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麼多靈氣被吸收後，都彙聚到了這裡。
清瀾心念一動，隻見池中碧波輕漾，一股清泉猛然騰起，直接衝到空間最頂端，而後悄然湮沒於無形。
與此同時，清瀾感覺到丹田處湧出一抹精純至極的靈力，她的氣息又盛幾分。
“原來如此，相當於這道靈池變作了我外置的靈力寶庫，隻要我想，隨時可以調動……”
清瀾心中明晰了幾分，喃喃道：“原來這就是老師絲毫不擔心我的原因……”
作為當世最強的魂道宗師，荼蘼自然最清楚破妄的效果。
清瀾的靈識緩緩回歸現實，一陣清風吹來，她眯了眯眼，感覺很是舒服。
靈氣漸散，她的目光穿透了朦朧，看向石階的儘頭處——方才那裡有道視線，很是強大。
這種強大，不是境界遠超她的修為壓迫，而是她們境界相仿，她想勝過對方，勢必要苦戰一場。
不過此刻，那道視線已經消失不見。
當最後一絲靈霧也隨風而散，清瀾的目光清晰起來，眼前的石階看台上，不知何時竟站滿了人，嚇了她一跳。
這是要乾什麼？
那些新麵孔朝氣蓬勃，個個氣息強盛，遠勝於她，眼瞧著是二境乃至三境的高手。
她剛剛連敗數十位弟子的豪邁氣焰，一下就沒了。
好在這些新麵孔的目光沒什麼惡意，眾人見她顯出真身，紛紛熱情地圍攏過來，親切地招呼道：“小師妹，你好啊！”
有莽直的男弟子好奇問道：“我怎麼沒見過你呀？你多大了？我猜至少有八十歲了吧？居然這麼猛，一下把這麼多人都打趴下了！”
他身旁的女弟子無比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陳錚，嘴巴放乾淨些，哪有你這麼猜年紀的！”
她轉而目光火熱地看向了清瀾：“這位小師妹看著如此年輕，想來應有……五十歲了吧？”
“我是內門陳長老的弟子，你是哪位長老的弟子啊？”
“我我我……”
“我什麼我，小高你還是把話說利索了再出門吧。”
“哈哈哈……”
“你起開，彆擠我！”
“哎呀！死胖子你是不是還想再打一架啊！”
“打就打誰怕你啊！”
“都彆吵了，讓讓，讓讓！小師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清瀾：“……”
這就是陣宗的諸位師兄師姐？
人聲鼎沸，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著，九淵不像是戰鬥聖地，更像是人間清晨的菜市場。
眾弟子也不像是修為高深、超凡脫俗的陣宗弟子，更像是菜市場討價還價的中年人。
“咳咳！”
墨玉輕咳幾聲，周身蕩漾開一圈圈漣漪般的靈力波動，眾人感知到他的存在，紛紛安靜下來，轉而換上恭敬的姿態，異口同聲道：“見過童子！”
墨玉雙手叉腰道：“都起來吧，這是我青霄藥圃的弟子，都彆問了，散了吧散了吧。”
眾弟子見他發話，回應道：“是……”
“小師妹有機會再見咯！”
“拜拜！”
……
眾人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數位長老目光清奇地看了看清瀾，有些想說什麼的長老，見她是青霄弟子，便也無奈一笑，和墨玉點頭致意，紛紛飛回了他們的戰台。
“終於清淨了……”
墨玉吐出一口濁氣，對於這群二、三境的刺頭弟子，他非常清楚有多難搞。
二境的弟子們常出山門執行任務，三境的弟子，一部分去往西海，一部分已經回來了。
歸來的這批弟子，修為更高，性格更是頑劣難馴，整日無所事事，有空就在九淵打架對轟，便是他們的師尊都頭疼不已，墨玉就更不想和他們對上了。
他猛地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家夥了。
清瀾緩緩走下了台，去到那一眾外門弟子身邊，這可把他們嚇個夠嗆，有人驚慌道：“你還想做什麼……”
清瀾微微一笑，隨即手指劃過弟子令牌，一連七十三道靈光閃過，分彆彙入了這群弟子的腰牌中。
眾弟子麵麵相覷，滿是茫然，不懂她這是在做什麼，“我們……不是輸給你了麼，你為什麼還要把貢獻值給我們？”
清瀾麵上滿是誠懇與感謝，雙手抱拳道：“剛剛多有冒犯，實在是我需借力修行，不得不麻煩諸位打我一頓。”
她頓了頓，繼續道：“如今我已修成，作為報酬和感謝，這些貢獻值也當給你們。”
眾人聞言紛紛相視一望，有人眼神苦澀，無奈一笑說道：“我懂了，我明白了。”
他懂了清瀾的修行之需，他也明白了修行之事，不隻是內、外門的分彆，他們對於修行的求索，能做到哪一步，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那弟子麵上滿是釋然和認真，清瀾知道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點頭致意，轉身便離開了。
漸漸的，眾人都明白了，有人麵色蒼白，有人麵色通紅，有人依然不甘，但他們不再多言，也不再說什麼貢獻值了，紛紛離開。
今日一行，又何嘗不是一場修行？
清瀾走到了墨玉、月冬他們身邊，甩了甩手輕輕一笑，麵上有些得意。
月冬也笑了，她從來都是個明媚、燦爛的女孩，那些汙糟的事也未能改變她什麼。
她的喜悅，也隻和真正的朋友們分享。
墨玉欣賞地看著她，隨即取出了一塊灰色晶石，傲嬌道：“你做得不錯，我很欣賞你，下次有事還可以來藥圃找我。”
周成聞言哈哈一笑。
墨玉掃了他一眼，周成立刻噤聲，他繼續說道：“看在你幫本座贏得五百點貢獻值的份兒，送你個小寶貝，這是顆妖氣結晶，可以檢測妖氣的強弱，他日你去往西海，必然用得到，現在先拿著玩吧。”
“妖氣結晶，我要這東西乾嘛，回去測赤蛇的妖氣麼？”
墨玉聞言嘴角一抽，他麵上滿是怪異的神情，說道：“你知不知道那條蛇妖是什麼身份？”
清瀾接過結晶，茫然地搖了搖頭。
墨玉抬腳拍了拍她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可長點心吧。”
……
向崇名父女也隨著眾人離開了，隻是向崇名臨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清瀾。
那道目光甚是怪異，清瀾和墨玉在說話，眾人中，隻有一直心不在焉、沉默不語的辰煙注意到了那道目光。
她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