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連問了數遍,皆無人應答。
蘇淩仰天大笑道:“蘇某又不吃人,你們讓我與我的兄弟相見,我還要感激呢,怎麼,到底是哪位啊?”
蕭元徹神情沒有什麼變化,站在那裡,目不轉睛地朝蘇淩看去。
郭白衣緩緩搖頭,欲言又止。
直到蘇淩又連問了三遍,終於隊伍之中小跑而來一個看穿著當是丞相行轅侍衛長的人,來到蘇淩近前,慌忙拱手道:“蘇長史,實在對不住,是屬下”
蘇淩斜睨了他一眼,遂淡淡笑道:“你是哪一位啊?”
“我是主公行轅侍衛長,丁焯。”那侍衛長有些搞不清蘇淩究竟想做什麼,戰戰兢兢地答道。
“哦,原來是丁侍衛長啊?敢問您是幾品啊?”蘇淩仍舊一臉風輕雲淡道。
“屬下從八品武職”丁焯支支吾吾道。
“哦這裡有我五個兄弟呢,都是你一人把他們請過來的,丁侍衛長,看來你挺辛苦啊!”蘇淩笑道。
丁焯溫燕妮,趕緊擺手道:“不不不,除了屬下之外,還有三名我手下的侍衛”
蘇淩一臉了然神色,遂抬頭道:“那三位儘心儘職的侍衛呢,近前來!”
話音方落,隊伍中又小跑過來三個侍衛,皆是手足無措。
蘇淩這才淡淡笑著,伸出手朝他們點指道:“一、二、三、四”
“你們四位,真的是恪儘職守啊不錯,蘇某很賞識你們那便都賞了吧!”
再看蘇淩話音方落,身形已然化作一道殘影,當先朝著那侍衛長麵前而去。
那侍衛長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影,還未反應過來什麼情況,耳中便聽到一聲“啪——”的聲音。
刹那間,他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若此時有鏡子照了,便能清晰地看到一個手掌印。
緊接著,“啪啪啪”三聲清脆利落的聲音從四周不斷地響起。
再看那三個侍衛,皆臉上挨了一掌,各自捂著臉頰,痛苦不堪。
隻見白影一閃,蘇淩已然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負手而立,仍舊笑著,卻是冷笑。
這四個侍衛各自挨了四巴掌,皆嚇得魂飛天外,噗通噗通跪倒在地,口稱蘇長史饒命。
蘇淩冷笑道:“你們都記住了,今日為何挨了我一掌”
“辱我兄弟,便是辱我蘇淩!且記下了,若以後還有人這般對待我的兄弟,不管是誰,便不是這一掌能了結的!明不明白!”
“明白了我等再也不敢了!”這四人磕頭如搗蒜道。
一旁的林不浪、秦羽和吳率教等人看到蘇淩竟然如此,心中皆不由得無比感動。
這才是我們家的公子,不惹事,但絕不怕事!
吳率教已然喊了起來道:“公子,打得好,看這些人還敢欺負咱們!”
秦羽雖然覺得蘇淩這幾巴掌打得痛快,但心中還是有些隱隱擔心的,這可是丞相的侍衛,打狗還要看主人的。
他不免替自家公子擔憂起來。
不僅是他,與蕭元徹站在一處的郭白衣也有些揪心起來,偷眼看向蕭元徹。
卻見蕭元徹麵沉如水,卻看不出是喜是怒。
蘇淩瞥了跪在地上的四個侍衛,這才淡淡道:“都起來吧!”
這四個侍衛對視一眼,方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蘇淩的神色方有所緩和,忽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朝那侍衛長懷中扔去。
侍衛長下意識地接了,才發覺一袋子的銀錢。
嚇得他趕緊要再跪。
蘇淩卻一擺手道:“無須再跪,我也知道你們是聽命行事,但不管如何,你們是執行者,所以打了你們一巴掌,但考慮到上支下派,你們多少也有些委屈,這銀錢不是給你自己的,給你手下三個兄弟分了,算是我的補償吧!”
這侍衛長如何敢收,剛要推辭,蘇淩眼眉一立道:“我的東西,送出去了,便再無退回來的道理你記住了,給他們分了,要是敢獨吞,我砍你腦袋!”
四個侍衛這才千恩萬謝,收了錢袋子,轉身回到隊伍之中去了。
郭白衣和蕭元徹站在那裡,看著蘇淩所作所為,各自想著什麼。
蕭元徹的臉色依舊麵沉如水,卻驀地開口低聲對郭白衣道:“白衣啊,蘇淩這小子,有時候是有些跋扈,今天打了兩次我的兵卒了,真真有些囂張不過,賞罰分明,倒也不錯!”
郭白衣頷首淡笑,聽了蕭元徹這句話,郭白衣心中方安穩起來,自家的這個主公,看來是真的看重蘇淩,並未生氣。
“蘇淩本就出身山野,野氣難馴,倒是大兄胸襟寬廣”
“嗬嗬,彆撿好聽的說我是蕭元徹,難道這點胸襟也沒有麼?我又不是他沈濟舟”蕭元徹瞥了一眼郭白衣道。
便在這時,忽的隊伍中一人踏步而來,一臉怒氣道:“蘇淩,教訓我的手下,好大的官威啊!你也打我一巴掌試試!”
眾人閃目觀瞧,卻見一員壯碩大漢,緩步走來,麵沉如水,一臉怒容。
蘇淩淡淡道:“原以為何人管教的這些侍衛,原來是中領軍許驚虎許將軍啊!那就不奇怪了”
許驚虎一瞪眼,怒道:“蘇淩,你這話什麼意思?”
蘇淩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什麼意思?就是你認為的意思唄”
“你”
蘇淩不等他說話,忽地大笑道:“這年頭兒,蘇某見過討賞的,還真沒見過討打的怎麼許將軍,我乃大晉三品將兵長史,你手下人不會辦事,我替你管教管教,是我的官階打不了他,還是我這將兵二字管不了兵卒啊?”
“這”許驚虎一時無言以對。
若論鬥口,許驚虎八百個捆到一起,也不如蘇淩一人。
三品教訓九品武職,卻是可以的,更何況,蘇淩這個長史,可是帶了將兵二字,嚴格意義上說,天子親授,提調所有三品以下將領兵卒,那就更名正言順了。
“哼!蘇淩,許某不與你鬥口”
“那你也得先想想鬥不鬥得過我!”蘇淩嘁了一聲道。
“你敢打我一掌試試麼?他們的命令,是許某下的,有本事找我算算賬!”許驚虎一字一頓道。
“哎呦了個喂的,我以為這混賬命令,是哪個玩意下的,原來是你啊”蘇淩故意朗聲道。
蕭元徹聞聽此言,哼了一聲,低聲嗔道:“這個混小子,他這哪是罵許驚虎,這分明在編排我啊”
郭白衣隻是笑而不語。
“你蘇淩,彆扯這些,打我一拳算你好漢,踢我一退,算你英雄!怎麼樣,你敢麼?”許驚虎怒道。
蘇淩眼眉一立,忽地握掌成拳,故意大幅度地將拳頭揚在半空,然後放在嘴邊嗬了兩下氣。
然後走到許驚虎近前,對著許驚虎的腦袋比劃了兩下。
所有人都有些驚訝,這蘇淩要是一拳把許驚虎打了,怕是蕭元徹再能容他,也要處置他了。
卻見蘇淩隻是在許驚虎腦袋前比劃了一下,遂一臉涎笑道:“打了好幾個小卒了,手疼,就這工傷丞相還不給報銷呢拉倒,拉倒,打壞你無所謂,我手要有個三長兩短的,還得自己受罪”
說著蘇淩朝後麵輕輕一退,原本滿臉涎笑的神情,驀地如冷如刀。
“我是將兵長史,你是中領軍,咱倆官階相同,所以今日記下了!許驚虎你祈禱我永遠隻是三品官階罷”
說著,蘇淩一轉頭道:“丞相啊,久等了,走罷,議事!議事!”
蕭元徹白了他一眼,還未說話。
卻忽聽許驚虎大怒道:“蘇淩,中領軍就是這樣被你羞辱的?你不打老子,老子可不一定不打你!”
說著,他便要發作動手。
“行了!許驚虎,你還知道自己是中領軍!乾的什麼事!”
蕭元徹的聲音從行轅門內傳來,滿是怒氣。
許驚虎一怔,隻得咬牙低頭,不再說話。
蕭元徹邁步走了出來,瞥了一眼蘇淩,嗔道:“你小子,從渤海回來,脾氣見長!等會兒議事完畢,滾回自己的住處,罰抄五十遍靜心經文,一個字都不準錯,用毛筆!”
蘇淩一臉無語,一攤手道:“要不您還是殺了我吧,毛筆這玩意兒跟我八字不合,五十遍?那不得抄回龍台去啊”
“隨便你,抄不完也得抄!這個事情,白衣,你給我盯著,少一遍都不行!”蕭元徹嗔道。
郭白衣一臉無語,隻得無奈拱手道:“謹遵主公之令”
蕭元徹又瞪了一眼蘇淩,這才朝許驚虎道:“身為中領軍,如此暴躁,成何體統,即日起,好好管教你手下的禁衛,活不知道怎麼乾的,都給我貶去當下等火頭軍!”
許驚虎一窒,隻得拱手道:“喏”
蕭元徹看了一眼角落的林不浪他們,又道:“許驚虎,讓你的人,領著這五個人,還有率教和秦羽,先到行轅內的廂房休息,擺了酒菜,不得怠慢,等我問話!”
他一轉念,忽的道:“罷了,此事交給黃奎甲了!奎甲!”
“俺知道了了!”黃奎甲從後麵擠了出來,直奔吳率教身邊,嘿嘿笑道:“老弟,你這力氣不錯啊,功夫也不錯啊,一會兒咱們再繼續摔幾次?”
吳率教一擺手道:“俺可還空著肚子呢,吃點東西再來行不!”
這兩個大漢,往跟前一站,再加上憨人憨話,惹得眾人皆笑了起來。
蕭元徹這才道:“蘇淩,能跟我進去了麼?”
蘇淩嘿嘿一笑道:“我也沒吃飯呢”
“你小子打了我的侍衛,還訛我一頓飯白衣啊,一會兒吩咐廚下,擺桌洗塵宴就在我的書房裡!”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