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怪,本店原來不是這樣的。”小廝賠笑了一聲,拱手道:“今日那名京都的大善人在此舉辦慈善會,非身萬貫之人還是彆進去了,以免之後的宴會上失了臉麵,討了個不自在。”
“既然是慈善會,能來的大多都是心善之人,大家和和氣氣的歡聚一堂,又何來失臉一說?”鄭淵疑惑。
“公子有所不知,待會裡麵可是有個捐贈流程,凡是入內的人都要至少都要捐出一百兩銀子以上!”小廝嘿嘿一笑。
“既然是慈善會,那為何要設置門檻?隻要心意到了,捐一兩或百兩又有何區彆?”鄭淵皺眉道。
“公子此言差矣!”
小廝嚴肅道:“一兩就是一兩,如何能與百兩相提並論?難道一位家財萬貫的富家翁,虛情假意的捐了一兩銀子,也能說自己心意到了?”
“額……這話居然還有些道理!”鄭淵一怔。
一直以來他都是站在善意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如今被這番市井之言說的啞口無言,心裡一時居然找不出辯駁的理由。
小廝上下打量了鄭淵,見其滿身書生氣,便委婉說道:“我觀公子穿著樸素,想必平常生活定是拮據,而裡麵都是些商賈之流,滿身的銅臭,公子一介儒生,還是不要摻和進去了。”
“來都來了,哪有過門不入的道理……”
鄭淵笑道:“你且放心,在下既然敢進,這一百兩的善銀還是拿的出來。”
“公子執意要進,那小人也沒理由再阻攔,還請公子報個名諱,好人讓在下通報一聲。”小廝道。
“在下龍傲天!”鄭淵說道。
“龍傲天,龍傲天……”小廝在嘴裡念叨了幾聲,之後便眼前一亮,激動道:“公子難不成就是上元節在城東高台下,一篇絕賦引得聖夫子落目的龍傲天?!”
“正是!”鄭淵微微一愣,隨後默默點頭。
“哎呀,原來是龍公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阻了您的大駕,恕罪恕罪!”小廝立馬變臉,誠惶誠恐的說道:“您請,您請!”
“多謝!”鄭淵拱手後快步走了進去。
“大才子龍傲天到!”
他剛一邁入大門,小廝那響亮的嗓音就貫穿了整個酒樓。
一瞬間,大堂裡十幾桌的客人和二三樓內包間內的人,都將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這些目光複雜多樣,不解、質疑、驚奇以及熱切……
“他就是那日在銅雀台作下絕賦的那位大才子?”
“沒錯就是他!那日聖夫子顯化的場景曆曆在目,老夫永世難忘!”
“聽說太學閣副閣主還親自許諾,保舉其入朝做官,但卻被其謝絕!”
“文采驚世,氣質軒昂,果然人不可貌相!”
眾人紛紛低聲議論。
甚至還有不少人招呼著,想讓同自己一桌。
所謂士農工商,在坐之人大多都為商賈之流,能與這麼一個大才子同坐,自然是沾光的。
況且此人定非池中之物,日後必會飛黃騰達,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套上近乎,最是劃算。
還有人心裡嘀咕著,想求一幅龍傲天親筆所寫的墨寶,掛於家中,以便日後倒賣,來個‘奇貨可居’!
鄭淵沒想到自己一來就能獲得萬眾矚目,一時間也有些措手不及。
“傲天,來我這!”
忽然,二樓的一扇雅間的窗戶被推開。
從裡麵現出一人,對著鄭淵高喊。
“玉堂兄!”
鄭淵一喜,沒想到古玉堂居然也會在此地。
在店裡夥計的帶領下,他快步走向二樓。
這臨湖酒樓麵積雖大,但雅間卻是不多,相比樓下的吵鬨,樓上卻是安靜了許多。
“玉堂兄,怎麼你也……”
鄭淵剛一入門,就被嚇了一跳。
隻見房間內藏著十餘名帶刀衙役,一聲不吭的坐在桌子上喝酒。
其麵容一個個殺氣十足,一看就知道都是些辦事雷厲風行的好手。
“兄弟莫怕,這些人都是待會要辦案的。”古玉堂單獨占有一張小桌。
他端著酒杯,示意鄭淵與他一同坐下。
“怎麼回事?”上前坐下後,鄭淵臉上滿是不解。
“樓下這群人以你的名義,向京都的一些商賈籌集善款為由行騙。”古玉堂示意鄭淵向下方場地中間看去:“那幾人隻是擺在明處的,而暗處的人似乎有些背景,人也還沒出現。”
“所以……你就想在此守株待兔,引人上鉤?”鄭淵恍然。
“不錯,這些人在京都以外的地方,已經不知道用這種方法騙了不知道多少人,如今他們敢在京都行騙,看我不把他們一網打儘!”古玉堂說道。
他看了眼身後一群帶刀衙役,顯然是信心十足。
“此計雖穩,但是我覺得那暗處的人能行騙這麼多次,恐怕也沒這麼容易上鉤……”鄭淵思忖道。
雖然外麵大多都是些商賈之流,但敢在京都行騙的人,顯然是有不小的背景和膽量。
“這點我也知道,不過京都龍蛇混雜,各種背景深厚之人比比皆是,即使是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也不能隨意動手。”古玉堂無奈道:“否則,一個濫用私權的帽子,肯定要扣下來。”
“濫用私權……看來古兄的背景還是有些名堂的嘛!”鄭淵調侃道。
“不過是些虛銜罷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古玉堂擺擺手。
咚咚咚。
樓下響起一陣急促的鑼鼓聲。
雅間裡的眾人皆是麵色一緊。
鄭淵笑容收斂,目光轉向樓下:“那就看這些人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此刻。
那名站在大堂中間的男子緩緩起身,高喊道:“許謙承蒙各位抬愛,來此地賞臉一聚,現在時辰已到,在下就此宣布慈善大會現在開始!”
“好!”
一樓的商賈齊齊鼓掌,高聲附和。
許謙清了清嗓子,用非常有煽動性的聲音說到:“其實許某生平的宗旨,就是讓天下流浪之人有個安身立命的場所,如今請柬之言能上達天聽,得以貫徹落實,真乃天華之幸也。”
“不過單靠朝廷的力量,此善舉卻不可長久,還需各位鼎力相助才行。”
“故此,許某鬥膽請各位為京都各地的孤苦兒童捐贈一些銀子,以備後續供養。”
“此次捐贈金額前十人,可將名字刻於善堂之外的牌坊,其餘之人也會根據捐贈的金銀數量,將姓名刻於牌坊下的石碑上。”
許謙說完,甚至還拿出了一張由工部蓋上官印的許可條文!
一瞬間,整個酒樓都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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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朋友過生日,要出去吃飯,下章寫了一半,晚點會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