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簡直無法無天!”蘇曜氣壞了。一幫殘兵敗將,雜魚中的雜魚,不過就是見風使舵,跑的快了點,竟然敢出來順手牽羊,搶跑了那些本該屬於他的馬!這一次,除了救援任務外,他最重要的目標就是摟草打兔子,平了後方這遼東屬國的隱患,然後搞到戰馬,恢複遼馬貿易的同時擴大自己的騎兵隊伍。結果,老子一路千辛萬苦,氣都不喘的連戰過來,好不容易收服了這邊的部落,結果就被這個不長眼的狗東西半路劫道,搶了他的戰利品。“那家夥跑到哪裡去了?”“北邊!”烏桓頭人們爭先恐後的舉報道:“他們搶了東西直接就往北邊跑了。”“不過他們的部族是在南邊啊.也不知道是投奔公孫昭還是另有去處。”大地茫茫,幾百人的潰兵隊伍要是不要老家一心逃命,那還真不知道他們會跑到什麼地方。“無所謂!”蘇曜問話的時候已經打開了地圖,周邊一圈紅色耀眼醒目。“挨個推過去,我就不信逮不到你。”緊接著,蘇曜便下令,漢軍稍事休整,同時自這歸降的各部落中抽調騎兵,隨他出發,一路平推,同時也正好去會那個公孫昭。眾頭人一聽人都傻了。這位太守風風火火簡直都不足以形容。但是,總之見自家沒了性命之憂,他們也立刻緊急動員。一時間,此地的烏桓營地是一片忙亂。忙著宰殺牛羊,款待漢軍的有之。忙著搬運財物,交付賠款者有之。更多的則要數那些之前被娜拉閼氏動員起來的部隊們。這些烏桓遊騎,本來都是她與公孫昭密謀,準備用來在最後時刻,掃蕩漢軍和其他烏桓頭人們的底牌。現在這一下子,隨著部落聯盟的解體和他們果斷的滑跪,全都改旗易幟,調轉了槍頭。不過就在這忙忙碌碌中,卻有一人正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自處。“怎麼會變成這樣.”娜拉閼氏雙手抱胸,拉了拉身上的貼身褻衣,弱小可憐又無助。娜拉閼氏萬萬想不到,當一切塵埃落定後,自己竟然會被完全無視了。呃.也不能說完全無視,在兵士給她解開了身上的五花大綁後,她恢複了有限的自由。但是,接下來卻沒有人再來關心過她一句。仿佛她這位閼氏不存在一樣,就這麼被放置到了一旁。她想過返回部落。但是那些頭人們卻將她拒之門外。“妖女!你還回來乾什麼?!”“你覺得給我們部落帶來的災難還不夠多嗎?”“蘇仆延大王死了,小王也沒了,你這個克夫的女人,這裡沒有你的帳篷!”“再說了,我們已經把你送給太守大人了,你這麼悄摸悄的跑回來,豈不是要害死我等!”“快走,不然我們再綁了送過去!”寒風刺骨,抵不過人心險惡。坦率的說,娜拉閼氏不是沒想過這樣的情況。在知道自己那位小丈夫被速不跌害死後,她便預感到被拋棄的未來,不然當時也不至於一下急火攻心昏倒過去。但是,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沒辦法接受。身為一個女子,作為依靠的娘家覆滅了,棲身的夫家也不要她了。而那個看似有幾分公正的仇人又將她無視。真是令人又氣又恨。那麼等待自己的命運會是什麼?會被賞給那些粗魯的將士們麼?一想到那些臉都認不清的男人們將會沒日沒夜的輪番折騰她的身子,任她喊破喉嚨也沒人會停手……娜拉閼氏的牙根不由得哢嚓哢嚓的打顫。就這時,在一片混亂中,娜拉閼氏看到了一處帳篷門口放著的彎刀。在這一瞬間,她有了一絲明悟。與其委身屈辱,不如一死了之。娜拉閼氏踩著碎步,三兩步的走到了帳篷前,拿起了彎刀。娜拉閼氏的手輕輕撫摸著那冰冷的彎刀,她的心跳砰砰的加速。昔日種種一幕幕在眼前閃過。被強迫嫁給一個跟他父親差不多大男人時的無助;當得知那個男人陣亡時的欣喜和被迫又嫁給一個小孩時的掙紮。以及在娘家和遼東都尉的幫助下逐漸掌握部落的意氣風發.這一切一切,都在如今化為風沙粉末。已經沒什麼可以留戀的了。可憐女兒不能為你報仇,父親請給我最後的勇氣一邊在心中默念,娜拉閼氏一邊舉起彎刀。就這時,在千鈞一發之際,隻聽“鐺”的一聲,刀刃相擊,娜拉閼氏後退一步,手中武器驚得脫手掉地。“伱,你要乾什麼?”娜拉閼氏回神後驚呼一聲。隻見一個身著漢軍皮甲的清秀士兵手持環首刀,一臉嫌棄的盯著自己。“我家主人說了,所有人都必須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一死了之,豈不是便宜了你。”娜拉閼氏登時是花容失色。然而,她卻沒想到下一句差點驚掉了自己的下巴:“況且,你大仇未報,就這麼死了,你就甘心麼?”“你,你說什麼?”娜拉閼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我走吧,活下去,也許你還能找到報仇的機會。”“你,你是誰?”“我的名字是”“鮮卑.女人?!”娜拉閼氏瞪大了眼睛。沒錯,這位身穿漢軍衣甲的小個子兵士不是彆人,正是蘇曜的婢女前鮮卑公主——小春。原來,就在意外發現隨軍來的小女仆不是紅兒而是小春後,蘇曜便決定好了娜拉閼氏的命運。“嘖,我可不是為了幫你做這種事情才來的啊。”不過,小春雖然心裡抱怨歸抱怨,但是在見到了娜拉閼氏後,她沒法置這位和自己頗有幾分相似命運的女孩於不顧,看著她白白死掉。就這樣,不久後,當蘇曜大軍再次出擊時,這個遼東屬國攪起了不少風波的娜拉閼氏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日後蘇曜的府邸中多了一位名叫娜娜的烏桓婢女。至於現在,蘇曜的目標已經鎖定了屬國都尉的城堡。公孫昭,速不跌,該你們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