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陽教主說得輕巧,他竟拿明三逼你自殺這一招實在是下作至極!”
蘇淩冷笑著,看了一眼謝必安道:“隻是可笑,你到如今還對那陰陽教主虔誠至極,忠心耿耿替他辦事,替他殺人,替他蠱惑人心我是真的不明白,他是那樣的逼迫你,你為何還要如此地死心塌地呢?”
卻見謝必安神情一恭,滿臉皆是瘋狂的虔誠道:“我陰陽教主,道法無邊,是陰陽煞尊的化身,他的大德大能,豈是你們這些肉眼凡胎所能懂的?是我違背了教義,教主對我法外開恩,我已然感激涕零了豈敢懷恨在心?”
蘇淩臉色一冷,沉聲道:“
國民精神的麻木,正是華夏人所特有者,倘使這些麻木能夠自覺,或許還可以挽救一點國民性命樹人先生誠不欺我誠不欺我啊!”
蘇淩正自歎息,那林不浪已然怒道:“所以你就拿起屠刀,真就殺了明三?”
“嗬嗬怎麼可能!明三可是我的骨肉!我便是自戕,也不會殺了我謝必安的兒子!”謝必安驀地睜大了眼睛道。
“我見今日明三兒與我,隻能一個生,一個死那便用我的死,換取明三兒的生罷!”謝必安緩緩道,“於是,我拿起那把長劍,橫在脖頸,就要自戕於當場未料想教主卻突然出手,救下了我現在想想,我還是感恩戴德的!”謝必安的神情中,對那所謂的教主更多了幾分虔誠。
蘇淩冷哼一聲,不願再多說,一個麻木到如此地步的人,便是自己口吐蓮花,也是半點說不到他的心裡去的。
謝必安又道:“我看著那長劍掉落在地上,先是一愣,才知道是教主出手,又救了我一次,我感激涕零,拜服在他的腳下,這幾日他已經救我兩次了這是教主對我的大恩德啊!”
“哼,這陰陽教主倒也不是一無是處,收買人心的手段,倒是多少有一些”蘇淩冷冷的諷刺道。
謝必安似自說自話道:“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教主說話了,他說,陰陽煞尊也不是無情無義,他也不是不近人情念在我身世可憐,我和明三都可以不死,但是教義高懸,不能違背”
“他思忖了片刻,方又告訴我,我和明三雖然可以不死,但是我必須按照他說的話去做,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枚暗紅色的丹丸,告訴我此丹名為陰陽丹,我需每日按時按量給明三兒服了若是不按他說的去做,我與明三兒一個都彆想活著”謝必安緩緩道。
“陰陽丹?那是什麼東西!”林不浪疑惑道。
蘇淩卻是一臉篤定的出言道:“嗬嗬,不浪這個你還不明白,這所謂的陰陽丹,便是那邪教用來控製人的毒藥一旦服下,服藥之人的心智便會逐步被侵蝕,服藥之人也就漸漸被陰陽教所控製,一步步失去自我,到最後成為陰陽教的傀儡,任其擺布了!”
說著,蘇淩看了一眼謝必安道:“我若猜得不錯,陰陽教如今有如此大的勢力,不僅牢牢控製了天門關,甚至染指了渤海城,就是你們以布施神藥為名,給他們服了這能控製人心的陰陽丹罷!”
謝必安卻一瞪眼,怒道:“不要中傷我陰陽教,更不要中傷我教教主!入我們陰陽教,便要服這陰陽丹,隻有這樣,才能將自己毫無保留、完完全全地奉獻給至高無上的陰陽煞尊!”
蘇淩擺了擺手,有些厭惡道:“不要跟我說你們陰陽教這些亂七八糟的教義我料不差的話,你那個死鬼範無救,還有謝明三,甚至整個陰陽教中人,有一個算一個,皆服了這什麼陰陽丹了,對不對?”
謝必安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隻是,普通教眾所服的陰陽丹隻是基礎的,而我們這些核心成員,所服用的陰陽丹,是經過教主法力加持的,這可是無上的榮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這個資格的我們服了這些,功力會大進,對我們的身體是大有裨益的。”
“呸!用旁門左道的辦法,強行提升功力,弄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實則是在耗損自己的真元你們卻反以為是恩德謝必安啊,方才你跟範無救好一場聲勢駭人的做派,與我們交手也差點將我們逼入絕境,便是這什麼陰陽丹的作用罷!”
“是!就是陰陽丹的加持!蘇淩你方才也見識威力了吧!若不是我臨陣倒戈,暗中對範無救出手,今日你們一個也活不了!”謝必安似炫耀道。
忽地,他從手中拿出一枚丹丸,托於掌中。眼中的狂熱之色更甚。
蘇淩看去,那丹丸通體暗紅,當是陰陽丹無疑了。
“怎麼樣,蘇淩你本就功夫境界不低,要不要也服了這枚陰陽丹,隻要你服了它,以後就算對上尚品宗師境的大宗師,你也不落下風如何啊?要不要試一試?”
謝必安的話音充滿了引誘。
蘇淩絲毫不為所動,冷笑一聲道:“這玩意兒你還是自己收著吧,我可沒有那麼想不開,服了這丹,被你們教主控製,更要損耗我的壽元我沒有受虐傾向!”
謝必安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道:“也罷,人各有誌,我也不強求”
說著,他站起身,緩緩走到懸崖邊,忽地揚手一擲,那枚丹藥瞬間脫手,滑落到崖下,瞬間被滾滾的赤色岩漿所吞沒。
他這才轉回身繼續道:“嗬嗬蘇淩啊,人有的時候是很矛盾的,尤其是你看到你得至親承受痛苦的時候最開始,我是堅定不移的執行教主之令,按時按點的給明三服用此陰陽丹,教主有話,讓範無救作為監督,監督我執行他的命令,看著我每日親自將陰陽丹給明三兒服下去如此過了近半月,我跟範無救和明三一直都暫時留在那破廟之中,那一日教主的法碟到了,讓我們以草廟村滅村一事,宣揚我們陰陽教的教義,更要讓所有人知道,大劫將至,草廟村便是此劫開始,隻有信奉陰陽煞尊,才能在大劫來臨之時,蒙陰陽煞尊所救,飛升不滅之極樂”
謝必安頓了頓又道:“為此,陰陽教撥下銀錢,將那破廟重修,便成了如今這無妄觀我化為道士,為無妄觀的觀主,以無妄觀為秘密據點,暗中發展天門關平民百姓、軍士士卒、武官文官為我們陰陽教的教徒而那範無救,平素不來無妄觀中,隻在這陰陽洞中棲身,他若來觀中便隻有兩件事做,其一,便是送來後續的陰陽丹,讓我給明三兒服用其二便是統一集合有意入我們陰陽教的信徒,統一進入天門關陰陽教總教壇”
林不浪忽道:“天門關守衛森嚴,如今更是非常時期,丞相與那沈濟舟激戰正酣,過關之人,都要嚴格的進行盤查,你們如此大規模地輸送信徒入天門關,難道天門關的守將就坐視不管麼?”
謝必安冷笑一聲道:“你是說,呂鄺?哼他如今也是我陰陽教最虔誠的教眾之一,隻是他命好,出身比我高貴,甫一入教,地位便在我之上罷了!”
他的話還帶著幾分不服氣道。
“原來如此”蘇淩心中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緩緩的浮現在心中。
隻是此時情形,容不得他多想,隻得暫時擱置,等到有空的時候在詳細地謀劃一番。
蘇淩想了一陣,這才又道:“那我問你你們擄了這許多女子婦人,到底要做什麼?還有,你們擄了芷月,又要做什麼”
謝必安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瞞你了教主自三個月前,在修煉一種秘密的功法,此功法一旦成了,那便離著教主的大計更近一步了這些女人,包括你妻子張芷月,還有之前已然送入教中的那些,都是教主修煉秘密功法必不可少的這也是教主授意”
“嗯?”蘇淩心中莫名疑惑,暗忖,什麼功法需要這許多的女子呢?莫不是男女雙修之法?采陰補陽之術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這陰陽教主也就太無恥了。
不過,蘇淩又聽他說陰陽教主有一個什麼大計,便開口問道:“那陰陽教主所說的大計,到底是什麼?”
謝必安怔了怔,遂道:“這大計嘛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教主對此事也頗為神秘我們曾多次問及,他卻諱莫如深”
謝必安說到這裡,似乎是怕蘇淩不相信他,遂聲音又大了些道:“蘇淩,如今我對你說的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我是真的不清楚教主的大計是什麼也許是我的職位不夠,沒有資格知道罷!隻是聽教主最近常說,離大計開始的日子已然不遠了”
蘇淩想了半晌,也實在是想不出那陰陽教什麼狗屁大計,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饒是如此,卻依舊有些心有不甘道:“謝必安啊,就算你不知道那什麼大計,但是總有個模模糊糊的了解吧”
謝必安低頭思忖了片刻,遂神情一正,正色道:“我隻知道有幾句讖不過這是陰陽教教徒都知道的事情,沒有什麼稀罕的。”
讖?又來!
蘇淩心中一陣苦笑,當年那龍台兩仙觀闡玄口中的幾句讖,已然折磨得他頭大如鬥,如今這什麼陰陽教地,竟然也有這個玩意兒
拜托那些歪門邪道們,能不能整點有新意的東西啊
蘇淩心中暗自編排起來。
“那讖如何說的”蘇淩想了片刻,朝謝必安問道。
卻見那謝必安忽地緩緩跪地,似乎是朝著陰陽教總教壇的方向拜伏於地,虔誠地行了三個大禮,緩緩地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道:“天地無極,陰陽合和,九九大乘,煞尊降世,天地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