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口枯井附近？”張鐵軍繼續問道。
“是這樣的。”托雷解釋道：“最近我們巡山的人總是能夠發現有人在半夜用洛陽鏟盜洞，所以我們就一直追蹤。”
“然後你們就看到了我一直從枯井下麵往上扔石頭子？”張鐵軍苦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托雷豪飲一口道。
“沒事沒事。”張鐵軍也是借助酒勁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
“我聽你的口音還不錯，你學過漢語？”
托雷先是一愣，隨後連忙搖了搖頭：“我的阿媽是漢族。”
在張鐵軍不解的眼神下，托雷繼續道：“在很多年前，我們守墓一族是不被許可通婚的，可是這樣做的後果你也知道，族群的規模隻會越來越小，再加上多年的動蕩和戰鬥，所以我父親決定開始逐步的融入新的社會，他找了我的阿媽，我也就學會了漢語。”
“那你阿瑪呢？”
在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張鐵軍也明顯的感覺到了托雷眼神中的傷感還有那種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沮喪。
“我阿媽在我六歲那年受不了部落的苦，在一個大雪天偷偷地跑了。”
張鐵軍也是一臉不好意思：“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
“草原上的雄鷹不會眷戀家的溫暖。”托雷長歎一口氣道：“這是我爹曾經告誡我的話，我一直用來警示自己，其實這十幾年來，我們為了繁衍下去，也招了不少外族人，可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跑了。”
“你沒有？”
托雷猜到了張鐵軍欲言又止的意思：“殺了他們？不，當然沒有，我爹曾經教導過我不可以濫殺無辜。”
“你是一個好人。”張鐵軍豎起拇指讚賞道。
“我隻是在有時候還是很想我娘罷了。”托雷語氣忽然溫柔了下來，不過很快就變得很是堅定：“不過我現在是族長，我要秉承先祖的遺願，好好將部落發展下去。”
酒宴進行到了最為歡愉的時候，一個族民闖了進來。
“托雷大哥，不好了。”
“說，怎麼了？”
“出去巡邏的幾個兄弟好像發現了盜墓賊的蹤跡。”
此話一出張鐵軍明顯感覺到了屋內的氣氛壓抑了起來。
“這幫人還真是不怕死。”托雷醉醺醺地站了起來：“走，今天我非要割下這群盜墓賊的耳朵喝酒！”
一聲令下，屋內的眾人立馬起身就要朝外麵走去。
張鐵軍拉住托雷肩膀還未開口。
托雷便很是放心道：“鐵軍兄弟，你放心吧，這些小毛賊不成氣候，你在這裡安心的等我回來喝酒。”
“你們救了我，我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報答你們的，這樣吧，我和你們一起去，萬一要是能幫上一些忙呢。”
麵對張鐵軍的好意，托雷先是猶豫，但是張鐵軍篤定的樣子還是吸引了托雷好感。
“好兄弟，那就多謝你的幫忙了。”
托雷等人雖然不是專業獵戶，可是常年生活在大山之中的他們能夠做到潛伏潤物無聲。
林地裡，十幾個打扮怪異通體漆黑男人亮著燈籠埋頭苦乾的在地上挖掘著什麼。
張鐵軍趴到一旁的草堆之中，仔細觀瞧著這些人手裡的家夥事兒。
幾節烏漆嘛黑的鐵具在這幾人簡單拚接下隻需要輕輕往下一砸，就立即帶起一團土堆。
這就是盜洞最順手的工具，洛陽鏟。
這幫人在林地之中鬼鬼祟祟，個人挖洞，其餘的人則是站成了一圈放風。
“又是的猴子，這個渾蛋還真是忌吃不忌打。”
“上次放了他一馬，他竟然還敢回來！”
托雷身後的人群也是不滿的嘟囔了起來。
略帶幾分酒意的托雷隻是簡單瞥了一眼冷哼道：“今天我非要拿這幾個小子的命祭長生天！”
“不行，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隨意設置私刑堂。”張鐵軍連忙出言製止。
“這裡是大汗的墓地，我們的職責和義務保護這裡。”托雷瞪著張鐵軍一眼道：“好兄弟，你能來我很開心，不過我們注定和外麵的社會融入不到一起，等事情結束後，你還是走吧。”
直到這時，張鐵軍才明白這些人甚至都有可能沒有辦理新中國公民的身份證。
張鐵軍剛想繼續開口，就聽到那一夥兒盜墓賊中發出驚歎的聲音。
“老大，好像是挖到木板了！”
在燈籠的光照下，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快步跑了出來。
張鐵軍見過矮小的男人，但是矮到這個地步的男人當真少見。
站起來還沒三塊豆腐高，不過聽托雷介紹，這個矮個子男人還是這一夥兒盜墓賊中的首領，因為能躥善蹦，也被稱作的猴子。
作為這盜墓團夥的老大，的猴子可以說有絕對的權威。
隻是輕輕捏了一把五花夯土，的猴子便立馬說道：“應該就是這裡了，哥幾個都過來搭把手，把這個板子給翻起來。”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張鐵軍湊到托雷旁邊輕聲問道。
“我們也是有族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大汗的具體墓穴在哪裡。”托雷解釋道：“這幫盜墓賊也不知道，所以他們就隔三岔五地過來打盜洞，有的時候怕被我們發現就用木板子將其遮掩了起來，幾百年了，我們這裡的盜洞都多得數不清了。”
托雷剛剛說完，就發現幾個盜墓賊連忙跟了上來，幾個壯勞力用力一抬，一個木箱就顯露出來。
“這些盜墓賊通常都會把東西放到這些大木箱子裡麵，方便自己快速開始。”托雷經驗老道地解釋道。
“大哥，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可以直接乾起來了。”
“嗯，告訴弟兄們，手腳要麻溜一些，眼睛給我擦亮一些，現在這個風頭正勁，千萬不要給自己添麻煩。”的猴子一臉大哥樣道。
“放心吧大哥，大家夥兒都手癢好幾天了，這次非要好好的撈一筆。”
“行，開始乾活兒。”
眼睜睜瞧著盜墓賊們操練起來，托雷也是毫不示弱，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精致匕首。
“這次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了，都給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