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那白無常謝必安冷哼一聲,身體驀地懸在半空,刹那之間向左側飄出數尺,蘇淩一掌劈空。
謝必安躲過這一掌,不由的咦了一聲,沉聲道:“沒有用內力?年輕人你太狂了罷!”
蘇淩冷笑一聲道:“對付你這裝神弄鬼的假牛鼻子,小爺用不著調動內力!”
其實蘇淩心中苦笑,哪個孫子不想用內力啊,更何況蘇淩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肅衍假扮的白無常的功夫並不低,最少在七境中期以上。
然而無奈的是,蘇淩大傷初愈,不是危急十分,不可隨意運轉真氣,否則強行運氣,可能對身體帶來不可逆的傷害。
張芷月也曾一再告誡他,這一路能不與人動手便不動手,真氣更是萬萬不能用的。
所以,蘇淩方才那一掌,隻是憑著自己的身法,雖然看起來掌勢淩厲,其實是蘇淩在唬人。
那一掌不帶著任何的內力,那肅衍大可以不躲,就算真劈中了他,後果也相當於被人打了一個耳光的程度。
隻是肅衍最初並未識破,全力以赴,躲了那掌,卻發覺,掌勢雖淩厲,卻隻是看著唬人,根本沒有什麼力道加持。
他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追悔莫及,暗想要是知道他如此兒戲,自己乾嘛要躲,早迎著他那一掌,斃了他了!
蘇淩唬了他一掌,暗中偷笑,活該戲耍這個老逼登。
那肅衍卻未再進招,與蘇淩相距數丈,冷然問道:“姓蘇的!蘇大強,你是如何我白無常謝必安是肅衍的?”
蘇淩冷笑一聲道:“你以為彆人都跟一樣智商捉急麼?你這身材,還有你說話的聲音,早就暴露了!”
肅衍冷笑一聲道:“原本你們隻要乖乖安睡,我跟黑無常抓了那兩個女娘,奉獻給教主,教主的藥引便夠數了,那教中的大計便大功告成了!你跟那個林平之也能落個全屍,現在是你不知趣,更是知道了本使的真正身份,那便留不得你了!”
蘇淩冷笑道:“什麼屎不屎的,不過你自稱本屎,倒也恰當,你連同你那什麼狗屁教主,果真是臭不可聞!小爺管你什麼屎什麼教豬的,隻要是邪魔歪道,小爺便送你回地府去!”
“好你個愚昧的蠢人,竟然敢對我們陰陽教的教主不敬,本使決然不會放過你!”肅衍怒斥道。
蘇淩聞言,冷聲道:“你總算承認你是陰陽教的人了我自進入這天門關地界,碰到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跟陰陽教有些關係小爺倒要看看這陰陽教到底是怎麼個事?”
“小子,陰陽無極,天地共生!得罪陰陽教的,沒有一個好下場,今夜留你不得!”那肅衍口中念了句所謂的教義,右手朝腰間摸去。
“嘩楞楞——”
蘇淩隻聽的一陣嘩楞楞的響動,再看那白無常肅衍手中已然不知何時多了一條十三節鏈子飛爪,飛爪的顏色也是慘白慘白的,長有近一丈,盤在手中,宛如蜿蜒盤旋的吐信毒蛇。
蘇淩心中一凜,見他亮出了兵刃,便知道這個老逼登動了殺心。
可自己赤手空拳,又不敢輕易的調動內力,若交手之時,這玩意將手中這十三節鏈子飛爪掄開,自己根本近身不得,還要小心周旋,弄不好被這飛爪摟住,真就性命不保了。
林不浪,你是真能睡啊,我在這裡折騰半晌,怎不見你來幫忙啊!
蘇淩心中暗暗著急。
但他表麵並未帶出來,瞥了那肅衍一眼,故意拖延時間,開口嘲諷道:“你這玩意,軟乎乎的,不夠粗,不夠硬,不好使!”
那肅衍冷哼一聲道:“等下纏住你的身子,把你分成肉餅,看你還能如何!納命來!”
說罷,便要揮動那鏈子飛爪。
蘇淩卻輕輕用腳點地,驀地身形向後縱了兩三丈遠,一擺手,嘿嘿笑道:“不忙著打架我得問問清楚要不然這稀裡糊塗的,我連跟誰打都不知道!唉,我到底叫你肅衍呢還是叫你白無常謝必安呢?你這一會兒老道,一會兒老鬼的,osiay玩得這麼六”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等林不浪來了,合力再擒住這老逼登!
那謝必安冷笑一聲道:“罷了,臨死之前,便讓你做個明白鬼!我跟方才那個黑袍人,並稱陰陽教黑白二無常使,本使便是白無常使——謝必安!小子!你可聽過黑白無常,索命勾魂,陰陽教讓你三更死,沒人敢留到五更,小子,去死吧!”
說著他又一晃鏈子飛爪,就要出手。
這節骨眼上,蘇淩又是一擺手,嘿嘿一笑道:“彆這麼猴急嘛反正這是你的無妄觀,我能跑得了不成?我再問問你啊,這什麼狗屁陰陽教的,真就那麼邪乎?就像你說的天門關地界的百姓和官麵上的都信奉不成?”
謝必安聞言,臉上竟出現了一股鄭重和虔誠,甚至帶著些許狂熱的神情,先是怒道:“蘇大強,閉上你的臭嘴!我陰陽教,神聖至極,你敢玷汙陰陽煞尊必然會懲罰你的!”
說著,他虔誠模樣更甚,左手食指朝天,右手食指朝下,兩隻手的手掌貼在一起,做了個奇怪的姿勢,方虔誠道:“陰陽煞尊,護佑陰陽神教,教眾遍天下,入我陰陽教者,陰陽輪回,方得永生!豈是你這凡夫俗子能夠明白的?本使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天門關地界,這要是活人,無論男女老幼,還是白身官人皆入我陰陽教門,受教主點化,靈魂獻祭我陰陽煞尊,以成為陰陽煞尊的奴仆為至高無上的榮耀!”
蘇淩啐了一口道:“我當是什麼榮耀呢,我當主子慣了,可不願做任何人的奴仆!”
謝必安冷然道:“執迷不悟,那便殺了你,將你的靈魂獻給陰陽煞尊,以此超度你吧!”
“嘩楞楞——”那謝必安言罷,舞動十三節鏈子飛錘,如白蛇吐信,上下翻飛,砸向蘇淩。
蘇淩無奈,隻得拚命朝一旁閃開,仍舊窮對付道:“謝必安,還沒嘮完呢,再嘮兩文錢的唄”
謝必安哪還有耐心,呸了一聲道:“留著吐沫,跟閻王嘮罷!”
“嘩楞——”
一聲鏈子摩擦聲,怪蟒翻身,以上示下,直砸蘇淩的頭顱。
“霧草!太野蠻,太粗暴了點罷!”蘇淩罵了一句,此時就是想要交手,也沒有趁手的兵刃啊。
他本是睡不著出來閒逛,那曾想要跟人拚命自己的刀劍都在靜室中未曾帶出。
眼看那鏈子飛爪,摟頭蓋頂的砸了下來,蘇淩隻得一咬牙,雙腳使勁一磕地麵,整個人倏爾向後疾懸退走,刹那間,暴退了數丈。
蘇淩方躲開站穩,謝必安那一鏈子飛爪砸空,正砸在地上青石之上。
“哢嚓——”一聲巨響,無數青石四分五裂,碎屑迸濺亂飛。
蘇淩這兩次情急的閃躲,都未用內力,隻是憑借本能,靠著外力和自身的力量順勢而為,然而隻是躲了兩次,卻已然累的汗如雨下,大口喘著粗氣。
這個老逼登實在又凶又狠,我最多能靠著自己的外力再閃一次,他要是再攻來,我可真一點辦法都沒了,隻能強行運轉真氣和他交手了。
強行運轉真氣雖然對自己可能造成終身不可逆轉的傷害,但總好過丟了性命
蘇淩暗中盤算,心中暗罵,林不浪,你是個豬啊,這馬上基地水晶都爆炸了,你特麼的還掛機呢
再看那謝必安,兩擊之下,並未傷著蘇淩,不由得哇哇暴叫,但他也看出來了端倪,蘇淩雖然躲得利索,但似乎一點真氣都沒有用。
這小子是壓根就沒有練過真氣,還是受了內傷什麼的?為何不用真氣。
但轉念一想,管他什麼呢,趁他病,要他命!
再看謝必安,端得是得理不讓人,占了先機,趁熱打鐵,身形一晃,一道白影眨眼來到蘇淩近前,左手一晃他的麵門,右手掄開十三節鏈子飛爪,就來套蘇淩的脖子。
他想著一下套中蘇淩的脖子,勒也要將蘇淩勒死。
蘇淩暗罵,好狠的混賬東西!
蘇淩想要再退,已然沒了力氣,見他半空撲下,順勢整個向後一仰。
“呼——”的一聲,整個人仰麵朝天,躺倒在地上,緊接著兩隻手和兩條腿使勁,手拍地麵,腳蹬地麵。
“蹭——”的一聲,整個身體在地上直直的劃出數尺之遠。
那謝必安見一擊不中,舍了蘇淩的頭,見他的雙腳離自己最近,一個疾閃,已然追身來到蘇淩的腳邊。
“嘩楞——”
他將手中十三節鏈子飛爪一揮,飛爪帶著鏈子,正纏扣住蘇淩的雙腳腳踝。
蘇淩正欲起身,忽覺自己的雙腳被纏住,驀地一緊,緊接著被人在地上使勁地拉扯起來。
蘇淩暗道不好,定然是自己的雙腳被那謝必安扣住了。
蘇淩兩腳沒了命地上下亂蹬,同時抬頭驀地看到前方兩尺之處,正是一棵青竹。
“喝——”蘇淩大吼一聲,兩隻手撐住地麵,使勁抬起身子,朝著近在咫尺的青竹撲了過去。
“嘭——”的一聲,雙手死死地抓住了青竹樹乾。
那謝必安見扣住了蘇淩的雙腳,便使勁拽了起來,想把蘇淩倒拽到身前,然後製住。
可是沒成想蘇淩竟陰差陽錯的死死抓住了青竹樹乾
謝必安使勁拽了幾下,根本拽不動。
“小子,你撒手!”謝必安恨聲道。
“放屁,放紫花大臭屁,勞資腦子抽了才會放手”
兩個人竟僵持在那裡,誰也近不得身。
謝必安想要過去一掌斃了蘇淩,必然扣住蘇淩腳踝的飛爪會鬆開,蘇淩便可趁此機會掙開束縛;可蘇淩若想回身偷襲,必然也會被謝必安倒拽回去。
於是一個是死命的拽,另一個是隨你怎麼拽,勞資就是不撒手!
兩個人僵持稍久,蘇淩就有些吃不消了,畢竟被拽的可是自己的身體,再這樣下去,自己的身體非得被拽成兩半不可。
那謝必安心中也著急,他明白,這個蘇大強可是還有三個幫手,看情形,除了那個姓張的女娘,另外的一男一女皆是會功夫的,若是拖的久了,他們趕到,自己便真的被動了。
謝必安想著,心中驀地發狠。
“喝——給我開啊!”
謝必安心中發狠,驀地調動全身內力灌於雙臂之中,再看他的雙臂肉眼可見地粗了兩圈。
一聲大吼,謝必安雙臂使勁發力,蘇淩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謝必安撕碎了。
“哢嚓——”
一聲悶響,蘇淩抓著的那棵青竹,被謝必安使勁之下,整個被震斷為兩截。
隨著哢嚓聲,青竹忽忽悠悠自半空傾頹折斷,上半截整個倒砸在院中地麵上。
“嘩啦啦——”青竹樹葉亂飛,如雨落下。
蘇淩頓時覺得兩手失力,再無任何能夠抓住的東西。
整個人頃刻之間被後拽之力所困,極速的被謝必安倒拽而回。
蘇淩心中一涼,暗道完犢子了,今日必然死了!
且說,謝必安震斷那青竹,心中大喜,使勁倒拽蘇淩而回,眼看便可將十三節鏈子飛爪收回,到時一腳踩住他,大功告成。
便在這時,忽的聽到身後驀地金風大動。
“嗡——”的一聲清鳴,隨風呼嘯襲至。
謝必安隻得放棄蘇淩,那十三節鏈子鞭也撒了手,使勁的朝著左側一閃,借著一個老龍抖甲,間不容發之際,擰身甩頭。
一道冷芒,正擦著他的側臉掠過,雖然那冷芒並未碰到謝必安的臉,可是那冷芒上的劍鋒之意卻異常淩厲。
謝必安隻覺麵頰一陣輕微的灼痛,驀地一捂麵頰,攤開手看,竟有血跡!
原來那淩厲的劍芒竟然將他的側臉劃開了一道一寸多長的口子。
謝必安大怒,抬首惡狠狠的朝身後看去道:“什麼人,竟敢偷襲本使,活膩了麼!”
卻見眼前,一人一劍,白衣勝雪,長劍冷芒。
“林不浪在此,小小狂徒!休得傷害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