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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九十一章 哪個年少不英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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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之中,蘇淩和浮沉子眼前,那七名提線玄甲,手中長劍冽冽,身前黑氣洶洶,踏著低沉的步伐,朝著兩人逼來。

林不浪手持青銅劍,眼眉一立,見兩人眼下就要被這七名提線玄甲圍攻,不由的冷喝一聲道:“諸位,保護師尊和公子!”

“七芒劍陣,護!”

“護”字方一出口,七名白衣身影,同時縱起躍至半空,從那七名提線玄甲頭頂直飛而過。

七個白衣少年道士,長劍赫赫,白衣獵獵,擋在蘇淩和浮沉子身前。

那七名提線玄甲,本就是不似活物,見眼前突生變故,似乎視若無睹一般,仍舊整齊的踏著沉重的步伐,舉著長劍,一步一步上前。

林不浪進屋青銅劍,眼神灼灼的盯著那七名提線玄甲,見那七名提線玄甲,形容猙獰可怖,死氣騰騰的逼來。

心中雖然驚駭,卻依舊半步不退,冷喝一聲道:“再若往前一步,我林不浪,可不管你們是人是鬼!”

那七名提線玄甲,恍若未聞,仍舊朝前逼來。

離著林不浪七人越來越近。

五步,四步,三步

林不浪大喝一聲道:“破敵式,殺!”

話音方落,他已然頭一個身形懸起,躍至半空。

那另六個少年道士也皆清叱一聲,齊齊的身懸半空。

七柄長劍,七道飄逸劍芒,朝著七名提線玄甲直衝而至。

那七名提線玄甲根本連躲都不躲,就那樣迎著襲來的劍鋒踏步而上。

“砰——砰——”七聲悶響。

七柄青銅長劍,不偏不倚正中七名提線玄甲的前胸。

林不浪等人皆是臉上一喜,可是下一刻便驚駭不已。

長劍何等鋒利,可是就算刺中了這七名提線玄甲,他們都驀然覺得就像刺中了堅硬的大石一樣。

劍尖再過尖銳,卻依然寸進不能。

那七名提線玄甲身形稍有些凝滯,頃刻後,忽的皆左手一揮。

正揮打在左胸刺來的長劍之上。

“轟——”的一聲,響過。

那七名少年道士,若遭重擊,被劍身傳來的劇震震得左右翻身倒退七八步,各個如秋風掃枯葉一般,跌坐在地上。

林不浪是陣眼,更是遭重,身體倒飛向後,摔在地上,蕩起陣陣塵埃。

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蘇淩大驚,朝林不浪喊道:“不浪你們怎麼樣!”

浮沉子一抖手,頗為喪氣道:“這怎麼打,刀槍不入啊!”

但見林不浪,忽的單手一撐地麵,整個人直直的騰身起來。

將嘴角的血一把抹掉,冷然決絕道:“想要傷二位恩人,先從不浪的身體上踏過去!”

與此同時,那六名倒下的少年道士,也皆翻身而起,各自提劍在手。

七名少年,各自再站好方位,一步不退。

林不浪決絕的聲音再度響起道:“七芒劍陣,聚劍式!”

每個少年,聞言而動,齊齊的一聲喝,眼中滿是決絕之意,七柄長劍劍尖忽的交織繚繞在一處。

嗡嗡的清鳴之音,響徹山穀。

忽的林不浪身體衝天而起,帶著一往無前的獵獵白衣,高舉手中長劍。

那六名少年,六柄長劍聚成一個八卦圓心,林不浪便浮在這八卦圓心之上。

忽的林不浪大吼一聲道:“死來!——”

宛如九天踏星,亦如清風朗月。

白衣劍芒直衝天際,隨後仿佛一顆墜落的流星,朝著那七名提線玄甲的中間首領直撞而去。

一劍千鈞,白衣劍影,天外飛仙。

那提線玄甲首領緩緩抬頭,麵具的瞳仁中看見林不浪一往無前的極速衝至。

“螻蟻!”那提線玄甲低吼一聲。

腳下一踩地麵。

“嘭——”的一聲悶響。那玄甲人竟直直的騰身而起。

雙手舉著長劍,迎著林不浪極速下落的持劍身影,野蠻的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響。

那玄甲人整個人跟林不浪激撞在一起。

玄甲人也未想到,林不浪這一劍威力竟如此驚人。兩人甫一相撞,玄甲人的身形竟被撞的極速下落,一直落到地上,轟的砸出了一個大坑。

饒是如此,這玄甲人仍舊屹立不倒,腳下泥石亂飛。

而林不浪卻比他慘多了。

整個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著後麵極速的倒飛而去。

倒飛中,身體不受控製的向下墜落。

“哇——”的一口鮮血,飄灑幽暗長空。

那不受控製的身體倒飛了好一陣,重重的砸在山石之上,然後整個人滾落下來。

白衣被血染了,也殘破了許多。

蘇淩和浮沉子見狀,不過一切的激射而至,蘇淩一把將林不浪抱在懷中,大聲喚道:“不浪!不浪!你怎麼樣了!”

浮沉子也在一旁,滿臉心疼之色。

林不浪臉色慘白,低低喘著粗氣。

剛想答言,卻驀地瞧見蘇淩背後,一個玄甲人手持長劍,以上示下,力猛劍沉,直劈下來。

林不浪一咬牙關,大吼一聲道:“公子,閃開!——”

說罷,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蘇淩朝左側使勁一推。

橫青銅劍,劍光閃動,迎著那劈下的一劍,擋了上去。

“嘭——”竟將這來勢洶洶的一劍死死的架住。

林不浪嘴角淌血,眼瞪欲裂,大吼一聲道:“給我退!——”

“轟——”的一聲,竟將這玄甲人逼得倒退而去,他所退的路徑上,石泥迸濺。

林不浪逼退了這名玄甲人,持劍在手,看了一眼那六名少年,氣勢陡升,大吼一聲道:“兄弟們,可還願隨不浪一戰!”

“自然同戰!”

六名少年清亮的回答,帶著一往無前的堅決。

林不浪仰天大笑道:“我的命,是兩位恩公給的,今日便還回去吧!”

說罷,腳下連踏七星,劍鋒也隨著他的衣衫閃動。

“七芒劍陣!葬劍式!”

林不浪仰天長嘯,發出了最全力的嘶吼!

那六名少年沒有半刻遲疑,皆縱身而起,七道劍氣恍然間竟似彙聚在一處,一道無比碩大的劍芒從蒼穹中煌煌升起。

而林不浪正腳踏在這巨劍劍尖之處,白影閃動,高舉青銅長劍,以上示下,挽了個圓弧劍花,朝著七名玄甲人一往無前的揮去!

“不要!不要啊!——”浮沉子大呼一聲,眼中竟然點點淚水。

蘇淩不知道,隻覺的這潑天一劍帶著冽冽的氣勢。端的是驚心動魄。

可是浮沉子心裡卻從未有過的清楚。

七芒劍陣,共七人,劍陣共七式,分彆為:破劍式、聚劍式、昂劍式、嘯劍式、馭劍式、蕩劍式,還有最後這一式——葬劍式。

前六劍隨意催動,皆無礙,隻是那最後一式——葬劍式,卻是不到時不可解的時候,萬萬不可催動。

無他,葬劍葬劍,便是劍斷人亡,有死無生,同歸於儘的招數。

浮沉子當初調教這七人時,便已然多次告訴他們,這一式,不是他的命令,誰也不能用!

可林不浪如今卻為了救自己和蘇淩,他如今視為最至親的親人,便是連性命都豁出去了。

淚眼中,浮沉子眼前,

少年白衣,英雄慷慨。

長劍疾風,獨傲風雨。

少年從來皆英雄,隻因皆是少年時。

巨劍落,光芒儘散。

那個少年成了這暗夜裡最後的一束光。

“轟——”

巨劍正落在那玄甲首領的頭頂之上。

劍氣迸濺,光芒四散。

最後再無一絲亮光。

萬籟歸於平靜。

那六名少年,手中青銅劍紛紛撒手,皆仰麵摔倒在地。饒是如此皆強自支撐著身體,看向前方。

那玄甲人被那巨劍一劍劈為兩段。

身體一分,玄甲破裂。五臟六腑流出,腥臭不可聞。

而林不浪用儘了最後一絲氣力,從半空中跌落塵埃。

青銅劍已斷,落在塵埃之中,碎劍仍舊閃著斑斑血光。

林不浪身體蜷縮,白衣無憑無依的蕩在他清瘦的身軀上。

那個少年,臉上還帶著無比的決絕,朝著蘇淩和浮沉子看去,聲音極低,喃喃道:“師尊,公子,不浪儘力了!”

言罷,巨大的黑暗無聲無息的將他吞噬。

浮沉子和蘇淩皆悲從心頭起,浮沉子大吼一聲道:“你們這群惡鬼,道爺跟你們拚了!”

蘇淩也不說話,臉頰有淚劃過,一甩問相思,直入那剩餘六名玄甲人中。

問相思劍芒繚亂,重重必死殺機頻現。

蘇淩使出白叔至龍槍絕學,劍風之中隱隱有龍吟之聲。

他心中隻有一個執念,一劍一劍將這六個怪物砍成肉泥!

償命!償命!償命!

便在此時,忽的一個身影不知從何處飄然而至,寬大的道袍渺渺飄動,那人半刻不敢耽誤,來到林不浪身前,將他頭托在懷裡,啪啪啪的封住他周身要穴,將他搭在身上,回頭朗聲對浮沉子道:“浮沉子,你又欠我老道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先走了!”

言罷,衝天而起,三晃兩晃,蹤跡不見。

這突然出現的老道,浮沉子看得真切,心中大動,脫口道:“空芯道人!救他!”

回答他的隻有樹搖葉落。

浮沉子回頭之間,卻見蘇淩在玄甲人中獨木難支,險象環生,再不耽擱,揮劍殺了進去。

然而,他倆雖劍術精湛,那些玄甲雖然失了頭領,但仍舊強橫無比。

兩個人無論如何也是殺不透,衝不出的。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的山穀之中,清音渺渺,無數的紅芍花瓣自蒼穹中緩緩飄落。

幾十個紅色身影驀地從那漫天花瓣中閃出。

當前一個,手中持著一把油紙傘,火紅紗衣,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芍。

她的身後,數十個淡紅衣衫女子,皆持了長劍,隨她翩然而來。

“紅芍影至,宵小授首!”那數十名淡紅杉女子持劍在手,半分不耽擱,朝著那六個玄甲人殺去。

蘇淩和浮沉子頓覺輕鬆不少。

火紅色的紗衣輕動,翩然縱至蘇淩身前。

蘇淩見她,不由得急道:“穆顏卿,我說過的,你不要插手此事,那玄甲豈是好對付的,弄不好便會死的!”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紅芍影影主——穆顏卿。

穆顏卿淡淡一笑道:“我師父來了,我就不能來了?死了也好,死便死在一處!”

說著手中油紙傘急揮而去,跟眼前的一個玄甲人纏鬥在一處。

數十個如仙女子跟形狀可怖的玄甲鬥在一起,蘇淩、浮沉子也各自對上一個。

一時之間,山穀之內,嬌喝呼喊,兵器碰撞之聲起此彼伏,充斥著整個山穀。

忽的,穆顏卿抽傘向後疾縱而退,嬌聲喊道:“蘇淩、破道士,快掩了口鼻!”

蘇淩和浮沉子正自死鬥,忽聽穆顏卿這樣喊,心中奇怪,但還是刷刷幾劍,逼退玄甲人,向後一撤,掩住口鼻。

“呼——”的一聲。

但見數十個女子從腰間掏出一個香囊似得東西,朝著那六名玄甲人使勁的灑去。

頃刻之間,紅霧彌漫,幽香騰騰。

蘇淩和浮沉子一愣。

“臥槽!這什麼?生化武器?”浮沉子掩著口鼻,嗚嗚囔囔的說著。

這紅霧迎風彌漫,頃刻間蕩滿山穀。

不消片刻,這六名玄甲人皆長劍撒手,“撲通——”、“撲通——”倒在塵埃之上。

穆顏卿挽起蘇淩,飄然起身,朝著下山路疾馳而去。

浮沉子一見,捂著口鼻大喊道:“等等我,你們這對狗”

那後半截子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也怕穆顏卿急眼,給他來上一香囊。

夜如冰,風起雲湧。

承天觀。

恢弘的道觀,好幾座高塔矗立在暗夜之中,冷眼的看著世間芸芸眾生。

還是那座茅屋,還是那個瑜吉。

隻是茅屋之中,隻剩下那油燈白蠟相陪,再無那個黑衣鬥篷之人的蹤跡。

可是,這瑜吉仍舊坐在三清神龕下的蒲團之上,臉上古井無波。

仿佛入定了一般。

他驀地睜開眼睛,兩道冷芒乍現。

隨機一揮手,朝虛空中一抓,歎了口氣道:“折損一個,剩下六個回來罷!”

便再無聲息。

又過了一會兒,那茅屋門前忽的想起一陣吱呀之聲。

過了片刻,瑜吉長身站起,緩步來到門前,將屋門打開。

映入眼簾,一乘灰色小轎。

瑜吉打稽首,高頌法號道:“無量天尊!施主來了!”

小轎簾起,從裡麵走出一人。

一身黑衣,隻是暗夜,不曾看得清這又來的人,是哪一個。

瑜吉見此人下了小轎,隨即淡淡一笑,做了個請字道:“施主,隨我進來敘話!”

那人也打了稽首還禮,這才信步踏入茅屋之內。

那黑衣人進了屋中,似乎十分隨意的看了兩眼,走到神龕之前,燃了三炷香,朝著三清神像拜了三拜,將香插進爐鼎之內。

這才轉身坐在了之前那個黑衣鬥篷人坐過的位置。

他低頭看了一眼桌幾上的茶卮,隨意的用手在茶卮上捂了一下。

觸手之間,茶尚有餘溫。

那黑衣人這才抬頭,輕輕看了一眼與他對坐的瑜吉,緩緩道:“你這裡有人來過”他的聲音聽起來蒼老而又平靜。

瑜吉也不否認,輕聲道:“剛走不多時”

那黑衣人點了點頭問道:“大的還是小的?”

瑜吉苦笑一下道:“大的剛走,小的便來了”

那黑衣人似乎也笑了起來,指了指瑜吉道:“你這裡倒是熱鬨的緊啊!”

瑜吉有些無奈道:“一個個都往貧道這裡跑,來了。我總是不能拒絕不是。”

黑衣人長歎一聲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大的可拿了丹丸?”

瑜吉點了點頭道:“拿了”

“可有起了疑心?”黑衣人問道。

“看樣子,卻是不曾”瑜吉想了想方道。

黑衣人似乎話裡有話,抬頭看了一眼瑜吉,眼中儘是灼灼之色道:“確定給他的就是給他的,而不是給”

他說了半句話,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上空指了指。

瑜吉忽的站起身來,神色似乎有些痛心,聲音也高了一些道:“師兄,你拿瑜吉看做何人?莫不是那種畏刀避劍的小人麼?當年我們皆拜一人為師,師父之言,言猶在耳,瑜吉報國之心,九死不悔,豈有更改之理不成?”

聽聞瑜吉說的字字真切,那黑衣人似乎聲音緩和了許多道:“師弟,言重了,世道艱難,人心難測,那賊子勢大,如今又要在龍台京都之地,舉起屠刀,想來不消幾日,龍台即將血流成河,變成修羅殺戮場。因此,我是怕師弟你心誌動搖啊!”

這黑衣人好生勸慰了瑜吉一番,瑜吉這才神色如常,緩緩的坐下。

那黑衣人這才又道:“給天子強身健體的丹丸,你可煉製好了?這可是要緊之事。”

瑜吉神色一晃,有些難以出口。

那黑衣人聲音有些急道:“難道,你還未煉製?”

瑜吉擺擺手道:“師兄,哪裡話,事關天子,我怎麼敢有半點耽擱,隻是師兄來之前出了些許岔子。”

黑衣人聞言,有些吃驚道:“岔子!到底怎麼回事,莫不是那蕭元徹將本該進獻天子的丹丸給換掉了不成?”

急切之間,他竟然將蕭元徹的名字毫無遮掩的念了出來。

瑜吉忙搖頭道:“那倒不是,蕭元徹拿的的確是我們讓他拿的,隻是天子的藥,在我送蕭元徹離開之時被人拿了去!”

黑衣人一怔,聲音有些顫抖道:“拿了去?拿走了幾顆?”

瑜吉道:“一顆,還有兩顆擲在地上,被我拾了起來。”

黑衣人這才言語稍安道:“還好,還有兩顆,這幾日我便入宮,通知齊世齋拿藥。”

瑜吉點了點頭,眼中露處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轉身即逝。

黑衣人又道:“盜丹的是何人?可有抓到?”

瑜吉搖搖頭,苦笑一聲道:“當時小的在這裡,我不便追趕,隻得將提線玄甲放了出去,結果未捉到人,我那玄甲人還折了一個!”

黑衣人倒吸一口冷氣道:“何人有此手段,便是七個提線玄甲都傷他不得!眼前已到了關鍵時刻,莫要節外生枝,可使人暗自查探,這盜丹者想來隻是衝丹而來,若真如我所料,那顆丹丸丟便丟了罷!”

瑜吉點點頭。

黑衣人又問道:“漕運那裡如何了?”

瑜吉點點頭道:“說過了,他滿口應承,想來是十拿九穩!”

黑衣人聞言,言語中帶著穩操勝券的話音道:“如此最好,待所有的運來,我們便可行動了,到時候光複我大晉河山就在眼前!”

他這話說到最後,已然心潮起伏,聲音也高了許多。

瑜吉不動聲道:“隻是,兄長可知那董祀之事?”

黑衣人點點頭,聲音又恢複了淡漠道:“塚中枯骨,一群成不了大事的蠢材罷了!不用管他們,做好我們的事情便是。”

瑜吉打稽首應下。

黑衣人這才站起身來道:“我身份多有不便,行動之前,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麵了,你要時時刻刻小心謹慎才是,還有那讖語,觀裡的可都記牢了?”

瑜吉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師兄定下之日,我便已經讓觀裡和外麵撒下的人口口相傳,記牢了!”

那黑衣人點點頭道:“唉,隻是未曾想你那兩仙觀擅自行動,敗的那麼快!算了,咱們承天觀自己也可以!”

言罷,他轉身推門而出。

瑜吉也走到茅屋房簷之下,麵色平靜的看著這個黑衣人上了小轎,一個家仆揮了揮手,小轎輕抬,沿著通往前院的小徑去了。

瑜吉長身佇立在茅屋房簷之下,驀然抬頭看向蒼穹。

蒼穹彤雲翻滾,黑暗蔓延。

他的一頭白發不知何時被風吹得淩亂飄動。

遮了他向來古井無波的麵容。

然而從他白發發絲之間,卻驀地映出一張臉龐。

那臉龐,陰鷙而狠戾,帶著無窮無儘的瘋狂和嗜血。

填滿了難平的欲望。

那張臉龐正是他瑜吉自己的臉。

幽暗黑夜,驀地風起。

瑜吉似自言自語,聲音帶著無邊的冷意和難以自抑的顫抖。

“師兄啊師兄!你百般算計,卻未曾想過罷,到最後反為我做了嫁衣!京都,龍台,殺戮!流血!暴動!亂吧,越亂越好!”

淒風嗚咽,如嘶如吼。

瑜吉轉身迎風朝著茅屋中走去。

風不知為何,似乎狂暴了幾分。

狂暴的風聲中,瑜吉陰鷙而又帶著死死狂熱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雪漫人間承天順義雷火滌蕩大德飛仙!飛仙!哈哈哈哈哈!——”

瘋狂而肆意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觀主後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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