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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心蠱之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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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造辦下班了,自己在屋裡喝著小酒。一對夫婦拿著一塊硯台走到院子前,敲門。曾造辦走到院子裡,打開門,一看就知道是找自己雕刻的活。“兩位,對不住啊,我現在入世觀裡乾活,活太忙了,這種私活就不接了。往西邊過五間房,有個老劉,他也在巧匠堂裡乾過,這種活他願意做的,就往那條街走……”“蕭風在入世觀裡有什麼秘密”“有一根烏金絲做成的弓子,是寶貝。”“入世觀裡有沒有做謀逆造反的東西”“沒有,入世觀做的一切東西,都跟兵部報備過。”“火藥的配方是什麼”“火藥不歸我管,我不知道配方。”“望遠鏡的奧妙是什麼”“把一塊水晶磨成中間凹的,一塊水晶磨成中間凸的,配上合適長度的銅管,就可以。”“蕭風有什麼絕不讓你們往外說的秘密”“沒有,我做的東西都是靠手藝,彆人知道秘密也沒用。”“你有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我……我想我徒弟,我一直都想他回家。”“還有什麼秘密”“我沒有秘密……唉,這位夫人,你說什麼”“大叔,謝謝你啊,劉師傅家是往那邊走,對嗎”“哦,對對,往那邊走,過五間房子就到了……”青姑跟著扮演她丈夫的仆從潛回嚴府,和嚴世藩盤點這幾日的收獲,結論是幾乎沒啥收獲。問出來的這點東西,要麼跟搬倒蕭風毫不相乾,比如張雲清想當妾這回事;要麼是早已知道,比如烏金絲這回事。張天賜身邊不離仆從,府裡駐紮著十個退役騎兵,根本找不到機會。就算能在路邊創造接觸機會,也沒有時間問。柳如雲也沒戲,同樣是身邊不離人。倒是趁著陳忠厚出去收賬的機會,青姑動了一次手。結果陳忠厚心裡最大的秘密,居然就是給柳如雲準備的嫁妝,如果蕭風肯娶柳如雲,他就把醉仙樓陪嫁了!剩下單獨行動的人,青姑一個也惹不起,不管是安青月、展宇還是戰飛雲,更彆提張無心了。嚴世藩忽然心裡一動:“我斷腿之後,還沒出過府門。上次胭脂豹去陪景王後,景王也沒再來過。來人,備車,去把豹姑娘叫來。我帶著她去看看景王。仙姑,你扮作我的侍女,陪在我身邊,伺機行事!”胭脂豹聽說嚴世藩要帶自己去見景王,心裡暗暗好笑,知道他肯定是以為自己和景王有點事。但嚴世藩越這樣想,對胭脂豹就越有利,胭脂虎幫她梳洗打扮之後,花枝招展地上了嚴世藩的車。一進車廂,胭脂豹就愣了一下。她雖然不認識青姑,但青姑身上的氣息卻是瞞不住人的。尤其胭脂姐妹,天生對危險就有極強的直覺。青姑的內力不算高強,胭脂豹感覺應該比自己還弱一點。但坐在青姑身邊,有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就是那種,你不知道對方可怕在哪裡,隻是覺得對方更可怕的感覺。嚴世藩從哪裡弄來這麼多厲害的侍女,難道又是聖使給他送過來的可這個侍女相貌平平啊,不符合嚴世藩的要求吧……馬車到了景王府,仆從遞帖子拜見。景王雖然自那日與胭脂豹抱頭痛哭後,對嚴世藩有了芥蒂,但曾經的師父上門,景王也不能避而不見。何況嚴世藩還是帶著胭脂豹來的,自己若給他吃了閉門羹,與那日自己假裝好色叫來胭脂豹,就不太相符了。因此景王還是熱情接待了嚴世藩,一同進入正廳奉茶。胭脂豹羞答答地坐在景王身邊,青姑則坐在嚴世藩身邊,四個人相對而坐。“下官今日來拜訪王爺,是因為豹姑娘甚是想念王爺,因此茶飯不思。豹姑娘在我府中數年,我待她如家人一般,不忍見她如此,打擾王爺,還望恕罪。”景王雖然有點自戀,但對比一下尺寸就知道,胭脂豹不可能對自己傾心至此,也知道嚴世藩是來試探自己的。“師傅不必如此,雖說師傅遭遇橫禍,萬歲體念師傅身體,讓師傅致仕休養,小王心中仍感念師傅往日的教誨。”胭脂豹暗暗放心了,果然是帝王之子,拿得起放得下,並未像個孩子似的沉不住氣。嚴世藩喝了口茶,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青姑。“王爺若是喜歡豹姑娘,下官願意忍痛割愛,讓豹姑娘留在王府中侍候王爺,如何”景王微笑著剛要開口,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著嚴世藩。王府的仆從就站在附近,卻絲毫沒察覺到異樣。“我喜歡的人是巧巧啊,可裕王也喜歡巧巧啊,巧巧也不知道更喜歡誰。”胭脂豹心裡一顫,臉上媚笑卻絲毫不變,撒嬌般地一扭腰。“人家就知道王爺對人家是逢場作戲的,果然還是喜歡更小的呢!”嚴世藩笑容不變,直接切入到更關鍵的話題上。“王爺上次被蕭風打了,此乃大逆不道之舉!蕭風在朝堂之上巧舌如簧,竟然說得萬歲未治其罪!下官深為王爺不平,不知王爺可有何計劃出這口氣嗎下官已是致仕之人,但仍能為王爺謀劃效力!”“本王沒想出氣。本王做錯了事情,挨打也是應該的。”嚴世藩的眼睛猛然睜大了,看著景王的臉,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哦王爺做錯了什麼事兒王爺難道覺得蕭風打你打得對嗎王爺為何忽然有此想法”胭脂豹的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她不知道景王為何忽然之間,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上次不是說好了嗎景王繼續裝作和嚴世藩關係尚佳,畢竟嚴黨一直是支持景王的,他不適合翻臉啊。最要命的是,上次自己回去,明明告訴嚴世藩景王挨打後懷恨在心,和蕭風後麵和好都是假裝的啊!現在景王把自己賣了,他是王爺,被嚴世藩發現問題,最多是失去嚴黨的支持,自己可就慘了!胭脂豹心念電轉,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假裝給景王倒茶,把自己豐滿的胸部壓在景王半邊身子上,借著身子的遮擋,用左手在景王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景王一激靈,腦子回複了正常,隻覺得剛才似乎睡了一覺似的,卻聽得胭脂豹掩嘴嬌笑。“王爺發什麼呆啊,我家主人問王爺呢,為何會覺得蕭風打王爺,是王爺做錯了事呢上次你不是還氣得不得了嗎怎麼現在倒心平氣和地自己認起錯來了呢”景王隻呆了一瞬間,頓時知道自己剛才說漏了嘴。他拿起胭脂豹倒的茶,一飲而儘,掩飾地歎了口氣。“師傅教導過我,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要想成事,手要穩,嘴要緊。師傅為了不讓我偷東西的事兒暴露,自己腿斷之時,尚且想著讓豹姑娘把弓子趕緊送還給我。我卻毫無心機,被蕭風一詐就詐出來了,自己城府如此不堪,有什麼臉諉罪於彆人所以本王覺得,本王該打,打得好!打了好長記性!”景王最後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目露凶光,這般自然無比的表演,竟然連嚴世藩都沒看出破綻來。青姑衝嚴世藩不易察覺地微微搖頭,示意不能再試了,周圍侍衛仆從太多,再試容易被看出來。嚴世藩覺得此行也算不虛,他至少知道了,景王對巧巧的心思是真的,這就是以後可以利用的事兒。當下嚴世藩又閒聊了一會兒,帶著兩人坐車回家了。路上,嚴世藩看著胭脂豹道:“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景王吃上極樂丹,而不被人發覺呢”胭脂豹心裡一顫,嫵媚地一笑:“這卻難了,我和姐姐一起想想吧。男人吃了極樂丹,總會上癮的。而且逐漸都會露出些跡象的,想完全不讓人發現,好難啊!就我姐妹所知,大概隻有聖使能做到。”嚴世藩點點頭:“此事不急,有的是時間,我也寫信問問蕭芹,總會想到辦法的。”午後,入世觀後山,山上有幾個砍柴的樵夫,有幾個尋找獵物的獵戶,還有的就是采藥的人了。小冬挎著個籃子,在山上仔細地找著草藥。藥方是禦醫給擬的,說是對老道的經脈有好處。藥房裡當然也能買到這些藥,但其中有一兩味藥,禦醫說是越新鮮越好,藥店裡的經過運輸,難免陳了些。所以小冬練武之餘,就會上後山轉悠轉悠,既鍛煉了腿力輕功,也能找到些新鮮草藥,拿回去給老道熬水喝。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女子也在山上采藥,見小冬走過,就舉起一棵草來問小冬。“小妹妹,麻煩你幫我看看,這是不是白蒿啊”小冬看了一眼,搖頭道:“姐姐,這不是白蒿,這是青蒿。藥效不同的,不能亂用。白蒿葉子柔軟,像針一樣,細長細長的。青蒿葉子兩麵顏色不一樣,像是羽毛一樣的。白蒿是消熱、祛濕、消炎、護肝的,青蒿是活血化瘀、祛痰平喘用的……”“入世觀裡有什麼秘密”“入世觀裡在造一種新的火槍,很厲害。”“還有嗎”“入世觀裡有仙藤。”“仙藤乾什麼用的”“不知道。”“還有嗎”“沒有了。”“蕭風有什麼秘密”“觀主沒有秘密。”“……二觀主有什麼秘密”“院長以前是個賊,他說他再也不當賊了。”“還有嗎”“他說他最大的秘密就是我,對誰也不能說。”“你有什麼秘密”“……”青姑的額頭上都是冷汗,她的全身在不停地發抖,心蠱的力量幾乎催動到了極致,自己的心臟也一陣陣抽痛,眼前一陣陣發黑。“你有什麼秘密說出來!”“我……我爺爺……”“你爺爺怎麼了說,快說!”青姑一隻手撐在地上,幾乎已經撐不下去了。但在遠處樵夫、獵戶的眼裡,不過是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在研究地上的草藥。“我爺爺……我爺爺是……”“誰”“夏言。”青姑全身一抖,不顧可能引起彆人的懷疑,一把抓住小冬的手腕。“有什麼證據嗎”身體的接觸,讓心蠱的力量發揮得更大,但也刺激了小冬的反抗,她的眼睛逐漸開始變得明亮。“我有一塊玉佩……”“在哪裡”“姐姐,你怎麼了你臉上都是汗。剛才……你是問我白蒿的事兒嗎”青姑鬆開手,精疲力竭地站起來,勉強笑了笑。“姐姐沒事,你都告訴姐姐了,姐姐要下山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小冬茫然地看著青姑搖搖晃晃的走下山去,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嚴世藩幾乎忘記了自己沒有腿,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然後又掉落在椅子上。他不顧腿上傳來的疼痛,緊緊地抓著臉色慘白的青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夏言你沒聽錯”“不會聽錯的。我們雖然在苗疆,也聽過夏言的名字。何況,如果不是夏言,能算不能說的秘密嗎”嚴世藩忽然之間,哈哈大笑,笑得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嚴世藩是真的大喜過望,就像把斧頭掉進了河神掌管的河裡一樣,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呀!就在史珍湘被斬首,自己斷腿丟官,蕭芹節節敗退,都被蕭風壓得喘不過氣起來的時候,老天竟然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嚴世藩一分鐘都不等,也不讓人推,自己推著小車,一路飆車到旁邊府裡,車輪子都磨出火星子來了。嚴嵩正在和歐陽氏吃晚飯,看見兒子飆車進來,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東樓,何事如此緊急也不讓人推一下”嚴世藩一把抓住父親的衣袖:“父親,咱們嚴家徹底擊敗蕭風的機會到了。不僅如此,陸炳、仇鸞,這些漸漸倒向蕭風的家夥,都會重新追隨我們父子!”歐陽氏喝了口湯,把嘴裡的飯粒咽了下去,站起身來,命人泡茶。“你們父子倆有正事商量,我先回後堂歇著去了。”嚴嵩不解地坐下,和兒子保持在同一高度上:“東樓,可是想到了什麼妙計嗎”嚴世藩惡狠狠地一笑:“父親,咱們嚴家是如何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嚴嵩皺皺眉,心說這種缺德事,咱們有必要自己在家反複溫習嗎“我們鬥倒了夏言,為父成了內閣首輔,你也官居太常寺少卿。然後,我們提拔了很多官員。”嚴世藩笑道:“不錯,但最關鍵的,是夏言有很多敵人,在鬥倒夏言的過程中,這些人不得不和我們聯盟!”嚴嵩點點頭:“陸炳、仇鸞都是在夏言一案中和我們共同動手的。可現在夏言一案早就過去了,共同的利益沒有了,自然也就漸行漸遠了。這兩個家夥看蕭風成了新貴,就轉向蕭風了,哼,趨炎附勢之徒!”嚴世藩冷笑道:“可若是夏言一案還沒完呢他們會怎麼辦萬歲又會怎麼辦”嚴嵩大驚:“夏言一案沒完什麼意思有人要替夏言翻案嗎”“父親,夏言還有個孫女,就在蕭風的入世觀裡。你猜,萬歲若是知道蕭風包庇夏言遺孤,會如何”嚴嵩全身一顫,他太了解嘉靖了,隻要是他親自下令處死的人,隻要他還活著,哪怕是冤案,他也絕不會丟了自己的臉麵。“萬歲會斬草除根,如果蕭風不攔路,萬歲或許放他一馬;若是他敢硬攔,萬歲也未必不會殺他!隻是,此事性命攸關,蕭風又不是蠢人,他可以丟車保帥,放棄那個女孩啊!”嚴世藩的嘴角漸漸扭曲,眼帶紅絲,某個部位開始變得很硬。極樂丹吃多了,任何刺激都會讓人變得興奮。“蕭芹說過,密使說過,我也說過。蕭風此人,婦人之仁,難成大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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