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出發了。”
安那努站在自己組織起來的這支軍隊的麵前,看著十八個勇士,麵色平靜的訴說道。
“我要前往冥界,並最終歸來。”
除了早就知曉的盧斯蘭默默地移開了眼神,童孔之中帶著一絲掙紮的神色之外,所有的戰士都麵露不可思議。
“統領,您為何——?”
阿德卡特向前走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安那努。
“這是為了證明我的勇氣和決心向神明證明。”安那努不知為何沒有對他們說實話,而是眼睛微微移動,撒了謊。
“那可是冥界。”阿德卡特強調了一遍。
冥界,萬物的歸處,隻有死亡的世界。
阿德卡特不想讓安那努死去,其他的戰士們也不想讓安那努死去。
所以他們和阿德卡特一樣,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了安那努。
“統領,你彆去冥界。”
那裡的幽暗,會吞噬掉你。
安那努看著眼前的戰士們,有些疑惑。
“你們為什麼會不希望我死去呢?”
他很好奇,想要了解戰士們的思想。
阿德卡特的神色複雜。
“在經曆了生死和挫折之後,是您終於給予了我能夠保護我想要保護的東西的能力,這樣的恩情,我怎麼可能希望您前往冥界呢?”
“你為我們安排的訓練雖然勞累,但我們的實力增長是肉眼可見的,明明還沒有經過太長時間,我們卻已經能做到卡德爾基老哥當初就能做到的事情。”
“我們感謝你,統領,我們不會憎恨你。”
安那努看著這個已經三十多歲,上了年紀的老男人,眨了眨自己的眼。
他還是笑了,罕見的對著自己的部下們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安心吧,我才不會死在冥界呢。”
“哪怕是為了恩奇都,我也不會去死的。”
阿德卡特還是想要說什麼來挽留安那努,但安那努抬起了一隻手,阻止了他們繼續說下去。
“我明白你們的擔心了,但接下來,還是希望你們不要再勸說我了。”
“正如之前所說,我會去,但我更會歸來。”
“你們的訓練任務,我會委托給大祭司兼輔左官西杜麗,也就是盧斯蘭的姐姐來負責安排,到時候盧斯蘭你記得告知大家一下啊。”安那努拍了拍盧斯蘭的肩膀,然後依舊是那一副行事風格,當場就飄起來飛走了,沒有在給阿德卡特和其他戰士們解釋。
等明天吧,就該到出發的時候了
安那努一路飛回了自己的房間裡,這個時候,恩奇都還沒有回來。
他昨天沒有去易物街傳授民眾們智慧,今天自然是要去的。
安那努既然說了自己會歸來,那麼就一定會歸來。
安那努從來都不會對恩奇都說謊,永遠都不會。
不過
是不是有什麼違和感?
安那努木著臉看著那張躺在自己桌子上,下麵還咕都咕都冒著泡泡的泥板。
南舍那女人
歎了口氣,安那努懷著有些複雜的心情拿起了那個明顯是南舍寫給自己的泥板。
在看完之後,安那努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女人,怎麼還沒死心
但其實說實話,安那努並不怎麼討厭南舍,甚至相比於尹什塔爾來說,安那努還挺喜歡南舍的。
尹什塔爾是身處人類世界之中上千年,也依舊不會對人類誕生哪怕一絲的理解和了解,因為她是那種最標準的神明,人類是工具這個觀念已經在她的思想之中根深蒂固,她絕對,至少目前是絕對不會想要去理解人類的。
但南舍不一樣。
南舍也是神明,但她和尹什塔爾的情況是明顯不一樣的。
南舍基本上從來沒有再人類社會之中生活過,她甚至沒有在阿努納奇生活過,自誕生並成長以來,一直都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在各種各樣的泉水之中維持著自己的小日子,順便釣釣魚什麼的。
直到遇到安那努。
安那努差點把她弄死,讓她產生了好奇心,繼而了解到了恩基神和烏圖神的計劃,然後再對偏離了神明的人類產生好奇心,然後,來到了烏魯克的周邊,定居了下來。
然後被揍了一頓。
單從這方麵來說的話,其實安那努對南舍還多少有那麼一點愧疚來著
畢竟當初自己還不算是烏魯克的定居者,南舍想要潛入烏魯克也是因為他,結果他和恩奇都察覺到了之後,直接把南舍捆起來打了一頓
不過,這玩意的話
安那努一臉嫌棄的看著手裡那個,上麵寫滿了各種肉麻的,告白的話的泥板。
這他娘的都啥啊
看得出來,南舍應該是進修了一番,然後重新寫出了這樣的一份情書放在了他的房間裡,上麵的語句之中蘊含的真情讓安那努都為之動容。
動容的都想真的揍南舍一頓了。
硬了,拳頭硬了。
安那努秉持著不報隔夜仇的想法,直接飛了出去,並且成功的在烏魯克之外的森林裡找到了正在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釣魚的南舍,並且趁著南舍還沒反應過來的空檔,直接把泥板砸在了南舍的腦袋上。
“啊——!”
南舍慘叫一聲,被安那努巨大的力量直接拍到了河裡。
她生氣的從水裡冒出了頭,想看看是哪個混蛋趁她專心思考的時候用板磚偷襲她,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是那個一臉冷漠的安那努。
什麼鬼。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安那努抬起了手裡的情書,眉頭輕挑。
“我想問,你為什麼每次來找我都帶著板磚。”南舍讓自己的身體下降了一些,一邊裝傻一邊吐著泡泡說道。
安那努的腦袋上出現了“井”。
“你是失憶了嗎?我為什麼拿板磚?這板磚不是你提供的嗎?”
安那努一臉嫌棄。
“雖然說這次確實沒錯字吧,語句也都通順,情感的表達也很強烈,但——”
“誰教你寫的那麼肉麻的,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成心惡心我是吧。”
“是是故意的。”南舍捏著拳頭說道,“情感這種東西——”
“不就是應該勇敢的表達出去嗎!”
非常的理直氣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