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坐在顏良還有文醜兩人中間,一手輕捋著下顎的胡須,一邊認真的思考。
自從去年袁紹死後,許攸便帶著一家老小,包括袁紹的一家老小逃出了鄴城。
幸虧當時許攸及時給顏良還有文醜兩人送去了信。
不然的話,顏良文醜兩人恐怕也要死在送糧的路上。
而僥幸逃脫的顏良文醜本是想要回到鄴城給袁紹報仇。
又是巧合的在路上遇到了逃亡的許攸。
許攸給兩人分析了一番當前的局勢。
報仇肯定是無望了。
袁基在害死袁紹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冀州的士族達成了協議。
按照袁紹的做法,是將征糧的對象放在冀州士族的身上。
當時顏良和文醜送往洛陽的糧草也確實是從田豐,沮授這些世家大族那裡征來的。
因此也得罪了冀州的世家大族。
田豐還有沮授等人都已裝病而歸因。
袁紹死後,袁基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撫世家大族。
袁基的做法也很簡單。
直接從冀州百姓那裡開始征糧,然後將征來的糧草了直接送還給了冀州的那些世家大族。
當初袁紹從冀州世家大族那裡征糧,是以借的名義。
袁基這樣一番操作下來,也是以借還的理由將糧草送給了世家大族。
如此一來,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一方麵直接將已經離心的世家大族拉攏了回來,另一方麵也全了自己的名聲。
糧食是袁紹借的,但是袁紹死了,我作為袁紹的兄長,袁氏未來的宗祖,這個債我來還。
這樣一來,既得了世家大族的支持,又得到了一個好名聲。
但受苦的卻是冀州的百姓了。
這百萬糧草直接從冀州百姓的身上出,隻是成全了袁基一人而已。
不過這樣一來,倒也不是完全都是對袁基一個人的好處。
許攸也因此授意了。
當初從鄴城逃離並且會合了顏良文醜之後,許攸原本是想要直接去涼州投奔段羽的。
但許攸自己也清楚,段羽和袁紹的交情是不錯,但和他基本上沒什麼太甚的交情,隻能算是認識。
他就這樣去涼州,肯定不會得到重用。
段羽身邊的謀士各有派係,根本容不下他這一個孤家寡人。
許攸自認為才學不輸任何人,所以肯定不甘心就這樣平凡。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過就在許攸即將準備帶著顏良還有文醜前往涼州的時候。
卻發生了一件事兒。
因為袁基在百姓那裡征收糧草,惹得冀州百姓怨聲載道。
當初袁紹接掌冀州刺史的時候,曾經向朝廷請命免稅。
一場黃巾之亂當初幾乎波及了冀州所有的州郡,如果不免稅,肯定會繼續出問題。
而朝廷也答應了免稅。
可袁基這一征收稅賦,一下子將當初袁紹的承諾給作廢了。
也正因為如此,一些百姓選擇了造反,繼續打著黃巾軍的旗幟開始在冀州興風作浪。
這一下讓許攸看到了一絲的機會。
他負責謀劃,顏良文醜兩人負責衝鋒陷陣。
有這樣的組合,何愁招攬不來一些人手?
而且這樣一來有一個好處。
帶著一群班底去投靠段羽,總比孤身前往要好得多。
而且自從許攸聽說段羽在長安扶持了新帝之後,就猜到了段羽早晚要和洛陽朝廷有一場大戰。
並且要攻伐冀州,給袁紹報仇。
於是乎,說乾就乾。
許攸憑借著自己的謀略,還有顏良文醜兩人的勇猛。
一時之間招攬了不少的手下,開始攻打冀州的一些縣城。
就這短短半年的時間,許攸現在麾下已經有黃巾軍三四萬人了。
不過人數多了,也就有了另外一個苦惱。
就是怎麼去涼州。
他在冀州興風作浪,袁基是知道的,也數次派兵圍剿,但是都沒有成功。
有顏良文醜兩員大將在,尋常圍剿根本難以取勝。
但問題是,帶著這麼多人,根本不可能去往長安。
特彆是袁基在下令封鎖壺關之後。
索性,許攸就帶著麾下的人手在黑山當中紮根了下來。
而且麾下的人手越來越多,到現在已經超過了十萬。
且這個數字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
許攸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然後看著顏良還有文醜說道:“涼王這次派兵攻打冀州,從上黨郡進入冀州的必經之路就在壺關。”
“而壺關險惡易守難攻,如今又有張郃高覽還有田豐等人駐紮,想要攻破壺關難如登天。”
壺關?
聽到壺關這個地名的時候,顏良還有文醜兩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壺關不是距離我們很近嗎?”顏良說道。
許攸點了點頭回道:“沒錯,就是那個壺關,而且此時我們恰好就在壺關的背後。”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潑天的功勞。”
“如果我們能在涼州兵馬攻打壺關陷入苦境的時候從壺關的背後來致命一擊,並且幫助涼州兵馬攻下壺關,那就是涼州兵馬進入壺關的首功。”
“有了這個功勞,還有麾下的這麼多兵馬,隻要我們進入了涼州,還愁不能有一席之地嗎?”
聽到許攸的計劃,顏良還有文醜兩人用力的點頭。
“有道理,有道理啊,先生說的有道理。”
顏良文醜兩人都憋著勁兒說道:“當初主公在鄴城被害,那田豐等人都脫不了乾係。”
“如果要攻破壺關,某第一個要殺的就是田豐那個偽君子。”
“對,田豐必須要死。”
許攸伸了伸手打斷了顏良還有文醜兩人的話:“這都是後話,壺關要打,打下壺關之後的準備也要做。”
“如果壺關告破,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攻打鄴城,就要乘船而下。”
“我們還要準備一些戰船。”
“打下壺關是首功,若是打下鄴城,那就是第一大功。”許攸的雙眼當中閃爍著精光。
顏良文醜兩人這才恍然大悟。
剛剛兩人還盯著壺關的這個首功,殊不知許攸已經盯上了鄴城。
是啊,如果要是能打下鄴城,那可就不是首功那麼簡單了。
“好,子遠先生說怎麼乾,我們就怎麼乾,我們都聽子遠先生的。”
顏良還有文醜兩人立馬表態。
許攸也立刻操持起來了計劃。
另一邊,壺關內。
負責鎮守壺關的田豐還有審配以及張郃高覽幾人,還有幾名領兵的校尉此時都坐在壺關內的官邸內。
除了田豐之外,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帶著凝重的表情。
“想必諸位都已經清楚了,涼州大軍壓境,此間同僚接下來需要做的,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了,鎮守壺關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田豐的目光搜掃視著此時廳內的所有人說道:“涼州軍也並非是不可戰勝的,更何況根據斥候的探報,此次攻打壺關的並非是段羽本人,而是段羽麾下的部將。”
“壺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再加上我們兵馬糧草齊備,任涼州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飛過壺關。”
“諸位有信心能守得住壺關吧。”
坐在下方的張郃還有高覽兩人對視了一眼。
廳內響起的聲音一片稀稀拉拉,惹得田豐皺了皺眉。
眼看著廳內的將士一個個憂心忡忡,而田豐又有急於求功之勢,坐在田豐身旁不遠處的審配立馬打圓場說道:“元浩,涼州軍這一路取勝而來,拾氣如虹,將士們有所擔憂也實屬正常。”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大家自然會儘心儘力恪守職責鎮守壺關。”
“我說的是吧。”
審配這一番話得到了廳內眾多人的支持。
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麵對涼州軍,整個大漢敢有誰說不怕的?
說不怕的基本上都已經成了涼州軍的刀下魂了。
“好了諸位,田彆駕說的也沒有錯,涼州軍並非不可戰勝,而且我們有壺關天險,本就占據優勢,隻要安守職責,守住壺關還是非常簡單的。”
“都去吧,去準備一下,值夜守關的都要安排妥當,提防涼州兵馬偷襲。”
在審配的一番安慰之下,眾多將士這才稍微寬心的退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屋內隻剩下田豐還有審配之後,田豐這才說道:“正南,並非是我急於求功,隻是這些將士恐懼涼州兵馬,若是不加以敦促,怕是會釀成禍端。”
“再說,鮮卑兵馬此時想必也已經進入並州了,隻要我們能堅守一段時間,涼州軍必然首尾不能相顧。”
田豐還有審配同為冀州人,而且還都是魏郡人,說起來都是同鄉。
不然,如果換了是郭圖等人剛剛那麼說,田豐絕對不會給好臉色。
審配點了點頭說道:“元浩的意思我懂,隻是將士們不明白。”
“郭圖去了鮮卑這麼久,自從進入並州之後就沒有在回信,不過按照時間算,應該已經帶著鮮卑兵馬進入並州了。”
“哼。”
聽到郭圖的名字之後,田豐不由得哼了一聲。
前一段時間,郭圖送回來密信,說已經聯絡了鮮卑,並且說服了南匈奴單於羌渠的長子於夫羅,這件事情得到了袁基的大肆誇讚。
現在一聽到郭圖這兩個字的時候,田豐就渾身都不自在。
“好了元浩,現在是一心對敵的時候,彆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審配繼續勸解。
田豐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