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
封天一劍斬在蘇淩後背之上,也斬進了蕭璟舒的心裡。
蘇淩悶吼一聲,後背灼心蝕骨一般劇痛。
身體一軟,幾欲傾倒。
蕭璟舒悲呼一聲,不顧一切的將他抱住。
驀地一轉身,將自己的身軀擋在蘇淩身前。
“蘇淩蘇淩”蕭璟舒淚珠滾落。
蘇淩眼神都有些渙散,嘴角鮮血流淌。壓抑而急促的喘著氣。
淩一劍眼眉一立,冷聲道:“小女娘,讓開,莫要找死!”
蕭璟舒眼中寫滿決絕之色,聲音淒然道:“不就是死,來啊!”
“璟舒不要!”
蘇淩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稍一用力,扯動後背正自淌血的劍傷,痛不欲生。
低吼了一聲,卻是如何都起不來了。
淩一劍眼中殺意陡現,冷聲道:“那便成全你們,一起去死吧!”
“嗡——”封天劍鳴,仿佛催命鎖魂的沉鐘。
便在此刻,朱雀長街的幽暗蒼穹之上,驀地閃了一道紫芒。
彷如呼嘯飛天的紫電盤龍,向雲層最高處攀升,再攀升。
一往無前,不死不休。
那紫芒最頂端,竟隱隱出現了一顆宛若實質的紫色龍頭,忽張龍口,想要將那天上慘白的月亮一口吞下。
頃刻之間,月色和雲霧竟也帶著一抹神秘紫芒。
一人如風如電,竟腳踏花燈,風馳電徹之間,所過之處,無數花燈瞬間倒在雪地之中。
“轟轟轟——”的雪浪四濺。
那人白衣似雪飄蕩,手中斜執著一柄幽紫色長槍。
長槍之上,隱隱有實質的紫芒繚繞,方才那空中的紫芒便是這長槍的光芒。
三息之間,那持槍之人便已來到當場。
便在這時,淩一劍封天巨劍也一劍斬下。
“給我,滾開!”
那白衣之人,幽紫長槍朝那下落的封天巨劍直直的衝了過去。
白衣身姿翩若驚鴻,幽紫長槍宛若遊龍。
“吼——”隱隱龍吟之聲,劃破雪夜寧靜。
剛猛霸道的槍意,劈麵而至。
那封天巨劍都有些遜色三分。
“當——”的一聲巨響。
槍與劍刹那碰撞在一起。
雪地、冷芒、花火。
封天巨劍,紫電龍槍。
便是雪中挽歌。
淩一劍毫無防備,這一劍也隻用了三四層力氣。
殺這個小女娘,用不著勞心費力。
他卻未想到竟然有這樣橫絕霸道的一槍擋下。
被震得巨劍差點就脫手了。
大叫一聲不好!
身形暴退十數丈之遠,方才落下,堪堪穩住身形。
隻覺得一股巨大鈍麻之意從指甲頃刻傳遍全身各處。
喉嚨發甜,下一刻便要吐血。
那淩一劍好歹也是九品巔峰之境,以最快速度伸出二指,在
自己周身要穴,啪啪啪的點了數下。
他的神色和氣息這才恢複如常。
饒是如此,他的臉中竟也出現了稍許的驚訝。
心中暗忖,我雖隻用了三四成氣力,可也非一般人能敵得住的。
這突然而至的人,想來也是為了急於救人,來不及催動全身氣力,情急之下擋了我一劍。
他未儘全力,我亦未儘全力。
他卻能將我震得如此狼狽!
看來我近十年未出世,這世間又多了不少才俊啊。
那白衣持槍之人,一槍逼退了淩一劍。再不耽擱,從懷中掏出一顆丹丸,遞給蕭璟舒道:“快讓他服下,不消片刻,總是能活動”
蕭璟舒再不遲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接過丹丸,扶著蘇淩的頭,將丹丸送入蘇淩的嘴裡。
那白衣這才朝著淩一劍近前,緩緩的走了幾步,大槍倒提,冷冽的注視著他道:“淩一劍,問劍穀的穀主,這麼高的身份,跟一個六重境界的武者動手,丟不丟人?現在該收場了吧!”
淩一劍穩了穩心神,也倒提著巨劍封天,向前幾步,神情少有的正色沉聲道:“閣下何人,為何多管閒事?”
那白衣淡淡道:“便是因為,你傷的是蘇淩,傷他對我來說便不是閒事了。”
“敢報通姓名麼?”淩一劍冷然道。
“有何不敢?”白衣冷冷逼視道。
“紫電龍吟槍,白叔至!”
“白叔至你是白家人?”淩一劍瞳孔微縮。
白叔至點點頭。長歎一聲道:“我以為十年後,知道白家的人這世間已經不存在了淩一劍,白家沒落至此,皆拜你所賜!”
淩一劍眼中顯出一絲憤怒道:“住口!若不是你們白家,我淩一劍也不可能從尚品宗師跌落到九品巔峰,當年你們白家是報應!”
白叔至輕輕搖了搖頭道:“當年我不過七八歲,至於當年的情形,我也記不清楚了,今日我來,不是來算賬的,你傷我兄弟,那我便放你不過!”
“嗡——”他手中的紫電龍吟槍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滔天戰意,竟微微清鳴,仿若龍吟。
那槍體上的繚繞紫芒頓時大勝。
淩一劍屏息凝神,不為彆的,就因為這個手持長槍之人,姓白。
世人有言,當今大晉天下。四槍戟蓋世。
當年天戟戰神段白樓當屬第一,剩下的三槍,不分高下。
紫電龍吟槍,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淩一劍卻怎麼也想不到,這紫電龍吟槍現在的主人,竟是個白衣少年。
白叔至,他心中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屏息凝神。淩一劍也可以感受到,這個白衣少年,年歲雖輕,但和他一樣。
九品巔峰境的實力。
兩人剛要交手。
蘇淩的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道:“白兄弟是你麼?”
白叔至聞言,急忙轉身。
蘇淩在蕭璟舒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了過來。
白叔至眼神中驀地有些激動,忙走了過來,一把將他扶住道:“蘇淩我們又見麵了!隻是叔至來晚一步”
蘇淩一笑,微微搖頭道:“不晚,剛剛好!”
隨即一指那淩一劍道:“白兄弟,給我狠狠的揍那個死變態!”
淩一劍聞言,轉過臉去,竟有些自憐自艾的哼了一聲,那語調動作實在看著彆扭。
白叔至淡淡一笑道:“蘇淩放心,你就是不說,今天他也得挨揍!”
忽的他眼望蘇淩,神情有些意味深長。
蘇淩耳中傳來他的聲音道:“蘇淩,那淩一劍有雞司晨,犬守夜的本事,所以但凡出聲,十數丈之內皆能進他耳中,所以你定要神色如常,莫要讓他看出破綻。”
蘇淩以眼神示意他明白。
“還能自己走麼?”白叔至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淩又用眼神示意自己可以。
“那淩一劍和我境界差不多少,你和這位女公子在此,他若以此掣肘於我,多有不便,即便不如此,我也不一定能勝得了他,等下我與他纏鬥,你和這位女公子尋機速走!”
蘇淩不動聲色,以眼示意。
白叔至交待過蘇淩之後,這才一抖長槍,向前一步道:“淩一劍,白某今日看看你這號稱淩武城下第一劍,有何本領!”
“那便讓你開開眼!”
淩一劍“眼”字方一出口,身形已然憑空消失。
刹那之間,再次出現時,已出現在白叔至頭頂半空,封天巨劍當頭斬來。
“封天雲龍現比起尚品宗師境,還是差了點啊!”白叔至一語點破淩一劍的招式,卻連看都不看那潑天砍下的一劍,長槍一立,擎在右手,不躲不閃。
淩一劍心中暗道,這人好狂,我這一劍自出手到下落,不過三息,他竟然不躲不閃?
“死吧!”淩一劍妖異的慘白臉上儘是陰狠之意。
一劍斬來。
間不容發之際,白叔至驀地動了,右手一握紫電龍吟槍的槍杆,緊接著向上一送。
槍尖隱隱龍頭,似有凝實之意。
紫芒一閃,直刺淩一劍心口。
這什麼打法,不躲不閃,無理霸道!
一劍斬了他,他那一槍也搠進我的胸口了。
這小子好膽識,竟跟我賭命!
白叔至唇角一絲嘲弄的冷笑,沉聲道:“淩一劍,敢不敢賭?”
淩一劍自是惜命之人,哪裡敢如此,隻得撤劍,想要退後再攻。
白叔至冷喝一聲道:“等的就是你撤劍!”
言罷,手腕一轉,那紫芒長槍忽的在半空中來了個倒轉,槍尖平著向前,朝著淩一劍平退而去的身影,直直襲去。
淩一劍大駭,忙用封天巨劍橫在身前。
眼看槍與劍再次對撞。
白叔至卻忽的一笑,右手手腕向上一揚。
那紫電龍吟槍槍尖出的龍首昂然高抬,竟生生的將封天巨劍的劍身死死壓住。
進而,白叔至雙臂一握槍杆,渾身力氣集中於雙臂之上,那槍好似重有千鈞。
他冷喝一聲道:“給我撒手!”
淩一劍手中封天顫抖不止,堪堪脫手。
他怎樣也是九品巔峰,隻是白叔至先聲奪人,他來不及應對罷了,那封天劍怎能輕易從他手中脫出。
淩一劍怪異的吼了一聲,忽的渾身力量爆發,灌於封天劍上。
再看兩人一個長槍死死向下壓,一個巨劍死死向上抬。
暗自角力,互不相讓。
這是蘇淩的臉色雖差,皆因流血過多的緣故,行動和力氣已然恢複了一些。
見兩人一成纏鬥之勢,忽的一拉蕭璟舒的手,低聲道:“跟我走,去司空府!”
言罷,兩人縱身向司空府的方向跑去。
淩一劍訝異了一聲,在蘇淩方一動之時,便已然發覺他要跑。
可是他被眼前的白叔至纏住不放,寸步難動。
隻得回頭朝那剩餘四個鬼麵人道:“你們杵在這裡看戲啊,還不快追!”
那四人這才意識過來,四道黑光朝蘇淩和蕭璟舒的方向直追而下。
蘇淩拉著蕭璟舒拚了命的跑著,背上劇痛不止,饒是如此他也管不了許多了。
此時此刻自己隻是因為方才那枚丹丸蓄力,才能全速催動身形,若被那四人攔了,定然不敵。
蕭璟舒本就是個小女娘,平素雖然會些花拳繡腿,可是這樣跑也是平生第一次。
她明白現在蘇淩重傷,不過是提著一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得跟上。
櫻唇緊咬,她也用出了全身力氣。
隻是喘息聲音越來越急促了。
隻是剛過了一道街口,便覺得身心俱疲,眼前都有些發花了。
便在這時,蘇淩驀地感覺四周店鋪房頂隱隱有所異動。
猛然抬頭,便赫然發覺,房頂之上有三道黑光,一個在前,兩個在後正極速的追著他倆移動。
蘇淩心中一緊,知道這是淩一劍留的後手。
房頂三個,身後四個,七個殺手。
自己就算潑命殺了一兩個,自己和蕭璟舒也會被亂刀砍死。
便在這時,蘇淩突然覺得房頂高處一晃,似有鋒芒閃動。
抬頭再看,瞳孔立時緊縮。
那牆上三個殺手皆張弓搭箭,一邊隨著蘇淩和蕭璟舒移動,一邊向他倆瞄準。
蘇淩顧不得許多,大吼一聲道:“蕭璟舒,小心暗箭!”
話音方落。
“嗖嗖嗖——”三聲銳嘯,三道弓箭箭芒銳嘯破空,朝著蘇淩和蕭璟舒激射而至。
蘇淩大吼一聲,強提氣力,也不管背後撕裂的劇痛,驀地一把將蕭璟舒攬入懷中。
將這小女娘抱個滿懷,速度不減,邊疾馳,邊儘力的向左側閃去。
嗖嗖兩箭落空,全數沒入雪地之上。
而最後那一箭,蘇淩卻是如何也躲不過了。
“噗——”的一聲,正中右後肩頭。
鑽心之痛。
蘇淩已然分不清自己哪裡痛了,隻覺自己從骨頭到身軀,皆有撕心裂肺,挫骨揚灰的疼痛。
蘇淩悶哼一聲,身體一顫,向前便是幾個趔趄。
懷中蕭璟舒心中一顫,知道蘇淩中箭,大呼道:“蘇淩你中箭了,傷在哪裡!”
蘇淩咬牙低語道:“肩頭,無妨!”
忽的大吼一聲,單手攬著蕭璟舒。
左手用力攥住右肩上的箭簇翎羽,一把將嵌入肉中的箭頭拽了出來。
接著身深深喘息幾下,左手一揚,冷哼一聲道:“還給你!”
手中羽箭一道流光,朝著房頂上直射而去。
那房頂三人正自慶幸射中蘇淩,哪料想這蘇淩竟然如此頑強,隻覺一道流光撲來。
當頭一人抬頭剛然一愣。
“嘭——”的一聲,那被蘇淩甩回的羽箭,正中此人眉心。
那人身體委頓,頃刻撲倒。
身體如枯葉從房頂滾落,帶著砸碎的瓦片,重重的砸在雪地之上。
蘇淩還擊,身形必然放慢,加上出手揮箭,更要穩住身形。
便在這個空隙,牆上剩餘兩個殺手,兩道流光,已然超過蘇淩。
隨後飄身一縱,半空中彎刀出鞘,擋在蘇淩前路,冷喝道:“此路不通!”
蘇淩抱著蕭璟舒,剛想回轉,身後那四名鬼麵殺手已然追了上來。
兩相夾擊,將蘇淩和蕭璟舒圍住。
眼看便是絕地。
蘇淩驀然發覺前麵兩人身後不遠便是一條小巷,若他不動聲色之間,突然前衝,那兩人定然亂了陣腳,自己便可趁機閃進小巷之中。
就這麼辦!
他對懷中蕭璟舒低頭一笑道:“小女娘,抱緊我!我帶你衝出去。”
懷中小女娘,已是滿臉淚痕。
話都講不出來了。
今夜幾死幾生,蘇淩滿身是傷,而自己卻完好無損
她隻是紅著眼眶,使勁的朝著蘇淩點了點頭。
蘇淩原先已經停了下來。
忽的催動身體,朝著前方那兩人一往無前的撞去。
半途之中問相思再次出手。
“相思難挽一劍斬!”蘇淩爆喝一聲,疾衝之時,一劍閃光。
那兩個殺手自以為穩操勝券,沒想到蘇淩竟然搏命一擊,有些慌亂的朝後退去,同時舉起彎刀招架。
其實蘇淩用的都是虛招,他此時的情形,也就喊喊口號,嚇嚇人了,那相思難挽一劍斬的招數一點也使不出了。
不過這就足夠了。
趁那兩個殺手疾退之機,蘇淩抱著蕭璟舒瞬間閃進小巷之中,速度不減朝前衝去。
身後那六個殺手這才知道上當,大罵不絕,在後麵緊追不放。
“陰魂不散!”蘇淩暗罵了一聲。
懷中蕭璟舒忽道:“蘇淩,他們不想讓我們回司空府,我們也不能回去了,我料以方才形勢來看,若繼續向我阿父府上去,怕是沿路還會有殺手埋伏。”
一語點醒夢中人。
蘇淩使勁點了點頭道:“小女娘,你說的不差,我想也應該是這樣的,他們知道今晚必要致我們死地,若我們活著,他們背後的主子便大禍臨頭了!”
蕭璟舒有些絕望道:“阿父府上回不去,我們怎麼辦蘇淩!”
蘇淩心中竭力保持穩定,快速的思索著,忽的眼前一亮道:“既然城中有埋伏,那咱們就出城!”
然後又喘了幾口氣方道:“此地離南門不遠,出了南門便是龍台山了,我們進了大山,他們就不好追了!”
蕭璟舒聞言眼中也是一亮,使勁的點了點頭。
蘇淩再不遲疑,朝著龍台城南門一路跑下,身後六名殺手緊追不舍。
跑了一陣,眼前便是南門。
南門處,隻有兩個值夜的軍士,估計城上值守司還有一個當頭兒的在睡覺。
這兩個軍士也是睡眼惺忪,一邊冷的瑟瑟發抖,一邊打著瞌睡。
上元之夜,哪有人攻城,還是京都龍台,所以值夜的也就倆眼子頭罷了。
便在這時,這兩名軍士忽的聽到一陣急促的奔跑之聲傳來。
皆揉了揉眼睛看去。
隻見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年正抱著一個少女在雪地上狂奔而來。
身後數十丈處,隱隱還有人影朝他們追來。
那兩名軍士嚇得趕緊握住手中長矛,顫聲喊道:“什麼人,站住!”
蘇淩心中一陣無奈,如何讓這兩個不明真相的軍士開門呢,若費口舌,那群殺手必然追至,到時連這兩名軍士也活不了。
若衝過去,那城門不開,自己用肉身撞開不成!
便在這時懷中蕭璟舒突然掏出一物,卻是一枚金令!一手攬住蘇淩的腰,一手高舉那金令,嬌喝道:“司空府金令,見令如司空親臨!開門!”
那兩個軍士聞言,哪裡敢耽擱,極速跑去,使勁的拽著大門,將門打開。
蘇淩回頭看去,那群殺手離著自己不過三四十步遠了。
再不耽擱,蘇淩朝南門外疾馳而去。
隻留下一句話道:“後麵是殺手,你們不是對手,不要阻攔,趕緊躲好,待他們追我們走了,趕緊去司空府報信,就說女公子蕭璟舒人在龍台山中!莫要忘了!”
話音落了,人也閃出南門去了。
兩個軍士一聽,什麼,我滴個乖乖,蕭璟舒,司空之女,被人追殺
再一轉頭,卻看到六名鬼麵黑衣人殺氣騰騰的提著彎刀疾追而至。
那兩個軍士嚇得眼珠都快掉了,現在躲是不能了。
一個軍士一拉另一個道:“哥哥,該當如何,上吧!”
那個軍士急切道:“你有幾條命?這些全是江湖殺人的祖宗,咱們在他們眼中都是廢物點心。”
眼看著六名殺手即至。
那軍士已帶了哭腔道:“哥哥,怎麼辦啊!”
旁邊軍士倒也急智道:“裝死,快!”
言罷,兩人大眼一翻,栽倒在地
便在這時那六名殺手疾馳而過,用眼角餘光看去,卻見兩個軍士皆倒在地上。
他們以為是蘇淩殺人取了城門鑰匙,也未曾耽擱,朝著南門數十丈的蘇淩和蕭璟舒疾追而去。
蘇淩抱著蕭璟舒又跑了一段,身後緊追的腳步依然清晰。
蕭璟舒要蘇淩見她放下,蘇淩不答應,一則她力不持久,二則速度也慢。
他執意抱她前行。
眼前茫茫大山。
龍台巍巍,一片雪白與肅殺!
蘇淩不管不顧哦,一頭紮進了雪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