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鄭淵阻止道。
“陛下還有何吩咐?”
林公公腳步一頓,轉身問道。
“朕待會要出宮一趟,至於捉拿之事,等朕回來再說。”鄭淵說著便走回禦息宮。
“是。”林公公似乎早料到鄭淵會如此說,便靜靜地站在殿外等候著。
禦息宮內,月溪月嬋將床榻收拾好,抱著淩亂不堪的床單正準備向外走去。
可看到去而複返的鄭淵,又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陛下!”二人腳步一頓,滿麵嫣紅,齊齊行了個禮。
“替朕更衣。”
鄭淵說著便在梳妝台坐了下來。
“是。”
二女放下手中之物,隨後乖巧無比的走上前去伺候著。
…
臨近正午。
風和日麗,萬裡無雲。
微風拂過,鄭淵走在京都乾淨整潔的街道上,心情無比寧靜。
哐啷哐啷。
前方原本是一條被流浪乞兒占據的老舊街區,此刻卻被拆除,不少手持工具的匠人,在賣力的乾著工部下達建造善堂的命令。
根據規劃,這片街區的善堂共有五處,一處專門為分發食物的食堂,兩處為流浪乞兒和天殘地缺之人的棲身之所。
而最外麵的兩處還未定下,等到建成以後,再行定奪。
鄭淵一身白衣,走馬觀花似得繞著街區走了一圈。
發現這群‘土木老哥’都是乾勁十足,即便是臨近正午,都沒有什麼歇停的意思。
“這位公子,你們讀書人難道也對造房子感興趣?”一名身材健碩,滿頭大汗的中年男人坐在木堆上調侃道。
“老哥,現在已是午時,你們怎麼到這個時候還不去吃飯?”鄭淵上前笑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這座善堂朝堂下了嚴令,必須在月底前竣工,故此怠慢不得。”那漢子非常熱情的解釋道:“即便吃飯,也要分批去吃,等他們回來,我們就可以休息一會了。”
“哦。”鄭淵沉吟了一下後問道:“敢問大哥,這你們這行的薪酬,是否真如外界傳言一般豐厚?”
“確實還不錯!”漢子臉上露出無法抑製的得意笑容,調侃道:“怎麼,你也想來?”
“老哥勿怪,在下隻是有些好奇罷了。”鄭淵答道。
“相比京都其他人,我們這些吃皇糧謀生的人,確實不錯。”漢子拿起肩頭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臉頰的汗水:“而且聽說今年工部改革,以後隻要做的好,大家的工酬還會上漲。”
“如此甚好!”鄭淵心中了然。
他明白前些時日下的一些普惠大眾的條例,已經在各部合理的實施下去。
木堆上的大漢見鄭淵氣質不凡,便問道:“公子來此,不會也是為了參加那慈善之會吧?”
“慈善之會?這是什麼!”鄭淵疑惑道。
“就是提議建造善堂,收留滿城孤兒的那位大善人召集的一場捐贈會。”大漢向外一指:“隻要有人捐贈,事後根據捐贈之物的價值,就能將自己的名字刻於善堂外的牌坊上。”
鄭淵順著大漢所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老街的最外處,有一門近五丈高的石門牌坊。
其上雕獸畫禽,畫紋精致,做工細膩,宏偉不凡。
“此事是他說了算的?”鄭淵轉回頭後,疑惑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當初戶部的官老爺可是當眾接見了此人,這一幕不少富商名流都看見了,想來也不會有錯的。”大漢道。
“敢問老哥,那慈善之會在何處舉辦的?”鄭淵皺眉道。
“離此不遠的臨湖酒樓。”大漢指了個方向說道。
“多謝。”
鄭淵答謝一句後,快步向那處走去。
…
臨湖酒樓位於幽湖北邊街邊的一處路口。
此時樓內人滿為患,各類嘈雜聲此起彼伏。
這座酒樓不高共分三層,但勝在寬敞,占地頗廣。
此刻,有人站於大堂中間,對酒樓內的四方賓客喋喋不休說著什麼。
在身旁不遠處,一名笑容繁盛的年輕男子看著一眾賓客,嘴上露出極為自負的笑容。
特彆是當他的目光瞄向三樓處的一間雅室時,更是抑製不住內心的竊喜,將嘴咧的老大。
三樓雅間內。
一名青衣丫鬟一邊從窗戶的縫隙向外打量,一邊對屏風後的彩衣身影嘟喃道:“大小姐,這家夥一副尖嘴猴腮,油腔滑調的模樣,怎麼可能是提出建設善堂,以朝廷之力奉養乞兒的大善之人?”
“這點我自然知道,但我出府來此,也不過是借著樓下此人,引出那真正向戶部提議的那人罷了。”彩衣身影緩緩說道。
她之前不是沒有向戶部打探過,但仍一無收獲。
根據戶部眾人所言,這‘大善之人’的身份,除了戶部尚書葉常以外,誰都不知。
可葉常身為六部公卿,他不想透露,全天下誰可以逼他?
所以為了找到那人,她才出此下策,來此地為慈善之會造勢。
希望那名‘大善之人’能得知消息後,來此現出真身,並親自揭露那些人的底細。
“可是小姐,這些家夥借用戶部的條例巧立名目,引得這麼富商名流來此,萬一他們被騙,豈不是要歸咎到國公府的頭上?”青衣丫鬟不滿道。
“放心,騙不走的。”彩衣身影淡淡說道。
其語氣平靜如水,似乎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在她手中,一片手掌大小的玉碟散發著微光,其中似乎有一隻彩鳳在玉碟中流淌。
彩衣身影心不在焉地撥動著玉碟中的側片,思緒不知飛往哪去。
可忽然,玉碟像是被刺激到一般,那微弱光芒瞬間變得無比耀眼,以至於身後的青衣丫鬟都被嚇了一跳。
“那人來了!”
彩衣身影立即將玉碟收起,並轉身走向窗邊,透過窗紙的縫隙向外看去。
於此同時。
臨湖酒樓的入口,鄭淵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內走去。
“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門口一位小廝攔住了鄭淵的去路。
“你們這處酒樓還真是奇怪,進門居然還要通報姓名。”
鄭淵皺眉道:“難道是覺得,在下連吃飯喝酒的錢都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