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月緊張的道:“世子奉命前來,探望王爺。”
陸燃?
那不就是宮裡那個想納她為妾,最後被她踹下湖的貴妃侄子麼。
盛念念想到那花花公子,詫異的問了一句,“他奉命來探望?隻是簡單探望,還是有事要說啊?”
盼月搖搖頭,“奴婢不清楚,王妃,您不去見見麼?”
盛念念斬釘截鐵地回道,“不見。”
她上次把陸燃給踹進湖了,這廝應該沒認出她來,她現在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況且,那小子跟她爹有矛盾,也很討厭原主,她要是去了,肯定會被刁難。
盼月一愣,卻立即道:“可是王妃,六皇子和六皇妃,也說要來看望王爺,拜帖已經先到府上了,人還在路上,想來也快到了,您還是見見吧?”
世子是奉命來的,王妃拒絕了本來就不太好,而且皇子和皇子妃也要來,王妃也不露麵,這……怕是於禮不和。
什麼?
老六他們也要來?
盛念念的秀眉一下擰緊了,她跟六皇子和六皇妃,也算是有點交集,他們挺善良挺熱情的,看夜無淵也肯定會來看她。
雖然她覺得他們不壞,但他們畢竟是皇室中人,要是不小心撞見了三小隻,那就完蛋。
“我知道了,等我換身衣裳就去。”
“是。”盼月立馬應下,站在門口候著盛念念。
很快,盛念念便戴好麵紗出了門,盼月滿臉驚訝。
王妃容貌美豔,為何要戴麵紗,可她卻不敢多問,跟著盛念念朝嘯林院去了。
……
此時,陸燃和他的貼身侍衛——徐成,正跟著李管家往嘯林院走。
李管家扯東扯西的介紹,陸燃俊臉上的神色沒有波瀾,可眼神卻顯得有些煩悶。
這幾日他一直在找將他踹下湖的宮女,可除了兩位貴妃和皇後的地方,能找的幾乎都找了,就是找不著。
今日他進宮,想著求姑姑幫幫忙,卻不想皇上突然大駕光臨。
皇上見他遊手好閒,就讓他來寒王府看看夜無淵的情況,他不想答應的,可他想找到那個小宮女就應了下來,還得寸進尺,找到後還要將那宮女帶走。
皇上沒意見,他也就來了寒王府。
這時,耳畔突然響起李管家畢恭畢敬的聲音,“老奴見過王妃。”
王妃?盛念念。
陸燃瞬間回過神來,抬頭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嘯林院門口,而好巧不巧,盛念念和盼月也剛到。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朝這走來的盛念念,盛念念的身段婀娜,紅色裙擺搖曳在腳邊,身材倒是纖細,尤其是那腰,不盈一握。
再向上看去,盛念念的脖子白皙纖細,臉上卻戴了麵紗,遮住了大半的臉頰,隻露出一雙漂亮明亮的眼瞳。
陸燃的心忽地一顫,莫名覺得這雙眼睛很熟悉,可他沒見過盛念念,不知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盛念念先讓李管家起來,隨後見陸燃毫不避諱的盯著她看,眉頭頓時擰緊,卻沒搭理他,徑直要進院子。
陸燃見她一副高傲模樣,就跟盛意那老頭一樣,頓時冷笑一聲,嘲諷道,“本世子還以為是誰呢,原來赫赫有名的寒王妃啊。”
“不是說寒王妃已經從貌醜到天仙,為天下難得絕色麼,怎麼在自己的府裡還要戴著麵紗,難道又醜回去了?”
“本世子早說了,將軍府的人啊,心太黑,佛門才不庇佑。”
李管家心頓時一緊,世子如此羞辱王妃,可真口無遮攔。
盼月的眉頭也擰緊了,卻不敢多嘴。
陸燃是禦南王之子,貴妃娘娘的親侄子,原本不該有爵位的,可皇上格外恩賜,在陸燃十五歲時賜為武安世子,地位也十分崇高。
盛念念知道陸燃沒認出她來,現在不過是因為跟盛意有仇,才會無緣無故的找她茬。
她也不慣著他,涼涼的道:“哦,本王妃看人下菜的,見正常人就正常打扮,見狗東西的話,沒必要折騰,它也不配見我的真容。”
說罷,她高傲的挺著背脊,繞過陸燃,大步走進了夜無淵的屋子,盼月心驚膽顫的跟上。
而李管家簡直大驚失色。
王妃也太敢了,這可是武安世子啊!
居然罵他狗東西!
陸燃也狠狠一震,滿臉不可思議,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方才,是在罵本世子?”
還罵他狗東西?
侍衛徐成的神色為難,“回世子……是的。”
聞言,陸燃瞬間氣笑,牙根都癢癢了。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如此侮辱本世子!”
早就聽說盛念念粗鄙,手段狠毒,心就跟她的臉一樣黑,卻沒想到她的膽子還那麼大,竟敢這麼囂張的罵他!
今日若不給她一點教訓,旁人還真以為他怕了將軍府的人了!
李管家聞言,感覺殺氣騰騰,冷汗頓時冒的更密了,可他還沒有說什麼,陸燃就繃著臉進了夜無淵的房門,他和徐成隻能快步跟上。
盛念念進了屋,朝夜無淵走去。
夜無淵身上隻穿了裡衣,披著外袍,他半靠坐在床上,手裡拿著書在看,整個人少了幾分剛硬的戾氣,多了幾分柔和儒雅。
見盛念念進來,還戴著麵紗,他俊美如斯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你怎麼來了,還戴著麵紗?”
早上他們吵了一架,依盛念念的脾氣,她是絕對不會主動來見他的。
盛念念看了他一眼,想起早上他陰晴不定的態度,沒解釋麵紗的事情,隻是冷哼一聲。
“有人奉父皇之命來看你了,六弟和他媳婦也在路上了,我提前過來接待。”
奉命探望?
夜無淵一下抓住關鍵詞,漆黑深邃的眼眸頓時眯起,剛想問是誰來,陸燃就大步朝他走了過來。
粉紅色的衣裳,襯得陸燃跟花蝴蝶似的,言笑晏晏的朝他行禮:“陸燃見過寒王殿下,奉皇上口諭,前來探望王爺。”
竟然是陸燃,全京城花名在外的武安世子,他竟然回來了。
夜無淵麵無表情的看著陸燃,心裡卻有點慶幸盛念念戴了麵紗。
他曾與陸燃見過,也打過交道,關係特彆一般。
陸燃雖然跟他一樣,都討厭將軍府,但他是貴妃的侄子,還好色,不是一路人。
“多禮了,起來吧。”
陸燃站直了身子,瞧著床榻上臉色蒼白,唇角卻破了的夜無淵,眸底掠過一絲暗光。
他深諳男女之事,怎麼看不出來夜無淵這嘴是被咬的,心裡嘖嘖有聲,沒想到夜無淵都傷得這麼重了,還惦記著女人,真看不出來啊,這麼悶騷。
可他麵上卻沒表現出來,反而十分詫異的問道:“王爺,您傷得很嚴重啊,一張俊美的臉都憔悴不堪了!”
“王爺都這樣了,寒王妃怎麼不在跟前好好照顧著,還到處亂跑呢?”
最後一句話顯然意有所指。
盛念念抱懷瞥了陸燃一眼,譏誚一笑,“怎麼,聽起來,你很不滿啊?”
陸燃就是不爽,尤其是盛念念剛剛還罵了他,“那是自然,連本世子都知道關心王爺,王妃卻獨自瀟灑,一點都沒有儘到王妃的本分,你還有臉麵見王爺?”
話雖如此,但他清楚,夜無淵對盛念念的厭惡,絕不比他少,肯定不會讓盛念念貼身伺候。
何況,盛念念要是在場,那夜無淵還怎麼跟江舒兒嘴咬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