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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長官帶我們去齊民醫院踩過點。”杜子寅說道,“齊民醫院是上海比較著名的醫院,去看病的人很多,門口道路繁華,人潮湧動,從這一點來說,是利於我們隱藏的。”
“還有呢?”汪恒毅問道。
“因為看病的基本上都是中國人,這裡並非日本人巡邏的重點。”
“不過,最大的麻煩之處在於,這裡距離七十六號比較近。”劉陽吉說道,“七十六號那邊有時候會將犯人帶到齊民醫院來救治。”
“所以,一旦響槍,特工總部那幫雜碎是能夠第一時間趕到這裡的。”
“也就是說,一旦我們對崗村動手,我們的對手除了護衛崗村的日本兵之外,還有七十六號?”汪恒毅皺眉說道。
“是的。”
“這樣,你們待在旅社,嚴禁隨意外出,我去齊民醫院實地看看。”汪恒毅思索片刻,說道。
“組長,我和劉陽吉陪你去吧,我們兩個去過那裡,比較熟悉周邊環境。”杜子寅說道。
汪恒毅皺眉,他本意是趁機溜出去向荒木播磨彙報情況的,自然不打算帶人同行。
不過,杜子寅說的也有道理,他若是堅持獨自外出,雖然以自身的威望也可以做到,但是,汪恒毅做事謹慎,擔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也好。”汪恒毅點點頭,“不過,你們兩個是我們中間比較熟悉上海的,不能都去,要留一個。”
他看了兩人一眼,“劉陽吉隨我同去,杜子寅留下來。”
“是!”
……
秋林旅社二樓的一個房間裡,特情處隊員白彥華盯著窗外看,看到兩人出來,立刻向喬春桃彙報。
“股長,汪恒毅出來了,身邊隻跟著劉陽吉一個人。”他說道,“要不要發信號讓弟兄們跟著。”
“不急。”喬春桃搖搖頭,沿途早有弟兄們布控,不怕失去目標蹤跡。
也就在這個時候,旅社對麵的民房裡,兩個人走出來,鬼鬼祟祟的跟在了汪恒毅兩個人的後麵。
“看來日本人也不是完全信任汪恒毅嘛。”喬春桃冷笑一聲。
“股長,要不要派人在後麵跟著他們?”白彥華問道。
“那所房子的情況,你了解嗎?”喬春桃問道。
“房子住了一個老太太和幾個孩子。”白彥華說道,“老太太的兒子和兒媳婦在淞滬會戰的時候被日本人的炸彈炸死了,沒聽說還有其他親戚。”
“派幾個人摸進去,把裡麵的日本人乾掉。”喬春桃冷冷說道,“另外,安排弟兄們摸上去,除掉那兩個跟梢的家夥。”
處座說了,此次不要怕動靜太大,動靜越大越好。
既如此,那他這邊就可以放開手腳廝殺了。
“明白。”白彥華語氣激動說道,處座行事謹慎,很少會讓弟兄們放開手腳廝殺,這次可要好好過過癮了。
……
高恩路十九號。
芹澤七之助安排兩個手下跟著汪恒毅,他這邊也是有些疲憊,吩咐留在身邊的手下繼續盯著秋林旅社,自己則回到臥室休息。
也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芹澤七之助猛然驚醒。
“島川。”芹澤七之助下床,警覺的拿起南部配槍,低聲喊道。
“哈依。”
“你隨我下去,看看是誰。”
“哈依。”
兩人來到門後,芹澤七之助躲在了一側,島川上前問話,“是誰?”
“汪組長派我來的,有機密情況彙報。”白彥華壓低聲音說道。
島川扭頭看向芹澤七之助,芹澤七之助點了點頭。
島川將門閂拉開,打開門。
……
白彥華進門,卻好似是一個沒注意被門檻絆了一下,直接便順理成章的撲在了島川的身上。
“八格。”島川罵了句,下意識的接住人,然後他的嘴巴就被捂住了,一把匕首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胸膛。
因為光線的原因,芹澤七之助沒有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然後他看到進來這人死死地抱住了島川,這才意識到不妙,就要舉槍射擊。
緊隨其後,衝進來兩人,其中一人抬手就是扔出飛刀,正中芹澤七之助的脖頸。
然後另外一人近身撲向了芹澤七之助,直接一個用力一撇,將芹澤七之助的右手向後掰,然後順勢卸下了芹澤七之助手中的南部手槍,同時死死地抱住了芹澤七之助。
扔飛刀的隊員則衝上來,摸出匕首,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芹澤七之助的後背連續捅刺。
“好了,人死了。”
三人將房門上好門閂,將兩具屍體拉到了門後,然後兩人從腰間拿出毛瑟短槍,另外一人則將繳獲的南部手槍打開保險、插在腰間,手中握著飛刀,分散快速衝向各房屋。
“安全,沒有人。”
“這間房也是空的。”
“這邊也沒人。”
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房子裡隻留有這兩個日本特務。
……
這個時候,白彥華卻是臉色一變,“壞了!”
“快搜搜看,老太太和孩子。”他急切說道。
房主老太太和幾個孩子平時深居簡出,家裡就是這孤寡幼童最後的港灣,是不會離家而去的。
白彥華的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組長,快來看。”一個隊員低聲喊了一嗓子。
白彥華帶另外一個弟兄快速跑來。
“由子,你守在外麵。”白彥華叮囑說道。
由子就是擅使飛刀的那個弟兄,這家夥喜歡聽水滸,從水滸裡知道了那龐萬春綽號‘小養由基’,知道‘養由基’是春秋時期的神射手,他便說自己的飛刀絕技也是神射手,便‘大言不慚’的自稱‘小小養由基’,大家都哈哈大笑,喊他‘由子’。
“小吉,怎麼了?”白彥華問道。
“組長,你看。”小吉指了指床底下。
……
隻看到床底下有黑褐色的已經乾涸的汙血,空氣中還有一種血腥和腐臭的味道。
兩人急忙掀開床板,就看到床底下躺著早已經死去的老太太,老太太的脖子幾乎被砍斷了。
“孩子呢!”白彥華顧不得悲傷,低聲吼道。
很快,三個孩子也被找到了,三具小小的屍體被堆積在衣櫃裡,整個衣櫃裡滿是血跡,最大的那個孩子直到死去還死死地抱著幼弟幼妹。
“小鬼子,日他先人!”白彥華將三具小小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抱出來,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幾個畜生鬼子的屍體大卸八塊。
“去請股長來一趟。”白彥華咬著牙,說道。
“組長,可是……”小吉說道。
“沒有可是!快去!”白彥華紅著眼睛,低吼道。
發生這樣的慘案,便是天上下刀子,股長也一定會堅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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