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和林不浪二人正想分頭尋找通往陰陽洞上層的出口,卻驀地覺得眼前青影一閃,一人飄落在他們眼前。
蘇淩抬頭看去,卻見此人一身青衫,古銅色的皮膚,蒼眉白發,看年歲雖是已蒼蒼老者,卻端的是飄逸出塵,精神矍鑠。
隻是青衫上的圖騰裝飾有些特殊,是一頭長著兩隻犄角似龍似蛇的不知名的異獸。
由這圖騰來看,此人該不是中土人士。
這飄逸老者站在那裡,雖給人一種儒雅出塵的感覺,但蘇淩隻覺得他雙目如電,該是個武功極強的人。
這老者飄落在兩人近前,淡淡的瞥了一眼蘇淩和林不浪,淡淡道:「年輕人你們是誰?為何會」
他原意是想問問蘇淩二人為何會在此處,眼神卻不經意地落在蘇淩的腰間,不由的冷芒一閃,霍然抬頭,灼灼地盯著蘇淩。
蘇淩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抱拳道:「前輩,因何如此看我?」
那老者伸手朝他腰間淡淡一指,冷冷問道:「那是什麼?」
蘇淩低頭看去,見他指的正是自己腰間那枚花蔓送的清溪令。
「這個?這是」
豈料那老者不等蘇淩說完,沉聲道:「那東西,不該屬於你罷」
說著,他伸出手,言簡意賅道:「拿來!」
蘇淩有些不悅,暗道這老者年紀不小,卻頗不通人情世故,見了自己不問青紅皂白,便如此說話,跟自己欠了他錢似的。
蘇淩冷笑一聲道:「前輩你是要我這腰間的令牌麼?這令牌對我來講,暫時也沒什麼用處,隻是前輩,你空口白牙,說要就要,晚輩倒要領教,你憑什麼?」
那老者蒼眉微蹙,也不說話,冷冷一笑。
蘇淩隻覺得眼前一道青色流光直襲麵門而來,便知這老者已然出手了,心中暗道,好快的身法。
「公子,小心!」林不浪一驚,朗聲喊道。
就在林不浪執劍上前之際,蘇淩已冷哼一聲,身體向左側一仰,一個老龍抖甲,那道青影貼著他的身體掠過。
蘇淩躲過這一擊,剛站穩身形,卻聽那老者在他身後說話道:「年輕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錯!」
蘇淩和林不浪神情一凜,急急轉身,卻見那老者正站在他們身後,一臉淡淡笑意,青衫飄蕩。
「中土後生倒也是好身手啊,難得!難得」那老者這句稱讚,看神情倒像是出自真心。
蘇淩冷然一笑道:「前輩的身手也很了得」
「嗬嗬,隻是年輕人,你還是差了不少啊」卻見那老者說著,抬手朝蘇淩眼前一晃。
蘇淩和林不浪大驚,隻見那老者手上拿著的正是自己腰間的清溪令!
「你還我家公子令牌!」林不浪大怒,執劍便要動手。
「年輕人,火氣太大可不好會給你自己惹出大禍」那老者晃著手中的清溪令,絲毫不以為意。
蘇淩一把攔住林不浪,低聲道:「不浪,我看他穿著打扮,該是南疆青溪蠻大祭司他的功夫可不弱不要貿然出手!」
那老者聞言,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有些見識,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該明白這清溪令本就是我族之物,不屬於你的對吧」
蘇淩不卑不亢,淡淡拱手道:「前輩所言不差,此物並不是我的,是一個小女娘贈與我的更不是我強奪得到的
」
「小女娘?你見過她?她在這裡?」那老者聞言,神情一凜,疾問道。
「額前輩是說花蔓麼?她剛剛騎虎離去這清溪令便是她臨走時送我的」蘇淩道。
「你喚她什麼?」那老者一臉的不可思議,盯著蘇淩道。
「花蔓不知有什麼問題麼?」蘇淩疑惑道。
「嗬嗬」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蘇淩,淡淡笑道:「倒也是個俊品後生這是那女娃也忒胡鬨了些罷了,叫她花蔓也不是不對」
老者又問道:「她方才到過這裡?」
蘇淩點點頭道:「不錯,方走了不久她給我這清溪令,是因為」
不等蘇淩說完,那老者擺了擺手道:「無須跟我說既然她決定把此物給你,你便拿好了」
說著一揚手,將手中的清溪令擲給蘇淩。
蘇淩伸手接住,剛想揣在腰間,那老者又道:「年輕人,這清溪令雖然不是什麼寶貝,但你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掛在腰間,是否有些招搖了恐怕再給你惹來麻煩,就不像此次這般容易化解了」
他頓了頓又道:「還是收好為宜!」
蘇淩點了點頭,將清溪令收在懷中。
那老者等蘇淩收好令牌,這才又道:「我見那端木孤心的屍骨已然不見,年輕人是你繼承了他的衣缽?」
蘇淩點了點頭道:「是晚輩已然拜了端木前輩為我師父他的屍骨已然被我收好」
那老者眼中出現一片滄桑之意,頗為慨歎道:「也好,你能替他收好屍骨,也算有心了,端木死去多年,有你這樣的後生繼承他的衣缽,他也總算可以安心瞑目了」
他又指了指林不浪道:「我觀你方才執劍起勢,似乎是道仙宮的路子你師尊可是空芯那老牛鼻子?」
林不浪驚詫道:「你竟然認識我恩師?」
那老者哈哈笑道:「多年之前,曾有一麵之緣,這老牛鼻子竟然也有你這樣的弟子,卻也是好運氣啊」
他這話似乎帶著些許遺憾,似乎這遺憾是關於自己的。
林不浪見此人功夫境界深不可測,言語之間似乎與端木孤心和自己的師尊空芯都有些關係,遂抱拳道:「前輩既然識得我師尊,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那老者一擺手,哈哈笑道:「老了老糊塗了,我自己叫什麼,自己都忘了」
他看了蘇淩和林不浪一眼,遂正色道:「你們兩人的名姓是」
「晚輩蘇淩(林不浪)!」蘇淩二人拱手道。
老者點了點頭,重複了幾遍他們的名字,看向蘇淩頷首道:「蘇淩啊你我既然在此洞相見,也算有緣,我這裡有幾句話,你需牢記」
這老者一副長者前輩的口吻,蘇淩雖然聽著有些不舒服,但看他年歲,又與端木和空芯認識,自然也釋然不少。
蘇淩抱拳道:「前輩有話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那老者一字一頓道:「青溪蠻乃是萬仞群山深處,南疆五溪蠻中的一個部族世居南疆,雖與其他幾溪蠻部族多有爭鬥,風雨飄搖,卻依舊傲視南疆自然是有他的底蘊的」
蘇淩不明白這老者為何要跟他說這些,剛想要問。
那老者又道:「你既猜出我的身份,我也不瞞你,我便
是青溪蠻大祭司至於名姓麼,還不是需同你講的時候我不管那丫頭為何會將清溪令給你但你記住,南疆之地,不是你說來便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若是可以,望你此生永不踏足南疆然而,若是讓我知道,你有朝一日引大晉之兵,不管出於何種原因,膽敢犯我南疆之境,莫說我青溪蠻,南疆五溪蠻必定同仇敵愾,教爾等有來無回你可聽清楚,記下了麼」
蘇淩聞言,卻是樂了,淡淡笑道:「晚輩不知前輩何出此言蘇淩非一方諸侯,無人無兵又與南疆素無恩怨,何故兵犯南疆呢?如今不可能,將來亦不會這清溪令隻是花蔓姑娘贈與我的所托之事,也非為非作歹」
說到這裡,蘇淩正色抱拳道:「不過,前輩既已開口,蘇淩答應前輩,無論將來如何,蘇淩絕不做對南疆,尤其是青溪蠻不利之事便是了!」
那大祭司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年輕人,希望將來你可以說到做到」
這大祭司頓了頓,又道:「還有,離那丫頭遠一點那丫頭刁蠻任性,豢養大虎,做事沒個輕重我也是為你著想」
蘇淩含笑點頭,暗道,那花蔓的確刁蠻,不過若不是今日她來,自己也不會去招惹她。
那老者聞言,點了點頭,忽地仰天長歎,似自言自語道:「冥冥之中,命數早定天命赤烏,將來會給我族帶來生機還是禍患隻有交給時間了」
他自言自語,說些什麼蘇淩聽了個稀裡糊塗,剛要再問,那老者卻又道:「此間事已畢,我也該走了年輕人,你們可是要尋那通往一層的出口麼?」
蘇淩聞言,忙道:「正是,莫非前輩知道」
大祭司點了點頭道:「此處向前,約五百步,有一亮處,穿而過之,便可到那上層去了」
蘇淩聞言,趕緊拱手稱謝。
那老者卻一笑道:「蘇淩啊,你當真要上去那上麵倒是牛鬼蛇神,雖是宵小之徒卻也不太好應付」
蘇淩一笑道:「多謝前輩提醒,晚輩既然到了這裡,自然不會就此離去,何況我的未婚妻還被他們所擄,那陰陽洞第一層,晚輩無論如何也會去的!」
「未婚妻」那大祭司略微詫異,隨即點點頭道:「罷了,你們好自為之罷!我去也!」
說著,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青影一閃,蹤跡不見。
蘇淩和林不浪對視一眼,皆暗中讚歎這大祭司的功夫了得。
兩人各自帶好刀劍,按照那大祭司所言,朝著前方深處又走了五百餘步,抬頭看時,果見正上方一處亮光,迷迷蒙蒙,光暈暈染。
林不浪喜道:「公子快看那裡應該就是通往陰陽洞第一層的出口了!」
蘇淩點點頭道:「應該就是了,不浪,咱們趕緊上去!」
兩人言罷,化作兩道流光,朝著那正上方的亮光之處,疾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