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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陸晨搖了搖頭，暫時擯棄了腦海中的雜念，而後開口說道：
“柴姑娘，我所了解的，隻是你的過去而已，不知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天下總有太平的一天，到時候柴姑娘你想做什麼？是留在朝廷繼續為陛下效力，還是進一步追求仙道，破碎虛空？亦或者成家，找個道侶，開宗立派.額，這個還是算了。”
“未來.麼.”
柴紅玉抬起手，抓住耳邊的一縷秀發，無意識的來回把玩起來。
思索片刻後，她搖了搖頭。
“倒是沒想過這個，不過無論是為朝廷效力，還是進一步追求仙道，我都沒什麼興趣，要是助總督大人拯濟蒼生、天下大治後，在下的人生還有餘力的話，我想.”
她突然抬起眼眸，瞥了陸晨一眼，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意味。
“我應該會繼續追隨總督大人吧。”
聽到這話，陸晨心神微微一顫，不過他還是很快平靜下來，笑道：“為什麼？既然實現了理想，你應該沒有追隨在下的理由了吧？”
柴紅玉搖了搖頭，稍微遲疑了一下，而後注視著陸晨的雙眼，四目相對的瞬間，朱唇輕啟：
“倒沒什麼特彆的理由，隻是.單純想繼續追隨總督大人而已，除了跟著總督大人，我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想做的了。”
啪嗒
陸晨手中的茶杯突然落下，他卻恍若未覺一般，兩眼失神，怔怔地看著柴紅玉。
似乎完全沒想到柴紅玉會這麼說。
說起來，柴紅玉和他的關係一直都挺微妙的。
和他關係密切的女子並不少，幾乎每一個都是風華絕代的絕世佳人，而且大都是生死之交。
比如女帝薑承婉，比如符嬅，比如顧思妙，都和他一起經曆過生死，情誼深厚。
但也隻是情誼而已，他從來都不認為對方會因為這些經曆喜歡上自己。
他向來極有“自知之明”，像他這樣的三才境雜魚，連觸發吊橋效應的資格都沒有。
在他看來，女帝和聖王關係匪淺，符嬅跟他純粹是同僚和至交好友，顧思妙也差不多，洛小鈺和他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表妹就是表妹，沒什麼特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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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蕭韻嘛，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知心大姐姐，並且在他還沒發跡之前對他多有提攜和保護，如果沒有係統的存在，蕭韻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貴人。
也正因如此，他對蕭韻也比較親近，至少比女帝他們親近一些。
而柴紅玉，於他而言卻是這些女子之中最特殊的一個。
薑承婉、符嬅和顧思妙都是因為係統的存在，他一心作死飛升，結果陰差陽錯之下，最後莫名其妙成了他“奮不顧身”地拯救了她們。
但柴紅玉卻是心甘情願地為了她冒死進京，隻為還他一個清白，是她在“拯救”他。
被一個絕世美女，而且還是強大無比的傾城佳人如此真心實意的付出，他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隻不過以前的他一心隻想作死飛升，成就仙王大道，水泥封心之下沒有多想罷了。
直到茶杯落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同時茶水落在他的衣衿上，溫潤的觸感才讓陸晨回過神來。
“大人，你沒事吧？”
柴紅玉輕呼一聲，趕忙站起身，走到陸晨麵前，見他衣襟被茶水浸濕，便伸出手，輕輕抵在他的衣擺上，下一秒，火紅色的靈力緩緩湧出，附在陸晨身上。
僅片刻，那片被茶水浸濕的地方就被徹底蒸乾。
柴紅玉雖然乾著侍女的活，而且很有侍女的自覺，但她畢竟不是侍女，而是正兒八經的歸一境強者，自然不會像個普通侍女那樣慌慌張張地用手帕給陸晨擦拭。
她的力量足以引起天變地異，重傷瀕死都能一瞬間恢複如初，這點小手段自然不在話下。
“沒事。”
陸晨擺了擺手。
“抱歉，剛才一時走神，失態了。”
柴紅玉起身回到軟榻，聽到他這麼說，卻搖了搖頭，柔聲道：“該道歉的是我才對，是我言語有不妥之處，以致大人一時失神，還好沒出什麼事，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陸晨：“.”
他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說我了。”
柴紅玉笑了笑，卻是主動轉移話題。
“大人，說一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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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陸晨怔了一下。
柴紅玉將把玩了一會的秀發撩到耳後，而後輕笑著道：“嗯，大人對我了如指掌，我對大人的了解卻很有限，所以.大人，能跟我簡單說一下你的事嗎？”
“比如方才大人問我的問題，大人你在四海升平後，有沒有什麼打算？”
了如指掌什麼的你這說的，倒也確實沒錯。
各種意義上的。
陸晨下意識抬起手，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片刻後，他莫名老臉一紅，趕忙收回手，而一直看著他的柴紅玉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這個小動作。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跳莫名加速，一股強烈的情緒湧上心頭，讓她下意識挪開目光，而後本能地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邊品茗一邊用茶杯擋住陸晨有可能投過來的視線。
陸晨緩了緩神，下意識向後靠了靠，這才緩緩開口。
“我的話真到了那一天，我應該會向陛下請辭，然後回荊襄老家，買兩畝薄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鋤田煮茶，安詳太平吧。”
這自然是隨口一說。他雖然覺得飛升愈發艱難，但還不至於到完全放棄的地步。
隻是從原來的刻意追求變成了隨緣而定罷了。
聽到這話，柴紅玉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顯然是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
“總督大人不想繼續為陛下效力嗎？”
陸晨搖頭，一臉平淡地道：“人臣已極，甚至功高震主，沒必要留下來礙眼，不如功成身退，跟陛下君臣一場，多年君臣相得，彼此留個體麵，也給後世留個千古佳話就好。”
柴紅玉不擅長政治，聽不太懂。
不過她也沒有細想，既然陸晨這麼說了，她隻要這麼認為就好。
隨後她輕輕一笑，柔聲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到時候我就幫大人收拾東西，陪你一起回荊襄老家，就像現在這樣，繼續追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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