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重拳落下,震得桌麵顫動,水杯哐哐碰撞。
“什麼,千流蘭被龍傲天帶走了?”
三皇子閻風看著麵前的報信之人,心中已是怒不可遏。
這兩天龍傲天一直流連於皇宮幾位公主處,沒有和千流蘭接觸,讓他一度鬆懈放心了下來。
卻沒想到今日卻突然傳來這等噩耗。
“該死的龍傲天,有這麼多女人居然還不知足!”閻風咬牙切齒,麵色猙獰。
要不是這家夥身體特殊,自己早想辦法弄死他了,哪會留到這個時候。
“殿下息怒,這次是千流姑娘主動上門的!”那傳話之人畏畏縮縮道。
“千流蘭身為少年大儒,最討厭的就是男人花心,又豈會去主動招惹龍傲天?”閻風冷冷道:“定是這家夥仗著身份,誘引千流蘭上門!”
龍傲天不喜名祿,不愛風頭,那定是喜好美色!
從他這幾天的行徑來看,定是一隻色中餓鬼,而麵對這等女子,有幾人會不動心?
千流蘭乃舉世少有的女大儒,征服起來更是能滿足心中**。
這一點同為男人,閻風自然是明白龍傲天心中所想,感同身受。
“殿下,他們或許隻是吟詩作對,聊些文道之事……”傳話之人安慰道。
“如此最好!”閻風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
這龍傲天最好彆對千流蘭做出什麼有違禮法之事,否則自己會動用一切手段,絕對讓其身敗名裂!
…
馬羽街,一處湖邊酒樓。
“這就是你們本次文會的題目……倒是有些趣味!”
當聽到麵前少女透露的流程,鄭淵不禁流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目光微微轉動,隨即一個計劃在心中浮現。
或許……逃離大炎皇都的機會來了!
“此會算是近年大炎文道的第一盛會,又有你這位少年夫子坐鎮,想必今日皇都內凡是有身份的人,都會來書院觀看!”千流蘭夾了口菜吃著:“以你這位風流夫子的風采,又不知會迷倒多少女子!”
“那定然是不少的!”鄭淵哈哈一笑,一副自戀至極的模樣。
這幾日的他可謂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有不少女子已經當麵吐露愛慕之意,可鄭淵卻是故意吊著她們,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反而表現的非常含蓄害羞,並且說了許多誇獎的話,將那些女人撩撥的欲罷不能。
老實講,一開始鄭淵心中還有些膈應,但說了幾遍後,也就習慣了。
“那小妹倒是要提前恭喜你嘍!”千流蘭目光一沉,麵色愈發的不善。
鄭淵見狀,卻是淡淡一笑,隨後不經意地問道:“千流姑娘,你……是不是喜歡我?”
“什……什麼,喜歡你……哪有,哪有啊!”千流蘭愣住,反應過來後,磕磕巴巴,手忙腳亂的否認。
“沒有……”
鄭淵微微一歎,頗為欣慰道:“沒有就好,在下畢竟是天華人士,遲早要離開大炎的,要是姑娘喜歡上龍某,卻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龍公子……你要走!”千流蘭頃刻間就意會了鄭淵話中之意。
“千流姑娘,你莫不是真是以為龍某是那種貪圖美色的賣國求榮之徒吧?”鄭淵搖頭苦笑,坦言道:“這些日子的縱情聲色,都隻是做給外人看的!”
“那你為何要說與我聽?我可是大炎之人!”
千流蘭惱怒道:“你莫不會以為憑你這三言兩語,就能讓我違背炎皇之令,助你出城!”
“姑娘莫不是忘了,龍某是為何而來?”鄭淵冷冷一瞥麵前少女,嚴聲道:“來之前李師又當著我二人的麵,做出何等承諾,如今卻何故自食其言?”
“這……”
千流蘭目光躲閃,神色略有心虛,不敢與之對視。
內心裡,她其實也是想龍傲天留在大炎。
除了那一絲愛慕以外,更是覺得這大炎的黎民百姓,需要這麼一位大賢之士教化世人。
否則憑借她和李賢書二人之力,完全是太過渺茫了。
“算了,既然是不願,那龍某也不再勉強,大不了留在皇都,做個皇都盛世下的囚徒好了。”鄭淵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道:“整日香車美人,鼓瑟笙簫,醉生夢死,倒也不失為快活一世!”
“龍公子,容小妹考慮些時日好嘛……”千流蘭麵露不忍,隨後咬牙說道。
“考慮?無需考慮了……我與姑娘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交情,犯不著冒著滅族大罪,幫助我這外人。”鄭淵自嘲一笑:“龍某還是留在皇都,給炎皇做個乘龍快婿來的實在!”
“夫子恕罪,此事事關重大,小妹不敢擅自做主,若要萬無一失,還需與李師商量,否則……”千流蘭內心生出愧疚,朝著鄭淵一禮。
“罷了,罷了!”鄭淵將杯中之酒一飲而儘,隨後站起身,若無其事地笑道:“姑娘不必勉強,也無需多想,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這一點不單是龍某,姑娘也是一樣。”
“勞夫子體諒,小妹乃千流族人,不得不顧忌家族利益。”千流蘭眼眶通紅,咬著嘴唇承諾道:“煩請等待幾日,容小妹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再助夫子脫困!”
“不必勞心了!”
鄭淵深吸了口氣,朝外麵看了看天色,笑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得快點去明蘭書院了。”
“夫子……”千流蘭神色恍惚,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之中。
“彆想太多,我們走吧!”
鄭淵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主動上前拉著千流蘭的手向外走去,似乎對剛才的事,一點介懷都沒。
千流蘭在經曆短暫的發愣後,也是收斂心神,快步跟著鄭淵走去。
…
明蘭書院位於皇都東側區域的一處極為寬闊的街道上。
此地極為繁華,即便是尋常時間也是人來人往,更彆說這個舉辦文會的節骨眼上。
無數達官貴人、青年才俊皆是雲集在此,將這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不過還是有一條專門的通道,給那些身份特殊之人留著。
鄭淵與千流蘭走入明蘭書院時,裡麵已經坐滿了各地學子儒生,而在書院的二層三層位置,則是提前來了不少公子小姐。
這些人裡麵有不少人都是之前和鄭淵‘相親’過的女子。
當見到鄭淵後,她們偷偷的打開一絲窗縫,不著痕跡地打著招呼。
而鄭淵也是心有所感,眼神掃過樓上的雅間,用極為曖昧的語氣,一一傳音問候。
“太傅孫女,兵部尚書之女,相國長女,公主姳媤、姳婕……甚至姳蘿都來了!”
當察覺到雅間裡的那些人後,鄭淵不禁有些詫異。
這裡麵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八成也是看他當了評判,才過來湊熱鬨的。
甚至,鄭淵還感覺到有不少朝中大臣,也躲在暗處觀察著他。
比如相國司馬儆、太傅獨孤業、各部尚書以及諸多皇子……
這陣仗,怕是除了炎皇沒有親臨,該來的都已經來了。
“正合我意!”鄭淵淡淡一笑。
在千流蘭的帶領下,鄭淵坐上了一處較為矚目的位置上。
放眼整個大堂,這處位置隻有兩個。
在他旁邊坐著的,是一位在皇宮內有過一麵之緣的長須老者。
“見過龍夫子!”
長須老者撫須慈祥一笑:“老夫名叫千流文闕,是明蘭書院的院長,也是千流蘭的爺爺。”
“哦,原來是千流前輩,久仰大名!”鄭淵略有詫異,連忙躬身一禮。
若說大炎文壇還有誰是可敬之人,李賢書算一個,而麵前的千流文闕,更在李賢書之前!
“今日文會的評判,隻有你我二人,還望夫子看在老夫的顏麵上,多給下麵這些學生一些指點!”千流文闕低聲道。
他擠眉弄眼,仿佛一個老頑童般,沒有絲毫架子。
“一定一定!”鄭淵也是笑臉相迎,點頭應承。
千流蘭站在二人身後,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許的恍惚。
現場紛雜一片,吵鬨非凡。
書院之外還有不少人陸續走進,很快就將百丈餘大的書院大堂擠得滿滿當當。
而那些沒法進入書院的人,則是趴在外部的圍牆之上,伸長脖子向裡探去。
二樓雅室的一處隔間,幾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相互飲酒,看著樓下評判席上的白衣少年,彼此有說有笑。
“我等且看看,這位夫子是否真的如傳聞中那般才華橫溢!”一名長須白臉男子指著下方笑道。
“那日在皇宮,此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與陛下指點江山,雖說其言論倒也有幾分道理,但著實沒有規矩!”另一個白甲粗漢喝著酒,重重一哼,顯得極不服氣。
“若此子心中有半點私心,看我等出麵,眾言駁斥於他!”桌子的另一側,某位麵容方正的大漢嘿嘿一笑。
“諸位可彆小看他……聽說那日在天華文會,這家夥舌戰群儒,說的眾多少年大儒啞口無言,若無十足把握,可不要出麵自討苦吃!”長須白臉男子搖頭道。
“隻是聽說而已,怕是李賢書這腐儒為掩飾自己無能,特意誇大其詞罷了!”麵容方正的大漢呸了一聲,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