為是被黃鼠狼叼了去,也就並未放在心上。
可是時候長了,總是丟雞丟鴨丟大鵝的,方圓幾個村落的禽畜被牽晁都快謔謔乾淨了,那這些鄉民怎麼能不急眼呢,不僅家家築起了高籬笆,還家家養了幾條烈犬。
他們的意思是對付黃鼠狼,可是沒想過要對付牽晁。
這牽晁最初不知道,又是趁著黑夜潛入村中,結果這些烈犬可不分你是黃鼠狼還是人,張嘴就咬。
幸虧牽晁功夫了得,方才躲閃過去。
隻是,驚動一條烈犬,嗷嗷一叫,這整個村子的烈犬可都知道了,撩著橛子嗷嗷的都朝牽晁撲來。
這下可苦了這倒黴孩子,偷雞不成,被那群烈犬攆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還跑丟了好幾隻鞋去。
這堂堂的魍魎司總司主,上桌不動筷,彆人都不敢動的主兒,什麼時候吃過這個虧的。
這偷雞偷鴨的日子是過不成了,牽晁的衣服或被狗攆上咬的一條一條的,或自己逃走時,被枯木樹杈掛的一條一條的,幾天下來,真真就是個純粹的乞丐無疑了。
不,乞丐也比他混得好,最起碼人家還多了個破碗,多了個打狗的竹竿。
眼看走投無路,可是屋漏偏逢連陰雨。
沈濟舟大軍主力幾乎全軍覆滅,沈濟舟一路狂奔退回渤海的消息又傳到了牽晁的耳中。
這個消息,對整個渤海大族都是噩耗,對牽晁來說也是噩耗。
原本他還指望著能趁著沈濟舟不在渤海城,有朝一日,能混進渤海,找些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東西
這可好,沈濟舟回來了,還帶著不少殘兵敗將。更完犢子的是,沈濟舟還發了瘋似得集中渤海五州所有的可用兵力,駐紮在渤海附近,專侯蕭元徹前來,一決死戰。
這下彆說渤海城進不去了,便是牽晁藏身的城外附近的山村都駐紮了不少的士兵人馬。
渤海城和渤海城周遭實在是待不了了。沒有辦法,牽晁隻有離開渤海這一條路可走了。
牽晁對渤海城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當年一個莽夫,在多年的血與殺中沉浮,最終並成為一匹嗜血而又有心計的獨狼,這樣的經曆,大多數時間都繞不開渤海城。
臨走那天,牽晁穿著破爛不堪的衣衫,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渤海城外,望著那渤海城頭厚厚的白雪,映著陰霾的蒼穹,潸然淚下,滿是不舍。
終是咬了咬牙,將自己隨身最後的家當——一個小包袱掛在大砍刀上,扛著刀,緩緩的離去。
背後的渤海城逐漸模糊,一如他的迷茫。
渤海的命運何去何從?自己的命運又將何去何從呢?
渤海,此生還能再回來麼?
可是,無論何時,無論他再艱難,他也沒有選擇當掉自己的砍刀。
那是一柄金背鬼頭大砍刀,是他的死鬼師父留給他最後的念想。
牽晁從內心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刀客。
刀客沒有了刀,便永遠沒有了靈魂。
牽晁一人一刀,流落在山野村落,一路流浪,或做強人,搶些吃食,或繼續偷些東西來吃。
牽晁有自己的驕傲,就是他覺得無論是搶人吃食還是偷些東西來,都隻是為了填飽肚子,隻是自己喪於困地,不得已而為之。
而殺人搶錢的事情,他不願意做。因為他覺得自己本質上和強盜土匪還是有區彆的。
他們是貪,所以錢財是他們第一看重的。
而自己隻是為了填飽肚子,活下去所以吃食才是他的要務,至於錢財,卻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
否則,自己若搶了錢財,真真就是強盜土匪了。
他還是在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是個官身,絕對不能墮落到失身為賊的地步,雖然,自己以前也做得不那麼見得光,但那都是奉命行事。
因此,牽晁一路行來,竟越來越像一個乞丐了。
直到有一天,他翻過了一座又一座山,發現自己是再也沒辦法走了。
因為他翻越的是天門關東麵的群山,然後就進了天門關中。
牽晁喬裝成乞丐(其實也不用喬裝,他那副尊容,不明說的話,就是一個乞丐)混進關城中,聽到了關內的百姓議論,說蕭元徹的大軍已然圍了這天門關隨時都有可能殺進關內。
蕭元徹來了那也就是說,那個姓蘇的小子定然也來了。
一時之間,新仇舊恨,齊齊地湧上心頭。
勞資現在混得這麼慘,都是你蘇淩害的,既然在天門關碰上了,那勞資就不走了,死等,總有一天能等到你蘇淩進關!
到時候把蘇淩殺了,萬一順手再把蕭元徹的腦袋劃拉下來,到時候提著兩顆腦袋獻給大將軍。
嘿嘿,勞資還是魍魎司之主!
牽晁打定主意,見也無人識破他的身份,便一頭紮進了深山之中,尋了一個破廟安身,平素打些山中小獸,或者挖些野菜,又不知從何處尋得破陶罐,沒事的時候,在關內城中逛遊,再順點乾草、乾柴回來。
於是白日他便有時偷偷潛入關城,打探天門關的局勢,晚上便回到破廟之中安身。
就這樣了過了幾日。昨夜他潛入天門關守軍軍營,打探消息,返回之時,天色已然發亮了。
隻是等到他回了破廟,卻發覺“家”被偷了。
這年頭兒,自己都夠慘了,那小偷兒竟然連乾柴、陶罐和野菜都不放過。
這下牽晁可是氣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從破廟中出來,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番,果然發現雪地上有腳印,一直向前延伸。
他便順著這腳印一路尋找,做夢也沒想到,發現了蘇淩和穆顏卿。
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又看他們用了自己的陶罐,燃了自己的乾柴,吃了自己的野菜,這下他更是恨得牙根直癢,這才跳將出來,要找蘇淩和穆顏卿拚命。
當然和裡麵的一路波折,蘇淩自然是不清楚的,隻是覺得當初那個心狠手黑、瞪眼宰活人的魍魎司主牽晁,實在混的有些慘。
牽晁聞聽蘇淩此言,冷哼一聲道:“呸!我與你們有什麼舊好敘的?”
蘇淩故意拖延時間,穆顏卿已然在一旁暗暗的運轉內氣調息。
蘇淩一臉笑吟吟的,十分隨意的聳聳肩道:“牽晁啊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好歹咱們渤海相識一場,當時在城中也並肩戰鬥過也算有聯手之誼是吧,怎麼就沒有舊可敘了呢?”
牽晁冷聲道:“休要再提,當時我人在矮簷下,迫於情勢隻能與你們聯手但是,聯手歸聯手,蘇淩的,咱們的仇是不是該好好算算賬啊!”
蘇淩聞言,仍舊不慌不忙的一笑道:“你說這話我可是有些聽不明白了”
牽晁冷哼一聲,瞪著蘇淩道:“蘇淩,休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落到如此地步,都是拜你和那個小女娘所賜!”
蘇淩聞言,嘁了一聲道:“牽晁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是我滅了你那魍魎司了,還是我把你從魍魎司主變成如今的乞丐了你心裡有仇也好,有恨也罷,你總得找對人罷。一者,你的確瞞著沈濟舟搞了一些小動作被人揪住小辮子了對不對”
牽晁一瞪眼,剛要發怒。
蘇淩嘿嘿一笑道:“你也彆急著惱,聽我分析分析這第二嘛,雖然你搞那些幺蛾子不是很見得人,但是呢,畢竟你在渤海為沈濟舟賣了那麼多年的命,那些事呢,可大可小。若是旁的主公的話,可能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隻是你碰到了這天下第一小心眼子那沈濟舟外寬內忌,自然是容不下你派人滅了你那魍魎司,還要弄死你所以,牽晁啊,你應該恨沈濟舟啊,恨我蘇淩是何道理啊?”
牽晁凶眼轉動了一陣,忽地一揮手中大砍刀道:“蘇淩,你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我知道的是,這些事情裡,你也沒有起到什麼好作用!如今我正好擒了你還有那姓穆的女娘,獻給大將軍,到時大將軍自然會重新信任我所以,蘇淩啊,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廢話少說,納命來!”
但見黑影朝蘇淩疾衝而至,少頃,刀芒一閃,刀鋒呼嘯,掀起地上雪浪,朝蘇淩當頭就砍。
蘇淩趕緊一側身,朝著左側飄身後退數丈,回頭看穆顏卿,卻見她仍舊一言不發,專心的調息著,知道還是欠點火候,自己還得繼續拖延。
那牽晁見蘇淩躲了,自己一刀未中,吼了兩聲,大刀從下向上,左右撩出兩刀,刀浪翻湧,直衝蘇淩。
蘇淩沒有辦法,隻得提氣縱身,身體縱向半空,不等牽晁進攻,兩條腿橫掃而來,直踹他的心口。
牽晁趕緊用刀一橫,蘇淩左右腿交替,兩腳皆踢在他的刀身之上,“啪啪”作響。
蘇淩被反震的向後暴退數丈,那牽晁被當胸踢了兩腳,雖然格擋了,也被震的蹬蹬後退幾步。
再看牽晁,哇哇暴叫,隻想一刀把蘇淩劈開兩半,剛站穩身形,暴叫聲聲中,舉刀又要進攻。
蘇淩頓時頭大如鬥,自己方才還擊那兩腳,已然有些感覺力不從心了,心口起伏,呼呼直喘。
這牽晁若再砍來,自己隻能被剁了當餃子餡了。
蘇淩隻得苦笑,連連擺手道:“牽晁你是不是得改個名啊,這哇哇直叫的,真真就是一頭大野驢驢都沒有你犟的你聽我把話說完!”
牽晁咬牙切齒,怪叫幾聲道:“廢什麼話,今日你便是說出花來,勞資也要砍了你!”
蘇淩隻得連罵帶唬道:“尼瑪你以為勞資真的怕你麼?我可是一直一個人與你動手的實在是考慮到咱們不論如何也曾並肩戰鬥吧若不是勞資念舊,我早跟穆顏卿一起雙戰與你了”
蘇淩用手點指牽晁,不橫裝橫道:“牽晁你功夫是不差!但是肚子餓吧咕咕叫吧你還有多少力氣能讓你這麼折騰?我蘇淩一個人是勝不了你,可是我跟穆顏卿兩個人加起來,你能好得了麼?你想想如今的情勢,你再發瘋不遲!”
蘇淩賭的就是,這牽晁不知道如今自己和穆顏卿的狀況。若穆顏卿和他皆未受傷,兩人全力與牽晁交手,牽晁也真就討不得什麼便宜。
隻是現在,兩人都有傷,穆顏卿多了失溫,但若論那碧瞳熊腰造成的傷,蘇淩也和穆顏卿不差上下。
如今稍一動手,就覺得整個身體的骨頭節兒都是疼的。
那牽晁聞言,本身怪叫的正歡,忽的腦袋一涼快,竟真的停手。
再看他倒提那柄大的駭人砍刀,神情古怪的看了蘇淩和穆顏卿幾眼,暗想蘇淩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自己這幾天都是吃的半饑半飽的,氣力本就不足,自己全盛時期,跟蘇淩和穆顏卿交手,勝負也在兩說之間,何況如今情勢呢。
牽晁想到這裡,瞪了蘇淩一眼道:“好吧,姓蘇的,你還有什麼話,趕緊說了,不過勞資警告你!休要刷什麼花招!”
蘇淩心中暗喜,隻要這野驢容自己說話,自己便能拖延時辰,讓穆顏卿再恢複一些,到時雙戰這野驢,就算打不贏,也或許能打個平平吧。
蘇淩這才趁著這個機會,一叉腰,也呼呼喘了幾口氣,方道:“牽晁啊,不管你怎麼想你真的覺得你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沈濟舟就沒有一點錯?他對你的所作所為,無可指摘麼?”
牽晁一怔,說心裡話,他對沈濟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有些心寒的,那魍魎司可是他的心血,一朝被毀,他如能能不恨呢。
他看了一眼蘇淩,沉聲道:“蘇淩不要扯這些,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淩乾脆朝一旁的枯樹乾上一靠,一邊抓緊時間調整自己的內息,一邊朝牽晁道:“我也不想說什麼,隻是眼下給你指條明路,你要是願意,便可從如今形同乞丐,再次搖身一變成為官身,而且地位也不會次於你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司主,你可願意”
說著,蘇淩一副高深莫測的看著牽晁。
牽晁臉色陰晴不定,想了一陣道:“明路指的是什麼,講!”
“哎!上道兒這就對了麼?牽晁啊,你成了現在這副慘樣子,多多少少有沈濟舟對你不公的原因吧,人家把你一腳踢開,你還要做舔狗,想著怎麼立功勞重回他的身邊麼?大丈夫如何要吃回頭草呢?是不是”
牽晁心中一動,他明白蘇淩此言的確有些道理,隻是自己這身份,天下儘知他是魍魎司的當家的,誰人敢用他呢?
牽晁冷聲道:“事出無奈,我也沒有辦法”
蘇淩一笑,半真半假道:“所以呢,我給你指的這條明路,才是你應該認真考慮的”
蘇淩頓了頓道:“這天下各勢力,皆因你乃魍魎司之魁首,更是沈濟舟的舊臣,而不敢收你,用你但是卻有一人,你若真心相投,他定然會不計前嫌,便是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會把你收下,甚至重用於你你信不信”
牽晁聞言,心思大動,眉頭緊鎖,想了半晌方道:“蘇淩,你所指的是何人?”
蘇淩哈哈大笑道:“此人不是旁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便是大晉丞相——蕭元徹是也!”
牽晁聞言,臉色一變,沉沉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