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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侯......”
“小人就說冀侯怎麼會死。”
“冀侯如此神武無敵，那些宵小又怎麼可能傷的了冀侯！”
看著小黃門左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訴說，段羽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左公公不必如此。”
坐在胡椅上的段羽微笑著揮手說道：“來人，給左公公看座奉茶。”
侍從拿來了胡椅還有熱茶，左豐坐在距離段羽不遠處的位置。
“這次真的是有些大意了，讓陛下還有左公公擔心了。”
“還勞煩左公公親自跑一趟，真的是愧疚。”
段羽說著目光看向了身後站著的鐵石頭說道：“石頭，等左公公回去的時候，安排一些涼州的土產給左公公一並帶回洛陽。”
“這是左公公第一次來涼州，本侯肯定要儘一下地主之誼。”
正坐在胡椅上用袖口擦著剛才眼淚的左豐在聽到段羽說‘土產’兩個字的時候，眼睛瞬間一亮。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小人也無功勞，怎麼好總拿冀侯的好處......”
段羽笑著揮手打斷了左豐的話說道：“本侯和左公公是朋友。”
“本侯的朋友不多，左公公自然算一個。”
“而且本侯常年不在洛陽，洛陽的消息也知道的甚少，這些自然還要靠左公公提醒。”
“左公公是陛下身邊親近之人，本侯還要多多仰仗左公公。”
“冀侯......冀侯太客氣了。”左豐激動的說道：“冀侯如此待小人，小人自當全力報之。”
段羽笑笑。
“讓陛下還有左公公在洛陽擔憂了。”
“冀侯，陛下還是很擔心冀侯的，隻是小人有些不解，為何冀侯放任謠言四起呢？”
“冀侯您不知道，新任的司徒崔烈在得知冀侯戰歿的消息之後，就聯合了不少公卿大臣彈劾冀侯。”
“說冀侯在涼州推行新政，壓榨百姓，弄得怨聲載道。”
“還說冀侯打壓西羌諸部，弄得西羌部落還有雜胡反叛。”
“這不是分明在胡說嘛。”
“小人這一路從洛陽而來，看到的都是積極秋收的百姓還有百姓富足的生活。”
小黃門左豐繪聲繪色的說著。
段羽隻是輕笑著點頭。
他若不將假死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些涼州的大族怎麼敢蹦出來？
雖然這一招顯得有些幼稚，但的確是最管用的一招。
至於那個新任的司徒崔烈嘛.......
他是完全一點都沒有放在眼裡過。
比起袁隗，還有楊賜這兩個老狐狸，崔烈有點太嫩，太著急了。
花了五千萬錢上任的一個司徒，搞不好那天劉宏不開心了，或者哪裡又地震了，他這個司徒也就到頭了。
這次之所以敢跳出來，無非就是涼州的這些世家大族給了他什麼許諾和好處罷了。
收拾崔烈還不著急。
現在他是要先將涼州的那些個大族都收拾了。
“當然了，冀侯不必擔心崔烈等人的誣告，陛下還是很信任冀侯的。”
段羽笑著點頭道：“有左公公這句話，有陛下的信任，本侯就無憂了。”
“實不相瞞，本侯也正要上書請奏陛下。”
“關於此次北宮伯玉伏殺本侯其中的一些玄機，不過既然左公公來了，那就正好。”
“左公公正好也可以將這個口信帶回洛陽，而且當下正是秋收，左公公順道也可以將稅賦糧秣一同押送回到洛陽。”
稅賦糧秣？
左豐臉上的表情一僵。
左豐雖然不是朝臣，可怎麼說也是劉宏身邊的近身小黃門。
對於朝政一些事情了解的甚至比一些尋常的官員還要多。
說起稅賦來。
為何一場黃巾之亂，幾乎耗儘了劉宏自己在西園存儲多年的錢糧。
還不是因為朝廷根本沒有錢。
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大漢各個州郡每年收上來的錢糧稅賦還不夠用於維持日常朝廷開銷的。
天災是因為日後反複無常，還有疾病肆虐。
但人禍......
這個問題幾乎天下人都知道。
可卻沒有解決的辦法。
天災導致百姓播種在地裡的糧食沒有收獲，最終隻得被迫的賤賣手中的土地，甚至是把自己賣為奴。
世家大族得了土地之後，便開始匿藏人口，謊報耕地數量。
以此而躲避稅賦。
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幾乎每個有權有勢的人都在這個乾。
而朝廷也無力製止。
那些地方上的官員，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世家大族以官護家，在相互聯姻，官官相護。
朝廷沒有錢，但那些個世家大族卻一個個的富得流油，手裡掌握著大量的土地還有人口。
中原之地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距離洛陽千裡之遙的邊關之地了。
像是幽州，並州，還有揚州等地每年不用朝廷賑災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左豐在聽到段羽說要上交稅賦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了。
段羽衝著身後的鐵石頭招了招手。
鐵石頭將一本已經提前擬好的奏折交給了段羽。
“左公公，這是本侯上呈陛下的奏折。”
“涼州去年一年在本侯推行的新政之下，百姓富足。”
“人口普查之下，涼州人口不計算去年遷入涼州的百萬，共計六十餘萬。”
“按照人口稅，其三歲以下，五十六歲以上人口大致十萬上下。”
“人口稅每人一人一年一百二十錢。”
“人口稅賦共計六千萬錢。”
“不過這是涼州全州的人口數量，本侯現在也隻是征收了隴西，漢陽，金城三郡得稅賦，大致有三千萬錢。”
“除去人口稅賦，今年涼州風調雨順，本侯在漢陽，金城，隴西三郡推行了生產隊模式的新政，開墾荒地，得餘糧七萬石。”
“按照朝廷征收稅賦的律法，每畝征收十錢，三郡加在一起，每戶大致擁有七十七畝土地，三郡人口共計三十萬，所得土地數量為六百六十萬畝。”
“按照朝廷一畝稅收十錢，稅賦是七千萬錢。”
“七萬石糧秣，還有一億錢錢這是去年涼州三郡的稅賦。”
“當然，這並非是全部。”
“去年本侯彈壓了西羌諸部，在其推行種桑養蠶，得絹布兩萬匹，這些都一柄送入洛陽。”
“左公公這次一並押送回到洛陽，想必這也是大功一件。”
“興許陛下高興，到時候也給左公公受封一個中常侍也說不定呢。”段羽笑著說道。
聽到從段羽口中說出的一連串的數字，左豐完全像是被施展了定格術一樣的愣在了原地。
直到段羽的話音落下了好久，左豐這才反應過來。
“冀侯......冀侯果真是大漢賢臣啊，若是陛下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嘉獎冀侯的。”
“這......”
“冀侯讓小人押送這些錢糧回去，小人怎麼敢啊。”
“這萬一路上要是出了什麼變故......”
段羽笑著揮手說道：“左公公不必擔心，本侯自當派一支強兵與左公公一同返回洛陽。”
左豐激動的站起身來。
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絕對的大功一件。
真如同段羽說的一樣，皇帝一開心，真的沒準會給他加官進爵，中常侍也不是沒有可能。
“冀侯讓小人如何感謝冀侯才好。”
左豐激動的衝段羽施禮說道：“冀侯放心，日後但凡有能用得著小人的地方，小人絕對不推辭。”
“冀侯的話，小人也會一字不落的轉達給陛下。”
“左公公先坐。”
段羽擺了擺手繼續說道：“的確有關於上次本侯在休屠澤遇伏的事情需要上呈陛下。”
段羽的目光一冷。
伏筆埋的差不多了，現在也是時候該祭出殺招了。
一億錢，再加上七萬石的糧草，還有兩萬匹的絹布。
這些就是涼州十族八家的買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