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民國!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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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行的列車上,莊博世帶著張洞一路北上。

民國的景象,莊博世見多識廣,見過混沌四神如何折磨人類,心硬得跟鐵石一般,但也不免有所感慨。

四神折磨起人類來,有時候還真不如人類折磨人類。

這是一個餓殍遍野、戰亂紛飛的亂世,百姓在鄉野間苦苦掙紮,朝不保夕。

人們的臉上寫滿麻木,仿佛從出生起,就隻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這才是真正如地獄般的人間。

戰爭、饑餓、洋人。

地主、亂兵、厲詭。

成了壓在普通老百姓身上一座座大山。

相較之下,厲詭算是這些大山中最為公平的存在了。

畢竟在這個時代,沒幾個有錢人能建起一座純金的安全屋,就算建了,也難以保障空氣與水源。

哪怕是大戶人家,遇上厲詭也隨時可能說沒就沒。

張洞與其他麻木的國人不同,他的臉上滿是悲憫。

張家是大洲市的豪門,世代豪紳。

張洞是張家大少爺,含著金湯匙出生,錦衣玉食長大,妥妥的高富帥。

可他早慧,看著一路上的慘狀,忍不住提出一個問題。

到底是厲詭更可怕,還是人更可怕。

麵對張洞的提問,莊博世滿是深意地道:“有些時候你可以改變人,但不能改變厲詭。”

若是厲詭可以溝通,人都不會把厲詭當成是最大敵人。

張洞似懂非懂。

與百年後壽命將近、感情淡漠的時候相比,此刻的張洞還是個滿腔熱血的小少年。

甚至十分天真。

看到窮苦隻能賣兒賣女的農民,他會放下一些錢。

看到土匪殘害百姓,他會忍不住出手阻攔。

看到厲詭襲擊村民,他也會竭儘全力去關押。

隻可惜,他現在遠未達到巔峰狀態。

莊博世見到了張洞被一些小乞丐圍住,差點連身上最後一個銅板都被搶走。

還看到被土匪拿老百姓威脅,差點被一根弩箭送走。

甚至關押厲詭都差點判斷錯了規律把自己害死。

被一隻最多b級的厲詭恐怖的樣貌嚇得小臉煞白。

雖然他已經很強,放在後世,比之李軍之流還要強上不少,但距離他真正的巔峰,還有很大差距。

最大的差距,還是心性。

現在的洞天帝,還是小孩子啊。

總之一路冒險,緊趕慢趕還是在祭天大典前趕到了北平。

隻不過現在的北平城完全被重兵把守,哪怕是進入都需要三道關卡。

就在莊博世準備飛進去的時候,張洞居然出示了一封通行令,所有關卡一路綠燈,兩人堂而皇之地進去了。

“我說你可以啊,居然有準備,小看你了。”

“這是我寫信給雨庭叔,讓他幫忙辦妥的。”

張洞解釋道:“他與我父親是結拜兄弟。”

“那個東北的張嘯林?”莊博世有些驚訝。

張洞似乎想起了父親,情緒又有些低落。

“父親死前將我們托付給張叔,希望他能庇護我們。”

“但我母親怕連累於他,在我父親死後,立刻帶我和妹妹回了老家辦喪事。”

“可那位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你們,為什麼?”

莊博世在張家老宅外遇到了那二十幾個黑衣人,總不是給張衡吊唁去的吧。

每個人都駕馭了兩隻以上的厲詭,攜帶了不少靈異道具。

為首那個隊長更是駕馭了四隻厲詭。

足以比肩曹洋那般隊長。

張夫人駕馭了鬼湖,打肯定有的打,但是現在的張洞和張幼紅肯定逃不了。

袁擎天都已經用許願鬼到處封口了,有必要把張家趕儘殺絕嗎?

這種土匪做派嚇得住那些刀口舔血的實權派?

莊博世有些不信。

“他已經入魔了。”張洞輕聲道。

“他要用許願鬼,突破他們家族的詛咒。”

“建立起一個真正血脈相連的時代。”

“屬於他的時代!”

“許願鬼,還能更改血脈不成?”莊博世問道。

這是什麼玩法?

張洞顯然氣的不輕:“他認為許願鬼做得到。”

“但我父親認為這是癡心妄想。”

“很有可能讓厲詭全麵複蘇,殺死大量無辜的人!”

莊博世感慨道:“不得不說,你們對於靈異的開發,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趙開明那個蠢才,不知道許願鬼機製,反被許願鬼的靈異坑死全家。

袁擎天卻巧妙利用家族詛咒,分擔許願代價。

現在更是要通過許願鬼成為所有人的生物爹。

雖然離譜,但也有可行性。

怪不得七老對於後世那些馭鬼者看不太上呢。

無論是身為馭鬼者的下限膽子還是能力,民國時期的先輩,真是狠人啊!

相比之下,葉真就算用活人替死,都算不得什麼了。

“莊叔叔。”張洞小心翼翼地道:“能問你一個事情嗎?”

“什麼事情?”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張洞終於展露了不少少年心性,總不至於第一次見麵時候,那麼板著個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你是馭鬼者嗎?”他有些小心謹慎地道。

莊博世挑起眉頭似笑非笑道:“我不像一個馭鬼者嗎?”

“不是不是。”張洞有些緊張地道:“我天生有一種特殊能力,能夠感知到靈異存在,哪怕厲詭被人駕馭了,哪怕被製作成靈異寶器,哪怕它身處於深層次鬼域。”

“我都能感知,越強的厲詭我內心的抗拒也就越強。”

“但我在你身上沒有感知到任何一絲靈異存在。”

莊博世打量了他兩眼:“你說的沒錯,我不是馭鬼者。”

張洞連忙解釋道:“我不想窺探您的秘密,但如果有另一種不是來源於厲詭的力量,那這個世界才會有希望。”

“我隻想讓世界再也沒有厲詭,大家都能好好的活著。”

莊博世感慨道:“真是了不起的夢想,麵對如此慘狀還能許下願景。”

“張洞——”

“你有大帝之資啊。”

張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隻是交談間,兩人便來到了天壇附近。

但看著那已經戒嚴、荷槍實彈的衛兵,以及藏在衛兵之中那些氣息隱匿的馭鬼者。

天壇周圍,還矗立著一根根詭異柱子的巨大天壇。

“這是在乾什麼?”莊博世十分不解。

“這是打算在子時舉辦大典啊”

“子時?”張洞不解:“不應該是卯時三刻嗎!”

“他不是正常大典,正常是祭天。”

“這是祭詭。”

至於說,完成了大典之後的袁神是人。

還是說披著人皮的有意識的厲詭。

張洞誠懇道:“莊叔叔,我還是那個不情之請。”

“如果你能拖住那些護衛,讓我一對一的話——”

“現在的你還不行。”

莊博世似乎想到了什麼新玩法,他兩眼散發神光,上下打量著張洞,臉上浮現微笑。

“不過,你既然都叫我一聲叔叔了,我有辦法讓你現在就打掉袁擎天。”

“作為代價,你隻需要陪我去一趟桃花源。”

——

袁府。

袁擎天此刻佝僂著背,在昏暗的書桌前看著情報。

他麵容卻十分蒼老,皮膚滿是褶皺,身上散發著一股難以掩蓋的惡臭。

渾濁的雙眼微微轉動,看向牆上那張全家福。

他們家族的照片。

上一輩的人已經全部化作黑影,與他同一輩的也僅剩下他一人。

他要死了。

甚至他們家族,也會麵臨終局。

哪怕他坐到了這個位置,甚至駕馭了許願詭,完成了家族之中史無前例的詛咒平衡。

但隻要他一死,現在的一切便會如同空中樓閣,瞬間垮塌。

家族便會就此衰落,不僅是那些活著的豺狼盯上了這塊肥肉。

還有那些死去的家人亡魂。

詛咒馬上就要失衡了。

到時候,那些掙脫了束縛的亡魂,就要反過來追殺家族的血脈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請進。”

一個精瘦男人走了進來。

這是他的心腹,黑衣社的負責人,也是他的侄子。

袁寶成。

袁寶成將一份名單遞上恭敬地說道:“陛下,這是明日祭天大典的觀禮名單。”

袁擎天隨意掃了一眼,便冷哼一聲。

“那些人還是不肯來嗎?”

袁寶成冷冰冰地說:“馮、段、曹、幾位皆稱病,隻有徐、楊會前來觀禮。”

“此外,還有七國大使,東瀛外相石井先生。”

“好了。”袁擎天一揮手阻止了他的報告。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那些叛徒,要不是我當年提攜,他們說不定還在哪個泥坑裡刨吃食。”

“現在一個個稱病不來,就這麼篤定我會失敗嗎?”

袁寶成繼續道:“還有,南方的人馬,已經到了湖南。”

“蔡!雲!舟!”

袁擎天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若不是當年我賞識他,將病鬼賜給他駕馭,屢次破格提拔,他怎會有如今的地位。”

“沒想到這小子當了督軍之後,帶頭反叛!”

“早知道……”

說到氣處,袁擎天不免輕咳了兩聲。

“陛下,沒事吧?”

哪怕關心的話語,袁寶成麵容依舊冰冷。

袁擎天狠狠一砸桌子,臉色十分難看:“張衡!!”

“若不是他傷我,我也不至於如此著急!”

想當年,他一手培養起了張、段、馮、曹等人。

但是一個都靠不住!

不是叛逆,就是作壁上觀!

他冷眼把一些公文扔掉:“明天晚上的祭天大典呢?”

“安排的如何了?”

“全部妥當。”袁寶成言簡意賅地道。

“儀式,布防,安保,以及吳寶蠡。”

“全部到位了。”

“我們會放入一些‘蟲子’,引蛇出洞。”

“他們一定會跳出來的。”

“他們隻有這麼一次機會了。”袁寶成不免冷笑道。

“肘腋之疾而已。”袁擎天突然問道:“張衡那一家子人?”

袁寶成有些猶豫:“黑衣社失敗了。”

“什麼?”袁擎天銳利的眼神突然看向袁寶成。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才報告給我!”

袁寶成有些畏懼地低下頭:“原本甲字小隊會在吊唁第七日殺死他們一家。”

“但自從那日之後,甲字小隊便失去了聯絡。”

“剛好因為電報線斷了,所以我們昨日才發現出了問題。”

“昨日,丙字小隊去張家核查情況,發現甲字小隊已經全軍覆沒,張家人去樓空。”

“根據靈異複現,殺掉甲字小隊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哼!”

袁擎天捏了捏拳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那就讓他們多活一日,待到完成了一切。”

“我親自去一趟!”

雖然表麵暴怒,但是袁擎天內心卻爬滿了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慌。

四十年前,曾有一位西南的呼圖克圖給他批命。

殺印相生,貴不可言。

傷官見官,梟神奪食。

晚年太極失衡,終應幼角衝宮之劫。

殺他者非刀兵,乃天道循環之果。

強梁者不得其死之讖。

很顯然,這印證了他的一生。

起起伏伏,最終會被一個幼角衝宮的少年所斷。

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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