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阿點了點頭道:“行!既如此,蘇小子你可聽好了!”
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頭道:“這第一個條件嘛,今夜無論你看到了什麼,查到了什麼,都是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查到!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你見過我!那蕭箋舒畢竟是我的記名弟子,我好歹傳過他幾招劍術,他這下毒的手段雖然不光彩,可若傳揚出去,我快劍無影的名聲可也受連累了所以,這裡所有你查到的事情,都給我爛肚子裡,一個字都不許往外吐”
蘇淩點了點頭,嬉皮笑臉道:“那萬一我說夢話說出來或者我哪天吃醉了酒,我這嘴可沒把門兒的”
王元阿眼眉一厲道:“沒有萬一,你若說出實情,那就死吧!蘇淩,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可要記好了,你找我不易,我找到你,取你性命可是抬手之間”
蘇淩聞言,一縮脖子道:“好吧死我也不說!您哪位啊?我不認識你”
王元阿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這第二件事,對我來說是我多年未能達成的夙願,可是對於你蘇淩來說卻比我容易”
蘇淩忙插話道:“前輩莫不是讓我替你殺了誰吧前輩都不能親往殺的人,那小子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啊!”
王元阿冷笑一聲道:“我待人全憑自己的喜惡,殺人自然用不著你了!”
蘇淩一臉不解道:“不是殺人?那小子可不知道我能為前輩作什麼了”
王元阿正色道:“此事也不急於一時你師尊軒轅鬼穀已經收你為徒了,按照軒轅閣的規矩,你早晚要回軒轅閣受教的我要你回去時,替我跟軒轅鬼穀還有鏡無極捎個話”
蘇淩沒想到王元阿竟讓讓他捎話,頓時好奇道:“前輩想讓我捎什麼話啊”
王元阿臉上帶著遺憾和不甘道:“三十年前,我在淩霄城一敗塗地,便與劍聖鏡無極和軒轅鬼穀做了約定,三十年後我必然再入淩霄城,再上軒轅閣與這二聖比試如今三十年之期近在眼前”
他看了蘇淩一眼,一字一頓道:“你若回去,見著他們中任意一人,便替我問一問,這三十年的約定,可還作數,若是作數,便讓他們好好準備,若不作數,就讓他們吧軒轅閣和劍庵的匾額摘了,從此銷聲匿跡!”
蘇淩聞言,點了點頭道:“行吧你這話我帶去便是”
隻是蘇淩心中暗自盤算,自己去離憂山也不知猴年馬月了,去不去的還不一定,真就去了,我說不說的在我,我就真不說這些話,那王元阿也進不去軒轅閣掏我出來。
王元阿這才點點頭道:“蘇淩啊,我能信你麼?”
蘇淩忙一本正經道:“前輩不妨打聽打聽,蘇淩從來不騙人!(騙起人來不是人)”
王元阿想了想道:“好吧,且信你這一回,你若騙我,再取你性命不遲!”
蘇淩忽的故作高深道:“前輩是不是有個困擾多年的問題,想不通,參不破啊!”
王元阿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有什麼想不通、參不破的”
蘇淩斜睨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前輩幾十年前便已然踏入尚品宗師之境,您的境界實在令天下絕大多數人仰望隻是前輩定然對那至高的無上宗師境魂牽夢繞,可前輩苦修了這數十年,卻還是沒有突破,那無上宗師近在咫尺,卻仍舊遙遙無期啊”
一句話,正戳中王元阿心頭的執念,王元阿冷然道:“蘇淩,你不過區區八境巔峰,你豈能懂得更高深的境界”
蘇淩不等他說完,擺擺手,又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前輩啊要是蘇某不才,能給前輩提個建議,托個大說,指點迷津的話,前輩當如何啊”
王元阿心頭一顫,卻真就信了七八分。
他其實是不好騙的,隻是多年的修習,仍未突破至至高的無上宗師境,眼看已然暮年,這件事成了他唯一的執念,甚至都有些瘋魔和偏執了。
所以蘇淩一句話戳中他的軟肋,他如何能不心動。
“你真的知道該如何突破?”王元阿強自按捺自己,半信半疑道。
蘇淩心中好笑,臉上卻十分自然道:“前輩,小子今年也不過雙十年歲,更是在四年前才開始修習功夫,前輩也看到了,我已然半隻腳踏進九境了,就算為服用過虺蛇丹,伐骨洗髓,可是尋常人若沒有一點門道,卻也不可能在短短四年,直入九境罷!”
說著,蘇淩朝著王元阿淡淡一笑。
“嘶”王元阿吸了口氣,思緒不斷。
這蘇淩所言不假,根骨極佳者,必須從幼時便開始修習功法,而且夜以繼日,熬心費血,到二十歲上下的年紀,方有可能突破到八境,更多的是七境中期。
可這蘇淩十六歲才開始修習,早就荒廢了十幾年的時光,卻又踏入九境的征兆。
莫非他真的有什麼玄妙的法門不成?
王元阿思前想後,已然更信了蘇淩的話八九分。
“既如此,你說說看!”王元阿沉聲道。
蘇淩聞言,這才不慌不忙的朝他一伸手道:“拿來!”
“什麼?”王元阿不解道。
“當然是我的離憂木令啊,方才你說過的,你看上幾眼,便物歸原主啊,怎麼還不給我是不是不舍得?”
蘇淩不等王元阿說話,又道:“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還要附上修煉突破心得,你既然拿去,還想聽修煉心得,還是前輩,我也不讓你吃虧這樣吧你把木令給我!再給我七十九錢,算你在我這裡買的,我賣給你的心得,如何啊?”
王元阿一怔,有些無語道:“我把木令給你,還得再給你錢你還要七十九錢銅錢?”
蘇淩聞言,嘁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道:“七十九塊錢怎麼了,還嫌貴啊?”
王元阿冷笑一聲道:“七十九!?蘇淩,你莫羞辱我!我縱橫天下,七十九錢還不放在眼裡!”
說著他沒好氣的將離憂木令擲給蘇淩,真就從懷裡摸出七十九個銅板,朝著蘇淩一股腦的擲了過去。
七十九個銅板,嘩啦啦滿地亂滾,叮當當亂響。
蘇淩趕緊將木令揣在懷中,瞥了一眼滿地都是的七十九錢,這才又道:“行,算你有誠意!”
蘇淩這才又故作高深道:“既如此,這修煉心得,你可聽好了這七十九錢哪裡貴了你總不能睜著眼說瞎話,這個價格誰問也都是這樣至於那修煉心得嘛,有時候需要自己找找原因,為什麼總突破不了,這麼多年修為漲沒漲,有沒有認真修煉?”
王元阿眉頭微蹙,真就細細的想了起來。
蘇淩憋著不笑,又道:“其實啊,人重要的不是怎麼做,而是有沒有反思過所以王元阿前輩,多多反思,方能頓悟啊!”
王元阿被蘇淩這一頓噴,幾乎噴癔症了,半晌也沒想明白所以然,隻得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知所雲,不知所雲!!莫名其妙!”
蘇淩還想接著忽悠,便在這時,忽的院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更有人高喊道:“督領,這裡有血跡”
“快!快好好查探,還有快去後院,看看那兩具屍體有沒有出問題,這要是有個什麼問題,咱們可都得掉腦袋!”
蘇淩心中一動,這聲音好生熟悉,他下一刻便猜出來了,外麵來的是誰。
那督領正是暗影司正督領伯寧,看來他帶了不少的暗影司的人來了。
蘇淩剛想喊,那王元阿卻驀地狠狠的瞪著他,一臉的殺氣道:“彆吵吵,吵吵我可現在就宰了你!!”
蘇淩一吐舌頭,不再說話。
王元阿想了須臾,忽的從懷中掏出一物,朝蘇淩懷中一擲,驀地身形化作一道黑芒,朝著已然破碎的窗戶處激射而去。
蘇淩抬頭再看時,王元阿黑衣飄蕩,已然到了牆頂之上。
“蘇淩,莫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如有違背,死無葬身之地!那枚丹丸是治你胸口的傷的,服下去,兩日便可痊愈,你猜猜有沒有毒”王元阿的聲音飄進蘇淩耳中,可奇怪的是,周遭卻並無話音。
蘇淩明白這是傳音之術。
“前輩,我這兄弟”蘇淩急道。
“他沒事不過是被我一劍震昏罷了,過不多久,自會醒來,蘇淩啊,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話音落,人早無蹤跡。
丹丸!
蘇淩趕緊借著微弱的蠟燈光芒在地上尋找起來,果見麵前不遠處有一枚暗紅色的小丹丸。
蘇淩篤定這王元阿還算磊落,既然方才未殺他,此刻亦不能下毒。
所以他想都未想,將那枚丹丸吞服下去。
不過兩三息,蘇淩便覺得周身上下舒暢無比,體內內氣通行無阻,胸口的疼痛也減輕了很多。
蘇淩趕緊盤膝而坐,運轉體內內息。
過了一會兒,隻聽得“嘭——”的一聲,這間屋子的屋門被人撞開。
蘇淩微微睜開眼睛,果見是數個穿著暗紅色暗影司製式官服的人。
他由於運轉內息,並未開口。
這數個暗影司的人一眼看見蘇淩,又見他身前和前心以及嘴角全是血跡,皆不由的大驚失色,七嘴八舌的扯了嗓子喊道:“督領大人!督領大人!蘇長史在此!蘇長史受傷了!!”
蘇淩有些無奈,自己受傷是什麼光榮的事麼?能不能小點聲!!
他調息內息不能說話,也就隨他們鬼叫去了。
片刻,伯寧一臉陰鷙的急匆匆走了進來,一眼見到正盤膝而坐的蘇淩,看他臉色不太正常,又見他的動作,已然知道了他正在運轉內息。
於是他來到蘇淩身後,在他背後啪啪打入兩道內息,蘇淩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伯寧朝著那些暗影司的人道:“蘇長史當是碰到了刺客,如今正在調息,你們四下找找看,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和證物!”
“喏——!”
暗影司人頓時分散開來,四下尋找起來。
伯寧這才又去看了祖沈兩人屍體,見完好無損,方心中稍安。
這時,那蘇淩才長長舒了口氣,一眼瞥見伯寧,一臉苦瓜相嚷道:“伯寧大人啊,你咋才來啊!下次能不能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