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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宛陽喋血 第三章 賭一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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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三河鎮安靜無聲,起伏的群山在遠處靜默,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這裡與亂世喧囂一並隔離,星鬥滿天,彎月如鉤,忽的一點流星劃過,頃刻消失於無聲之處。

此時的蘇淩正坐在院中的大青石上,抬頭看著天空,靜靜的想著什麼。流星劃過的瞬間,蘇淩的眼睛也隨即一亮,似乎刹那間想通了什麼。他本不相信這世間有什麼玄學,隻是如今他自己的處境,他不得不覺得有的時候,這世間解釋不通的東西,或可都可以用玄學解釋罷。

房中燈光閃動,蘇大娘正在招呼那三個來投宿的人。蘇大娘起先覺得這三個人穿著打扮應該不似普通人家,今日或可發一筆小財,隻是萬沒料想三個大男人,隻定了一間客房,原本堆笑的臉上,立馬冷了不少,偏那黑大漢還要嚷著要上房,蘇大娘白了他一眼。

上房?上房是沒有的,所有的房間都這樣,你們隨便挑就是。

好在聽得青衫公子說要在這裡用晚飯,好吃的都端上來,定會多多給錢。蘇大娘這才換了笑臉,點頭應下說飯菜稍後就到,便樂顛顛的拉著蘇季朝灶房去了,頃刻之間,叮叮當當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去,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蘇淩不管這些,更是不願意招惹那三位客人,他唯恐多說一句,那素白衣衫公子,又要抓住他,問那鐲子的事情,索性就躺在青石之上,閉目養神也是好的。

生命在於運動,不知道是哪位磚家說的,蘇淩篤定的認為生命在於不動,不信去看看千年的王八萬年的烏龜。

身體未動,腦袋卻在飛速的旋轉。

通過這些天他跟白書生的交流,他似乎隱隱覺得這是一個亂世,雖然對朝堂那些大司空曹孟武、大將軍袁濟舟自己根本不了解,但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個時代,似乎和曾經那個時代太像了。

那個久遠的年代,那個金戈鐵馬的年代。

但他自己也無法斷定,雖然像,隻是時代像,每個人的命運呢?

蘇淩明白自己如今什麼也做不了,14歲的孩子,能去做什麼?便是眼前擋在三河鎮的連綿大山,他都走不出去。或許,他應該認命,這裡山青水秀,當一輩子的漁民,也許便是自己最好的結局吧。

蘇淩正想著自己的心事,便聽蘇大娘在灶房喚他:“淩兒,過來把這道菜給裡麵的客官送過去。”

蘇淩心中一百個不願意,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會跟裡麵那三個瘟神再說一句話,隻是,自己的娘親喚他,他也沒辦法推辭。蘇淩磨磨蹭蹭的走到灶房門口。

蘇大娘瞪了他一眼道:“怎麼這麼磨蹭,趕快送過去,魚涼了就腥了。”

蘇淩看了一眼做好的魚。石斑魚,挺大個的,看起來非常鮮美。

“咱家還有這好東西?為什麼咱們不吃,全吃些又腥又小的雜魚啊?”蘇淩有些不滿的說道。

蘇大娘聞言,又瞪了他一眼道:“什麼魚不都一個味道,怎麼那麼多廢話,趕緊送過去,你娘我可是指著這魚賺錢的。”

蘇淩慢吞吞的將石斑魚端了,又磨磨唧唧的朝著三位住客的房中走去。

“美味來了,三位客官請用吧。”蘇淩走進來將魚放在三人眼前的桌上。這三人似乎在說些什麼,見蘇淩進來,似乎不想讓他聽到,停止了交談,黑大漢當先拿起筷子夾起一大片魚肉,一股腦的塞進嘴中。

“鮮!真鮮”黑大漢朝著素白衣衫公子說道,看來那魚頗得自己的胃口。

“曹”黑大漢曹字剛一出口,那素白衣衫公子和青衫公子臉色皆是一變,青衫公子忙清了清嗓子。黑大漢,先是一怔,隨即尷尬的撓了撓頭。

蘇淩心中一動,看來這青衫公子是故意打斷黑大漢說話,自己沒聽錯的話,那素白衣衫公子應該是姓曹。

曹?蘇淩心中一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指著那魚道:“這石斑魚也就是你們來了能吃,平時我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素白衣衫公子和青衫公子聞言拿起手中筷子,嘗了一口,果真鮮美無比。

黑大漢似乎怕自己再失言,一個勁的往嘴裡塞魚肉,對著蘇淩含糊不清的說道:“嘿,有酒麼?給端上來。”

蘇淩問道:“自然是有,你要多少?”

黑大漢哈哈一笑道:“自然是越多越好!”

蘇淩對這個黑大漢沒什麼好印象,故意問道:“越多越好是多少?”那素白衣衫公子忙道:“他長得是凶了點,但是個粗人,沒什麼壞心眼,山間的事情小兄弟莫怪啊,先來兩壺吧,不夠了我們再要。”

蘇淩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待走到麼口,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下三人,見三人沒有注意自己,迅速的閃到門後的暗影之處。

這三個人來曆不明,對自己的鐲子又那麼感興趣,再加上刻意的回避自己的名姓,看來絕不簡單,蘇淩打定主意偷聽他們三人的談話,不為彆的,隻要確定三人不是官府通緝的匪類便好。

屋內三人對一個10幾歲的少年沒什麼防備,見蘇淩離開了,又吃了幾口魚肉,便繼續說起話來。

但聽青衫公子道:“這次叔父讓我們三人打前站,摸摸情況,好做到未雨綢繆,接下來不知大哥有什麼計劃。”

素白衣衫公子思忖了一會兒說:“這裡是父親開戰前最後一根魚刺,不拔掉始終是個隱患,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晚進鎮上,找我們的暗樁,針對他們提供的情報,決定下一步計劃,總之做什麼都要謹慎,那個使槍的還好,但那個老家夥卻是妖的很。”

蘇淩心中一動,他清楚的記得白書生告訴他鎮東將軍張驍可是人稱鳳槍將軍,他們說的使槍的難道是張驍?如果真的是張驍,聽他們的口氣似乎跟張驍不是一路人啊。

那青衣公子點了點頭說道:“這裡的事情解決了,北麵的事情卻還是棘手啊。”

素白衣衫公子道:“你說的不錯,這裡不過是費些力氣,北邊才是重頭戲,一個不小心那可是牽扯全局走向的。”

青衣公子似乎頗有些憂心的點了點頭道:“雖然叔父這幾年穩定了不少,也大力的積蓄力量,但無奈我們無論人口、地域都要比北邊的少的很多,不知大哥覺得,勝算幾成?”

白衫公子並未答言,忽的朝青衫公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雙眼如電,朝開著的房門前掃視了一遍,又朝著那黑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黑大漢心領神會,突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房門走去。待出了房門,朝著四下望了望,眼見院外漆黑一片,隻有西邊灶房忙活的嘈雜之聲。他這才放心的走了回去,衝白衫公子嘿嘿笑道:“公子忒也的小心了,方才俺喚你時如此,這會兒也是如此。外麵什麼人也沒有。”

白衫公子這才點了點頭道:“老典,你這人就是粗枝大葉,什麼時候把這毛病改了,我跟我父親說去,讓你提兵打仗。這裡可不是鄴城,說話做事都要小心。”

黑大漢有些不耐煩道:“小心什麼,真有什麼是,老典手裡的雙戟不是吃素的,把那些鳥人全部切開晾著!”

白衫公子無奈的笑笑,轉頭夾起一塊魚肉,嘗了起來。

門外離著房門不遠處,一個大水缸,那裡存著蘇家這幾日用的水,水缸是黑色的,跟夜色融在一起,如果不細看,是瞧不出來的。

蘇淩在水缸後探頭探腦的朝著房內看著,確定這三人沒有發現自己,這才輕輕的從水缸後頭轉了出來,心中暗自咒罵道:奶奶的,幸虧我多了一個心眼,要不是就被抓個現行了,估計這會兒小命都沒了。

饒是如此,他也早已驚得滿頭大汗。

還偷聽不偷聽了?蘇淩有些猶豫,拿生命冒險的買賣,蘇淩不願意做,但是似乎他們要談些關鍵的事情,蘇淩雖然不知道他們談的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似乎關係著宛陽城,三河鎮可是屬於宛陽城的,聽他們的意思是要打什麼仗,那三河鎮豈不要被波及,萬一自己家因為打仗有個三長兩短的

還是再聽聽吧,能把開仗的時間摸清楚,在此之前說動自己的爹娘離開是非之地也是好的。打定主意,蘇淩又給自己鼓了鼓勁,再次溜到房門後,靜靜的偷聽起來。

那白衫公子吃了兩口魚,方才又道:“無論朝野還是地方,袁氏皆勢大,我們跟他們不在一個體量之內,他帳下文良、顏仇二人更是萬夫不當,加上田、許、沮、審、逄、郭六人從旁謀劃,卻是是一塊很難啃的硬骨頭啊,前些日子,我聽衛尉伯寧大人說,我們這邊又有人和北邊暗通曲款,而且人數頗為龐大啊。”

青衣公子聞言臉上露出憤恨之色道:“待查明之後,開戰之前要將他們全部除掉!”

白衫公子隻是不置可否的淡笑道:“全部除掉?那你二哥怕是另有一番計較了。”

“他總愛做這些收買人心的勾當。”青衣公子頗有些不滿。

“他和我們不同,我們籌劃的是戰場,他籌劃的是政局。”白衣公子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青衣公子歎了口氣說:“難道大哥覺得對上北邊,我們必定失敗?”

白衣公子搖搖頭說:“北邊那個心思多疑,他那裡雖然表麵鐵板一塊,但實則各有心思,父親大人在這時局中磨練沉澱,這一手我們是贏得。雖然如此,我們不至於必輸,但依我來看,勝算不足三成。”

“三成?”青衫公子有些愕然。剛想再問,忽的聽到房門口傳來蘇大娘的話音:“你個臭小子,到處找你找不到,家裡沒好魚了,你爹爹下河去了,你跑到這裡乾什麼?”

房內三人臉色皆是一變。

蘇淩神色頓時比哭還難看,心中暗自叫苦:娘啊娘啊,你可真是我親娘!坑死我不償命那種。

其實,蘇淩早就看到自己的娘親朝這邊來了,他躲閃不及,隻得大老遠的就朝蘇大娘打手勢示意。隻是院中太黑,蘇大娘覺得這房門後藏個人朝自己比比劃劃,卻不知道什麼意思,走近了才看到這門後藏得人是自己兒子蘇淩,她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叫罵起來。

房內三人身形如電,同時從房內直射而出,蘇淩還未及反應,早已被白衫公子一把拽著領子瞬間拽進了屋中,蘇大娘剛然一愣的功夫,手中端著的飯菜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內的飯桌之上了。

蘇大娘有些丈二和尚,剛要走進屋中說話,青衫公子卻將她攔住道:“這位大嬸,你快去忙吧,我們屋裡的菜都快吃完了,加點緊”

蘇大娘忙點點頭,朝著屋裡剌剌站著的蘇淩道:“你還不出來給我們幫忙,站在客官房中做什麼!”

蘇淩想順坡下驢,忙大聲應道:“哎,好嘞,我這就出去。”說完,剛要拔腿溜之乎,卻感覺到肩膀被白衫公子輕輕一按,動作看起來很輕很自然,蘇淩卻感覺仿佛被千斤重擔壓著一般。

青衫公子朝蘇大娘道:“大嬸,我們這屋裡,總得有個伺候的不是,我看這小哥挺機靈的,就留在屋裡吧,您忙您的,我們走的時候多給賞錢。”

蘇大娘不知怎麼回事,隻聞聽有錢賺,頓時喜笑顏開,衝蘇淩直使眼色,那意思要蘇淩機靈著點,好生伺候,多賺賞錢。然後轉身朝灶房去了。

屋中。

寂靜無聲,隻聽得見蠟燭畢畢剝剝燃燒的聲音。白衫公子三人誰也不說話,就那麼冷笑的看著蘇淩,直看得蘇淩變毛變色的。

半晌,蘇淩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隻得訕訕一笑道:“嘿嘿這捉迷藏的遊戲好玩吧你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蘇淩話音方落,那黑大漢大吼一聲,不知從哪抽出一對手戟,蘇淩看著那比自己頭還大的戟身,眼前直發暈。

“這小子,俺搭頭回見就覺得他不老實,如今偷聽咱們說話,兩位公子閃閃,讓老典一戟砸死他個鳥人!”黑大漢說完,舉起雙戟便要下手。

與此同時,青衣公子的眼中也出現了一道殺氣,手也按在了腰間——似乎腰間有什麼利器。

隻是那白衫公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老典,門口守著。”

那黑大漢隻得收了雙戟,狠狠的瞪了一眼蘇淩,蘇淩朝他做了個鬼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待那黑大漢出去後,那白衫公子朝蘇淩淡淡一笑道:“小兄弟,雖然這是你家,但你也明白,殺人放火的事,我們也不是做不出來,你想活命的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回答的我滿意了,你自然無事,還有賞錢,回答不好,那老典的大戟可是做肉餅子的好手啊。”

蘇淩也知道沒個跑,隻得聽天由命了,點點頭道:“行吧,你們想讓我回答什麼?”

白衫公子剛想說話,蘇淩忽的直擺手道:“不行不行,我有言在先,你們要是再問那破鐲子的事,那還不如拍肉餅子玩得好。”

白衫公子一笑道:“行吧,我暫且不問這個,你方才在那裡偷聽,都聽到什麼了?”

蘇淩一翻白眼道:“既然是偷聽,當然都聽到了,連最後一句不足三成都聽全了”

聞聽此言,白青兩位公子臉色皆變,青衫公子一咬牙道:“既然如此,看來是留不得你了!”說罷,一腳將蘇淩踢倒在地,蘇淩掙紮著想起來,那青衫公子抬腳將他死死踩住。

蘇淩心中白個念頭閃過,老子還不想死這樣死了也太憋屈了怎麼才能保命,怎麼才能保命?

他心中忽的一動,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不過隨即覺得不可行,可他也沒有其他辦法,算了,賭一賭吧!

想罷,他忙大聲喊道:“等會兒,等會兒再殺,我再說一句話,就一句!”

白衫公子眼神微動,淡淡道:“一句話?也行,你說來我聽聽。”

蘇淩又嚷道:“就這樣說啊?先讓我起來!”

白衫公子用眼神示意青衫公子,青衫公子剛一抬腳,蘇淩哧溜一聲朝旁邊滾去,呲牙咧嘴的站了起來。

白衫公子不說話,看著蘇淩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揉著自己的關節。

“我有倆條件!”蘇淩伸出兩根手指道。

白衫公子似乎被蘇淩逗笑了道:“命都快沒了,還談條件,你倒是說說。”

蘇淩白了他一眼道:“小雞臨死前還得撲棱撲棱膀子呢,我當然有條件了,第一,你們要是覺得我說的對,不能殺我!”

白衫公子點點頭道:“另一個呢?”

“第二,不要為難我的家人!”

白衫公子心中一動,這個小子,這般年歲,這個時候還想著顧全自己的家人,確實有點意外。

“你說罷!”白衫公子道。

蘇淩清了清嗓子,反正死活就這幾句話了,豁出去了,不緊不慢道:“方才我聽你們分析,你們是不是要跟北邊的袁袁濟舟打仗?”蘇淩情急之下,差點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白衫公子點點頭道:“不錯,是要打仗,不過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打我管不著,但是你最後說,你們的勝算不足三成,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我覺得你們的勝算最少八成以上!”蘇淩顧不得許多,這幾句話說的語速極快。

白衫公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饒有興趣的道:“嗬嗬,你這話說的倒也有點意思,我們的實力我們最清楚,你怎的覺得我們就有至少八成勝算?你卻仔細說來聽聽!”

蘇淩一翻白眼,道:“我渴了!”

“我”白衫公子一臉無奈,看了青衫公子一眼,青衫公子倒了杯水給蘇淩喝下,蘇淩這才又道:“這還不簡單,打仗這事自然是誰厲害誰贏唄!”

白衫公子有些不耐煩道:“我們方才說了,敵人人多,出主意的人也多,我們這邊的人少,比他們少的太多了。你要是再說的沒有新意,那可彆怪我們了!”

蘇淩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這又怎樣,人多就贏麼?就好比我們蘇家村羊多吧,你放進來一隻狼試試!”

白衫公子似乎對這句話頗感興趣,低頭沉思起來。

蘇淩見他似有所動,趁熱打鐵道:“你們也不必掩飾,你們是當朝大司空曹什麼?哦對,曹孟武的人對吧,那你們的勝算不止八成了,十成!”

白衣公子似乎對蘇淩挑破自己的身份並不意外,挑挑眉道:“哦?我們是司空的人勝算就十成?這又為什麼呢?”

“簡單啊,因為人再多,那些人不會打仗,不懂遊戲規則,人再多也沒用不是。”蘇淩輕描淡寫道。

“遊戲?你管打仗叫遊戲,倒也新鮮,那你講講這打仗的遊戲規則,我聽聽看。”白衫公子此時已然對蘇淩的話起了興趣,示意青衫公子給蘇淩搬把椅子,讓他坐了。

“人多吃飯的還多呢!你們人少吃飯的也少,司空自然是大才,奉天子以令不臣,他要打誰,自然是代天子出征,那袁濟舟,什麼大將軍的,有這個王牌麼?”蘇淩坐下來道。心中暗想,但願這個姓曹的跟那個人是一樣的命運吧。

見白衫公子並不吃驚,蘇淩知道自己賭對了。

“說下去。”

“打仗這遊戲,領頭的必須精通遊戲規則,因為他要指揮這遊戲怎麼玩,而且必須所有參與者遊戲的兵將都得聽他的,讓打的時候就狠狠打,要跑的時候趕緊跑對不對,這叫做什麼叫做軍令暢通,執行軍令不得有誤對吧!”蘇淩便說便看這白衫公子的表情。

白衫公子點點頭道:“話雖不錯,那袁濟舟就做不到這些麼?”

蘇淩道:“袁濟舟當然做不到!”

“為何?”

“人多唄,你剛才說的那誰誰誰的一大堆出主意的人,他聽誰的,又能一直聽他的麼?袁濟舟這人,好謀無斷,延誤戰機,這遊戲他玩不轉!在抓戰機,當機立斷上比起曹司空,他就一小兒科!”蘇淩道。

“小兒科?小兒科是個什麼東西?”白衫公子疑惑道。

“小兒科不是個東西”蘇淩打個哈哈,掩飾過去又道:“袁濟舟人多,但各乾各的,司空人少但凝成一個拳頭打人,待到有利時機,不是想滅誰就滅誰嘛!”

“還有麼?”白衫公子道。

“沒了,我說完了!能不能不殺我!”蘇淩盯著他道。

白衫公子淡笑一聲道:“按說你這番話到挺有一番見解,行吧,放你可以!”

“好嘞您呐,再見,不用送!”蘇淩轉頭就走。

“慢!”白衫公子忽的冷聲道。

蘇淩隻得把邁出的腿收回來,頗有些氣急敗壞道:“你說話不算,小心舌頭爛!”

白衫公子道:“我還有幾個問題,問完你自便。”

蘇淩隻得站在那裡。白衫公子道:“你不過是個山野的少年,哪裡會知道袁濟舟的脾氣秉性,而且說得如此準,還有那句奉天子以令不臣誰教你的!”

“你這是瞧不起鄉下人啊,鄉下人就都沒有學問啦?我們村第三家,人家白書生學問好著呢,我可天天去找他學知識,你不信的話去問問。再說了,你家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是人都知道吧!”蘇淩有些沒好氣道。

“白書生?”白衫公子想了想道:“你說你跟他說學的,村口第三家對吧,權且信你,我們自會去問真假,最後一個問題,你那鐲子”

“你還是殺了我吧”蘇淩一臉哭喪道。

“好好好,我不問了,老典你回來”白衫公子朝門口喊了一聲。

那大黑漢聞聲走了進來,咋咋呼呼道:“怎麼,宰了這小子是不?”

白衫公子眉頭一皺道:“瞎扯什麼?拿一吊錢出來給他!”

“不殺人還給錢?”黑大漢有些不相信,但看白衫公子不像開玩笑,隻得從懷裡拿出一吊錢扔給蘇淩。

白衫公子又道:“還有些問題”

蘇淩一副苦瓜臉的樣子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嘛?”

白衫公子也不接話,隻自顧自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可有上學堂?”

蘇淩鼻子都有些氣歪了,似乎抗議的嚷道:“幾歲了?你真當我是小孩子啊?我叫蘇淩,不好意思,我16歲了,成年人好不?至於上學堂這事兒,你看這蘇家村有這玩意?”

“什麼,16歲?”屋中三人同時訝然,看蘇淩的體格,最多不超過14歲的樣子,卻未料到已然16歲的年紀,怪不得叫他小孩兒的時候,他似乎很不滿意。

“可你這身段,體格也太”白衫公子說著還不斷得在蘇淩身上打量著。

打量的蘇淩一陣惡寒,忙道:“得了得了,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反正我也沒有身份證,總之,16歲,如假包換。”

白衫公子剛想再說什麼,隻聽得砰的一聲,門從外邊被猛烈的撞開了。

四人臉色均是一變,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個跟蘇淩年紀相仿的少年,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那少年又黑又壯,滿臉大汗。

蘇淩認得,這是他最好的玩伴,隔壁杜旌大叔家的孩子——杜恒。

“小恒,你這麼晚火急火燎的跑進來乾嘛!”蘇淩想自己生死還不知道,總不能賣一個還搭一個吧。

說著,就跳過來,推杜恒出去。

杜恒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直淌,上氣不接下氣的過來使勁拉住蘇淩的手急切的說道:“哎呀蘇淩,快,快跟我走!再晚點,蘇大伯就出事啦!”

“什麼?我爹怎麼了?”蘇淩大驚失色。

“你爹河裡捕魚,跟程家村的人鬨起來了,現在被人用漁網兜著,在河裡泡著呢,我爹爹和咱們村裡的很多人都過去了!”杜恒說道。

“啊!我娘呢?”蘇淩問道

“蘇大嬸剛才我已經找她說過了,這會子應該剛出村!”杜桓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蘇淩聞言,也顧不上這屋裡的人讓不讓他走了,忙飛也似的往屋外走去,除了那黑大漢想要攔,被白衫公子瞪了一眼,白青二公子並沒有攔著蘇淩的意思。

蘇淩一溜煙的跑到廚房,抄起一把菜刀嚷道:“敢欺負我爹爹,走,砍他們去!”

說著,和杜桓手拉手的跑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終於再次歸於平靜。

青衣公子看著蘇淩二人跑走的方向,問道:“大哥,你覺得如何?”

白衣公子點點頭道:“與倉舒有得一比啊,隻是倉舒接受的教育跟他比如果他那鐲子真的是倉舒能見到他,得多高興啊!”

青衣公子笑道:“看來大哥不殺他,最主要還是因為那鐲子吧。”

白衣公子笑吟吟的點點頭。

忽的,白衣公子似乎想起什麼,道:“看他們說的,似乎事情不小,如今戰亂,鄉民為了利益火並鬥毆、傷人流血的事情,也是數不勝數,子期,老典,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三人隨即走出院子,消失在蘇淩跑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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