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心裡這麼想,誰料夜無淵修長的手指握著書卷,冷覷向他,嗓音涼薄地道。
“王妃照顧本王幾天幾夜未眠,是本王讓她去休息的。”
“父皇應該隻是讓你來看望本王,沒讓你來指責,本王的王妃吧?”
什麼?!
盛念念居然照顧了夜無淵幾天幾夜?!那夜無淵的嘴……難道是盛念念咬的?!**.y.
陸燃神情錯愕,隨後又震驚於夜無淵,竟然會為了盛念念反跟他生氣!
夜無淵不是最討厭盛念念了嗎,怎麼會這麼護著她?!
盛念念睨了身旁的夜無淵一眼,挑了挑眉。
盼月在心裡偷偷竊喜。
王爺對王妃,果然還是在意的。
氣氛凝滯了幾分,徐成站在陸燃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喘。
而陸燃終於反應過來,不管夜無淵怎麼會護著盛念念,畢竟是皇子,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皇上沒下過這個命令,”他訕訕地笑了一聲,“是本世子失言了,還請寒王殿下和寒王妃,不要介意。”
夜無淵墨瞳冰冷地剜著陸燃,隨後又將視線放到書卷上,沒有說話。
徐成明顯感覺到戰神的威壓,這顯然是要逐客令了,可他不怕死的主子,一點都沒眼色,還在說話。
“王爺,怎麼沒看到江側妃,莫非她也跟王妃一樣,為了照顧您幾天幾夜都沒合眼,所以去休息了?”
聞言,盼月立馬緊張地看了眼夜無淵跟盛念念。
這個武安世子,怎麼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江舒兒可是王爺和王妃之間,最大的裂痕!
夜無淵握著書卷的手指微微一緊,目光陰鷙地瞥了眼陸燃,還沒開口,身邊盛念念就冷笑了一聲。
她麵紗下的紅唇翕動,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江側妃以下犯上,已經被本王妃要求禁足了,怎麼,武安世子難道是想見見她?”
“哦?禁足了?”陸燃詫異,一雙桃花眼半眯透著幾分深意,目光在盛念念和夜無淵的臉上來回巡視。
怕不是夜無淵真沒說謊,盛念念真照顧了他好幾天,還有男女之歡,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親密……
他心驚不已,表情也古怪,“本世子不知道此事,提起側妃,也隻是皇上讓本世子來看望寒王殿下時,讓本世子轉告王爺一些話。”
父皇有事要陸燃轉告?
盛念念和夜無淵默契地同時蹙眉,都有幾分詫異不解。
陸燃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成日裡遊手好閒,像夜盛天那樣的人,怎麼有事拜托他來做?
夜無淵的手指輕點書卷麵,微揚起下巴示意,“說。”
陸燃立馬笑得人畜無害,視線卻有意無意瞟向盛念念,神色有幾分嘲弄。
“是這樣的,皇上聽說江側妃明明渾身病痛,但為了王爺,卻還是不顧自己的身子,想著見王爺,守著王爺。”
“何公公進出王府幾次,也看到了江側妃的一片誠心,將此事告知了皇上,原本皇上是想讓本世子轉告寒王殿下,若是江側妃現在身體無礙,就得好好賞。”
“既然王妃已經讓江側妃禁足了,不如就賞江側妃解除禁令吧。”
不管夜無淵是真的對盛念念有改觀了,還是有他這個外人在,所以裝裝樣子,反正隻要江舒兒一來,盛念念肯定有得麻煩。
賞什麼這樣的小事,皇上又不會管,他隻想讓盛念念不好過,這個醜女人敢罵他,就得付出代價!
夜無淵的眉頭瞬間蹙起,眼神複雜。
父皇怎麼會突然插手他的事,插手的還是舒兒……
盛念念聽後心驚一刹,麵紗下的俏臉瞬間沉冷。
皇帝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出?
明知道她跟江舒兒不和,皇帝卻還要求賞賜江舒兒,這操作很迷啊。
她才是最累的那個人好不好,要賞也是賞她,哪裡輪得到江舒兒。
還是說,真跟夜無淵說的一樣,皇帝已經開始懷疑她幫夜無淵了?
又或者,皇帝隻是單純覺得夜無淵比較喜歡江舒兒,這次事情鬨的那麼大,所以想借此手段,來安撫夜無淵?
不管夜盛天到底在想什麼,現在她和夜無淵剛躲過一劫,總不能在這個時候還跟他對著乾。
尤其陸燃還那麼討厭她,萬一回去煽風點火說些瞎話,才是真的給她添麻煩。
江舒兒已經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了,就算她現在放那小白蓮出來,也有本事再讓她回去。
盛念念不再猶豫,甚至都沒過問夜無淵的意思,直接朝門口候著的李管家道,“李管家,去吟江院,將江側妃放出來吧。”
聽到吩咐的李管家同樣詫異,立馬點頭應下,“是,王妃。”
夜無淵看了眼盛念念,手指在書卷上劃了下,沒有出聲。
陸燃的心裡瞬間舒爽不少,揚眉吐氣的看向盛念念,還不忘假惺惺地笑道,“那就麻煩王妃了。”
“本世子等江側妃來了以後,看看情況再走。”
他之所以答應來寒王府,一是因為討好了皇上,就能得到那個小宮女,二是因為他單純就是想要教訓盛意之女。
將軍府不讓他好過,那他就讓盛念念不好過。
盛意他是動不了,但一介女流他要是再搞不定,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更何況,這女人也沒給他好臉色,被教訓也活該。
盛念念瞧著陸燃,似笑非笑地回道。
“既然是父皇的旨意,有什麼麻煩,世子坐吧。”
陸燃看了盛念念一眼,壓住心裡的不爽,就等接下來看好戲了。
很快,李管家就將江舒兒帶到了嘯林院。
眾人見著一襲水藍色的身影緩步而來,江舒兒身形本就瘦弱,大病了一場過後,臉色蒼白虛弱,看上去我見猶憐。
她踉踉蹌蹌地進了屋,眼裡還含著淚,一看到夜無淵瞬間就繃不住,梨花帶雨地上前,柔弱開口道,“王爺!”
“王爺,您終於醒了,舒兒也終於見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