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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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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金內營帳,許耽正來回的踱著步子,焦急的搓著手等待著蕭箋舒。他素知蕭箋舒城府極深,多疑難測。

今日他進了灞城,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覺得哪裡都不太對勁,可是,他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裡有問題。

他表麵看起來鎮定自若,但內心卻是七上八下,暗暗緊張。便在這時,帳外有馬嘶之聲,又有人喝了聲:“籲——”許耽心中頓時一凜,知道,正主來了。

他一咬牙,逼自己穩住心神。他放邁步向帳外迎了兩步,卻見蕭箋舒和倪金一前一後,急匆匆地邁步進來。

“二公子”許耽剛想跟他大哥招呼,卻見蕭箋舒麵色陰沉,隻微微地擺了擺手,便大步與他擦肩而過。

蕭箋舒大馬金刀地朝書案後的靠椅上一靠,眯縫著眼睛盯著許耽,上下打量著他,半晌一語皆無。

許耽被蕭箋舒盯得發毛,但還是不得不穩了穩心神,朝蕭箋舒一叩首道:“屬下許耽,叩見二公子”蕭箋舒依舊眯縫著眼睛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

許耽等了一會兒,見蕭箋舒一言不發,自己也總不能跪著,隻得悻悻站起,試探地說道:“二公子我家許將軍的信,您可看過了麼?”蕭箋舒沉默了約有數十息,方沉沉道:“許驚虎可好啊?”許耽心中一陣疑惑,這蕭箋舒竟然不問信中之事,頭一句便問許驚虎如何,他是什麼意思。

可許耽不得不答,趕緊抱拳道:“許將軍一切安好,老二公子掛念了”蕭箋舒哼了一聲,沉聲道:“既然他無事,如此重要的信,為何遣你前來,他怎麼不親自來見我!”

“這”許耽有些訝然,一怔,苦笑道:“公子說笑了之前您與許將軍書信來往,屬下都是信使此次依然照舊啊再者,前線甚急,許將軍也不能輕動啊若是他親自來見您,豈不引起旁人懷疑麼”

“說笑?許耽你看我像說笑的樣子麼?我且問你,既然那信中說,我父親重傷昏迷未醒,現在軍中主要的謀臣武將都人心惶惶,自顧不暇,誰還有工夫管他如何?再者,若我父親他更可堂而皇之地來見我,我乃實際的嫡長子,他迎我前去穩定大局,有何可指摘的?”蕭箋舒冷冷道。

“這”許耽一時說不出話來。

“哼哼”蕭元徹冷笑兩聲,眼中射出兩道銳利的鋒芒,一字一頓道:“許耽啊恐怕此事有詐罷!”許耽臉色劇變,心中暗忖,莫非我的身份暴露了?

蕭箋舒知道我是主公的人不能啊!我的身份,除了主公之外,再無第二個人知曉,那蕭箋舒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知曉啊想到這裡,許耽穩了穩心神,抱拳道:“公子誤會了罷許將軍未想太多隻是按照舊例,遣我前來罷了再說,您就算懷疑屬下,許將軍您總不能懷疑吧!”蕭箋舒向前一探身,銳利的眼神直逼許耽,冷聲道:“本公子懷疑的就是你!”

“我?屬下”許耽剛想自辯,蕭箋舒卻冷笑地擺了擺手,淡淡道:“許耽啊,你先不要急著自辯,且聽聽我的分析”他頓了頓又道:“你來見我此事,許驚虎定然不知道,這信,還有這信中之事,皆是你胡亂編造的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對不對!”許耽心中一凜,趕緊驚恐地擺擺手道:“公子公子您誤會了,屬下如何敢”蕭箋舒霍然站起,兩步來到許耽近前,步步緊逼,直逼得許耽不住地向後退。

蕭箋舒一邊逼他後退,一邊眼神銳利道:“說!你的目的何在!你到底欲意何為!是不是早就投靠了父親,故意以此試探我的!”

“不不不不不不公子您真的誤會屬下了屬下不敢啊!不敢啊!”許耽被蕭箋舒逼得退無可退,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不斷叩首著喊道。

蕭箋舒緩緩停身站住,轉回頭,又隨意地坐回了書案後,輕描淡寫道:“許耽啊,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自證你自己,但是你聽清楚了,有一句說得不對,或者我聽著不是那麼回事,我要你的命!”

“是是是!屬下聽明白了”許耽連連點頭,擦了擦額頭之上的冷汗,喘了幾口氣,這才稍微平複了下來。

可是如何自證啊?這要怎麼說呢?事到如今說實話,承認我是主公的人?

這絕對不行,一旦承認,自己必定死路一條。許耽想到這裡,心一橫,反正橫豎都是個死,既然如此,我就一口咬定我是許驚虎派來的,反正也真的是他找的我,他便是再派人潛入前線軍營核實,也沒有毛病!

想到這裡,許耽朝蕭箋舒一叩首道:“二公子屬下實在不知道您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您可以懷疑我,您可以懷疑所有人,我們這些下等士卒,皆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我們跟定了主子,這個人便是我們終身的主子不就是混口飯吃,腦袋彆到褲腰帶上,生死在天罷了!屬下自幼便跟在許將軍近前,可以說,沒有許將軍,便沒有如今的許耽!”蕭箋舒臉色陰晴不定,忽地緩緩開口道:“一”許耽一怔,不知道蕭箋舒喊個一是什麼意思,但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管他怎樣呢,我就這一百來斤,說得動他,活;說不動他,死唄!

許耽打定主意,又道:“承蒙許將軍不棄,將我視為心腹,更帶著我見了二公子您,從此之後,不管風裡雨裡,隻要將軍與公子有什麼書信消息來往,許耽便當仁不讓,從來沒有將差使辦砸過罷!這一點,許屬下問心無愧!”蕭箋舒這才看了他一眼,緩緩又道:“二!”許耽並不停頓,深吸一口氣又道:“屬下以往辦事,公子從來施恩於我,更是賞我些銀錢,讓我買茶水吃,屬下心中感激,屬下自小沒了家人,公子和將軍如此恩惠,屬下這條命給了兩位,屬下都在所不惜!隻是不知道今日,為何公子會如此懷疑屬下”這次,他不等蕭箋舒說話,立刻又道:“公子請想,許耽一無背景,二無人脈,除了您和將軍對我不錯,我還能去投靠何人?蘇淩麼?郭白衣麼?我就是有心找他們,他們敢用我麼?再者一說,我好端端為何要背叛公子和將軍,另投他人,我圖個什麼?”他驀地聲音大了許多道:“相信公子已然看過許將軍寫給您的信了,公子可以不信我,亦可以懷疑這是我偽造的信箋,但是屬下再如何了得,也不能偽造筆跡罷!公子與許將軍書信往來已久,相信公子對許將軍的筆跡定然十分熟悉了那便取了那信去看,此事是真是假,公子一觀便知!”說著,許耽再次朝蕭箋舒不卑不亢地抱拳。

蕭箋舒仍舊淡淡的出口道:“三!”然後,他緩緩朝前探身,灼灼的盯著許耽,一字一頓道:“很好許耽,以前未看出來,如今看來,你倒是個人才,讓你當個信使,真的是大材小用了”許耽不卑不亢地冷笑道:“公子言重,許耽不過是乞丐出身,今日這一番話皆是情勢所逼”蕭箋舒緩緩點著頭道:“好一個情勢所逼許耽啊,你說完了麼?”許耽深吸一口氣道:“屬下說完了,公子若信,屬下自然歡喜,公子若是不信屬下聽憑公子處置,絕無二話!”蕭箋舒淡淡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立在身後的倪金,又朝許耽的方向努了努嘴,輕描淡寫道:“倪金啊把人叉出去,砍了罷”倪金沒有想到蕭箋舒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由得一怔道:“公子這!”蕭箋舒眼眉一挑,聲音上揚道:“怎麼?有問題?”倪金趕緊一低頭,抱拳道:“沒有問題!”

“那還愣著作甚!我讓你把他給我砍了!”蕭箋舒聲色俱厲道。倪金一咬牙,邁步來到許耽近前,朝他獰笑一聲道:“許老弟得罪了!”再看倪金不由分說,一躥到了許耽身後,伸出一雙強壯的大手,將許耽的兩隻腕子死死地扣住,稍一用力,隻聽得

“喀吱吱”的骨關節直響,那許耽頓時疼得呲牙咧嘴。倪金將他雙臂倒剪,不由分說便要將許耽拖出去。

許耽一邊掙紮,一邊大呼道:“許耽死不足惜!可二公子切莫因此耽誤大事啊!許將軍翹首以盼將軍親率灞城精銳前往前線!公子!莫負將軍啊!”蕭箋舒沉著臉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許耽被倪金拖著,漸漸拖向帳外,許耽又大喊起來道:“許耽無足掛齒!但願公子與將軍莫要因為許耽之死,而心生嫌隙否則許耽死不安寧啊!”眼看許耽被倪金拖著就要出了大帳,蕭箋舒忽的緩緩抬頭,沉聲道:“行了,把人給我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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