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春節就快要到了。
這一年的春節很早,1月22日就是大年初一了。
日軍第11軍為了打通平漢鐵路南段,解除中**隊對信陽日軍的威脅,糾集步兵7個師、騎兵1個旅、戰車3個團的兵力,在司令官園部和一郎的指揮下,分左、中、右3個兵團,分三路,準備向豫南發起進攻。
而在進攻發起之前,日第11軍完整的進攻路線圖,兵力配屬已經到達了**第五戰區第三十一集團軍總司令部的辦公桌上。
集團軍總司令湯恩伯也忍不住感歎:
“那些軍統的特務怎麼就那麼神通廣大?有了那麼詳細的情報,我三十一集團軍要是還不能打場勝仗,可真正對不起那些特務了。”
針對日軍部署,有了詳細情報的湯恩伯迅速製定出了避虛就實的戰略。即將主力部隊分向兩翼,從兩側和背後圍殲日寇分散開的部隊的方針。
豫南會戰,從一開始便朝著對**有利的方向發展!
而在此時的上海,局勢也有了新的發展。
隨著石田英季之死,影佐禎昭一直都處在一種痛苦之中。
石田英季雖然是死在日本憲兵隊的,槍殺他的,也是憲兵隊的警務課長。
影佐禎昭可以推卸得乾乾淨淨。
可是,他終究是自己的總顧問,是岡村寧次的親信。
岡村寧次一定會把這筆賬也記在自己頭上的。
果然,在新的一年經費申請中,影佐禎昭報的數字,卻莫名其妙的被上級削減了一大筆的錢。
這讓1941年剛剛開始,日本陸軍駐滬特務機關的經費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了。
在上海,錢在很多事情上就是萬能的。
經費,經費!
養那麼多的特工需要經費。
執行任務需要經費。
可是經費呢?
他知道這是岡村寧次在背後搞的鬼。
同時,他也失去了鬆井石根的支持。
兩大軍方實權人物啊。
偏偏影佐禎昭就同時把兩個人得罪了。
影佐禎昭頭疼到了極點。
他不得不把目光再次放到了毒品上。
在裡見甫的宏濟善堂被炸毀以及他本人身死後,日本人在上海的毒品生意已經陷入癱瘓狀態。
影佐禎昭一直都在積極籌備著重新恢複這一門“生意”。
為此,他專門找到了裡見甫生前好友,汪精衛的顧問岡田酋次少將。
兩個人幾乎是一拍而和。
為此,在經過了精心的準備後,新的宏濟善堂再度投入營業。
岡田酋次專門推薦了一個人擔任宏濟善堂的總經理:
偽滿洲國總務廳次長古海忠之之子古海德廣。
此人在東北常年從事鴉片生意,經驗極其豐富。
1941年1月,古海德廣到達上海,正式上任。
在他的策劃裡,運輸往上海的鴉片主要途徑有三條:
偽蒙和東北出產的鴉片,從伊朗購買進的波斯鴉片,以及來自台灣的精煉毒品。
按照古海德廣的估計,以上海為中心、中轉站,運送往各淪陷區的鴉片,一年大約可以有二百噸以上。
獲利大約在三億元左右!
這將達到裡見甫時代的鼎盛期的水準。
三億元,相當於汪精衛偽政府整整一年的財政預算了。
影佐禎昭被這一數字所振奮,立刻毫不猶豫的批注了這一計劃,並且全權委托古海德廣負責。
他唯一對古海德廣交代的事是,上海情況特殊,和滿洲大不相同,尤其要注意軍統動向,千萬不能麻痹大意,重蹈裡見甫的覆轍。
不管去哪裡,身邊至少需要帶上八個保鏢,全副武裝。
決不能給軍統任何一點機會!
影佐禎昭是真的怕了。
一個接著一個日方重要人物在上海殞命。
他肩膀上的壓力已經非常沉重了。
古海德廣,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尤其是那個人:
軍統局蘇浙滬督導處處長、上海區區長孟紹原!
此人對於上海的日特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噩夢般的存在!
影佐禎昭不知道的是,他新宏濟善堂準備開業之前,孟紹原已經得到了這份情報。
“又是一個宏濟善堂?被炸了一次還沒夠嗎?”孟紹原冷冷的說了一聲。
“那就再炸一次。”吳靜怡若無其事地說道。
“再炸一次?”孟紹原搖了搖頭:“日本人吃了上次的大虧,這次會更加謹慎的。再炸一次,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說著,他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一年上百噸的鴉片輸往淪陷區,殘害國民。今年,他們居然準備了二百多噸?這是準備把淪陷區的民眾都毒害個遍嗎?
把上海做為總部,中轉站,這是想讓上海變成一個毒城?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我得想個辦法。”
吳靜怡說出了那句她說了無數次的話:
“你總有辦法的。”
是啊,總有辦法的。
問題是,日本人一次次的吃虧,一次次的變得謹慎起來。
影佐禎昭肯定會充分確保古海德廣安全的。
突破口在哪裡?
“讓我們的人,密切監視宏濟善堂,這件事由趙雲親自負責。”孟紹原在那想了一會吩咐道:
“最好是弄清他們的輸送路線,護送人員,下貨碼頭,越詳細越好。”
這些情報遲早會弄到的,問題是,到手了之後該怎麼辦?日本人肯定會重兵護送,囤積貨物的地方也肯定在日控區。
總不能直接開戰吧?
孟紹原又覺得腦袋疼了。
他把一根煙拿在手裡反複的把玩著。
吳靜怡知道,孟少爺在動腦筋了。
每次他做出這個動作,又不抽,就是在那想辦法。
他隻要開始抽了,就代表,一個新的計劃已經形成。
不過,這次她有些失望了。
足足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孟紹原始終都沒有點著那根煙。
“彆急。”
吳靜怡安慰著:“反正對方也才開始,慢慢來。”
正在那裡說著,齊雪貞走了進來:“剛剛得到了情報,我們在日控區一個叫葉火淘的特工被日軍抓獲,並且被殺害了。”
孟紹原“哦”了一聲,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沒有什麼奇怪的:“葉火淘是誰?怎麼我以前不知道這個人?他是負責哪個重要崗位的?”
“他隻是一個外線特工。”
嗯?孟紹原有些好奇,一個外線特工的死,來向自己彙報什麼?
可是,齊雪貞隨即說道:“他今年連十五歲都沒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