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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龍煌天崩 第一百三十四章 原是兩隻老狐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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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徹、郭白衣、黃奎甲待他們走後,也出了不好堂。蕭元徹讓黃奎甲駕車,郭白衣同他共乘。

車內,蕭元徹似有所指的看著郭白衣,忽的出言道:“如何?”

郭白衣想了想,這才緩緩道:“他能夠對主公對此事和盤托出,還有他對天子的態度來看,蘇淩仍是心無雜念,至純之人啊,主公,此人還應該重用的!”

蕭元徹低頭沉思了一陣,抬頭風輕雲淡的問道:“那便告訴伯寧,撤了暗衛的人?”

郭白衣先是一怔,又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上次主公同他說撤暗衛,我原以為已然撤了,原來隻是安慰他。”

蕭元徹似乎聽出了郭白衣話裡有話,這才哈哈一笑,拍了拍郭白衣的肩膀道:“白衣不必想那麼多,蘇淩這小子,我們畢竟知之甚少,你我之間相處,自然是不需要這些的。”

郭白衣這才淡淡的點了點頭。

蕭元徹這才道:“那回去你去跟伯寧說,撤了吧。”

郭白衣剛想點頭。

蕭元徹忽的又沉聲道:“不要撤完,留下兩個。保護他也是好的。”

郭白衣心中一歎,輕輕的點了點頭。

蘇淩跟著這小黃門一路前行,走了好久才看到皇宮的高牆,蘇淩有些無聊,便跟這小黃門攀談起來,一呲牙,擺出個人畜無害的笑臉道:“公公貴姓啊。”

那小黃門怎能不知道這主背後的大樹,忙一大躬道:“咱家咱家姓何。”

蘇淩忙滿臉堆笑,點頭道:“哦原是小何公公,這京都龍台大內禁宮好氣派啊,宮牆都看不到頂”

心中卻暗笑,老子,翻過幾回

何公公知道蘇淩是蕭元徹的身邊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又是一大躬道:“原先不是這樣的,我聽齊總管說,原先咱們的皇宮更是富麗堂皇,比現在更是大上不知道多少,但王熙作亂,燒了龍台城,司空大人請回了皇上來了龍台,是司空大人一片忠心,為了讓皇上住的舒服,修建了無數宮殿,如今這內城便成了大內。司空又把京都的百姓集中起來,登記造冊,鼓勵他們在內城外屯田,修建民房,漸漸的外城也有了規模,經過這些年,龍台才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蘇淩點點頭,暗想,這便是蕭元徹跟王熙的本質區彆吧,王熙心裡沒有百姓,蕭元徹卻是真的做了不少好事情。

兩人閒扯了一會兒,那小何公公跟蘇淩熟稔起來,方才沒了拘束,端得是機靈世故,蘇淩哈哈笑道:“小何公公,你很不錯啊,想必日後那齊鳳彰退了下來,他的位置當是你的!”小何公公連忙擺手道:“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的,自然不能有這種非分之想,隻是希望蘇曹掾他日高聲,心中能記得昔日有個姓何的小黃門也曾和您談過心便好!”

蘇淩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正說間,兩人便來到了大內城門口,這裡早有人等著。

蘇淩認識,是老熟人——齊世齋。

齊世齋瞪了一眼方才與蘇淩聊得火熱的小黃門。

那姓何的小黃門這才身子一顫,低頭退到了一邊。

蘇淩做出一副自來熟樣子,上去就朝齊世齋勾肩搭背,哈哈大笑道:“齊鳳彰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這皇宮我人生地不熟的,見到你便覺著有了主心骨,哈哈,齊鳳彰,天子在哪兒啊?”

齊世齋對蘇淩這突如其來的親熱,弄得頗為不習慣,好不尷尬。

但他也知道這個主背後的勢力不好惹,更何況這要是見到了天子,說幾句讓天子高興的話,走出大內,搖身一變,再升個官,他更是得罪不起了。

齊世齋隻得任他搭著肩膀,滿臉假笑道:“蘇供奉倒是個念舊的人,跟咱家就是投緣,投緣”

他又附在蘇淩耳邊似神秘道:“天子在宮裡等著呢,體念您頭一回進宮,特讓老奴前來迎接,要是旁人,怕是最多一個小黃門等著罷了呢”

蘇淩一拍齊世齋的肩頭,嘿嘿一笑道:“那還不是齊鳳彰提攜小子的功勞麼?”

他這一通溜須,齊世齋心裡倒也美滋滋的。

齊世齋滿臉是笑的擺擺手,然後轉身那笑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沉聲對姓何的小黃門道:“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跟你同去那個呢?”

這小黃門身子一顫,張了張嘴,怔了一會兒方低聲回道:“楊公公踏實忠厚,司空大人說他很喜歡,就留在司空府了,讓小的回稟一聲。”

齊世齋先是一愣,心中多少知道了些什麼,但他心中也是無奈,隻得暗歎一聲,隨後點點頭道:“那你去吧,我陪著蘇曹掾麵見天子就是。”

蘇淩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哈哈一笑道:“那就有勞齊鳳彰啦,咱們走著,我這還是頭回白天進宮,早就迫不及待領略皇宮風采了!”

“走著,走著!”

說著兩個人勾肩搭背的朝皇宮裡走去。

說是九千九百殿,九千九百廊,雖有些誇張,但想來也是相差無幾了。

劉端乃大晉一國天子,雖然實際上是個傀儡,但是這天子威嚴,表麵上的富麗堂皇,弘大奢華,還是一點都不馬虎的。

蘇淩被齊世齋帶著,左拐右拐的,也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宮殿院落,隻是覺得有走不完的長廊和台階,累的蘇淩呼呼隻喘,齊世齋哈哈一笑道:“蘇公子頭回來,其實這裡也離天子駕前不遠了,是不是累著了。”

蘇淩擺擺手道:“累倒是小意思,就是這台階多的讓人無語,怎麼宮裡這麼多台階,直接修成平路,豈不更好走路。”

齊世齋哈哈一笑,似乎套近乎的道:“這可是密辛,一般人定是不能講的,但蘇公子是自家人,自家人自然可以說的實不相瞞,宮中路少台階多,這是為了防止宮變,另外聖上他老人家住著也能安心不是?”

蘇淩有些疑惑道:“宮變?修台階就可以防止宮變?”

齊世齋點點頭道:“正是啊,如果有大隊人馬攻過來,首先這遍地台階的,騎兵不就廢了,當年咱們大晉可沒少遭沙涼那夥騎馬的禍害啊!”

蘇淩心中暗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齊世齋又道:“還有若是步行,平路豈不是一馬平川,這台階越高越多,步兵就走的越慢,宮裡的羽林衛也能據高而守不是。”

蘇淩哈哈大笑道:“設計這個的真就是個人才,這果然甚妙甚妙啊。隻是這台階實在是太多了真有事,人家累,咱們也累”

齊世齋覺得他大驚小怪,也是存心顯擺,淡淡一笑道:“這便算多的?咱們天子早朝的龍煌宮殿外的台階是整個大內最多的地方”

隨後他故作神秘的道:“蘇曹掾。不妨猜猜那裡有多少台階?”

蘇淩聳聳肩膀道:“這上哪裡猜去。”

齊世齋似乎是在炫耀,聲音稍大了點道:“統共九百五十個台階。”

蘇淩聞聽,確實有些吃驚,隻覺得修這麼多台階實在是有些腦殼有包,但嘴裡也不敢說。

天子搞不定司空,多修些台階,刷刷存在感,倒也無可厚非他故作驚訝,又有些揶揄道:“多少?九百五。。。。。。怎麼不是二百五?”

齊世齋自是聽不懂的,以為他被這皇宮氣勢鎮住了,如此便更好收服於他。

他遂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九百五,象征天子九五至尊啊,隻是不知二百五作何解啊”。

蘇淩自是不能把真話說出來,額。。。。。二百五,就是天下的百姓都是聖上子民嘛,子通兒子,吾當然指聖上自己兒吾的嘛”

蘇淩有些佩服自己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齊世齋卻是不清楚,不過對他這番話卻是十分滿意,心中暗忖,這蘇淩雖然表麵是蕭元徹的人,但蕭元徹那群人,對待宮裡的人簡直不放在眼裡。

獨這蘇淩見了我如此親近,還說天下子民都是聖上的,看來真的有機會爭取一下,不禁心中更有拉攏之意。

想到此處,便更要賣好與他,齊世齋壓低了聲音道:“蘇公子,你這是頭回見陛下,陛下那裡的規矩你可知道?”

蘇淩心中暗道,老狐狸,還怕你不說呢。

於是裝作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道:“還望齊鳳彰不吝賜教。”

齊世齋一擺手,忙說賜教不敢,隻是為蘇淩著想,略微交代幾句。

他遂正色道:“咱們這位天子,如今也不過二十多歲,雖然年輕,但是卻是德行端正,對待向蘇公子這樣的有才之人更是禮遇有加,咱們天子喜歡彆人掏心窩子的跟他說話,若如此,他自然更會高看一步,蘇公子知道了這一點更要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啊。”

蘇淩暗罵,老陰人,老子真信了你這鬼話,你們就能輕鬆套老子的話了不是?

真當老子是個菜雞?

他裝作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使勁點點頭。

齊世齋又道:“但天子自小就是貴胄,因此極不喜沒有禮數的人,見了天子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三跪九叩自然是少不了的”

他說罷,似有所指的看看蘇淩。

蘇淩打了個哈哈,權當應下。

齊世齋這才笑眯眯的又道:“還有就是天子沒讓你說話時莫要說話,這點想必蘇公子是知道的。”

蘇淩忙點點頭,裝出一副感激不儘的樣子。

齊世齋這才一拉蘇淩,靠的更近了些。

蘇淩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不是逢場作戲,怕是一腳將這老太監踹在一旁了。

齊世齋這才故作神秘鄭重道:“然而天子麵前還有兩個大忌。咱倆投緣,老奴不妨先告訴曹掾。”

蘇淩聞言,忙一副虛心求教的神色道:“大忌?什麼大忌?多謝齊鳳彰相告!”

齊世齋壓低聲音道:“第一不可提及王熙之事,第二嘛,不可提及當年弘邑王之事。”

蘇淩暗想,這倒也是,畢竟是個皇帝,尊嚴還是得有的。

當年被王熙當做提線木偶的日子實在是不堪回首,有辱皇家顏麵。

再一個這劉端的帝位說到底有些言不正名不順,是王熙廢了晉少帝為弘農王,他才當了皇帝,如今王熙成了國賊,這國賊立的皇帝,也就

想罷蘇淩點點頭道:“多謝齊公公提醒,蘇淩記下這份情誼了。”

齊世齋覺得蘇淩頗為識趣,這才一擺手道:“蘇曹掾前途無量,待發達之時,莫要忘了老奴當年的肺腑之言便好!”

蘇淩滿口應承。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眼前是一座不是很大的宮殿。齊世齋方停下腳步道:“蘇曹掾,眼前就到了,請留步,待老奴前去稟報,您再進殿麵聖。”

蘇淩笑眯眯的做了個請字。

齊世齋走進殿裡,不一會兒,從殿中傳出齊世齋蒼老的公鴨嗓子道:“宣,司空府西曹掾蘇淩進殿”

蘇淩聞聽,昂首挺胸,闊步走進了宮殿之內。

宮殿不算很大,采光不是很好,但殿內蠟燭、宮燈照的十分明亮。

蘇淩走進殿中,便看到了龍書案後端坐著一個年青人,長得倒很清秀,穿著便服,像一個書生一般,但眼神卻有著與其年紀極不相稱的深邃,臉上看不出悲喜。心想那夜沒有細看,這人到是頗有些帝王長相。

想到這裡,蘇淩一拱手,朗聲道:“微臣司空府西曹掾蘇淩見過聖上。”

齊世齋聞言就是一愣,方才交待的三跪九叩,他答應的不是挺溜挺乾脆的,怎麼進來就是這樣一番做派,不由得出口斥道:“大膽蘇淩,見了天子,為何不跪。”

卻見蘇淩隻是嬉皮笑臉的看著齊世齋,一副你能把我怎樣的神情。

蘇淩還沒搭話,那晉帝劉端卻擺了擺手,淡淡道:“蘇卿家走累了,頭一回進宮,朕穿著便服,又不是大朝,這禮數也就免了吧。”

蘇淩正好順坡下驢,朝齊世齋揚了揚眉毛。這才忙拱手道:“謝陛下隆恩啊!”

齊世齋一臉豬肝色,卻也不好發作。

劉端點點頭,竟從書案後走了過來,走到蘇淩近前,上下打量起來。

齊世齋也是愣了,他從未見過他這位天子對誰如此,便是之前劉玄漢也是規規矩矩。

蘇淩被他看的有些汗毛發豎,暗想彆這劉端有什麼龍陽之好吧,好像曆史裡的皇帝,這種玩意不止一個啊

劉端打量了蘇淩好久,臉上這才慢慢浮現出笑容。看得蘇淩心中毛毛的。

真就是個背背山?

劉端又看了他好久,淡淡笑著這才說話道:“也隻有這樣的俊才才能寫出那樣的詩文來,今日一見,蘇卿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他這才轉身道:“來啊,賜座。”

蘇淩見小太監搬來座椅,忙把手抽回來,坐在椅子上。

劉端命人把自己龍椅搬過來,跟蘇淩對麵近坐。

蘇淩還在想詞,怎麼開口跟皇帝聊天,這個技能點他來這個時代之前,也忘了點啊?

不過轉念一想,什麼玩意兒的皇帝封建帝製在咱們新時代好青年眼裡,早就是被曆史拋棄的落後社會形式了,便是有,為了迎合發展,也不得不委曲求全,搞個君主立憲啥的,好比那鷹雞粒和那霓虹國。

不就是個機關領導,還是沒啥實權的玩意,自己時代官場阿諛奉承那一套,可是五千年傳下來的精華,咱能不會?幾句話就能糊弄的他一愣一愣的。

隨機應變吧。

蘇淩正想著如何應對這所謂的一國之君。

那劉端卻淡淡一笑,看神情頗為平易近人道:“不知蘇卿家是如何作成這春江花月夜的。”

“我抄”

蘇淩一窒,趕緊改口道:“我抄起筆來,亂寫了一通就寫出來了”

我滴個神啊,差點說禿嚕嘴了幸虧沒說自己剽的。

那劉端聽了,萬一以為不是這個剽,那自己可就英名掃地了

蘇淩隻得悻悻一笑,又道:“那是微臣玩笑之作,當不起聖上如此誇讚的。”

劉端卻認為他是自謙,心中更是覺得蘇淩不簡單。遂帶著些許誇讚之意道:“”玩笑之作,便已如此才氣逼人,若是用心去寫,怕是驚為天人了吧。”

蘇淩剛想說話,卻見劉端一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跟蘇公子有些詩文上的事要探討探討,你們在這裡,朕不能專心研學。”

殿裡的小太監和宮女都應聲退下,隻留了齊世齋站在劉端身後。

蘇淩暗忖,看來這個齊世齋果然是劉端的心腹,獨獨留他,便不簡單了。

蘇淩心中猶如明鏡,怕是接下來便是上大菜的時候了。

隻是這大菜好不好吃,能不能吃,自己想不想吃卻還在另說。

管他呢,反正來都來了,也不能腳底抹油溜之乎了,總是小心應對便是。

蘇淩心中暗暗的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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