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靜一下。”
坐在主座上的少年輕嗬一聲，這才算是控住全場。
“小子，我勸你最好是和我說清楚，否則話，彆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張鐵軍的性格本來就是遇強則強，被這麼一嚇唬，不僅沒有變慫，反而是硬氣了起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救了我，我對你們感恩，可這不代表我就怕你們了。”
“這可不是你侮辱長生天的理由！”離著張鐵軍最近的一名老者忽然拍案而起。
可能是因為過於激動的原因，藏藍色的特色服裝在他胸膛處波蕩起伏。
看到這種傳統性質的蒙古族衣服，張鐵軍也終於意識到了他們口中的長生天是什麼意思。
“信仰值得尊敬，不過很可惜，你們口中的信仰不是我的。”張鐵軍鏗鏘有力道：“我隻相信人民至上，法律至上。”
被張鐵軍一番慷慨激昂的話震了一下，在場的幾個老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遠方人，我們需要知道你的來意，否則我們也無法判斷你是客人還是敵人。”托雷環顧四周繼續道。
“那我需要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張鐵軍不卑不亢道。
托雷道：“我們救了你。”
“所以我剛才謝謝你們了，不過在我看來，你們救我和你們要問我問題其實並不相乾。”張鐵軍道。
“那你想怎麼樣？”
“簡單，你問我一個問題，我來問你們一個問題，這樣還算是公平。”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老人紛紛表示不滿，可托雷卻投來了讚賞的目光。
“好氣勢，既然如此，那我就答應你。”托雷一拍麵前木桌：“那你先來？”
“我想知道這裡的具體位置。”張鐵軍問道：“這裡該不會是到了蒙東草原了吧。”
“這裡還是在關東山，不過這也地形平坦，仔細說起來倒也是和蒙東草原差不多。”
聽到托雷這麼說，張鐵軍的心思這才算是放下來不少。
既然還在關東山，等自己好了之後，就一定能夠回去。
“到你了。”張鐵軍抬了抬手示意托雷詢問。
“你的身份。”
“關東山青龍縣喬家鋪子的生產大隊書記張鐵軍。”張鐵軍輕聲說道。
“官府的人？”
人群之中再度熱鬨了起來。
張鐵軍也不禁一個頭兩個大，官府？這是一個什麼年代的稱呼？這幫人難道一直不到時代進步了？
“看你們的裝扮，應該是蒙古族吧，為什麼會在關東山之中。”張鐵軍繼續問。
“我們是長生天的臣民，我們的一生都會獻給我們偉大可汗陛下。”
托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用手擋在胸口十分尊敬的說道。
隻是簡單的閒聊兩句，張鐵軍便從托雷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線索並且將其串在了一起。
長生天在蒙古族的意思是神，而公認的蒙古族的戰神也就隻有一個人，成吉思汗。
再加上這些人剛才說守墓的意思，張鐵軍推測出這幫應該是蒙古守墓族的後代。
守墓其實並不罕見，在封建王朝之中，曆朝曆代的皇帝生怕自己死後被打擾，所以在生前大肆修建自己皇陵的時候，總是會暗自培養一批人，替自己清理皇陵修建完成的工匠，並且世世代代保護皇陵。
而即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卻仍然沒有發現成吉思汗的墳墓。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枯井之中。”托雷繼續問道。
張鐵軍也不再隱瞞隨後將自己探險岩石嶺，最後墜落暗河的事情一一解釋。
托雷臉色一沉，張鐵軍不知道哪裡說錯話了，正準備解釋，卻萬萬沒想到托雷接下來的話。
“準備酒宴，宴請這位貴客！”
“啊？”
事情的反轉總是猝不及防，張鐵軍沒有想到自己上一秒還很有可能被五花大綁沒想到此時卻成為了座上賓。
在整場宴會上，張鐵軍也知曉了托雷一族的來龍去脈。
淵源和張鐵軍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可是現狀卻是讓張鐵軍沒有想到。
原來從元末明初的時候，托雷一族便常年隱居於此，很少對外接觸。
在數百年的滄桑歲月之中，守墓一族從數千人的大部落變成了隻有一二百人的小族群。
後來日本入侵中華，托雷的父親率領一小部分族人阻擊日偽軍隊，不幸喪命之後。
整個族群的未來掌握大權也落到了托雷手中。
“鐵軍兄弟，真是抱歉，我們也不是故意要詢問你的，隻不過最近族裡不太平。”托雷豪飲了一口烈酒說道：“總是會有人將矛頭放到了大汗墓地之上。”
張鐵軍疑惑道：“不是說成吉思汗的墓穴誰也找不到嗎？”
“是的，大汗的墓穴有很多。”托雷解釋道：“我們所守護的便是其中一處。”
“啊？”張鐵軍疑惑道：“人死了還能建立很多墓穴嗎？”
“是這樣的，大汗為了防止自己死後不被打擾便將自己的墓地修建了很多，甚至將許多墓地踏平，並且派人把守。”
“按照你的說法，就是其實你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所要守護的墓穴到底是不是真的。”
“嗯。”
“那你們也夠可悲的，一輩子都要在這麼一個地方不能動彈。”
“這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宿命。”
“那你們是怎麼對外聯係的呢？我看你們也有不少東西是工藝品。”
“這是我父親弄的，部族在我父親接手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東西。”托雷眼神敬佩道：“是我父親更改了族規，他帶著很多叔父離開了營地，後來參加了軍隊，死在了日本人的刀下，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也算是和外界有了聯係。”
“其實這樣很不錯。”
“但對外交流也存在弊端，也是最近幾年很多人都知道了大汗的墓穴，所以才組團過來盜墓。”
“那你們為什麼不尋求庇護呢？”
“你是說官府？”托雷搖搖頭：“我爹一開始也打算尋求過官府的幫助，不過他聽說了清東陵的事情。”
“額”張鐵軍一時語塞：“你爹倒是還挺會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