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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庸以為大局已定,自己穩操勝券,穩坐在戰馬上不斷朝蘇淩叫囂。
林不浪臉色微變,低聲道:“公子,現在該怎麼辦?”
蘇淩搖搖頭道:“若是這草包一人,倒也無礙。。。。。。我在想,他定然不會如此心思縝密,我現在擔心的是,藏在他背後的那個人,他才是最可怕地,我所有的算計都落在了他地彀中啊!”
淳庸見蘇淩和林不浪仍舊挾持著段星,並不搭理自己,不由得在馬上獰笑道:“蘇淩,事到如今,你們還想跑不成?怎麼就你們兩個,趙風雨呢?李七檀呢?都當起了縮頭烏龜不成?”
話音方落,但聽得一聲怒吼劃破蒼穹道:“淳庸,休得猖狂,趙風雨在此!”
“李七檀在此!”
怒吼連連,宛如疾雨中的炸雷。
淳庸一驚,整個長戟衛地隊伍也一陣騷動。
聲音是從他們後麵傳來的,淳庸和他的人馬,不由得扭頭向後看去。
卻見離著隊伍不過三丈之外,八個人一字排開,策馬並立在暴雨雨幕之中。
他們手中的兵刃,在雨幕之中,閃著幽幽的冷芒,刹那間直入神魂。
為首之人,氣宇軒昂,凜凜威風,正是趙風雨!
亮銀盤龍槍搠在身旁,疾雨打在上麵,鏗然作響。
胯下雲霜飛電,唏律律的嘶鳴著,下一刻便欲直衝入陣。
他的身旁,李七檀、穆顏卿、溫芳華、杜書夷、賀長驚、吳率教一個不少皆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穆顏卿的馬後,還有一個小乞丐,小手上攥著一柄鋒利的短匕,也是一臉憤怒的神情,沒有半絲的懼意。
刹那間,淳庸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己身邊百十餘騎長戟衛精銳,似乎在他們這不到十人麵前,竟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甚至覺得,自己和自己的人馬,連他們八人一次衝陣都抵擋不了。
八匹馬,八個人。
卻給人一種憾天動地,一往無前,氣吞山河的氣勢。
煌煌之威,讓淳庸和每一個長戟衛幾乎不敢注視。
饒是如此,淳庸還是故作鎮定,裝出一副蠻不在乎的神色冷笑道:“趙風雨、李七檀!好!很好,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今天一個也跑不了!”
“長戟衛!列陣準備!先把這八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統統給我拿下!”
“喏!”
再看百餘長戟衛精銳,戰馬嘶鳴,暴雨之中不停的調動著方位,開始列陣,準備衝鋒。
趙風雨眼神灼灼的看著長戟衛擺陣,忽的低聲道:“各位,此處乃是城中街道,非曠野之處,他們百餘人皆騎馬,便是列陣都費功夫,更彆說衝陣了!咱們不過八匹戰馬,機動性遠高於他們,此時此刻,諸位務必要全神貫注,等我的號令,趁他們未紮穩陣腳的時機,大家齊心協力,同時策馬向前,不要留情,殺出一條路來!”
“明白!”眾人齊道。
再看趙風雨一把攥住搠在一旁的盤龍槍,橫亙在手中,麵色冷峻,沉穩的等待最佳出手的時機。
眾人也皆握緊了手中的兵刃,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長戟衛的動向,時刻準備衝殺。
片刻之後,趙風雨眼中冷芒連閃,忽的大吼一聲道:“時機已到,諸位,隨我衝殺!”
再看戰馬雲霜飛電,暴叫一聲,四蹄蹚帆,如狂風席卷大地,急急如離弦之箭,直衝向敵陣而去。
身後七人,皆兵刃向天,猛催戰馬,若旋風一般,同時齊出。
須臾之間,趙風雨一馬當先,已然殺進敵陣。
眼前四五員長戟衛兵卒還未紮穩陣腳,便覺得一陣滔天的龍槍寒意,呼嘯而來。
慌得他們匆忙舉戟招架。
但見一道巨芒潑天砸下,隱隱龍吟之聲縈繞蒼穹。
“吼——!”
“轟——哢嚓!”
趙風雨大槍劃出一道壯絕的弧線,正砸在長戟衛迎擋而上的四五條大戟之上。
一聲巨響,緊接著戰馬聲聲悲鳴。
再看那四五條大戟被一砸之下,儘數折斷。
那四五個長戟衛胯下戰馬紛悲鳴,前蹄一軟,匍匐在地。
這四五個長戟衛竟被趙風雨的力量直接震暈,緊接著便被忽然倒下的戰馬,掀翻在地上。
趙風雨毫不猶豫,戰馬踏過他們的身體,刹那間血濺而出,和這雨水四處奔流。
淳庸在列陣的後方,見這情勢,嚇得大驚失色,不顧一切的嚎叫道:“攔住!給我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衝過來!”
“喝——!”
被趙風雨等人突如其來的衝殺打蒙的長戟衛,這才如夢方舒,儘力保持好陣型,一排連著一排,朝著趙風雨等人衝來。
“喝——!”
半途中,他們又是一聲爆喝,但見數百長戟皆被舉在半空,戟矛冷光,殺戮的氣息隨之蔓延開去。
第一排的長戟衛眨眼之間已然迎頭堵了上來。
趙風雨不管不顧,手中盤龍槍舞動如飛,左擋右殺,如入無人之境。
龍槍豪烈,龍吟四方!
好一條煌煌神威的龍槍!
但見渤海城西城門下,龍嘯聲聲,數道銀芒在風雨之中轟然乍現,在雨幕之中穿梭翻湧,忽隱忽現。如此九次。
好一個趙風雨!好一個雲龍九現!
刹那之間,消弭一切阻擋在麵前的宵小。
第一排的長戟衛,根本未組織起任何的有效衝陣,便被趙風雨以一己之力衝了個七零八落。
落單的長戟衛,被後趕來的李七檀。穆顏卿、溫芳華、吳率教眾人猛烈的衝殺之下,一個活口都沒有。
然而,長戟衛的衝陣是一撥接著一撥到來的。
第一排的衝擊之勢,被趙風雨他們瓦解之後,緊接著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
連綿不絕的衝陣長戟衛如浪潮一般,不斷蜂擁而來。
趙風雨毫無半點懼色,衝過來一個槍挑一個,衝過來一片,大槍橫砸,砸倒一片。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將手中兵刃舞動如飛如狂,不斷的斬殺著衝到他們身前的敵人。
穆顏卿一邊衝殺,一邊緊緊的護著秦羽,低聲問道:“小弟,怕不怕!”
小小秦羽稚嫩的臉上,此時此刻從未有過的堅毅,兩隻眼睛也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斬釘截鐵道:“秦羽不怕!有阿姐和公子,還有這些阿兄,秦羽什麼都不怕!”
他稚嫩而堅決的聲音,聽在一旁的趙風雨耳畔,頓時令他豪氣陡升。
趙風雨一槍搠死一個敵兵,豪烈的哈哈大笑道:“稚童方有如此膽魄,我等何惜此軀!今日便驗一驗這所謂的天下第一精銳的長戟衛,到底成色幾何!”
“呸!去他娘的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若是當年的白隼衛還在,這長戟衛算哪根蔥!”
吳率教的怒吼聲傳來。
他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他可是當年白隼衛趙風雨手下第一員猛將,眼見著當年公孫蠡聽信小人讒言,敗光了白隼衛,引得沈濟舟長戟衛方可橫行大晉北疆。他如何服氣?
更何況,當年白隼衛的弟兄在跟長戟衛對戰之時,便是死也不後退,皆力戰捐軀,所以在吳率教的眼中,這些長戟衛可不僅僅隻是敵人,而是和他有著血海深仇的仇家。
他力猛棍沉,恨不得生啖長戟衛血肉,把那手中碗口粗的镔鐵大棍掄開,攪動著圍攻而來的長戟衛。
那大棍實在被他舞的如山似猛,這些長戟衛挨著就死,碰上就亡。加上他一邊衝殺,一邊殺紅了眼的呼號狂吼,那聲勢,似乎比趙風雨也弱不到哪裡去。
眾人連番衝殺之下,長戟衛傷亡越來越大,不到半個時辰,八個人八匹馬已然突破重圍,眼看便已殺到長戟衛列陣的核心之處了。
淳庸見狀,更是慌了手腳,驚吼連連,不顧一切道:“都上去,都上去給我殺!見鬼的陣型,隻要斬了他們,什麼陣型都不重要了!”
說著,他似乎昏了頭了,一擺手中長槍,催馬朝著趙風雨等人衝了上去。
原本長戟衛還要分出一部分人出來守衛淳庸的安危,可眼見著自己的主將都上去玩命了,那還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呢!
但見所有的長戟衛皆催馬上前,不顧一切的朝著趙風雨他們壓來。
趙風雨等人半步不退,能往前進一寸,便離著殺到城下的目標更進一步。
這下,渤海西城門下戰場風聲鶴唳,廝殺混戰亂成一團。
那長戟衛的命像不要錢似的,一個接一個的逝去。
渤海西城門,絞肉機戰場正轟轟烈烈的上演著。
衝殺時久,八個人皆有些倦怠了,他們的氣力雖然在茅屋時有些恢複,但也不是全然恢複了。
眼看他們衝陣的速度被長戟衛不要命的纏鬥拖得越來越慢起來。
細細看去,賀長驚、杜書夷他們的兵刃由於不斷的砍殺,都卷了刃了。
天上暴雨傾瀉,地上血流成河。
生命,在此刻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蘇淩和林不浪站在城頭之上,挾持著段星。
城頭上雖然也有敵人,但他們可都是武官,皆惜命,又被城下大戰廝殺所驚駭,晃不過神來。
那些兵卒見自己的長官們都不動,他們也不會上去送死。
兩相對比之下,蘇淩和林不浪這裡倒成了避風的港灣。
其實除了以上原因,更重要的還是,這些人仍然忌憚段星在蘇淩和林不浪的手上。
雖然淳庸將段星說的不堪,而且似乎絲毫不在乎他的生死,可是在城上武官和兵卒的心裡,卻完全不相信。
這會兒淳庸說的言之鑿鑿,萬一他們真不顧一切動手,蘇淩惱一惱,結果了段星。
等到戰事結束,淳庸腦袋一涼快,因為段星的死,再找他們清算,那他們圖的是什麼。
所以,這種微妙而薄弱的相持,仍在城頭持續著。
蘇淩和林不浪皆注目的觀察著戰局,蘇淩的神情越發凝重,他可以看出來,趙風雨他們的體力已然消耗不少了,若是再拖下去,時辰一長,怕是對自己不利。
更何況,還有一塊大石壓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那個藏在暗中,給淳庸出謀劃策的人,到現在還未出現。
若是趁著己方的人筋疲力竭時,他在再出現,到時候收網。。。。。。
蘇淩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定要儘快,最快的結束這場廝殺。
這是蘇淩現在心中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可是,緊閉的西城門,斷絕了他所有能想到儘快結束廝殺的可能。
就算廝殺結束,這大城城門如山橫阻,他們也不可能破門而出啊!
眼下隻有不顧一切,想到辦法打開城門,助大家極速擺脫長戟衛,衝殺出去,才是解決眼前危機的唯一方法。
打開城門。。。。。。打開城門。。。。。。
蘇淩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著。
開城,需要什麼?
鑰匙!
對!鑰匙!
蘇淩刹那間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鑰匙在。。。。。。
瞬間蘇淩的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不動聲色的緩緩扭頭,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一個兵卒的身上。
這個兵卒——正是方才那個陳泗命令開城門的人。
蘇淩看得真切,陳泗把鑰匙給了這個兵卒。
如今這鑰匙,就在這個兵卒的身上。
下一刻,蘇淩已然打定了主意。
他從來未有過的清楚,他要做什麼。
殺人!搶鑰!奪門!殺出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