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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二百四十七章 辯論,我們是認真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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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雲翀走後三日。

沈濟舟十五萬大軍終於抵達了舊漳城北城下。離著舊漳護城河約三裡紮下了營寨。

蕭元徹在眾將領的陪同下登上城樓遠眺看去,便見平原沃野,一馬平川之間,沈濟舟大軍的營寨星羅棋布,連天蔽日,一眼望不到頭。

他心頭不由的一沉,看來決戰的時候終於還是到了。

蕭元徹心情有些沉重,這才沉聲道:“擂鼓,聚將!”

程公郡提醒道:“主公,可喚蘇淩前來麼?”

蕭元徹略微沉吟了一下方道:“不要驚擾他了,他這幾日病勢沉重,聽倉舒說,昨夜又是忽冷忽熱的折騰了一夜,讓他休息吧。”

接下來的幾日,雙方開兵見仗,蕭元徹守城,沈濟舟攻城。

雙方廝殺多次,互有勝負。

隻是,沈濟舟兵多,打一場死上一些,他也不是很在意,下了命令定要將舊漳城拿下。

蕭元徹卻不敢這麼揮霍,他現在可用之兵滿打滿算不到十萬,還新征了南漳郡和附近縣城的男丁。

所以,每次雙方交戰,蕭元徹的士兵皆有損傷。

雙方在城下鏖戰了三日,蕭元徹的兵馬已然損失了萬餘。

蕭元徹擔心士兵損耗太多,於是便緊閉城門,不再輕易出戰,打算休整一番,再做計較。

舊漳城的城防已然在沈濟舟的軍隊到達之前修繕完畢,沈濟舟起先下令強攻舊漳城,可是試了幾次,皆被蕭元徹守城士兵頑強打退了。

不僅如此,蕭元徹的士兵依靠城防,傷亡不多,可沈濟舟幾次強攻,不僅折損了許多步兵,更似折損了不少的攻城器械。

地主家就算有餘糧,也架不住這樣敗下去。

沈濟舟亦明白,雙方均在舊漳集中了所有兵力,勝敗在此一舉,因此戰事定然遷延日久,不是一口氣便能決出個勝負的。

加上沈濟舟軍馬遠到而來,未曾休息便即刻攻城,幾天下來屬實也有些吃不消。

沈濟舟便順水推舟,下令暫停攻城,大軍就地休整,以待來日開戰。

戰爭雙方十分默契的均進入了靜默相持的局麵。

這一日,郭白衣的身體倒是好了不少,起了床,先去看過蘇淩,卻見蘇淩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臉色極差,忽然冷汗,忽然熱汗。

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更覺滾燙。這才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囑咐蕭倉舒多多留心照看,方寂然出來,去行轅尋蕭元徹去了。

蕭元徹剛用完早膳,正在瞧看軍事布局圖,見郭白衣走了進來,忙笑著讓他坐下,方問道:“蘇小子如何了?”

郭白衣搖了搖頭道:“不太好,自那日日漸虛弱,這兩日又發起燒來,方才我去看過,額頭滾燙。”

蕭元徹也十分憂心的歎道:“你說說,你們兩個,你大好了,他蘇小子又病倒了,天不佑我蕭元徹啊”

郭白衣忙出言安慰道:“主公寬心,蘇淩體格比我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再加上他本就是郎中,想來定然無事,隻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所以急不得。”

蕭元徹歎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吧。”

郭白衣看蕭元徹眉頭微蹙,似乎不僅僅是在擔心蘇淩的病情,心中已然有所了然,便開口問道:“主公可是在憂心戰事麼?”

蕭元徹也不隱瞞,點了點頭道:“白衣啊,我不瞞你,戰局不樂觀啊,三天之內我軍折損一萬餘,我們本就兵少,再這樣下去,定然傷亡更大,所以我才下令閉城不戰。可是這樣下去,沈濟舟便會圍城不退,日子久了對我們更是不利啊。”

郭白衣點點頭道:“是也,硬扛,咱們兵少,消耗下去必敗,僵持不戰,我軍糧草消耗極大,雖然鄧檀日日在南郡征糧,更是殫精竭力的保障糧草供給,可是,我軍已然出征日久,南漳本就是個郡城,這樣下去,早晚糧草供應不上,到時大軍涼菜斷絕,怕是軍心不穩啊。”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不錯,咱們的實力本就不如沈濟舟,沈濟舟傾四州之力,保障他的大軍,咱們不禁要疲於應對,灞城更是被劉玄漢圍攻日久,兩處都不輕鬆啊。”

說著,蕭元徹看了一眼郭白衣道:“白衣啊,說句推心置腹的話,我都覺得咱們此戰勝算不足三成了啊!”

郭白衣神色凝重,卻一字一頓鄭重道:“主公定要堅定信念啊,戰爭者,除了戰場上的拚殺,計謀戰略的運用之外,還需要上至決策統帥,下至將官士兵堅定信念,要有強大的意誌力,才能最後勝利,更何況沈濟舟又是如此強大的敵人。”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自然是省得的,可是眼下相持之局,如何破局呢?”

郭白衣聞言,這才笑著附耳在蕭元徹耳邊說了起來

暗夜,無星無月。

雙方雖未開戰,但守夜士兵都未敢鬆懈分毫,一雙雙銳利的眼睛,警惕的盯著對方是否暗中行動。

沈濟舟營中,一名巡夜的校尉正站在瞭望台上密切的觀察著舊漳城的動靜。

暗夜翻滾,舊漳宛如一頭龐然大物,無聲靜默在也夜色之中。

忽的他的眼中,影綽綽的似乎看到舊漳城門開了一個縫隙,一將一馬倏忽閃出。

頃刻之間,那一將一馬朝著自己的營轅前衝了過來。

一人一馬,快若流星閃電。

那校尉看得真切,大吼一聲道:“敵襲!敵襲——”

“嘟嘟嘟——”哨聲、鑼聲四起,驚擾了士兵們的夢。

燈球火把,亮子油鬆。瞬間將沈濟舟的大營照了個通透。

但見從舊漳城中突然出現的這一員將,趁著沈濟舟軍營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之時,加速催馬。馬鞭甩在馬身上,清亮的聲音連串的響起。

那馬快如閃電,頃刻撞到沈濟舟的營門前。

但見那員將一勒馬韁,在馬上大笑道:“爾等鼠輩,莫要驚慌,今夜張士佑前來,不為交戰,隻為下書。”

說罷,張弓搭箭,弦響陣陣,一道流光,一支箭矢呼嘯著朝著營門大纛上激射而去。

“嘭——”的一聲將大纛射落,那箭矢入纛三寸,箭羽還撲棱棱的顫動著。

張士佑見一箭射中了大纛,這才大笑一聲,撥馬揚長而去。

待到沈濟舟帳下張蹈逸引兵開了營門,哪裡尋得見他的蹤跡。

沒有辦法,張蹈逸這才收兵回營,下了戰馬,一刻不停的返回中軍大營,來見沈濟舟交令。

這一折騰,沈濟舟再無半點睡意。此刻正陰沉著臉坐在中軍大營之內,燈火通明之下,文武分列兩廂。

便在這時,張蹈逸大步走了進來。

沈濟舟問了情況,張蹈逸如實相告。

沈濟舟便命軍卒前往大纛處搜尋,過不一會兒,軍卒去而複返,稟報道:“報大將軍,賊將張士佑射落大纛,此為他所射之箭簇,箭上綁著一封書信,請大將軍過目。”

“書信?哼”沈濟舟冷哼了一聲,方半譏笑道:“蕭元徹虛偽狡詐,此時竟然還寫書信與我,難不成勸我罷兵不成?呈上來,待我觀看他如何巧舌如簧!”

士兵將書信呈上,沈濟舟打開來看,待他看完書信,那臉色已然變得陰沉難看起來。

他看了看身旁站著的審正南和郭塗、許宥之等人,帶著些許怒氣道:“你們也都看看罷。”

審正南第一個看,然後是郭塗,最後書信傳到了許宥之的眼前,許宥之凝神看去,隻見上麵寫著幾行字,下筆卻遒勁隨意,寫的是一手好行書。

大兄如唔:

元徹與兄昔年友好,至今仍念及舊情,更惶恐你我之間竟到了如此決裂之地步也。

昨日弟偶得消息,灞城被劉玄漢圍困久矣,那劉玄漢更是宣稱與大兄聯手,襲我灞城。

劉玄漢此人麵忠心狠,弟恐兄為其利用而不察,故代兄察查,果得一密辛,說與大兄知曉,大兄確與劉玄漢盟約,更派五千精騎兵,由兄麾下大將,兄愛妾之弟丁嚭統領,往助劉玄漢。然,劉玄漢狼子野心,殺兄之愛將,並兄之精銳,今獨領兄之兵也,其背盟之心,昭然若揭。

可歎兄到如今仍被其蒙騙,不曉此事也,可歎,可歎!

兄之愛將死矣,兄之精銳儘歸大耳賊,元徹聞之亦惋惜難寐,兄知此事,當如何哉?

兄若信弟之言,當速派心腹往灞城下捉無恥之徒問斬,兄若不信弟之言,亦須派人前往,事之原委,一查便知。切切!

弟蕭元徹拜上

許宥之看完此信,心中一顫,暗自叫苦。

無他,說項劉玄漢互盟,更派兵助他攻灞城之計,便是自己的手筆。

這下,主公怪罪不說,帳中審正南和郭塗豈能不抓住這個機會攻訐自己呢。

許宥之此時此刻恨劉玄漢恨得牙根都癢癢。

果見沈濟舟以拳擊案,恨聲怒道:“劉玄漢,小輩也!欺我太甚,我恨不能生啖其肉!”

他說著,便欲派人繞舊漳,另路前去拿劉玄漢問罪。

許宥之心中大急,全然忘了主公會怪罪的事情,忽的出列拱手朗聲道:“大將軍,大將軍且慢!”

沈濟舟斜睨了他一眼,沉聲道:“許宥之,你莫不是要阻攔我不成?”

許宥之連連擺手道:“不不,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如今舊漳有蕭元徹大軍,我等貿然繞城,繞不繞得過去,還在兩說之間,再者就算繞過去了,到了灞城,劉玄漢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等亦不知曉。若蕭元徹所言是假的,我們不是白費周章,若蕭元徹所言為真,大將軍所派去的人,必定會被劉玄漢所害也,故而,大將軍三思啊!”

沈濟舟聞言,低頭沉思不語。

忽的郭塗冷笑一聲道:“主公不要聽這許宥之大言不慚,塗以為眼下當速派人前往灞城,探查此事是否為真。若此事為真,那劉玄漢定然居心叵測,主公當早防才是。”

說著郭塗冷笑著看了一眼許宥之,又道:“塗其實眼下便能斷定,劉玄漢定然害了丁將軍,並了主公的五千騎兵,否則蕭元徹也不會如此行事!”

沈濟舟驀地點點頭道:“是也!是也!定是如長史所言,我那丁嚭丁將軍,定然不活了啊!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沈濟舟說的如何是好,其實有兩層一絲,第一層意思是這件事如何處理才好,但更多的是這丁嚭可是他最愛的小妾之弟,這要是讓他這小妾知道,那不得一哭二鬨三上吊,攪得自己滿頭包還不得安生嘛。

這事如何是好啊

郭塗火上澆油道:“主公莫非忘了,與劉玄漢互盟,並派兵助他的計策是誰力主的麼?”

說著朝著許宥之麵前走了幾步,陰笑幾聲道:“當初,劉玄漢二弟關雲翀便助蕭元徹此賊,使我軍連折了顏文兩員大將,我便已然斷定劉玄漢此人居心叵測,絕非善類,斷不可用。可是,許宥之,是誰在主公麵前打了包票,說隻要與劉玄漢說清楚,劉玄漢自然幫著主公攻打灞州,必無二心的啊?”

沈濟舟聞言,看著許宥之的眼神愈加冷冽,沉聲道:“許宥之,你已然誤我一次,如今我要徹查此事,你更是阻攔,莫不是怕自己擔責,再次誤我不成!”

許宥之身體一顫,忙跪倒一拜道:“宥之惶恐,但宥之並不是怕自己擔責,不錯,我是向主公顯了這個計策,可是丁嚭乃郭長史推薦的帶兵人選,當時我便覺得此人不可帶兵,隻因他傲慢無禮、言行無狀,絕不可領軍。我亦言明,若丁嚭帶兵,恐有變故,如今,果然被我言中了!宥之覺得,劉玄漢此人定然不會背信棄義,當是丁嚭輕侮於他,這才有此禍事,請主公明斷!”

沈濟舟還未說話,郭塗卻當先吼了起來道:“許宥之,好一個倒打一耙,你若不獻此計,怎麼能節外生枝?再者說了,丁嚭是否能夠帶兵,豈是我能做主的,這也是主公的決定,你這是在說主公的決定不對麼?好大膽子,竟然敢目無主上!”

許宥之那肯勢弱,忽的站起身來,跟郭塗針鋒相對,爭論起來。

這兩個人一爭論,他們身後的公子爺,如何能安坐?

沈乾和沈坤也各自出列,互相攻訐爭論起來。

大公子沈乾心向許宥之,二公子沈坤自然向著郭塗,這下,整個中軍大帳頓時如開了鍋一般,爭論聲一方壓過來,另一方必須聲音更大的壓過去。

場麵烏煙瘴氣,好不熱鬨。

審正南和三公子沈璜,卻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裡麵沒有他們的事,故而樂得看個坐山觀虎鬥。

這一呼嚎吵鬨的,沈濟舟隻覺的頭都大了三圈,整個耳朵嗡嗡響的生疼。

他實在有些受不了了,這才大喊一聲道:“都給我住了!誰再說一句話,營門外砍了!”

這一下,兩撥人頓時靜悄悄的,再不說一句話來。

再看沈濟舟騰的一聲站起,忽的一使勁,聽得稀裡嘩啦一聲響,竟是把自己身邊的桌案推倒了。

但見沈濟舟冷哼了一聲道:“你們若繼續爭論,且等我先離開!”

說著真就一甩袍袖,倒背著雙手當先走出了大帳

大帳之內,在短暫的雅雀無聲和麵麵相覷之後。這兩撥人再次開始了爭論,這爭論聲此起彼伏,山呼海嘯

細細聽去,時不時的還夾雜著問候各家祖宗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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