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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過猶不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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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珍湘一愣,房門一開,門外站著陸炳,帶著兩個錦衣衛,錦衣白袍,麵色平淡。“史珍湘,你剛才的口供,我都聽見了。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會如實稟告給萬歲的。我勸你還是寫下口供,免得進詔獄受苦。錦衣衛平時不管街頭刑案,但此次當街下毒,致死六人,影響太大。萬歲為儘快結案,特命錦衣衛配合順天府查案,你還是彆負隅頑抗了吧。”史珍湘這次心直接沉到了穀底。陸炳的話,就是口供,就是自己從此咬緊牙關,打死不認,也沒用了。正是因為陸炳絕不會欺騙嘉靖,所以陸炳轉述的一切,嘉靖都會相信。皇帝已經認定的事兒,法司部門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再說了,還真有詔獄裡拿不到的口供嗎史珍湘絕望地閉上眼睛,然後被錦衣衛從床上拖起來。就這麼折騰,那小妾仍然睡得很香。蕭風看著史珍湘不解的眼神,笑道:“這屋裡熏了點香,你是被我們用解藥弄醒的,你的小夫人得睡到明天天亮呢。”史珍湘忽然噗通跪倒在地:“蕭大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跟你作對的!你饒我一命吧!你看,我可以作證,是嚴世藩指使我的!我可以幫你扳倒他啊!我把太白居也給你,你饒我一命!”蕭風歎了口氣:“如果真能把嚴世藩搬倒,我當然不在乎你這條命。可惜啊,憑你,還扳不倒他。”史珍湘拚命點頭:“可以的,可以的!我可以作證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蕭風苦笑道:“如果隻靠人證就能搬倒嚴世藩,我隨便都能找出幾個來。你有證據嗎”史珍湘愣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蕭風悵然的一笑,揮揮手,讓人把他拖走了。陸炳看著手下拖走史珍湘的背影,淡然一笑:“你比你爹聰明啊。沒錯,我會如實地把史珍湘說的話轉告萬歲,可沒有實證,萬歲最多也就是讓嚴世藩出來對質。嚴世藩在這件事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搞不好,萬歲還會懷疑是你為了摟草打兔子,故意逼迫史珍湘攀咬嚴世藩。”蕭風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淡然一笑。“多謝陸大人提醒,此案我已經審完了,剩下的事兒,就請陸大人接手吧。這一夜沒睡,困死我了!”蕭風回到蕭府時,天還沒亮。但柳如雲壓根就沒睡,正等著他呢。安青月、劉雪兒等人也都陪著她熬了一宿,此時都哈欠連天的。隻有巧巧熬不住,頭枕在巧娘的大腿上,已經在打著小呼嚕了。蕭風看著巧巧的睡姿,忽然想起自己上次死的時候,好像最後躺的也是巧娘的這個部位。從這個視角看巧娘低頭哭泣的臉時,極其的美,猶如畫上的仙女在低頭看著人間……“蕭公子,你今晚上的行動,順利嗎”蕭風被柳如雲的問話打斷了遐想,忍不住臉上一紅,趕緊掩飾著咳嗽了一聲。然後把整個晚上的行動過程和結果,給大家講了一遍。整個過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啊,幾個女子聽得不時驚呼。當聽到蕭風把案子交給陸炳,不再管了的時候,安青月忍不住了,不滿意地指責他。“蕭大人啊,你這怎麼能行呢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嚴世藩的尾巴,你不把他掄起來,反而還放手了你還指望陸炳能對萬歲力爭什麼嗎他最多是輕描淡寫地說上一句,絕不會堅持的!”蕭風笑著用扇子拍了安青月的頭一下:“你都快成親的人了,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啊!陸炳說得對,萬歲不會因為空口無憑的事兒就給嚴世藩定罪的。尤其這次的事情,牽涉醉仙樓。我越是對嚴世藩追得緊,萬歲就越會疑心我是在趁著乾掉史珍湘的同時,逼迫史珍湘攀咬嚴世藩。萬歲雖然不會懷疑陸炳的話,但卻會懷疑史珍湘的話。反過來如果嚴嵩毫無證據地攀咬我,萬歲也同樣不會信。所以我不會死咬著嚴世藩不放的。我越是不提,萬歲就越會自己去琢磨此事。以嚴世藩的狠毒,他是不會把幾個平民百姓的命放在心上的,他有可能會乾出這種事兒來。隻要萬歲心裡,覺得有這個可能,這件事咱們就大獲全勝了。這就叫欲擒故縱,懂嗎有些事用力過猛,反而不美,要恰到好處,才能起到最佳效果!”一番話說得眾人心服口服,安青月和蕭風抬杠抬慣了,心服了口也不太服,嘴裡嘟嘟囔囔。巧巧被吵醒了,聽了點語言碎片,見安青月不服,便揉著眼睛聲援老爺。“安姐姐,老爺說得沒錯!上次燕娘來,在房間裡偷偷地跟雪兒姐姐也是這樣說的!什麼用力過猛感覺不一定美,要恰到好處,效果才最好!”劉雪兒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萬沒想到自己老老實實地在人行道上走,忽然就被一個沒有駕照亂開車的小司機給撞飛了。蕭風也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他扶住椅子,順手拍了拍兩手捂臉的劉雪兒後背,對著一群目瞪口呆的女子點點頭。“沒錯,燕娘一定是在教雪兒怎麼按摩呢。燕娘說過,我在外麵跑一天很累,回家如果能按按最好!”眾人鬆了口氣,接受了這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解釋,但都一個個紅著臉,想來是慚愧自己想多了。柳如雲小聲對劉雪兒說:“聽說按摩很累的,要不回頭你教教我吧。我手勁大,你要是手酸了,我也可以替補的。”劉雪兒鬆開兩手,滿臉通紅的看著柳如雲,心裡還真拿不準,柳姐姐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柳姐姐,謝謝你了,我還沒按過呢。等我按過了,真覺得累了,自然有你按的時候。”張雲清眨眨眼睛:“那我也學,我也要按!”巧巧很遺憾:“我就不學了,看來也輪不到我按了。雲清姐啊,你練習的時候可以用我來練,我天天練武也累得要命呢。”巧娘咬著嘴唇,憋著笑,伸手在巧巧的屁股上拍了兩下:“睡你的覺吧,哪兒都有你!”安青月性格直爽,在某方麵領悟力僅比巧巧強點,她興高采烈地拍拍劉雪兒的肩膀。“雪兒,你也教教我!當然,我才不給蕭風按呢,看你們都拿他當個寶貝似的。我給師兄按!他受傷的半邊身子就總是說又酸又麻的,上次燕娘還說讓他去春燕樓找人給他按呢!”蕭風剛喝了一口茶,一下就噴出來了,把剛要睡著的巧巧噴醒了,茫然地看著大家。造孽啊,明天我得跟張無心說一聲了,帶你檢查身體是一回事兒,你可彆上癮啊……天色微明,嘉靖已經開始打坐了。昨晚天黑無月,不用熬夜打坐吸收月華,所以睡得早起得早。陸炳進來時,黃錦正在給嘉靖布早膳。見陸炳這時候進來,知道有急事,微笑點頭,讓到一邊。“萬歲,昨夜和蕭風夜審太白居東家史珍湘。蕭風的惡鬼伸冤法果然奏效。史珍湘驚恐之下,承認了是自己眼紅醉仙樓生意火爆,唆使遠房侄子下毒。隻是史珍湘說,他以為那藥隻是讓人上吐下瀉的,並不知是致命藥物。”聽著這個名字,嘉靖有點敗胃口,因此先不急著用膳,隻是看向陸炳。“荒唐,他自己下的藥,豈有不知之理,難道他家中藥物甚多,拿錯了不成”陸炳神色平淡,語氣更加平淡,完全是一副旁白的語調。“史珍湘在驚恐之下,對著侄子的死屍承認,此藥是從嚴世藩處所得,並不致命也是嚴世藩所說的。”嗯黃錦端著熱湯的手一哆嗦,碗裡的熱湯濺了一點在手背上。好疼,可他立刻就穩住了,動作順暢地將湯放到嘉靖的桌子上。嘉靖微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看向陸炳,陸炳垂頭,看著嘉靖的那碗熱湯,好像很想喝一口的樣子。“這些話,是史珍湘自己說的,還是蕭風問的”“整個過程中,蕭風並未說話,是整場戲演完後,蕭風和臣才現身開口的。”嘉靖沉吟片刻:“蕭風提前有可能與史珍湘接觸嗎”陸炳搖頭道:“從醉仙樓出事到夜審史珍湘,不過兩日功夫。這兩日內,蕭風應該沒機會見史珍湘的。不過若是通過第三人接觸,臣不敢確保,畢竟他二人接觸的人都很雜。”陸炳的話,嚴謹而中立,絕不帶一點偏私。他甚至都不說自己的看法,隻是把實情轉述給嘉靖,由嘉靖自己判斷。“史珍湘說是嚴世藩給他的藥,他可有證據”“有一個小瓷瓶,但此瓶並不罕見,路邊店鋪內也能買到的,難以作為憑據。”“除此之外呢可還有其他憑據”“沒有,按照他說的,他連去嚴府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彆人看見。就連能證明他去過嚴府都很難,何況證明嚴世藩給他藥,還騙他說不是毒藥的事兒呢”嘉靖冷冷一哼:“刁毒之徒!為了搶奪酒樓生意,竟然不惜下毒,殺人害命!為了滅口,竟然連自己的遠房侄子都一並毒死!這等狼心狗肺之人,何事不敢為之蕭風是醉仙樓的老板,太白居背後有談同和嚴世藩的好處,這點事兒本就不是秘密。史……真香此人定是眼見中計,料想絕無生路,因此攀咬嚴世藩,希望把事情搞大,把水搞渾!他知道,事情一旦變成蕭、嚴之爭,朝堂上就會發生爭執,朕也會有些顧慮,此事也許就會大事化小。他這是死中求活,倒是有幾分頭腦,難怪能當那麼多年的京城食神啊!”陸炳靜靜地聽著,既不反駁,也不附議,主打一個不表態。習慣性聽到“萬歲英明”的嘉靖,忍不住看了陸炳一眼,略有不悅。“怎麼,難道朕說的不對嗎”陸炳搖搖頭:“萬歲所言極是,此事十之**是如此的。臣隻是驚歎此賊的心機膽色,麵對厲鬼伸冤都敢信口胡說,當真是連鬼神都敢騙啊!”嘉靖心裡微微一動,臉上卻毫無變化,緩緩點頭。“此案行動迅速,破案有道,蕭風、郭鋆和你都有功勞,可申報吏部記功。史……真香,可再審審,若無其他實據,就讓刑部上報。朕不等來年勾絕,立刻就辦,當街斬首,以安京城百姓之心!”陸炳走後,嘉靖緩緩地吃著早膳,黃錦在一旁點香,一句話也不說。當嘉靖把那一碗熱湯也喝到見底的時候,他終於把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頓。“腿都斷了,還當什麼官黃伴,通知吏部和內閣!嚴世藩殘缺之身,朕不忍繼續驅使勞碌,給他個致仕告老的俸祿,讓他安心修養吧!”嚴嵩在內閣中接到這個旨意後,身上微微一抖,但表現十分沉穩,還感動地流下了幾滴熱淚。“萬歲真乃古今仁君也!小兒確是身受重傷,神思倦怠。然身為朝廷命官,不敢一日稍有懈怠,此為臣之道也。老夫和夫人每每心疼不已,卻不敢因私廢公。今萬歲天恩,特許小兒致仕修養身體,實在是體天格物,非仁君不能為也!”嚴嵩擦著眼淚回到嚴府,衝著躺在床上的嚴世藩破口大罵。“東樓,你斷的是腿,不是腦子裡的弦兒!那史珍湘是個什麼貨色,你還跟他合作他先坑的談同連降三級,你還不知道離他遠點這下好了,直接把你連累得連官都沒了!要不是萬歲還顧念我這張老臉,給你留個官身,隻怕你到死也就是個白丁了!”嚴世藩躺在床上,兩眼望著屋頂,一聲不吭。他雖然做了隔離措施,知道史珍湘空口無憑,但確實也沒想到史珍湘這麼快就會被審出來。他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知道這次又是蕭風乾的好事!這個混蛋,竟然裝神弄鬼,真是無恥啊!自己丟了官,當然很悲痛,但其實以自己目前的情況,有官沒官的也沒什麼大區彆了。總不能真的天天坐著四輪小車去上值吧!見嚴世藩默然不語,嚴嵩又開始心疼兒子了,覺得自己剛才罵得有些狠了。嚴嵩歎了口氣,在嚴世藩的床邊坐下,安慰兒子。“東樓啊,你也彆灰心。萬歲想來是一時之氣,畢竟這次史珍湘害死了六條人命,民怨不小啊。隻要有爹在,你總有重新起複的一天。你的青詞寫得好,多給萬歲寫寫,他最喜歡這個。我發現了,蕭風什麼都會,可他的青詞水平很一般,遠不及你!萬歲擅長平衡勢力,眼下我們示弱,讓蕭風狂妄一陣,不用彆人說,萬歲自然又會想辦法壓製蕭風的。”嚴世藩點頭稱是,等嚴嵩離開後,他一下子坐了起來,隱忍半天的臉色扭曲猙獰得像個惡鬼一般。“漸漸!聯係蕭芹,讓他派一個能問出人心裡隱秘的蠱師來!我就不信,蕭風他如此乾淨!”漸漸走上來,扶著嚴世藩,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媚笑著說道。“要想讓人吐出秘密,就要用心蠱。而心蠱是所有蠱術中最難的。整個苗疆除了大祭司外,隻有她的三個徒弟會用。這三個徒弟,老大叫青姑,老二叫白姑,最小的老三叫血姑,這青姑和白姑就是上次隨柯子凡來京的。回苗疆的路上,老二白姑意外被牛二玷汙,為免蠱毒反噬之苦,她以血蠱自儘,也殺了牛二。血姑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有了這種意外,大祭司隻怕輕易不肯再派人出來了呢。”嚴世藩狠狠地咬牙,將手深入漸漸的衣服內,用力一擰。“那是蕭芹的事!你告訴他,我如今被蕭風壓製,若不能翻身,他行大事時,彆怪我袖手旁觀!”漸漸媚眼如絲,眉宇間帶著痛苦和快樂,一口咬住了嚴世藩的耳垂兒。“好啊,我最喜歡看你們要殺人害人時的樣子了,和疼痛一樣,讓我好快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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