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來了。漢軍天兵都殺瘋了。這不是潰兵聳人聽聞的囈語。而是遼東屬國無數人眼見的現實。仿佛是為了宣誓權柄似的,蘇曜並沒有直接殺向公孫昭那裡。而是在收服打散了故蘇仆延部與烏桓諸部落聯盟後,率領數百漢軍精騎還帶著上千忠誠於他的烏桓義從如風一般的席卷屬國大地。那些在此次叛亂中出力的也好,中立的也罷。隻要不是綠名的勢力,蘇曜便帶著兵上去犁上一圈。一邊尋找速不跌的蹤跡,一邊清空所有敵對勢力。要說為什麼的話,很簡單,強迫症,見不得地圖上那麼多花花綠綠的顏色。這一下子,可真是炸了鍋了。遼東大地上,每一個部落,每一片草場,都在蘇曜的推進下瑟瑟發抖。劍鋒所指,敵莫敢當。“頭人,漢軍來啦,咱們怎麼辦啊!”“怎麼辦,投降啊!”說話間,此地部落頭人便拿出早就繡好的紅旗跑了出去。他一邊跑還一邊叫下麵人準備美女和禮物,突出一個跪的迅速。這一下都把手下親信們看傻了。“頭人啊,投降這麼大的事,是不是和大家夥先商量一下?”“你們懂個屁呀!”“漢軍馬上就到了!”“這位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動作不再快一點,咱們的腦袋都要掛旗杆!!!”如此一幕,自然不止是在這一地上演。在最初的某個不知是消息不靈通還是腦袋不靈光的愚蠢頭領對蘇曜的進軍不自量力的選擇抗拒的姿態後他們整個部落都被夷為平地。不但牲畜馬匹全部都被牽走,高過車輪的男子更是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而女人和小孩則全部都被擄走為奴。至此之後,再沒有一個不開眼的部落敢在蘇曜的大軍麵前說個二話。遼東大地上,紅色的敵對勢力隨著蘇曜的推進飛快的消失。這自然也是無可奈何,由不得他們不投降。遼東最大的兩股烏桓勢力,閼氏和速不跌一降一逃。他們這些小勢力哪一個敢負隅頑抗?戶口本是批發的不成?說起來,投降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太正常了。遼東屬國,本就是安置那些投降大漢的勢力設立的。在這裡,烏桓人,鮮卑人,甚至還有部分高句麗和其他各路打不過漢朝的蠻族都被安置於此。投降大漢,簡直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然而,小勢力見風使舵,可以輕易的投降,公孫昭這個此地最大的勢力卻根本沒有這個選擇的機會.“怎麼辦,都尉怎麼辦??”“蘇府君要殺過來了!”“他手下一幫人喊著什麼吊民伐罪,還他馬來之類的混話,把周圍的小部落掃個精光,現在更是兵峰直逼咱們這啊。”“您快拿個主意出來吧。”昌黎縣,遼東屬國的治所,此刻城中上下是人心惶惶。公孫昭更是臉色蒼白如紙,深感大禍臨頭。“廢物,一幫廢物啊!”“真是害死我也!”坦率的說,雖然不管是朝廷的邸報,還是公孫瓚等人送來的書信,都告訴他這位新府君非常能打。但是,在被逼入死角不得不發時,公孫昭還是保持了一絲僥幸。也許,利用烏桓人巨大的人數優勢以及地利和伏擊的先手,哪怕不能一擊置其於死地,重創這位府君不多的兵力應該也不成問題。可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的一記耳光。那位府君,不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出手乾預前便一舉摧毀了烏桓聯軍,更是在轉瞬間,把那些烏桓人拉到了他那一邊。這一路殺來,六百騎的部隊變成了三千餘的大軍,他在這昌黎城裡也不過才兩千兵士罷了。出擊迎戰,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坐困孤城顯然更是死路一條。公孫昭坐在昏暗的書房中,雙手緊握成拳。他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局勢會發展成如此地步。這昌黎,這遼東屬國,明明是他經營了數年的地方。他大軍精銳,糧草充足,無數胡人部落仰他鼻息。縱使關內混亂,他遼東屬國也是太平如故,各族百姓心悅叩首,可謂占儘天時地利人和。昔年那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怎料到,短短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這裡竟至於一變而為我的葬生之地了嗎?兩千對三千餘,優勢,優勢也不在我,根本贏不了啊!這簡直不講道理啊。公孫昭悲從中來,一把掀翻了案台。屋內親信見此是噤若寒蟬,皆不敢言。這一幕看得公孫昭更是氣憤萬分。尤其是那個一開始慫恿他的親信,若不是這幾天都不見人影他定要將其斬了泄憤。然而,這瘋狂的情緒於事無補,發泄過後公孫昭也緩過勁來。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並沒有放棄掙紮,那個失蹤的親信在某種程度上打開了他的格局:逃,必須要逃走!公孫昭心中暗下決心,他知道,一旦落入蘇曜之手,他斷不會有一絲生機。於是乎,在擺手攆走了滿屋子驚慌恐懼的手下們後,他立刻開始著手跑路大計。“來人!”公孫昭高聲呼喊,一名親信匆匆走進書房,“速去準備快馬,我要即刻離開此地!”親信聞言,則是麵露難色,一臉的不可思議:“都尉,現在城門緊閉,漢軍先鋒已至,烏桓遊騎更是散布城池四周,將咱們團團圍住,如何能夠逃脫?”公孫昭冷笑一聲:“我自有辦法,你且速速去辦便是。”搞不明白狀況,但是親信還是依令行事。他想的很簡單,都尉總不可能自己往火坑裡跳吧?到時候,若是能帶著自己跑路,那他也算逃得生機。若是公孫昭自個悄摸悄跑了,那他們留在城裡的麻溜開城獻降,也能苟住個性命。不過對於手下的想法,公孫昭沒興趣去了解。這一次跑路他自然不是毫無準備。他剛剛已經提前了解了四周圍城警戒的都是哪些部落。其中東門外的那支是受了他大恩的部落,他有把握,從那裡悄悄逃命應該是不成問題。於是乎,在當晚,公孫昭便帶著近百人的精銳親隨,悄悄出城而去,並且給城中下令,堅持一日過後,便可自行開城投降。大家到時候是恩義兩清,各走各的大道。公孫昭是這麼想的,也是如此安排的,隻不過事情的發展,卻與他想象的出現了一點點小小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