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薄？方才之言，如何能算做淺薄？！”
當眾被人如此評價，就算是千流蘭也忍不住惱怒。
她從小就被人奉為天之驕女，生平所出之言，誰人不信服，鮮有人反駁，更彆說這種被當眾否認的事了。
氣傲如她，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於是也顧不得禮儀，怒氣衝衝地走上前來，與鄭淵對視。
“兄台，你太過了，要是覺得能說出超過千流姑娘的高論大可直言！何必貶低他人？”
北炎一方的文士也同樣皺眉說道。
“若是一開始還未點題時，千流姑娘說出這番話來，龍某還能高看你幾分，可惜你卻是在點題完之後，居然還執拗的將古人作為解題之法……所以龍某覺得，姑娘的才女之名，也不過爾爾！”
鄭淵微笑麵對眼前稀世罕有的美人兒，毫不在意她眼中的怒火。
“你……”千流蘭銀牙緊咬。
若是眼前之人像以往那些嘩眾取寵，博取眼球的人一樣也就罷了。
作為回擊，她自會在言語上好生羞辱一番。
可眼前之人確是有幾分才華，即便才智如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暗暗將這個梁子記在心底。
鄭淵不等彆人開口，便高聲解釋道：“知前人事，後人更需明鑒效仿，繼而循利弊，再青出於藍勝於藍！”
“若論事跡，世間並無完人，更決不出所謂的古今第一英雄！”
“因為總會後來者居上，踩著前人的肩膀，立下超越前人的豐功偉業！”
“但若是真要決出一位所謂古今第一的大英雄，那這個人……就隻有今世之人了！”
鄭淵聲音郎朗，傳遍了整個賢士閣！
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狂言！”
北炎的閻士再也忍受不住鄭淵所謂的誇誇其談，站出來高聲駁斥道：“你難道覺得，這一世能出一個出超越齊皇華武、炎宗越祖的人物？”
少年大儒的咆哮在賢士閣回蕩，所有人都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
是啊！
如今各國之間雖有摩擦，可卻無有大戰的跡象，如此功績者，都是在亂世出現。
即便拋開品德不談，像現在的盛世，又有誰人有這個本事能立下超越古今帝皇的絕世霸業！
無人可以！
“古今曆史不就是一場你方唱罷我登台的盛大戲曲？”
鄭淵高聲大笑，聲音如洪鐘，響徹所有人的耳畔：“惜齊皇華武，略輸文采；炎宗越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元蒙天汗，隻知探水戲蜉蝣。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聲如雷霆，語若洪鐘。
所有人心頭劇烈跳動，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齊皇華武的文才，在他眼中隻是略差，炎宗越祖的文治，也隻是稍遜！
甚至連傳說中的元蒙天汗，也逃不過他的品評！
這是何等豪邁的一段詞啊！
三樓某處雅間。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此子……此子居然有這等大誌向！”
身為戶部和禮部的兩位尚書分彆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極度驚駭的神色。
而房間裡的其他官員，也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甚至連盛酒的杯子滿了，也毫不知覺。
…
“帝淵哥哥，陛下哥哥，天子哥哥，您真的好棒哦！”
慕容花姻兩眼泛起星光，滿臉崇拜和花癡的神色。
而在其身後，名為青雉的侍女也是合不攏嘴。
她心中翻江倒海，難以置信的看著下方易容後的鄭淵。
…
在其房間的另一側。
諸葛妗姒與虞千鳳則是相互碰了杯酒。
可當聽到一樓那名為龍傲天的男子說出的話後，也是一陣失神。
“這人……居然心傲如此……”
諸葛妗姒看著下方的少年，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豔。
可隨後，她心裡居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絲親切。
“真是怪事！”諸葛妗姒心裡嘀咕了兩句，隨後把這個念頭拋諸腦後。
而虞千鳳聽完這段話後，更是心潮澎湃。
“傲天……龍傲天……”
她滿麵嫣紅。
相比之前的含蓄，現在虞千鳳眼中的崇拜情緒卻是**裸地不加掩飾。
而也是在這一刻，她徹底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
二樓某個雅間。
數名豔名冠絕京都的女子皆是以掌捂口，美目大睜，動作出奇的統一。
而在一處窗邊。
清玉仙則是大口大口的呼吸。
方才有那麼一二刻，她覺得自己忘記了呼吸。
隨著胸口不斷起伏，清玉仙的麵色也逐漸變得紅潤非常，望著樓下那名少年，眼神不知不覺間也開始迷離了起來。
…
“龍賢……不對，是龍大哥！”
“從今以後，你龍傲天就是我呂翦的大哥了！”
呂翦雙拳緊捏，麵容青筋暴起，似激動，似開懷。
在他旁邊，古玉堂一手不經意地搭在剛剛結識的女子肩上。
隻見他高興地向鄭淵指去：“妹子，你看見了嗎，那可是我的兄弟！”
“哦，是嗎？”
那女子眼眉微眨，滿臉的將信將疑。
…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文會的比試場中，無論是哪方陣營，全都被鄭淵的這一番話震驚的無以複加。
“他難道覺得自己是能比肩齊皇華武、炎宗越祖的人物？”聞幽蝶看著鄭淵呆立半晌。
此人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儒，雖是少年之身，為何敢出如此狂言？
若是此話是當今天子所說，那還算合理，可此人……如何能有這個底氣？
“嘶！”
聞幽蝶突然覺得腦子莫名疼痛，然後記憶出現了一段空白，像某個東西是被抹去了一般。
在鄭淵對麵。
身為北炎才女的千流蘭瞪大了眼睛，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此子，好生狂妄！明明隻是個相貌平平男子，卻為何……為何會讓人心跳加速？”
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心中蕩漾，千流蘭隻覺得臉頰發燙，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滿場寂靜無聲。
鄭淵則是默默地看向評判席的幾位前輩，隨後高聲說道。
“各位師長，晚輩的這個答案，你們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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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為不顯突兀，更加合理化與貼合小說中的曆史，作者將偉人的詞稍作修改！有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