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原本想著憑著自己大忽悠的本事,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哪知道這老鬼竟然是蕭箋舒的師父,這下算是死神他媽給死神開門——死到家了。
蘇淩心中已然明白,今日不打是不行了。至於打不過,那也得先打再說!
蘇淩主意已定,表麵之上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點頭哈腰道:“原來如此,王前輩竟然是那個蕭箋人舒的師父那小子隻能自認倒黴,隻有自殺了斷了!”王元阿淡淡一笑道:“嗬嗬,蘇淩啊,你倒也識趣,這樣也好,免得我下手重了,讓你多受苦!”蘇淩點點頭,像模像樣的倒提手中江山笑,悄然地朝後麵緩緩的挪動腳步,嘴裡還不停的碎碎念道:“這就死這就死,得找個通風的地方,早死早超生!”
“生”字方一出口,卻見蘇淩的身體驀地陡然懸起,大喝一聲道:“不浪,動手!砍他王八蛋的!”其實不用蘇淩提醒,林不浪幾乎在蘇淩身形懸起的同時,也已然出手。
再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刹那之間懸至半空,隨後齊齊出手如電。兩道殺意凜冽的劍芒,自半空之中轟然劃落。
蘇淩乃是八境巔峰的實力,半隻腳甚至已經踏入九境,林不浪雖然稍差,但也是八境後期的實力,兩人突下殺手,兩道劍芒其侵如火,快如流星。
蘇淩心中暗想,他與林不浪突襲之下,那王元阿又毫無防備,這兩劍就算傷不得他,也得逼得他狼狽不堪。
可是眼前的形勢卻是大大出乎了二人的預料。兩人劍帶強橫的劍氣,兩劍刹那砍下,定睛看去,再找那王元阿,卻是蹤跡不見。
兩人劍鋒落下之處空空蕩蕩,就好像從未有人出現一般。蘇淩心中一凜,暗道不好,這可是他們趁王元阿不備,突下殺手的,莫說傷他,連個衣角都未碰到,甚至連他何時催動身形的,都未曾看清。
“人呢!?”林不浪怒目圓睜,橫劍疑惑道。蘇淩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劍鳴之聲,破空而來。
“不好!不浪快”蘇淩想說,讓林不浪快閃,可是話方說到此處,卻驀地感覺一陣極其強大的劍氣轟擊而來,林不浪剛轉了一下頭,便覺得那劍氣氣浪如驚濤駭浪朝他衝來。
他隻覺著眼前有一道快到不可思議的劍芒直衝而來,下一刻便會刺中他。
林不浪神情一凜,來不及多想,隻得儘力的,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手中長劍橫擋在身前。
他不過剛一抬手的刹那,那強大的而奪目的劍芒已然到了。
“轟——”的一聲響,兩劍撞在一處。再看林不浪的身體,刹那間被彈起近一丈的高度,倒飛著向後,重重的砸在地上,然後一動也不動了。
原來林不浪雖然擋了王元阿一劍,卻被他強橫無比的劍氣反震的昏迷不醒。
蘇淩大怒,冷叱道:“老鬼!小爺跟你拚了!”
“嗬嗬這小子手中的劍,我若未曾看錯,當是流光劍吧空芯老牛鼻子倒也下了血本,隻是不知他那看家的本事無心劍法有沒有傳給這小子唉,傳不傳的也罷了,反正他該死了!”不知何處傳來王元阿陰惻惻的話音。
蘇淩橫劍在手,極力的尋找他的蹤跡。可是眼前除了昏黃的燭光和翻滾的黑暗,哪裡有王元阿的身影。
便在這時,卻見王元阿的身影驀地在屋中光暗交接之處閃了三閃,再次消失不見。
蘇淩忽的感覺似乎有一抹極其微弱的氣息在自己麵前刹那穿過,這種感覺微弱到蘇淩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氣息。
可是一息之間,蘇淩便下定決心,這定然是王元阿從他身旁掠過了!快劍無影王元阿,原來如此!
時間容不得蘇淩多想,隻見他不顧一切,提劍在手,催動全身可用之內息,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最大的極致。
看不到他王元阿,隻有賭一把了!再不遲疑,蘇淩一咬牙,人如離弦之箭朝著林不浪激射而去。
“錚——”江山笑霎時出手,極致的速度中,一聲清鳴。外人看來,蘇淩這一劍,極為的怪異,仿佛是他手持細劍,要刺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不浪似得。
可是蘇淩明白,這一劍必須賭!賭贏了,可是能救林不浪的性命的!蘇淩雖然看不清速度已臻化境的王元阿,但是他可是能看見林不浪昏迷倒地的地方。
這間屋子隻有自己和林不浪兩人,王元阿攻擊的對象,不是自己便是林不浪。
如今自己安然無恙,那隻能說明,方才那微弱掠麵而過的氣息,就是王元哥掠過自己,刺向林不浪的!
刹那之間,江山笑劍氣白光,直衝而去。
“咦猴崽子,你竟然能發覺我?”果然,不知何處傳來一聲詫異的話音,正是王元阿。
再看蘇淩的左側,驀地一閃,那渾身黑衣的王元阿如鬼魅一般顯出身形,手中拿著一把血紅色的劍,其上血色翻湧纏繞,劍氣四溢。
他寬大的黑色長袍,無風鼓蕩,宛如幽魂。蘇淩趕緊舌尖一頂上牙膛,拚了命的控製著疾射向林不浪的身體,終於在江山笑將要刺中林不浪的刹那,停滯了下來。
蘇淩刹那間轉頭,橫劍在手,冷冷的注視著王元阿。
“無趣實在是無趣看來隻有和宗師過招才能提起我的興趣,你們太弱了!”王元阿有些無聊地搖搖頭,似笑非笑道。
蘇淩啐了他一口道:“你還有臉說,小爺也沒請你來殺我啊現在覺著沒趣了,那就滾蛋!”王元阿似乎聽進去了一般,淡淡點了點頭道:“嗯,的確是得快點殺了你,這裡畢竟晦氣不是”他忽地抬起頭,似帶著讚許道:“不過,蘇淩啊,你這猴崽子倒也真有兩下子,竟然能識破我的元龍三現!的確讓我刮目相看啊!”他哪裡知道,蘇淩哪裡能識破他的元龍三現,隻不過蘇淩是賭了一把,還真就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蘇淩也不點破,啐了一口道:“什麼元蟲三鮮的小爺不信這個邪!”說著,卻見蘇淩冷叱一聲,催動身形,朝著王元阿疾衝而來,半途中,江山笑鏗然刺出。
王元阿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淩疾至的身形,不躲不閃,搖搖頭道:“八境巔峰,你小子的速度身形,已然是頂尖的存在了不過在我看來,還是太慢了!”蘇淩並不答話,一心想一劍刺死他才好。
那江山笑轟鳴向前,眼看下一刻便刺中王元阿了。此時,那王元阿終於動了。
隻見他稍一抬那持劍之手,似胡亂的在蘇淩疾攻而來的江山笑前比劃了幾下。
蘇淩身形驀地一滯,就仿佛撞在一麵堅不可摧的大牆上,寸進不得。蘇淩正自驚訝,卻見王元阿冷笑道:“行了,那便打發了你吧!”蘇淩眼前,王元阿緩緩地舉起了另一隻手。
他的動作很慢,慢到蘇淩似乎都可以看到他那隻手隨著他的胳膊抬起而上升。
可是蘇淩想躲,卻發現根本不可能。王元阿這緩慢而又看起來絲毫沒有威力的一掌,正緩緩地拍在蘇淩的胸口。
蘇淩知道不好,雖然他躲不了,但運轉氣息還是可以的。再看他腦筋繃起多高,大吼一聲。
自己的前胸刹那間鼓了起來,便在此時,王元阿攻來的一掌也已然到了。
“啪——”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響過後。再看蘇淩,整個人倒飛向後,手中江山笑刹那脫手,揚在半空。
“噗——”一口血噴出體外,隨著蘇淩飄蕩的身形,點點灑下。待蘇淩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麵後,那江山笑才一頭從半空栽下,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再看王元阿身形一飄,來到蘇淩倒地之處,低頭看了看他。卻見蘇淩一咬牙,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沫子,喘著粗氣,竟緩緩地直起半個身子來。
隻是想要站起來,卻是不能了
“哎呦!蘇淩,你又讓我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啊,我這一掌,九境巔峰之下無人能生還,你小子竟然還能直起身子這服用過虺蛇膽的人果真與眾不同啊!”蘇淩冷哼一聲,強忍著前胸蝕骨的疼痛,咬牙道:“王元阿,你以為你這什麼狗屁掌法多了不起啊?連一塊木頭你都震不碎!”
“木頭?什麼木頭?”王元阿一陣詫異道。蘇淩也不搭理他,伸手緩緩在前胸的中衣處摸了摸,竟真的掏出一塊木質的令牌出來。
那木牌以前總在他的腰間,今日蘇淩也不知道為何臨出門時,那懸在腰間的木牌會突然斷了,掉在地上。
於是他用了一根紅繩係了,掛在脖項,正好垂在胸前。這才陰差陽錯的救了蘇淩自己一命。
若不是這樣,蘇淩如今已然殞命當場了。蘇淩將這木質令牌握在手心,攤開在王元阿近前,冷笑道:“什麼狗屁尚品宗師,你有本事把這木令牌震碎啊!”王元阿疑惑地朝蘇淩的手中看去。
果見一枚不知何種木質的令牌,那令牌古樸無華,上麵篆著兩個古體的大字,可是不知為何,那兩個字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氣息流動。
不僅如此,這木令牌通體似有真氣流動,尋常人自然覺得就是一塊不精致,甚至還有些醜陋的木令牌,可是如何瞞得過王元阿的眼睛。
這令牌上流動的真氣,竟然如此精純,沒有一絲駁雜!這令牌!
王元阿心中一動,不由分說,劈手就從蘇淩手中將令牌奪過,放在眼前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
蘇淩有心不讓他奪,卻也是有心無力。
“王元阿,沒想到你還是個強盜!”蘇淩嘴卻是不饒人的。王元阿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木令牌,緩緩抬起頭來,狐疑地看著蘇淩道:“猴崽子,告訴我,你如何會有這木令牌的?”蘇淩嘁了一聲,並不搭理他。
王元阿又低頭看了幾眼那木令牌,似自說自話道:“這哪裡是什麼凡木,我若認得不錯,這是離憂木令!離憂木令除了軒轅鬼穀門下,再無人會有!”說著,他赫然抬頭,望著蘇淩道:“猴崽子,說實話,這離憂木令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的,你怎麼會有的!”蘇淩白了他一眼道:“什麼離憂木令,沒聽說過!小爺這是在荒野深山撿的,在木匠鋪買的,自己砍樹磨地!”蘇淩一陣胡謅。
王元阿緩緩低頭,似乎思慮了片刻,方抬起頭來,看著蘇淩道:“蘇淩啊,你想死還想活啊?”
“屁話!誰沒事想死啊!”蘇淩瞪了他一眼道。王元阿點了點頭,方一字一頓道:“既然你想活,那咱們不妨做個買賣,你若告訴我這木令是不是真的離憂木令,還有你如何得到的這木令,我不但將這木令還你,還就此離開,不傷你性命如何?”蘇淩可不傻,他察言觀色,見這王元阿老鬼,自從看到離憂木令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有點不太正常了,似乎對這個東西十分重視。
看來離憂木令和這個老鬼應該有些淵源吧。蘇淩想罷,抬頭瞥了一眼王元阿道:“王元阿,我能相信你麼?萬一小爺說了實話,你還要殺我呢?”王元阿一笑道:“放心,我王元阿若說殺誰,必是他死或者我死,可我若不想殺了,他就是想死,怕也死不了的”他頓了頓又道:“再說,蘇淩啊,你現在不信我也沒辦法,這種情形下,你有的選擇麼?”蘇淩轉了轉眼珠,這才無奈道:“行吧,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實話告訴你罷!”王元阿點了點頭,沉聲道:“蘇淩,你可想好了再說!說實話,能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