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盛盈盈的心裡赫然一緊,麵上卻佯裝驚詫和委屈。
“母後何出此言,兒臣早就是王爺的人了,又怎麼可能對彆人念念不忘?”
皇後笑了下,眼神卻犀利,“你彆緊張,本宮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當初菀貴妃和將軍夫人,關係不錯,你雖然不是將軍夫人所出,但也是表親的關係,經常進出皇宮。”
“因而在幼年時,你就與寒王熟絡,在菀貴妃出事以前,與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如今寒王就快死了,本宮問問你的心情,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盛盈盈,眼裡的探究跟質問,讓盛盈盈覺得後背發涼。
但她也算沉得住氣,“母後就莫要打趣兒臣了,什麼青梅竹馬,不過是見過幾麵的熟人罷了。”
“僅僅如此?”皇後依舊不太相信,試探著又問了一句,“可是本宮怎麼聽說,你自從嫁給衛王以後,還時不時跟那寒王有交集呢?”
“之前的宮宴上,可是有人見到,你和寒王曾獨處會麵。”
百花殿裡的氣氛忽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空氣裡都能嗅到危險的氣息。
盛盈盈的心跳紊亂,她知道皇後不好對付,卻沒想到她的疑心如此之重。
雖然她覺得夜無淵年紀輕輕就死了很可惜,但她,從不是隻想著情愛的小姑娘。
她想要的,是權力。
現如今,夜無淵也要死了,她所渴望的一切唾手可得,她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被皇後懷疑。
於是她淚眼朦朧地看向皇後,委屈不已。
“母後,難道你真覺得兒臣會做這種事情麼?”
“且不說那些宮人們的話可不可信,就算兒臣確實有在宮宴上跟寒王說過幾句,那也都是尋常的聊天,從未有過任何逾越。”
“兒臣從小,是跟寒王交情深些,可兒臣從未對他動過彆的心思,眼下兒臣嫁給了王爺,便是王爺的人,一心一意都撲在王爺身上了,不曾有半點不忠。”
“這段時日,兒臣跟寒王多聊幾句,也全都是因為那個盛念念,您也知道,盛念念如今變得很是奇怪,兒臣為了試探他們夫妻二人的虛實,才會多跟寒王說話,絕無二心。”
說著,她便重重跪下,“若此話有假,兒臣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盛盈盈說的話很重,將與夜無淵的關係撇得一清二楚,皇後也不得不信了。
她抬眼看著盛盈盈,不緊不慢地開口,“行了,起來吧。”
“你倒是慧眼識珠,也算是本宮沒有白疼你。”
盛盈盈的眼裡掠過一絲狠意,麵上卻依舊委屈的樣子,“多謝母後。”
她重新坐下。
這時,忽然從殿外進來一個宮婢,麵色焦急萬分,火急火燎的道:“皇,皇後娘娘,奴婢有要事相報!”
皇後聽到這動靜,不悅地抬起眼皮瞪著那宮婢,語氣很是厭煩,“如此大好的日子,你這麼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盛盈盈也覷了那宮婢一眼,靜默不語。
宮婢被嚇得冷汗直冒,立馬戰戰兢兢地跪下,絲毫不敢怠慢,“奴婢失禮,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皇後懶洋洋地重新閉上眼,“行了,說事吧,彆影響本宮休息。”
現在知道夜無淵要死了,她整個人都舒心不少,自然不想聽到旁人吵鬨。
宮婢咽了咽嗓子,低下頭去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是這樣的,如今京城裡百姓暴動,都在為寒王受傷的事情,請願皇上務必將寒王救回。”
“也,也有不少人傳言,這次變故,都是因為邊境動蕩,才會有人進京刺殺,寒王一倒,百姓們都變得人心惶惶起來,將各個宮門圍了個水泄不通,鬨個不停,聽說是想要皇上務必將真凶緝拿,為寒王報仇。”
皇後聽著這宮婢的言論,隻不以為意地冷笑一聲,“不過是些賤民罷了,能有什麼作為。”
宮婢又急忙道:“不是的皇後娘娘,現在不僅僅是百姓,就連勝天營那邊,都開始有所動作了。”
“奴婢聽說勝天營裡的許多將士,連操練都不願了,就跟著百姓一塊瞎胡鬨,要求一個說法,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亂子呢!”
這些事情,盛盈盈其實也知道,不以為意。m.y.
“軍民暴動,隻會讓父皇更加生氣罷了,能出什麼亂子?”
夜無淵深得民心,當皇帝的,最怕功高震主了。
所以,就讓他們去鬨,橫豎隻會加深皇上和夜無淵之間的嫌隙。
她以為皇後跟她意見一致,卻不想聽到這個消息後,皇後忽然睜開眼,神色變得緊張凝重起來,心裡驀然浮現一抹不安。
“不,沒那麼簡單。”
她比盛盈盈要更了解夜盛天,也知道這個帝王的秉性。
皇帝害怕夜無淵功高蓋主,但皇帝好麵子,軍民暴動,全都在為夜無淵訴求,人不多還好,人多起來皇帝勢必會重視的,此事,她絕不許有轉機。
皇後頓時掃向宮婢,語氣淩厲,“你派人去時刻盯著勝天營的動向,一旦有任何消息,就立馬上報本宮!”
盛盈盈蹙眉不解地看了皇後一眼,那小宮婢即刻應下,“奴婢明白。”
小宮婢剛走,皇後就朝殿外喊道,“錢公公!”
錢公公立馬進殿,畢恭畢敬地行禮,“老奴在,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皇後咬牙,神色冷峻,“你現在就派人,將宮外那群鬨事的亂賊趕走,不管是亂民還是亂兵,通通給本宮趕走——”