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武俠修真 > 對弈江山 > 第六百七十九章 草廟村?張小凡?

第六百七十九章 草廟村?張小凡?(1 / 1)

推荐阅读:

蘇淩淡淡一笑,心中暗忖,若是自己直接將那善明的話說出來問他,他自然不會承認,弄不好還會給善明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再者那善明所說,也是一家之言,真真假假也一時難以分辨。

隻是,他感覺到,那善明的話並未說完,而且對自己的師父十分畏懼。

眼下,不給善明惹來麻煩還要問出這無妄觀背後的秘密,才是自己該做的。

蘇淩想到這裡,遂似隨意的開口問道:「老仙長,這道觀小子也曾朝拜過許多,隻是今日來了寶觀,卻發覺一些不同之處,這無妄大殿正中所供的神明,仙長說是天門關地界都信奉的神明,敢問仙長,此神明的尊姓大名,出處何來啊?」

那老道士肅衍頷首一笑道:「貧道料想施主會問起此事,不瞞施主,此神明尊諱陰陽煞尊!莫說是我這小觀,施主在這天門關地界,隨意進了一處道觀寺廟,甚至尋常百姓之家,皆可看到它怕是施主這一路行來,並未進過天門關地界的百姓家中,故而才如此好奇吧!」

蘇淩點點頭笑道:「是啊小子等一路貪行,所到之處,皆是大山,還未遇見一家百姓呢看來是小子孤陋寡聞了!」

肅衍聞言,搖搖頭,醜陋的麵孔中竟出現了幾絲滄桑的悲天憫人之意道:「唉,此地雖是深山,但以前也不是如此荒涼的,不瞞施主,兩年之前,這裡還是有個村落的村中有著數十戶百姓,就依靠著大山過活離著我們這無妄觀也不遠,貧道觀中的弟子,亦曾去那裡化過緣,倒真真是民風淳樸啊!」

說著,他一指那小胖道士善明道:「施主,我這善明小徒,便曾是此山村中的百姓啊」

蘇淩聞言,抬頭看向善明,卻見善明使勁地點了點頭道:「施主,我師父說得不錯,小道以前的確是這裡山村的百姓,隻是現在」

蘇淩發覺這善明說到此處,將頭一低,一臉的悲傷神色。

蘇淩疑惑道:「善明小道長,但不知此間的山村喚作什麼,還有我等一路行來,並未見過什麼村子,也未見過村民,這冬日非農忙時節,莫不是天氣太冷,他們都不願出門麼?」

善明聞言,忽地有些驚恐地連連擺手,唯唯諾諾道:「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受控製的向後退去,雙手和頭顱使勁地搖晃著,臉上滿是無比的驚恐和畏懼神色,眼中也逐漸變得混沌起來。

那肅衍見狀,驀地眉頭一蹙,騰身站起,幾步來到善明近前,粗糙而又醜陋的兩隻蒲扇般的大手,驀地掐了幾個法訣,厲聲斷喝道:「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叱!」

蘇淩可以感覺到,隨著這肅衍老道的叱字出口,竟有一股難以言說的真氣緩緩從指尖打出,從善明的頂梁灌入。

再看那善明忽地大叫一聲,昏了過去,被肅衍扶住,才不致摔在地上。

肅衍醜陋的麵孔中出現一絲無奈,緩緩搖頭歎息道:「業障深重執念入心造孽,造孽!無量天尊」

他這才招呼殿外的小道士將善明抬下去,吩咐他們好好照看,待他醒了,再讓他去靜室找自己。

做完這些,肅衍才轉身回來,有些歉意地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天尊,幾位施主,方才小徒心疾突犯,實在是抱歉啊」

蘇淩趕緊抱拳拱手道:「善明小仙長這是怎麼了?我方才莫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了麼?」

肅衍搖搖頭道:「不怪施主,我這小徒,自打我將他帶回觀中,便生了這讒妄之症,時時發作,貧道略懂醫術,以藥壓

製,渡以真氣,最近這段時間,發作的還算少了,以前兩三日便要發作一次唉,善明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蘇淩心中暗忖,若是照這個情形來看,善明所講的他師父暴虐打他的話,也多半是出於他這讒妄之症,他身上的傷,多半也是疾病發作磕碰所致的。

他這才對這肅衍老道士減輕了些許戒備,點點頭問道:「但不知善明此症因何而起?」

肅衍口打唉聲道:「施主方才不是問為何你們在這山中走了許久,未曾見過山村村民麼?更問這山村的喚作何名麼這一切,也是善明患此症的根源所在啊」

蘇淩四人聞言,皆好奇起來,張芷月插言道:「勞煩仙長答疑解惑才是啊!」

肅衍長歎一聲道:「不瞞諸位,此山中原有一村,因我之道觀,最早時是一處破落的草廟,故而此村得名草廟村而草廟村的幾十戶人家,已然都死去數年了」

蘇淩聞言,一臉震驚,脫口道:「霧草,草廟村?張小凡?!」

張芷月三人卻是不知道蘇淩為何有此一言,隻是聽到整個草廟村的人數年之前都死了,不由得大驚失色,林不浪疾道:「怎麼會都死了整個村子!莫不是遇到了兵禍瘟疫,亦或者天災?」

那肅衍卻有些訝然的看著蘇淩道:「蘇施主,你怎麼會知道我這善明小徒,未做道士之前,俗家名喚張小凡的」

蘇淩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還真是張小凡這該死的空間,不是亂套了麼

蘇淩隻得擺擺手道:「小子隻是信口胡說,誰知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肅衍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唉要說這草廟村雖處在大山深處,村民們的生活過得緊些,但皆在山中平坦之處開辟了些田地出來,倒也自給自足,山民民風也是淳樸貧道最早乃是四海為家的雲遊道士,那年雲遊到此,見萬山紅遍,楓葉漫天,心動不已,便尋了這草廟,用手中積蓄,重修了這草廟,香火也說得過去,更收了些弟子,將草廟更名為無妄觀那幾年,我這無妄觀與草廟村村民相輔共生,倒也十分融洽然而世道艱難端的是好景不長啊」

肅衍說到這裡,眼睛一閉,醜陋的麵容中滿是痛苦神色,半晌方睜開眼道:「三年之前,不知為何,這草廟村天大旱,自夏到冬,無雨無雪,土地皸裂,草廟村每家每戶,顆粒無收幸有貧道這無妄觀中還多少有些存糧,我便開了觀門,將餘糧發給這些村民,艱難度日隻是,杯水車薪而已,這草廟村還是餓殍遍地,幾十戶人家多多少少都有餓死之人,一時間整村白日黑夜,皆有失去親人的哭聲」

蘇淩四人聞言,也不由地歎息起來。

「好容易,挨過這旱災,眼看這草廟村總算翻騰過來了可,一件怪事卻在此時發生了」肅衍說到這裡,眼中滿是悲憫甚至畏懼之意。

蘇淩四人聞言,不由的一驚,蘇淩忙道:「怪事?莫非草廟村全村村民都死了,皆因此怪事不成?」

肅衍點點頭,長歎道:「唉,此事原本壓在貧道心中,總是不願講的此事不僅怪異,更有些可怕貧道每每想起,眼前便有當日之事出現,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啊若不是施主今日問起,貧道是斷斷不願講的也罷,貧道便實言相告吧!」

「那次大旱過後數月,貧道惦念草廟村村民,便離了這無妄觀,想著去草廟村走訪一番,看看哪家還有什麼困難,貧道也

能儘些綿薄之力可是那日清晨,貧道來到這草廟村村口,卻發現了異常」

「異常?什麼異常?」張芷月關切地問道。

「安靜不不,應該說是死寂那是夏日時節,更是農忙之時,若是往常,便是清晨時分,這草廟村也該是家家炊煙,更有村民扛著鋤頭,一群出村到田間耕作,可是貧道那日來到村口時,卻未見一人出門,也無炊煙跡象不僅如此,往常剛到村口,腳步之聲便能驚動村中的犬吠聲聲,可是那日,莫說是人了,連犬吠之聲也沒有」

肅衍頓了頓又道:「貧道心中疑惑,便疾步走進了村子中,可隨著貧道越走越深,仍未見一個村民的影子,不僅如此,貧道更是聞到了濃重的血腥之氣」

蘇淩心中一動,他大抵知道了這草廟村發生了什麼。

林不浪聞言,眉頭一皺道:「怎會如此整個村子如何會有濃重的血腥之氣?」

肅衍搖搖頭,閉上了眼睛,忽地長歎一聲,痛苦道:「慘啊!實在是慘絕人寰啊貧道推開一家村民的家門,便發現,這戶人家已然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早死多時了,屍體上還圍著無數的蒼蠅,嗡嗡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死了?這」張芷月麵現恐懼之色,不由自主地捂住了櫻唇。

肅衍沉痛的點點頭道:「不僅是這一戶村民,整個草廟村幾十戶人家,百餘人皆死了屍體橫躺豎臥的曝在院落和屋中,端的是血流遍地,淒慘可怖啊更讓人恐懼的是,不僅是人,便是所有的家禽家畜,豚犬牛羊,也皆被齊齊地削斷了頭,死的哪裡都是!」

「這這是誰乾的,怎麼如此殘忍?村民何辜?為何下此毒手!」林不浪聞言,吃驚地問道。

蘇淩卻是神情平靜,他早就料到是這樣的。

肅衍搖搖頭道:「唉,貧道也不知道啊,貧道尋遍整個草廟村,並未發現凶手的任何蹤跡,隻是在草廟村裡正的家中正堂,發現了兩個血淋淋的大字。」

「何字?」蘇淩心中一動,急急問道。

「天罰!就是這兩個字啊」肅衍痛心地搖頭道。

「天罰?莫非是上天降下的劫難不成?」林不浪疑惑道。

「貧道也不清楚,但總覺得此事蹊蹺,這天罰二字極有可能是凶手殺人之後,故弄玄虛寫在那裡的,妄圖轉嫁罪行,隻是貧道卻是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凶手的線索啊」肅衍一臉無奈的說道。

「那這善明」蘇淩問道。

「哦,他乃草廟村裡正的獨子,當年也不過十三歲,不知為何,整個村子的村民無一生還,他卻未遭此難,貧道發現他時,他正蜷縮在牆角的角落裡,一臉的恐懼,神誌不清,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實在是可憐啊!」z

蘇淩四人這才明白,皆緩緩的點了點頭。

肅衍又道:「我見他小小年紀,遭此大難,而且他極有可能見過屠殺村民的凶徒模樣,這才將他帶回貧道的無妄觀中他昏迷了兩日,醒來之時,雖清明依複,但卻記不起了草廟村慘事為何會發生無論如何問他,他隻驚恐地搖頭,什麼也不說若問得多了,就如方才四位施主所見,讒妄之症發作,之後便是昏倒」

蘇淩聞言,低頭默默地思忖起來。

肅衍又道:「沒有辦法,貧道隻得收他為弟子,為了不讓他因此事生出執念,故而將他俗家名姓張小凡隱去,取了法名善明」

「善念永存,清明守正!仙長有心了!」蘇淩點頭朗聲道。

肅衍長歎道:「唉,這也是作為師父,對徒兒的一點期許罷!」

蘇淩想了想,又道:「敢問仙長,可否再查過草廟村慘事」

肅衍點點頭道:「如何沒有,三年之間,貧道幾乎尋遍了整個天門關地界,卻是一無所獲啊不過,機緣之下,貧道探知此處的百姓,不知何時信奉了一個神明,便是如今我這無妄殿所供的神明——陰陽煞尊」

「哦?原來仙長所供的神明,是從這裡來的」蘇淩若有所思道。

「不錯,我曾細細問過此處的道門佛門,檀越善人,還有此間的百姓他們也皆奉此神,開始信奉時節,與那草廟村慘禍幾乎是一致的」肅衍緩緩道。

「哦?也就是說,幾乎是草廟村出事的同時,這天門關的百姓,寺廟道觀也開始信奉了這陰陽煞尊?」蘇淩問道。

「是的就是如此貧道最初之時,心中糾結,畢竟這陰陽煞尊乃是外神,不入我道門,可是這裡無論何人,皆稱陰陽煞尊乃是極為靈驗的神明更多向貧道言講信奉陰陽煞尊靈驗虔誠之事貧道也就入鄉隨俗,將這陰陽煞尊塑了金身,供奉於無妄殿中!」

肅衍頓了頓,方道:「誰來也怪,自從這尊請陰陽煞尊金身之後,我這無妄觀香火越發鼎盛,天門關的百姓,甚至路遠的,都會不時前來朝拜,虔誠以極而這方地界,年年風調雨順,我觀中弟子開墾的荒地,收成也一年好過一年從此,貧道便極為尊崇這陰陽煞尊了」

蘇淩一副了然神色道:「原來如此不過哦哦,這陰陽煞尊真容實在是有些可怖若道長不說,小子等還覺得這是什麼邪祟凶神呢,罪過,罪過!」

說著,蘇淩緩緩起身,恭恭敬敬地朝著那可怖的陰陽煞尊神像施了一禮。

肅衍打稽首道:「無量天尊,此事也不怪施主誤會,陰陽煞尊本就麵惡心善,麵惡方能震懾邪祟,魑魅魍魎才不敢興風作浪不僅如此,他那張陰陽法相,陰麵照一切邪祟無所遁形,陽麵佑天下百姓平安順遂」

四人這才恍然大悟,皆拱手道:「原來如此果然大善!」

肅衍說完,抬頭看了看殿外天色,見夜已深沉,遂站起身來,打稽首道:「無量天尊今日貧道說的話有些多了實在叨擾諸位,兩間靜室已然備好,貧道不打擾諸位休息了,我的弟子會送諸位前去歇息,貧道告辭了!」

蘇淩四人趕緊起身拱手相送。

那肅衍緩步走向殿門,忽地似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朝著蘇淩四人打了稽首,一臉鄭重道:「四位乃是遠客定然是乏累了既如此,便早早安歇了才是切記,夜深之時,山中瘴氣彌漫,天寒地凍,無有什麼要緊事,莫要在觀中走動!切切!切切!」

他這話,倒像是刻意叮囑他們一般。

蘇淩心中一動,表麵卻不動聲色道:「敢問仙長要是睡不著,為何不能到觀內走動,觀賞一番呢?」

那肅衍一怔,遂打稽首道:「無量天尊施主記住貧道所言便是,至於原因麼不可說,不可說啊」

蘇淩欲再問,卻見那肅衍老道一甩拂塵,大步的走遠了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